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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花》——作者:董雯(筆名梅香如水)

驚豔于昙花盛開的孤絕。

也驚歎于昙花開放的短暫,不過隻是兩個時辰的光景。

孤芳自賞何嘗不是一種絕世的孤獨,寂寂于世間,自開自落,不并世俗。

昙花之一現,隻為韋馱,癡情裡滿含着涼意,這般的癡纏,又這般的涼薄。

是不是所有的相逢都是定數,所有的愛情都有劫難,就如昙花,小小的花神愛上為他除草澆水的小夥,卻被玉帝拆散,送小夥出家賜名韋馱,忘記前塵,令昙花隻開一瞬。

一瞬花開隻為一世永恒。

《昙花》——作者:董雯(筆名梅香如水)

純純的花色,絕不染塵,清簡從容,沒有牡丹的豔麗,沒有玫瑰的清香,有的隻有孤冷和一份千年等待。

白即白,黃即黃,綻開盛世的容顔,隻為喚起前世的愛情,隻為今生能夠重逢。

就這樣開開落落,落落開開,那個采露煎茶的韋馱依舊忘記了前塵舊事,花開千年,亦錯過千年。

煙花易冷,前塵若浮雲,隔了雲岸,即使相逢也不會相認。

昙花願意用一千年的淚凝成一滴春露,在你指尖滑落,跌入青壺,煎水煮茶,煮的是千年的等,煮的是一份千年的癡。

那日與朋友喝茶,放了10幾年的老白茶,湯色由淺變濃,味道由淡變深,光陰就着茶色一點一點的喝下去。

這塵世的愛情何嘗不是這樣,老了的愛情,就像一壺老茶,味道越來越深,光陰沉澱,直到愛情變成一粥、一飯,一茶、一酒,直到愛情裡染滿了煙火的味道。

卻無意間看到桌上的果盤裡放的一顆糖果,“杜浔”一個浔字擊中我的内心,尋字加上三點水,生出了無限的悲涼,世間每一種尋尋覓覓都會帶水,許這尋覓必得千萬滴淚水才會成就圓滿。

就像《紅樓夢》裡的寶玉和黛玉一見面就似曾相識,木石前緣終相逢,尋覓而來,绛珠草卻用眼淚來償還神瑛侍者的滴水之情。

猶自想起白居易的《琵琶行》,“浔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一個浔字載的是離别,是蘭舟催發的惆怅,是唯見江心秋月白。

江州司馬聞琵琶之聲而淚濕青衫,是怎樣的孤獨才令他,如聽仙樂耳暫明,高山遇流水相逢是知音。

昙花花開千年,終喚不起韋馱的前塵記憶,又有多少滴清淚滑落塵埃。

就像曼珠沙華,花開千年卻花葉永不能相見,生生相錯,相隔彼岸遙遙。

孤獨茫茫,千山暮雪,層雲皆斷,獨斷不了相思明月,斷不了清淚滴滴抛紅豆。

花開,花落皆為一人,閉門深山不語,走過的時光,深刻在心底,用一寸寸光陰修成一座城池,不管你來與不來,花開為你,花落為你。

不妖、不媚,開落是一個人的修行,在光陰裡的獨自清歡悲喜。

即使是獨自,即使餘生寂寂,也不落入世俗,不選擇日裡時開放,不選擇春暖時與她花争豔,隻在夜裡盛開,帶着世間的清涼,這般孤絕,這般冷澈。

昙花多像一個尋了半世愛情的女子啊,穿了白色旗袍,撐一把油紙傘,在青石巷口,靜等故人歸。

即使那個男子已轉身天涯,即使他再也憶不起從前,她也會将那段光陰在錦上刺繡,白即白,黃即黃,一開便是永恒。

也許青梅不再,也許竹馬已老,依然願君銜南枝,踏風而來。

許一段傾城時光,在孤寂與黑暗裡追尋愛的微芒。

不知道若知昙花孤寂一生隻為一人而開,江州司馬是否會再次淚濕青衫。

《昙花》——作者:董雯(筆名梅香如水)

作者簡介:梅香如水,山東德州人,一個願意在文字裡栖居的女子。喜歡溫一壺暖茶,與文字對視。在紅塵道場裡,修一顆清水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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