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不生孩子的問題,光靠技術能解決嗎?

“開展中西醫并重的輔助生殖治療”“放寬輔助生殖适用群體”……

今年的全國兩會上,不少代表委員關心起了生育問題。這兩年出生人口減少,就業壓力加大,三孩政策推出後效應還沒完全展現,結合在一起造成生育問題突出。

眼看呼籲作用有限,技術上能解決的就隻有“想生而生不出來”的問題,是以,今年代表委員關于生育的讨論,多集中在輔助生殖領域。

據健識局不完全統計,至少有20位代表、委員送出了與生育相關的建議或提案。其中,全國人大代表、廣藥集團董事長李楚源,全國政協委員、北京希肯國際文化藝術(集團)公司董事長安庭等都在建議或提案中表達了發展輔助生殖治療的想法。

2021年時,上海、天津、貴州等10餘個省市均發文規劃增加輔助生殖服務機構數量,反響寥寥;2022年年初8月,北京就曾釋出醫保報帳輔助生殖技術的新規,但很快又宣布暫緩執行。安庭提到,2018年時國内輔助生殖滲透率僅有7%,而美國高達30.2%。

不少人把多生孩子的期望,寄托于醫保報帳輔助生殖費用上。

價格是最大困境

健識局此前對輔助生殖治療開展的一項調查結果顯示,一般情況下,目前國内第一和第二代試管嬰兒技術的周期成本在3萬元到5萬元之間,成功率最高的第三代技術的周期成本甚至高達13萬元-20萬元。

北京此前計劃的輔助生殖報帳方案雖然列入了16項主要項目,但實際報帳的比例隻有20%-30%,患者往往需要多個周期治療才能成功,平均治療費一般會達到10萬元以上。而且,這一報帳計劃還流産了。

讓醫保多報帳,這是代表委員們能想到的最直接激勵生育的辦法。安庭就認為,對于有需求的患者來說,降低治療費用或将提高其治療積極性。

健識局注意到,近兩年來,輔助生殖進醫保的呼聲不斷。2022年時,全國人大代表、河北涿州範陽醫院院長周松勃就曾建議,把“技術成熟、安全可靠的輔助生殖技術納入醫保”;安庭提出将輔助生殖醫療全面納入社保。

國家不是沒籌劃過,去年8月、今年2月,國家衛健委、醫保局等部門都反複強調過,“逐漸”将輔助生殖納入醫保。但沒有給出具體路線圖,“逐漸”的第一步不知道怎麼出腳。

過去幾年醫保為了留足抗疫需求,在控費上的确下了很大力度。即便如此,各地醫保收支不平穩的問題也沒解決,比如2022年上半年,北京地區醫保當期結餘為316.11億元,但貴州隻有88.4億元。

如果全國整體推進醫保報帳輔助生殖,生育公平性難以保證;如果不整體推進,生育公平性也難以保證。

安庭建議,考量不同地區的醫保結餘情況制訂分攤比例,對于醫保資金不足的部分,可以由國家财政專項資金來托底。

全國政協委員、北京協和醫學院麻醉學系主任黃宇光還建議,向基層普及分娩鎮痛護理,并将其納入國家醫保目錄獨立收費,減輕生育者負擔;全國人大代表、齊魯制藥集團有限公司總裁李燕建議,把孕産婦抑郁診斷與治療費用納入生育保險報帳範圍。

适當放寬技術适用标準

今年2月底,國家統計局公布的資料顯示,截至2022年年底,中國人口數量同比減少85萬人,自然增長率為-0.6%,是近60年來首次出現下降。

現在不光是不生的問題,年輕人不結婚的現象也很突出。經濟、社會環境給這一代90後、00後的壓力過大,反映到生育上就變成了不結婚、不生孩子。

全國政協委員、複旦大學附屬婦産科醫院院長徐叢劍建議,對于未婚但有強烈生育意願的女性,可以先允許其“儲存生育力”,待其他的生育條件滿足後,再按照相應程式開展輔助生殖治療。

“凍卵自由”被不少單身女性推崇,但國家想的是另一個層面的問題。卵子不屬于器官,買賣卵子不算買賣人體器官罪,實踐中一般以别的罪名予以打擊,力度有限。2021年8月,國家衛健委明确表态:以延遲生育為目的為單身女性凍卵不符合大陸法律、法規規定,還可能會造成卵子商業化。

徐叢劍認為,目前鼓勵生育的傾向下,“關于生育技術的規定應該予以适當修改”。不過,他也表示“不能過度地完全放開”,防止在社會上産生錯誤的導向。

也有代表倡議試試中醫。李楚源建議,應制定相關政策,鼓勵開展中西醫并重的輔助生殖治療方案。白雲山中一藥業就在研究“滋腎育胎丸輔助生殖項目”,希望驗證古方在輔助生殖方面的效果。滋腎育胎丸2021年賣出了4.2億元,是公司内科用藥中第二大暢銷品種。

就算這些手段都使上了,孩子能大批生出來嗎?恐怕誰也沒有把握。大部分能立刻實施的建議,都隻解決了想生而不能生的問題,至于如何讓人“想生”,就需要更高層面的統籌規劃了。

撰稿|古月

編輯|江芸 賈亭

營運 | 何安盈

插圖 | 視覺中國

#生育##輔助生殖#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