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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埃及人的書寫工具:紙草,它有着怎樣的發展曆史?

作者:陳志華觀天下
古埃及人的書寫工具:紙草,它有着怎樣的發展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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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學發掘證明,至少在公元前3000年左右,埃及已經有了文字,最初使用的是象形文字。它是由圖畫記事發展而來的,結構十分複雜,書寫也不友善,在使用過程中,為适應現實生活的需要,例如常常要書寫商業檔案,書寫方法不斷演進。

古埃及人的書寫工具:紙草,它有着怎樣的發展曆史?

祭司體文字

到中王國時期(公元前2040~1786年),象形文演化為一種草寫體,稱祭司體文字。大約公元前8世紀再簡化為一種更完善的草體文字,即所謂民書體文字。羅馬統治初期,又演化成科普特文字,即希臘文在埃及的變體。随着文字的出現,古埃及人發明了書寫工具,進而産生了用文字記載的文書。

紙草紙是古埃及最受歡迎并受到廣泛應用的最初的書寫材料之一。古埃及文字除象形字多用于銘刻以外,祭司體字和民書體字一般寫在紙草紙上。

古埃及人的書寫工具:紙草,它有着怎樣的發展曆史?

在尼羅河谷和三角洲的沼澤之中,盛産一種水生植物,一般稱為紙草。由于它形似蘆葦,故也叫埃及蘆葦。紙草莖部可長出水面1—5米,頂端生長的大葉使之呈傘狀。

紙草的纖維細密柔軟,可用于造船和填塞船闆間的空隙,縫帆篷,編織席子、墊子框籃、繩索,用作船燈的燈蕊。在早期建築中,人們還把紙草的莖捆在一起用作房柱。但是紙草的作用主要用于制造紙草紙。

古埃及人的書寫工具:紙草,它有着怎樣的發展曆史?

人們通常稱的紙草文獻,并非直接書寫在紙草上,而是繕寫在經過加工的紙草紙上。

根據古羅馬作家普利尼·斯塔爾希(公元23或24~79年)的記載,制造紙草紙需經過幾個工序。

首先撕去紙草莖皮,把莖部從縱面剖成一條條的薄片,再按照所需寬度,将薄片緊密地鋪在平滑的木闆上;然後将此種薄片的第二層垂直地平放在第一層的上面,用水浸泡後,以木錘敲打并加壓,嗣後放在陽光下曬幹,使之成為結實、勻調的一張“網狀物”,紙草莖本身的粘質使它具有強度。

古埃及人的書寫工具:紙草,它有着怎樣的發展曆史?

最後再用象牙、光滑的貝殼或石頭細心地把它弄平和磨光,就成了紙草紙(papyrus),上層是正面,下層是反面。它是現代紙的先驅。今英文中的paper(紙)這個字就是由papyrus演化而來。

把若幹單張的紙草紙粘接起來,就成了很長的紙草卷子。制作紙卷所使用的漿糊是用面粉、開水和醋作成的。這種紙卷被卷在一根圓棒上,并以紙卷形式保管。卷軸的高度從15厘米到45厘米不等,因制作年代而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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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埃及文字

古代埃及的圖書和檔案主要就是這些紙卷做成。書寫時用削尖的蘆杆或用羽毛作筆,所用的墨水是由樹膠、水和碳黑(或烏賊汁)拌合而成。寫成檔案的紙卷有的放在圓筒盒内,并在盒上栓有或貼有标簽。

由于古代埃及文字是從右而左或直行自上往下書寫的,閱讀時左手執卷,一邊看一邊展開。紙卷長度不一,它可以無限加長。有卷長達30~40米。1855年,英國人哈裡斯在埃及底比斯附近一座古墓中發現了一份紙草文獻,通常被稱之為“哈裡斯大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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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非常詳盡地記載了法老拉美西斯三世(約公元前1198~1166年)給予各神廟的一切贈品,以及埃及最大的神廟的全部财産,是研究古埃及經濟史的寶貴史料。這份紙草文獻就是由79張紙草紙粘接而成,長約40米,呈卷軸形,是古埃及傳世最長的抄本,現藏于倫敦不列颠博物館。

在古代所使用的繕寫材料中,如紙草、泥闆、甲骨、竹簡、皮革、棕榈葉、白桦樹皮,紙草肯定最為實用。它質地柔韌光澤,分量輕,而且可以做成紙草卷,易于書寫和保藏;其缺點是不夠堅固耐用,易受潮、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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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草的生産和使用,大大便利了文字記載和檔案的形成。據研究者們估計,古埃及一座小神廟每月就需要用10米紙草來登記财産目錄。在托勒密王朝時期(公元前305~30年),至少使用了幾十萬米紙草,因為當時王宮和所有的大莊園和神廟都有登記薄、财産目錄和圖書館。

但是,由于年代久遠,時代變遷,或其它種種原因,古代埃及的紙草文獻一度被後人遺忘或湮沒于地下,不為後人所知。自19世紀以來,在考古學家的努力下,才發掘出了一批文獻紙卷,其中有的可以追溯到中王國時期,尤其是新王國時期的拉美西斯時代(公元前1314~1085年)數量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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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卷上面的文書内容有的寫于更早的古王國時期(約公元前2686~2181年)。有不少著作極其重要,既有記載政治活動、人民暴動、社會經濟狀況和科學文化知識,也涉及私人生活,有助于我們進一步了解古埃及的曆史全貌。

舉例來說,其中有如陳載了中王國末期爆發的兒起貧民和奴隸暴動情景的兩份紙卷,一份是發現于孟斐斯附近薩卡拉墓地的“伊浦味陳辭”,原文首尾都已毀損,中間亦多阙文,現儲存于荷蘭萊丁博物館,故被稱為“萊丁紙草”(編号為344号紙草);另一份是現藏于蘇聯列甯格勒國立博物館的“聶非爾列胡預言”(第1116号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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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如艾博特紙卷、阿默斯特和邁耶紙卷以及圖。林紙卷,是關于拉美西斯九世、十世和十一世統治時期的法律檔案。寫在一張紙草上的“摩塞檔案”中,是有關于新王朝時代的土地買賣和租用女奴的記載。

在科學材料中,“艾德文·史密斯紙草”、“愛比爾莎紙草”、“柏林紙草”等,這些文獻是古王國時編寫的醫學原著的抄寫本;從中王國傳下來兩份著名的數學紙草書——“莫斯科紙草”和“萊因德紙草”,記載了埃及人最早的算術和幾何學方面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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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埃及的文化遺産

文學堪稱古代埃及最重要的文化遺産之一,其中有如蘇聯列甯格勒國立博物館的第1115号紙草“遇難船的故事”及莫斯科紙草“烏奴——阿蒙叙利亞旅行記”。在大英博物館裡也藏有豐富的文學紙草文書,譬如“真理與謊言的故事”、“霍魯斯和塞特的故事”等。

在所謂“都靈紙草”裡,記載有新王國以前埃及法老的名單,并有他們在位的年、月、日,是重要的編年記和曆史檔案。寫在長紙卷上的善本“死人者書”,更為引人注目。“死人者書”是古埃及人為死者奉獻的一些禱文和對神的贊詩,是在許多世紀中間編寫、修改和校訂而成的。

最初一般寫在墓壁上,從新王國時期開始,則寫在紙卷上,放入墓中,這樣便形成了“死人者書”。它被人們認為可以保障死者在陰間的安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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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紙草文獻的出土,受到人們的認真研究,并已陸續發表。這樣,在19世紀的最後二、三十年間就形成了“紙草文獻學”。這是一門特殊的史學輔助學科,專門研究紙草文獻。

古埃及所發明和使用的紙草,曾經是埃及古時代的主要出口商品之一。它最先傳入腓尼基,埃及法老為了和腓尼基通商,發展貿易,曾遣使帶着禮品朝觐腓尼基王,在這些禮品中包括有500張紙草,足見紙草的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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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利亞的經商港口比伯魯斯城也是行銷紙草的重要集散地,紙草papyrus這個字,便是由比伯魯斯Byblus轉變而來。後來紙草通過腓尼基商人傳入了希臘、羅馬,普遍流行地中海沿岸地區,也為阿拉伯人所采用。公元前7世紀,希臘人就已經把紙草正式用作書寫材料。

被奉為圭臬的埃斯庫羅斯、索福克勒斯和歐裡彼德斯的劇本手稿,以及奧林匹克競技會上優勝者的名單,從最早的時日起,就以紙草卷的形式一代傳一代地儲存到公元後第3世紀。羅馬在征服埃及(公元前30年)之後,也大量使用紙草作為書寫材料。羅馬人除從埃及購買優質紙草外,還在本地設有8個紙草工場,不過原料還是從埃及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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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羅馬人使用的紙草共分為9個等級,其中一級紙草是以皇帝奧古斯都的名字命名;二級用皇後麗維亞的名字命名,其餘各級則用紙草工場的名稱命名。在曆史上,埃及後王朝(約公元前1085~332年)以後,先後在馬其頓帝國和羅馬帝國長期統治下,嗣後又并入拜占廷帝國和阿拉伯帝國,然而紙草傳統并未中斷,相反地有相當大的一部分希臘文獻、拉丁文獻和阿拉伯文獻以紙草書的形式保留了下來。

公元前3世紀時,極負盛名的亞曆山大裡亞圖書館已收存有作家、詩人、哲學家、曆史學家和其他學者的49萬個紙卷。可惜這座圖書館從公元前47年遭凱撒軍隊劫洗後,又幾經戰亂破壞而成了廢墟。規模僅次于亞曆山大裡亞圖書館的帕加馬王國的圖書館内也收藏有紙卷20多萬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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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也反映了埃及紙草的遠播,為古代地中海沿岸地區尤其是古希臘、羅馬文化的燦爛昌盛提供了條件。

紙草在曆史上使用了差不多4000年之久,它是古埃及人為後來的文明留下的主要遺産之一,後來由于紙草植物繁殖日漸減少,而公元前2世紀帕加馬制造的羊皮紙在以後的幾個世紀中逐漸成為通用的繕寫材料,但它并沒有完全取代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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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張取代紙草

直到公元8世紀和9世紀時,随着中國造紙術西傳和紙張生産日益增多,紙草才失去其作為書寫材料的意義。從1877~1879年在埃及法雍等地出土的大量手稿檔案可以看出,在10世紀時,紙張已經取代紙草成為埃及重要的書寫材料。不過,可能直到公元1050年,埃及還在制造紙草。羅馬教皇維克托二世(1055~1057年在位)在1057年書寫的紙草檔案,據說是有曆史記載的最後一次使用紙草。

但是,紙草本身固有的缺點,使它在潮濕氣候中腐爛破碎了,或被蛀蟲咬壞;有的則被燒毀、燒焦,不可能完整無恙地儲存下來。現存的一些樣本都是在極其安全的條件下保管的,有的也已殘破不全,如都靈紙草是由164片粘貼成的,而且在本文裡有許多空白和損壞的地方。

古埃及人的書寫工具:紙草,它有着怎樣的發展曆史?

不過,那些儲存下來并已在埃及境内發掘出土的紙草書卷,則有相當部分不是儲存在埃及的博物館裡,而流失到其他國家,并以資産階級考古學家的名字或者儲存它的國家的博物館的名稱來命名。

例如,艾德文·史密斯紙草、愛比爾莎紙草、哈裡斯大紙草等,就是以資産階級考古學家的名字命名的;而都靈紙草、萊丁紙草、莫斯科紙草等,就是以儲存在意大利的都靈博物館、荷蘭萊丁博物館和蘇聯莫斯科博物館而得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