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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斷背山》,十年一覺愛情夢

作者:環球銀幕

2002年底,當李在制作他最具商業野心的好萊塢漫畫電影《綠巨人》時,他的長期合作夥伴詹姆斯·沙姆斯(James Shams)向他推薦了一個名為《斷背山》(Brokeback Mountain)的劇本,當時他在身心上都受到了折磨,以至于他"打算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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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劇本已經在好萊塢存在多年,Garth Van Sant(The Mind Catcher)和Joe Schumacher(The Phantom of the Opera)都想這樣做,但由于各種原因沒有成功。

《破碎的背山》(Broken Back Mountain)是一篇最初于1997年發表在《紐約客》(The New Yorker)上的短篇小說,講述了兩個懷俄明州牛仔的故事,他們在1963年一起放牧時墜入愛河,并在接下來的20年裡繼續打破他們作為異性戀、丈夫和父親的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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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李安1978年來到伊利諾伊大學時第一次在公開場合聽說"同志",但他對同志并不陌生,他的第二部電影《快樂宴會》講述的是一個台灣男同志者用"假婚姻"欺騙父母的故事,在思考"懷俄明州同志牛仔的世界"時,劇本深受感動。

"在一天結束時,我忍不住哭了,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如此感動。

事實上,這個故事中的一切都對我來說很奇怪,但它的神秘感吸引了我,正如傑克在故事中對恩尼斯說的那樣:「我們隻剩下一座破碎的背山。"它深深地打動了我,那種'一旦迷失,我就不能再擁有它'的感覺迫使我拍這部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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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原作者安妮·普魯(Anne Prue)并不認為李安是正确的人選。

"一個正在制作漫畫電影的台灣人,綠巨人,想拍《斷背山》嗎?"我很震驚。"

但在紐約與李安共進晚餐後,其中包括"落基山牡蛎"(即油炸牛睾丸,李在點菜時并不知道),她的懷疑消失了,就像她對編劇戴安娜·奧薩納(Diana Osana)和拉裡·麥克默裡(Larry McMurray)的戲劇"情節,人物和台詞完整"以及"李對故事和美國西部農村的了解說服了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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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看來,《斷背山》是一個關于愛情幻覺的故事,他說:"這是一個超越同志或牛仔的主題,兩位主角在某種程度上并不知道愛情是什麼,他們花了将近20年的時間試圖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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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也敏銳地意識到,《斷背山》注定是一部有争議的電影,此前很少有主流好萊塢電影以同志為主角,更不用說美國國家象征之一,最男性化的牛仔,以及一名同志大學生在懷俄明州拉米爾被虐待緻死,這是《絕命毒師》小說的第二年。

作為一個努力避免生活中沖突的人,李安就這樣剖析自己

"害怕冒犯或傷害他人也可能是我的天性,但另一方面,我喜歡挑戰和面對沖突,尤其是内部沖突,因為有些問題是我們無法隐瞞的。我非常希望這是一部能幫助我們認識别人,最終相處融洽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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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制片人詹姆斯·沙姆斯(James Shams)認為這可能比李安更容易。

這位美國人幾乎參與了從《推手》到《綠巨人》的所有作品,他并不認為《斷背山》是一部電影的社會吸引力。

"我沒有說,'是時候拍一部這樣的電影了!全世界都在期待這樣的電影,"我甚至不覺得任何社會壓力,更像是我們可以拍一部低成本的電影,做出一個好的公告。"

《斷背山》是李安在好萊塢預算最低的電影,作為《斷背山》的董事長兼制片人,Shams的預算為1400萬美元。

在沙姆斯看來,《斷背山》更像是一部面向女性觀衆的愛情電影,他和李安設想的是"35歲以上的愛看《傲慢與偏見的女人》",甚至《斷背山》的海報也提到了泰坦尼克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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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芝加哥大學(University of Chicago)的一次審判之後,一位聽衆問李安和沙姆斯:"有沒有提到斷背山?"沙姆斯半開玩笑地說:"橋夢。現場觀衆在笑之前半天做出了反應。

"像所有偉大的愛情電影一樣,我們的主要目标閱聽人是女性,她們經常決定丈夫和男朋友要看什麼,"沙姆斯後來說。"

Shams和Ang Lee也對電影的長度有争議。看完《斷背山》原作後,沙姆斯在電影院的廁所裡向李抱怨太久了

"這很好,但問題是,它現在讓人們流了三滴眼淚和兩個廁所,我的目标是流下四滴眼淚,最後一次去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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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實遠比沙姆斯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對于李安來說,《斷背山》的完成遠比他野心勃勃的作品《卧虎藏龍》和《綠巨人》要輕松得多,整個拍攝氣氛幾乎肯定是喜極而歸(除了性愛場面讓李安有點不高興,他甚至在拍戲前寫了一篇13個筆記的備忘錄,拍了13次)。

電影拍攝一年後,《斷背山》開始在美國小規模上映,奧斯卡頒獎典禮也越來越大,威尼斯電影節獲得了金獅獎,随後在多倫多舉辦了一系列電影節。

但是,當美國對同志的态度保持保守時(當時的加州州長阿諾德·施瓦辛格否決了同性婚姻法案),斷背山在美國引起了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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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斷背山》的美國首映式上休息一周前,猶他州億萬富翁NBA猶他爵士隊的老闆拉裡·米勒(Larry Miller)宣布,他的電影院被禁止,理由是"這部電影背離了傳統家庭,非常危險"。

與此同時,西弗吉尼亞州已經釋出了一項禁令,保守派媒體已經開始攻擊這部電影,着名部落客馬特·德魯奇(Matt Drudge)發表了一篇題為"好萊塢沖擊:牛仔電影成為奧斯卡領跑者"的部落格文章。

《福克斯新聞》主持人約翰·吉布森(John Gibson)在電影上映後幾個月裡一直開玩笑說《斷背山》(Heath Ledger)在2008年去世後,吉布森遭到公衆的嘲笑和大喊大叫)。

美國全國廣播公司(NBC)《今日秀》(Today Show)的評論家基尼·沙利特(Gini Shalit)将傑克·吉倫哈爾(Jake Gyllenhaal)飾演的傑克·特威斯特(Jack Twist)描述為"性怪胎",後來不得不為同志抗議活動公開道歉。

此外,許多保守的社會團體也公開反對《斷背山》,包括同期的同志電影《卡波特》、《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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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獲得包括最佳影片在内的八項奧斯卡提名的《斷背山》成為第一位獲得奧斯卡最佳導演獎的亞裔美國人,但《斷背山》最終輸給了最佳影片,這讓現場的大量支援者感到不滿。

當時獲得最佳影片獎的傑克·尼科爾森(Jack Nicholson)投票支援《斷背山》(Brokeback Mountain),當他打開信封,發現最佳影片是《撞車》時,他說他"絕對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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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有人評論說,奧斯卡因為同志恐懼症而不願為《斷背山》加冕,因為在奧斯卡頒獎典禮之前,《斷背山》已經獲得了美國編劇協會、導演協會和制片人工會的背靠背獎項,而一部錯過奧斯卡最佳影片的電影,從來沒有哪三個工會獎被授予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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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歲的希斯·萊傑(Heath Ledger)因在《斷背山》(Brokeback Mountain)中的角色而獲得32項提名,其中包括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獎,這也被認為是他演藝生涯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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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當他第一次接觸到《斷背山》的劇本時,萊傑對自己是否适合扮演恩尼斯還是猶豫不決,但他當時的女友娜奧米·沃茨(Naomi Watts)在看完劇本後鼓勵他接演這個角色。

萊傑不僅認為這是他見過的最好的劇本,還說他應該飛到台灣,讓李安讓他拍這部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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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當被問及他是否"不怕扮演同志者?"時,他說他并不害怕,但擔心自己是否足夠成熟,可以正确地扮演同志者。

據李安說,萊傑有一個同志叔叔,他是一個非常粗暴的農民,但長期以來一直害怕自己的身份,甚至讨厭同志,并從他那裡得到了很多啟發。

在拍攝過程中,萊傑沉浸在這個角色中,以至于傑克·吉倫哈爾(Jake Gyllenhaal)的臨時即興表演會讓他發瘋,他有條不紊的表演給其他演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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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以從安妮·普魯(Anne Prue,原作者)給萊傑的簽名小說中看出,她簽下了《緻恩尼斯》,因為普魯伊特覺得萊傑飾演的恩尼斯已經完全滿足了她對這個角色的所有想象。

萊傑在《斷背山》中的表現廣受好評,《滾石》雜志評論道:"萊傑的表演堪稱奇迹,他不僅懂得如何表現,甚至還知道恩尼斯的呼吸方式,他讓你感受到恩尼斯的心在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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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傑的表演感動的不僅僅是評論家和觀衆。

2008年,丹尼爾·戴-劉易斯(Daniel Day-Lewis)在獲獎感言中宣布,他将把這個獎項獻給剛剛去世的萊傑,此前他憑借《血會來》(Blood Will Come)獲得最佳男主角獎。

"他在《死囚之舞》和《斷背山》中的表演完美而獨特,《斷背山》結尾預告片中襯衫的表演感動了我,激勵我去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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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後,同性婚姻在美國得到了法律承認,《斷背山》也多次被衆多影評人列入"十年十佳"榜單。"我們留下了一座破碎的背山"的愛情故事仍在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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