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第一部》上映20天，再來聽陳牧馳聊聊殷郊

文 | 77‍‍‍‍

上映20天，超17.35億，連續13天票房日冠，上映第3個周末單日票房依然破億……《封神第一部》（以下簡稱《封神》）在這個暑期檔，不斷創造着屬于自己的逆襲故事，和觀衆完成了一次盛大的共創。

主創們為了電影盡心盡力，除了線下路演，線上也想盡辦法宣傳。主演之一陳牧馳，微網誌發的真情實感且接地氣兒，給殷郊粘頭、砍一刀助力聞太師回朝、“請父王傳位于我”，條條都是熱梗。直播也不遺餘力，手勢舞、女團舞、托馬斯回旋再現……可以說是有求必應。網友們調侃他“為i做e”，主打一個點燃自己、燒熱整個場子，努力到令人心疼，也感動于他的盡心和真誠。

陳牧馳直播間表演“雞哔你”

與戲外質樸樂天的陳牧馳不同，他在電影裡飾演的殷郊是個悲劇性十足的人物。自小享有至高的一切，又在一夕之間痛失所有；原本敬愛、敬仰的父親，真實面目竟是如此虛僞可怖。他由此失去母親、失去信仰、失去朋友，最終失去自己。

在這個演員們都通過《封神》被挖掘出自身魅力的檔口，我們回過頭來，和陳牧馳再聊了聊殷郊。他在什麼樣的環境下長大？在大概被父親苛待的那些年月裡，他有感受過愛嗎？質子旅的兄弟們對“王子殷郊”來說是什麼樣的存在？他的英雄幻夢又是什麼時候真正被打破的？關于殷郊，值得說道的東西還有太多。

01

          和父親所求不同，

也不影響殷郊去愛自己的父親

不難看出，殷壽這樣暴虐又僞善的父親，卻能有殷郊這樣剛正不阿、心思純善的兒子，要歸功于母親的教養。

在陳牧馳的設定裡，母親姜王後溫柔似水，教導他要正直純良、憐貧愛幼，切忌嬌縱任性；而父親作為軍隊統領，又暗藏皇室争鬥之心，對他的教育無疑更為簡單粗暴。“他的價值觀更多的是物競天擇、優勝劣汰，認為隻有強者才有資格在殷商存活。”

因為常年在外征戰，殷壽和姜王後母子的關系必定不親厚，對殷郊這個兒子的愛自然也沒有多濃重，這些殷郊都感覺得到。他自願加入質子旅，一是為了日後繼承爵位的試煉，二是要向父親證明自己。

“我希望能夠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父親看，一步一步得到父親的認可。等父親認可之後，我再通過我自己的力量，将父親和母親還有我的關系拉得更近一點。但是我越拉近越發現父親的想法和自己不太一樣，父親想要的是越來越好，越來越達到自己的目标，而殷郊隻是想家庭團聚，父親肯定會跟他有一些不合。”

在電影中，剛剛即位的殷壽滞留鹿台，不願來與姜王後母子相見。殷郊看着失落的母親柔聲說道，一定把父王請來全家團聚，看起來信心滿滿。我們問這是否來源于殷郊少時曾感受過父親的溫情，亦或是有過這種團聚的時刻。陳牧馳說，殷郊或許隻在小時候感受過父親很微弱的愛，在說出這句話時，他也不是一個很自信的狀态。

“因為在當下的環境，他不想讓自己的母親再有那麼多的顧慮和擔憂了，他隻是很簡單地想去安慰母親而已。是以他說的那句‘你放心，我一定把父王請來’一定是堅定的，一定是他相信自己能做到。但是出來之後他肯定也有所顧慮，隻是他不能把所有的憂慮、不淡定、不自信展現在自己的母親面前，他不忍心看到母親因為這件事情傷心傷神。是以說他更多的是以安撫母親為主，想讓母親不要想那麼多，他來替母親分擔。”

即使意識到了自己無論做什麼好像都在與父親的意願背道而馳，即使再努力也很難換回父親的溫情，但這完全不影響殷郊去愛他的父親。陳牧馳答得無比肯定。“因為他是他的父親，‘父父子子’。打個比方，比如說父親是個酒鬼，他難道就不愛自己的父親了嗎？這在殷郊身上是不可能有的動機和因素。他不可能因為父親不愛他，就停止了對父親的愛，因為他是一個很孝順的人，他在試圖用自己的愛，看能不能拉回和父親的親密關系。”

02

由愛轉恨，殷郊的情感是極緻的

殷郊對父親的單向奔赴，直到封神榜的出現，開始真正被打破了。

要說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意識到父親并非想象中為了天下百姓可以犧牲自己的大英雄，陳牧馳覺得，是姜子牙的一番話讓他有了思考。“姜子牙說你父親在大殿之上随意傷人性命，他其實是有一些被‘創’到的，他覺得這番話是有點對的。是以說從這一刻起，他隻是保持了懷疑，覺得有這個可能性。但是他緊接着一定是站在父親的立場上，去想父親是不是有一些苦衷，或者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兒子對父親與生俱來的敬愛、戰士對主帥長期以來的崇拜，都讓殷郊無法深究父親濫殺行為背後的深意，直至母親去世。

因為時長所限，有一場戲未能出現在電影中。殷郊突然于夢中驚醒，母親托夢給他，告知他事情的真相。“緊接着，他發現庭院裡面放了一具屍體，是母親的屍體，他就知道是狐妖斬殺了他的母親。是以說他才提着劍沖到了摘星閣，一定要将這個妖孽斬殺于此。結果他證明了妲己确實就是狐妖，隻是他的能力還不足以把她殺掉。”

因為妲己的存在，殷郊又不自覺地陷入自我欺騙：是不是妲己魅惑了父親？是不是她導緻父親失去了理智、失去了自我？他覺得隻要把妲己的狐妖身份公之于衆，自己的父親就一定能夠自證清白。

但宗廟的一場對峙，徹底粉碎了他的幻想。

殷郊的愛恨在那一瞬間全部爆發，他痛苦不已地喊着要把這條命還給父親，在刑場，這份痛苦又轉為了憤怒。殷郊第一次喊出父親的名字，發誓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談及這兩個場景的情緒轉變，陳牧馳說，這是一個由愛轉恨的過程。“因為他在宗廟裡面親眼見證了父親所有的罪行，也聽父親親口說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對于受過良好教育的殷郊來說，這是一種崩塌。是以他在那一瞬間，其實大腦是一片空白的，他接受不了最愛的人原來是這麼的殘暴、冷酷、無情。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讓家庭更好，但結果是這麼的悲劇，他的母親、他的叔祖，一切的一切都被殷壽殘忍地殺害了，是以說他也沒有活着的意義了。”

“緊接着到行刑台的時候，他說我死也不會放過你，是因為所有的一切他接受了。哪怕我最後死了，我也要給你留下一個讓你能夠永久記住的噩夢，我也要留下我的不甘、憤怒和恨意，我要讓你感受到，我不會原諒你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他把恨拉到了最大。是以他才能夠說出這麼一句讓人記憶深刻的台詞，是有這樣的一個情感支撐的。”

“那你覺得殷郊知道父親真的要殺了自己的時候，他還會傷心嗎？”

“他不會傷心的，”陳牧馳答得很肯定，“這些他接受了，他隻想得到一個解脫。但是我也要表達我的态度，我不能夠就這麼走了，我必須要讓你感受到我的恨，感受到我有多愛你現在就有多恨你。是以對于殷郊來說，他不是有求生的欲念，他一定是直面自己的現狀的。”

如果說殷郊死前還有什麼其他情緒的波動，那是在看到姬發仍在想辦法救他的時候，“臨死之前還有一些溫暖照耀給他”。雖然他内心會想，“姬發太傻了，他不應該來救我。”

對于提劍上前斬殺自己的崇應彪，殷郊的内心則是不屑的。“其實崇應彪上來還有跟我說一段話，他說我羨慕你怎麼怎麼着。但對于殷郊來說，崇應彪是不配跟他說這樣的話的，因為在他心裡，崇應彪能夠毫不猶豫地斬殺自己的父親，這其實是一種道德的淪喪。就算死，殷郊也是帶着自己的這份高傲、這份神聖走，他不想跟崇應彪有關聯。”

03

種下種子，到收獲的季節

從天之驕子到一無所有，殷郊的情緒轉變非常極緻。陳牧馳的性格樂天，他曾經也說過，是通過了解一些悲劇性的文學作品，從中提取能夠幫助完成角色的靈感和力量。“這是最直接的方式。還有你要有一個很強的感受力和了解力。”

熟悉《封神》的網友都知道，姬發有一個随時待命的b角，但其實每個角色都有一位備選。作為新人，陳牧馳也曾擔心自己會被換掉，不過這種念頭倒不會成為幹擾，反而會帶來促使向上的危機感。

“正式演這個角色的時候，如果你有太多的雜念，會讓自己分心，但是又不能沒有雜念，前期它能夠幫助你有更加努力的心态。是以有這些擔憂也是比較好的，它會讓你付出更多的努力和時間在角色上。你要努力去克服它，努力地去證明自己，最後交給導演一份滿意的答案。”

現在回顧《封神》的拍攝，陳牧馳覺得那是一個“由緊到松”的過程。剛開始拍攝時他對劇組環境、部門間的配合都不甚了解，某個環節出現問題，他會把問題歸結于自己，進而比别人付出更多的精力。“因為我們每天拍攝量很大，随着時間的積累，可能就會稍微松弛一些吧。”相比于某個情境、某場戲徹底給自己奠定信心，陳牧馳更偏向于是時間慢慢賦予了他殷郊的靈魂。

他當然也有遺憾。《封神》是他的出道之作，新人能投映于角色的隻有自己真摯的情感和與角色相輔相成的共性，閱曆、經驗乃至一些下意識，在當時還無從談起。“之前拍攝可能我的狀态、我整個的氣質是打開了，但是沒有把它打開到最好，會稍微有一些遺憾。”

現在，《封神》已經進入緊鑼密鼓的宣傳期，向着下一個大關20億沖刺。作為《封神》野生宣傳大使，陳牧馳看過一些網友對殷郊的二創，他都覺得可愛。“因為不同的人對角色有不同的了解，我覺得沒有對與錯之分。有些我看比較搞笑，會把我的一些經典畫面單獨拿出來搞一些魔性的二度創作，特别有意思。”這之中有很多讓他印象深刻，“就比如說‘封神綁’，那個綁法其實是有出處的，它是司馬遷《史記》裡面廉頗、蔺相如的綁法，大家對這個點的讨論度還蠻高的。”

現在，《封神》二三部的殷郊也在主創的劇透和物料的釋出中有了一點雛形。“粘好頭”的殷郊，回歸後找自己的父親報仇，後又選擇站在父親身邊跟好兄弟姬發對抗，最終走向了既定的結局。陳牧馳沒有多說，“隻能說這個過程比較悲劇吧。”

《封神》在這個夏天給了陳牧馳一個面向觀衆的嶄新視窗，大家心疼殷郊的命運，也感動于陳牧馳本人的真誠，更在這個逐漸被補全的五年期裡，看到這群新人們是如何把自己鍛造成角色，如何走過空白期的沉寂，又或是如何憑借其他作品打出了名堂。

我們第一次跟陳牧馳交流，也是今年三月《星落凝成糖》播出時。他像橫空出世一樣，有未被馴服的野性，卻又内斂敦厚，本人的稀缺性和彼時角色的魅力合二為一，都讓人眼前一亮。沒想到在那之前，他塑造的殷郊也是這樣讓人念念不忘，更沒想到彼時他嘴裡的《封神三部曲》，會在這個夏天給許多人帶來如此大的共振和快樂。

作為觀衆，我們希望“封神之路”走的更長更遠，也希望帶給殷郊如此豐富底色的陳牧馳，能迎接更多演藝道路上的幸運。

以下是一些未放進成文裡的問答，給讀者：

骨朵：删減片段裡，殷郊說誰能殺了蘇護，鬼侯劍就是誰的，是以殷郊在質子旅裡，是有一種号令者的感覺的？

陳牧馳：他一定是有的。因為我之前也說到了，他自願加入質子團，是要向父親證明自己。因為質子團是公平競争，大家都想證明自己是最勇敢的那一個。殷郊認為他自己也是強者，在這場戰役中他也一樣能夠拿到優秀的戰績，是以說他才會賭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鬼侯劍。一是振奮人心，提升質子團的士氣；第二，鬼侯劍是勇敢者的象征，他說誰殺了蘇護誰就是這把鬼侯劍的新主人，也是在上司質子團，且向質子團的其他兄弟們證明自己是最英勇的、最強的。

骨朵：你覺得他會怎麼看待質子團裡面的其他小夥伴呢？

陳牧馳：以殷郊的性格、人品，他一定不會給質子團一個等級制的劃分的，他一定是跟這些兄弟們生活在一起。是以在某種程度上說，他隻是身份比他們高，且大家都很尊重他，并不存在“我是一個王子，我比你們高一等，你們都得聽我的”，他不是這樣的人，他是通過自己的實力，外加一個王室給他的身份。是以我說他是有一定的高度和一定的貴氣在的。

骨朵：為什麼這麼多的質子裡面，姬發會成為殷郊最好的朋友呢？如果論血緣的話，其實他應該跟姜文煥更近一些不是嗎？

陳牧馳：一是因為劇本設定，再一個是我們之前也做過人物小傳，其實殷郊應該算是姜文煥的表哥，但是因為離得比較遠，是以情感上也稍微有一些距離。再一個，姜文煥也有自己的性格在，他不想利用（和殷郊的）這個關系，因為來到質子團的人都是想證明自己。

姬發和殷郊是因為，姬發很多時候會和殷郊單獨相處，慢慢的殷郊将自己的一些心事說給姬發聽，姬發通過殷郊的表達，他也會表達他的一些想法。兩個人從小相處，就已經形成了一個不可分離的狀态，是以說他們是發小般的存在。

這是他跟姬發的情感。他跟崇應彪肯定是有一些價值觀上面的沖突的，是以說他跟崇應彪之間的關系比較微妙。因為設定上崇應彪是北方的孩子，他在行為方式上比較粗魯，很多時候沒辦法像姬發一樣豁達明事理。是以說他在這裡面的是以一種自我的狀态和小夥伴相處。殷郊作為皇室的王子，肯定是不喜歡這種方式的。

至于鄂順，可能是和姜文煥兩個人的關系……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搭子”，是以說他可能跟姜文煥的關系更好一點。因為殷郊肯定不是一個主動去跟所有人連接配接關系，然後玩得特别好的人，他一定是比較偏孤獨一點。是以說他就跟姬發的關系比較堅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