觀察 | 沃勒爾治愈德國隊的心傷，那麼誰來帶隊重返正軌？
盡管伊杜納信号公園響起了“隻有一個魯迪·沃勒爾”的經典歌聲，但這位在本世紀初就曾臨危受命的1990年世界杯冠軍，無論是賽前還是賽後，都強調自己的執教隻是“一場過”。
周二晚在多特蒙德球迷的歡呼、喝彩和歌聲中，德國國家隊在臨時主帥沃勒爾的指揮下，多少有些出人意料地2比1擊退了法國隊，自2014年世界杯1/8決賽1比0獲勝以來，首次戰勝這個強大的老對手，也令法國隊遭遇今年首敗。
爆冷倒談不上，畢竟友誼賽的成色要打不小折扣，法國隊上了半套替補陣容，姆巴佩和吉魯都因傷缺席，中衛組合是全新的。但不管怎樣，任何一場赢球對于在弗利克任内鬥志和信心都跌至谷底的德國隊來說都價值連城。正如在比賽尾聲戴上隊長袖标的門将特爾斯特根所說：“這是心靈慰藉——無論是對于球迷還是我們來說。”
不出所料，臨危受命的沃勒爾沒有像弗利克那樣繼續在戰術安排上天馬行空，而是采取球隊最為熟悉的方式應付這場比賽。陣型是從2008年歐洲杯淘汰賽就開始用的4231，由于弗利克沒有帶夠邊後衛，也沒有經典中鋒（菲爾克魯格最終因傷踢不了），加上基米希因肌肉輕傷隻能在替補席上看球，于是由一天後就将年滿34周歲的托馬斯·穆勒頂在最前面，左後衛由唯一的專職邊後衛亨裡克斯出任，中衛若納唐·塔則客串右閘，新隊長京多安後撤與埃姆雷·詹搭檔雙後腰。
一切都是最熟悉的配方，一切安排從簡，結果就是踢了不到4分鐘，亨裡克斯與格納布裡就在左路打出成功的二過二配合，由亨裡克斯插入禁區左側下底倒三角傳球，幫助穆勒在小禁區前沿腹部卸球後左腳抽射首開紀錄。這是穆勒個人123場國家隊比賽以來的第45個進球，追平了魯梅尼格，升上德國隊（含前西德和東德隊）曆史射手榜并列第7，距離克林斯曼和沃勒爾隻有2球之遙。無疑，這是最佳的生日禮物！
進球來得如此順利，還是通過如此流暢的配合完成，極大地提振了德國隊的士氣和信心，也讓開場時仍充滿不安的伊杜納信号公園變成了一張堅強的後盾。每當德國隊完成一次成功的防守，看台都會立即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當比賽踢到30分鐘時，球迷甚至玩起了人浪，而此時法國隊連一次像樣的射門都還沒有。
球隊表現和球迷反應相輔相成。對日本時遊離在比賽之外的格納布裡重新變得活躍，攻守兩端都參與度很高；雙中衛呂迪格和聚勒盡管仍無法給人以十足信心，但面對科洛·穆阿尼等人的正面沖擊表現得責任心和韌勁十足；埃姆雷·詹盡管還是出現了一些難度不大的傳球失誤（包括最終造成京多安摔傷腰部的那腳“刀山球”），但重新展現出自己的防守硬度，尤其是幾次幫亨裡克斯補防科芒都非常成功。
直到上半場尾聲，法國隊才在格列茲曼和楚阿梅尼帶動下，逐漸形成對德國球門的威脅。但整場比賽下來，法國人基本隻能在禁區外完成最後一擊，而零星的禁區内射門都是來自于定位球，特爾斯特根并沒有經受太大考驗，直到終場前那個點球。一方面，沒有了吉魯和姆巴佩，法國隊的進攻沖擊力銳減；另一方面，德國隊不再像此前的比賽中那樣“太過于幼稚”（法國與拜仁名宿拉紮拉祖語），盲目地采取高位防守，而是整體落位較深，令法國隊難以找到縱深配合和突破的空間。
成功的防守，最終換來了決定性的第2球。若納唐·塔在中場斷下托迪博的直傳并直接傳給替下穆勒的哈弗茨，哈弗茨沿右肋帶了兩步迅速直傳，助攻薩内連續2場比賽都收獲進球。盡管薩内随後就因為一次魯莽的出腳而送出點球大禮，讓格列茲曼為法國隊破蛋，但瑕不掩瑜，這位新賽季開始以來一直狀态出色的拜仁攻擊手無疑是這個國際比賽周的最大赢家。沃勒爾賽後也大贊薩内“世界級”，并對他的送點一笑置之，“隻有前鋒才會送這樣的點球。”同時，沃勒爾也不忘給“他的勒沃庫森球員”若納唐·塔點贊，“他踢出了個人最佳的國家隊比賽。”
特爾斯特根賽後表示：“首先，我們想要有一個相對簡單的結構。這是我們過去幾天所做的。魯迪（沃勒爾）對今天比賽所做的準備，最終取得了成功。”一方面是将被弗利克搞得愈發複雜的事情簡單化，讓球隊重新按照相對熟悉和有安全感的方式去比賽，另一方面則是情緒上的投入。穆勒稱贊了臨時教練組——沃勒爾、漢内斯·沃爾夫和桑德羅·瓦格納在如此短時間内所做的準備，“最終，我們在場上很好地貫徹了，我們非常賣力，然後在合适的時間回報了自己的努力。擊敗法國隊當然會讓人很開心。我們當然也不必評價過高。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當然了，這是一次小小的感情釋放。”
正如穆勒所說，戰勝如此強大的對手固然值得高興，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釋放球隊的壓力，讓球員和球迷重新感受到比賽的樂趣，但德國隊無法憑借這樣一場比賽就立即重返正軌。在距離歐洲杯開幕隻有9個月之際，東道主首先要解決主教練人選的問題。
盡管伊杜納信号公園響起了“隻有一個魯迪·沃勒爾”的經典歌聲，但這位在本世紀初就曾臨危受命的1990年世界杯冠軍，無論是賽前還是賽後，都強調自己的執教隻是“一場過”。他在賽前新聞釋出會上表示：“我們希望通過聘請新的國家隊教練，來為明年的本土歐洲杯創造出一定的興奮感。漢西（弗利克）一直背負着世界杯小組出局的沉重包袱。而新人會帶來刺激和新的想法。當然了，我們已經讨論過一些名字，并且正在考慮，争取在3周半之内推出正确的人選。”至于誰是熱門人選，沃勒爾在賽後笑着回答道：“我現在當然不會說。”
這些名字，肯定包括了今年3月下旬被拜仁解雇的天才少帥納格爾斯曼，畢竟他是目前賦閑的德國本土教練當中公認水準最高的一個。但衆所周知，拜仁與納帥的合同在2026年夏天才到期，雙方并未解約，這裡涉及到8位數的解約金。與法國隊賽前，拜仁在安聯競技場之前為蓋德·穆勒的雕像舉行揭幕儀式（下圖）。儀式上被問到關于納格爾斯曼的解約金問題時，拜仁榮譽主席烏利·赫内斯表示，拜仁不會在這個問題上給德國足協設定障礙，“我還沒有跟我們的人協商過，但事情肯定不會因為拜仁而失敗。”
兩年半之前，拜仁就沒有在解約問題上為難弗利克，成全他以自由身跟德國足協簽約。但按照德國媒體的報道，拜仁也并非毫無要求，一是德國足協必須兌現當初安排一場國家隊對拜仁友誼賽的承諾，二是要完全承擔納格爾斯曼的薪水——據信稅前年薪高達800萬歐元。與此同時，赫内斯拒絕談論納帥入主德國隊的可能性，“那是德國足協的事情。拜仁從來不會過問。”而拜仁董事會德雷森則證明，截至目前德國足協還沒有就此事跟他們接洽。
另一個輿論眼中的熱門人選也擁有拜仁背景——為拜仁的“黃金十年”奠定堅實基礎的荷蘭老帥範加爾。範加爾盡管已經72歲高齡，且仍在接受前列腺癌的治療，在一衆熱門候選人中長期執教的可能性最小，但對于既要立即在本土歐洲杯上出成績，又要為中遠期重返巅峰奠定基礎的德國隊來說，實在沒有誰比敢于大刀闊斧地提拔新人和重建球隊的“大廚”更合适了。
身為2024年歐洲杯組委會主席的拜仁和德國隊前隊長拉姆就公開為範加爾加熱，“範加爾身為教練在球場上強調球隊比賽方式的紀律、規則和結構。他一直會通過非常清晰的講話貫徹這一點。”在拉姆看來，範加爾不僅是當初重塑拜仁的“正确人選”，而且還是一個“個性很強的人，以俱樂部和國家隊教練身份在國際頂尖足球比賽中積累了豐富經驗。”拉姆的多年隊友施魏因斯泰格也持相同觀點。
在Sport1所做的關于由誰來帶領德國隊參加歐洲杯的民調中（已有超過66000人投票，下圖），範加爾和克洛普同以15%的支援率并列第一，納格爾斯曼則以13%緊随其後。對于近日自己的名字與德國隊帥位聯系在一起，範加爾先是在接受《圖檔報》采訪時表示：“我基本不會再執教俱樂部了，但一支有前途的國家隊還有機會說服我。”而随後在面對德國天空體育的追問時，荷蘭老帥又表示：“我很榮幸成為其中一個候選人。但德國國家隊的帥位從來沒有選擇過外國人。”
外教真的毫無機會嗎？對此，德國足協主席諾伊恩多夫明确表示：“我們目前不會排除任何選項，不管他是德國還是外國教練。我們不會關上任何一扇門。我們明确包含這一選項。”在諾伊恩多夫看來，新教練既要“堅定自信”，又要“有适應力”，因為這份工作“壓力很大”，“我們距離歐洲杯還有9個月，每個人都知道球迷和足協的期望。我們時間不多了。”今後一段時間裡，諾伊恩多夫和德國足協第一副主席瓦茨克以及沃勒爾将全身心投入到尋帥工作當中，由他們3個為德國隊敲定一個最合适的領航員。
文|黃思隽
編輯|DBS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