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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誤以為日本時尚教父是山本耀司,卻不知道真正的教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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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津謙介曾說:“我不創造流行,我創造的是風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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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在“男性打扮就會被看扁”的時代,石津謙介憑借Ivy Look撞開了國門,不僅創造了時尚和習俗,還創造了時代和文化,引領了一代日本年輕男性的時尚觀念,也極大地影響了日本戰後文化。

IVY一詞,來自美國東岸常春藤盟校(The Ivy League),代表了美國上流階層大學生在上世紀六十年代自成一派的穿衣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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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連當地的人都沒有注意到這種所謂的風格,而石津謙介通過内化,讓原本來自于大西洋彼岸的Ivy Look成為日本時尚界一種經典、不可撼動的基本範式,甚至在幾十年後,對美國進行了反向輸出日本審美下的美式常春藤風格。《紐約時報》在2009年6月17日的一篇文章中介紹了石津謙介所創辦的寫真集《TAKE IVY》,并贊譽其為"時尚人士的寶藏"( a treasure of fashion insiders )。

翩翩少年,意氣風發

1911年10月20日,石津謙介出生于日本岡山縣,可謂是一出生就含着金湯匙的小少爺。本家經營着一家名為“紙石津”的店鋪,專做紙張的批發。一家人住在旭川附近的大型店鋪兼住宅裡,宅子占地面積約500~ 600坪,是方圓幾十裡屈指可數的大戶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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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講究的石津謙介從小便對穿着展現出了超乎尋常的熱情。國小時,曾因為看上了隔壁新學校七顆并排紐扣的立領校服而轉學;中學時,又在學校明确嚴格規定了“上黑下白”穿衣制度的情況下,為自己設計了一套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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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當地高中畢業後,1929 年,石津謙介轉身進入明治大學商業系。大學期間, 正值世界經濟大蕭條,在“昭和現代”的文化氛圍下,日本國内也陷入了短暫的享樂主義。本就追求時髦與新潮的他,享受着大都市繁華熱鬧的生活,購入價值不菲的英式進階西裝;成日在舞廳玩樂,身着顯眼。

1939 年,日本侵華戰争,石津家族企業和生活受到了負面影響。石津謙介也因為揍了父親的客戶被趕出家門。之後,他決定帶着妻兒來到當時的“國際港口”天津,在幫忙家族企業百貨公司之機,自己闖蕩一番。

在生活和生意方面,長期居住在日本租界的石津謙介可以說沒有受到戰争的真正侵擾。這期間,他接觸了大量不同國家的人。其中,最吸引他的是人們身上形形色色、不盡相同的服飾。

富有語言天賦的他迅速掌握了英語、俄語和中文,并負責了大川洋行的對外宣傳,每天在《天津日報》上刊印自己設計的廣告。

當時位于日本國内的百貨公司都被強制要求為戰争提供物資,而大川洋行免于政治受限,在高端零售商中一枝獨秀,西裝生産的生意紅紅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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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1945年8月15日,日本戰敗,天津被收回,石津謙介短暫入獄。後來,因為為美軍進行日英翻譯,事情才有了轉機。

他結識了美國軍人 O'Brien 。也正是因為這位朋友曾就讀于常春藤學院聯盟之一(The Ivy League)的普林斯頓大學( Princeton ),石津謙介首次接觸到了“常春藤時尚”的魅力。

從0突破,推開國門

1946年,石津謙介和妻兒被遣返至日本,他首度體驗到戰争的苦澀。據後來的學者研究,當時他被迫在天津留下了價值約兩千萬美金的家當。

回到日本,他身無分文,一切需要從頭開始。

對服裝依然飽含熱情的他,隔年,開始為時裝制造商Lenaun工作。他運用曾經在百貨公司積累下的經驗與結識的人脈,掌握了一般人難以企及的進貨管道。布料的品質和優秀的剪裁,讓他在關西小有名氣,一躍成為頂尖紳士西服制造商。

1951年,日美簽訂《舊金山對日和平條約》,美軍解除對日占領。基于美國在本國的大行其道、各種西化審美的沖擊下,石津謙介所感歎到:“從今往後将是美式的時代了。”這一年,石津謙介退出原公司,與同僚高木一雄一起在大阪開設服裝店 Ishizu Shoten(石津商店)。

為了提升品牌的記憶點,他将公司更名為 VAN JACKET,推出品牌VAN。

Van一詞取自英文,含義為前衛、先鋒。石津稱,靈感最初來自諷刺雜志《VAN》,同時也獲得了該雜志出版人兼照片評論家伊藤一平的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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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雖然石津在時裝領域有大展身手的宏圖,但在那個時代,日本當局普遍視西方青年時尚為罪惡的源頭,男性打扮被世人看低,受到長輩的诟病,是有如禁忌的存在。而日本男性的服飾要麼是簡單統一的校服,要麼是清一色黑、白、灰的西裝,很少有色彩豐富、有設計的服裝。

在這樣的背景下,他接受邀請,擔任了日本第一本男性時尚雜志《男士的服飾》的時裝顧問。加入出版社辦雜志是一個明智的想法——在當時這是向群眾傳播資訊與文化最快的方式。通過雜志的宣傳,或多或少可以打開一部分人的思想。

而這本雜志日後也成為了日本的男士時尚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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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時裝顧問,石津謙介因為對常春藤文化非常喜歡,總是“夾帶私貨”為美國常春藤時尚做宣傳,并在其中加入了不少個人見解。

1956 年,他第一次去了美國旅行,巡遊了八大常春藤盟校,親眼看到了那些休閑潇灑中透着精緻的衣着,首次制作了「IVY LOOK」特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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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石津又開展了為期兩個月的歐美時尚考察之旅。

據 W. David Marx 在《紐約客》上的文章中所言,“旅行途中,石津謙介從紐約來到了普林斯頓大學,他認為學生們的軟呢套裝、條紋領帶、扣領襯衫、卡其褲除了帶有年輕氣質,對長輩來說也夠體面。此外,對戰後的日本消費者來說,這風格耐用、功能齊全、傳統,其材質也好清潔,無疑是個劃算值得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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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實用、傳統,又湧動着青春氣息——正是這兩種屬性的相容,讓石津謙介下定決心大批量推出Ivy服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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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y盛行,反向輸出

“常春藤風格不是大家追随的短暫潮流,而是一項值得尊敬的傳統,它不隻是服裝,而是一種生活方式”。

20世紀60年代,日本迎來了經濟高速增長的重建時代,新潮觀念也開始湧現,石津謙介一舉成為創造出日式lvy文化的“男性時尚之神”。

群眾的經濟水準逐漸上升,變得富裕起來。而美國文化的深入使得這一部分“新中産階級”願意追求更高端的物質消費與享樂。愛美的女士們開始穿洋裝,學習西方最時髦的裝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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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倫敦愉快地買帽子的石津謙介。

1962 年,石津謙介開始指揮公司生産 Ivy 風格的衣服。第二年,品牌創新式地供給全系列的商品。與此同時,他們又針對年輕閱聽人群體,開始推動“穿搭”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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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旗下設計師的常春藤風格服飾搭配手稿。

另一方面,石津謙介依舊與《Men’s Club》保持密切的合作關系。最主要的原因是VAN需要通過《Men’s Club》的影響力幫它推廣“常春藤風格”。相反,《Men’s Club》也需要VAN為它提供每月最流行的内容。這種雙赢的利益捆綁,極大地促進了工作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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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零售商與媒體的推動下, Ivy風格成為當紅趨勢。到了 1964 年,它已經成為日本年輕群體最為風靡的流行。比如外套、紐扣羽絨襯衫這些以學生時尚為基礎的Ivy風格,徹底改變了年輕人的時尚文化。

在銀座的禦幸通(みゆき通り),許多穿着它的年輕人聚集在一起,被稱為“Miyuki一族“。甚至當時的社會新聞都視之為社會現象進行了報道:一些無所事事的日本青年,穿着IVY服飾搭配,手拿VAN logo的購物牛皮紙袋在街頭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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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穿着缤紛的年輕人挑錯時間——這時正值 1964 年東京奧運前夕,日本當局正極力摘除任何可能會冒犯到外國遊客的東西。因為對日本來說,奧運會不僅僅是體育賽事,更是二戰後重回國際的契機,不能有任何差池。

當局甚至多次請石津謙介出面發表聲明,勸年輕人們不要再在銀座聚集。然而,縱使教祖發話,效果也是寥寥。1964 年 9 月 19 日,警察以搜查是否持有違禁品的名義在銀座抓走了兩百個身穿花格子襯衫和樂福鞋的人。經此事後,Miyuki 族宣告結束。

或許Miyuki 族輸了銀座的鬥争,但Ivy style和石津赢了這場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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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石津謙介得到了官方認可,相繼接手設計了東京奧運會日本代表團的官方制服和桑凱原子隊的比賽制服。日本國家鐵路公司、警察廳、日本航空公司、雅馬哈公司等接連采用了石津設計的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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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 年,VAN JACKET 編輯了當年春天在美國常春藤學校拍攝的電影,并在全國舉行了大型示範。以"TAKE IVY常春藤節"命名的釋出會邀請了全國VAN特約店的店主、店員和顧客參加。

以東京的赤城王子為首,到大阪、名古屋、福岡、劄幌等大都市區,再到京都、神戶、岡山、廣島、小倉和松山,最後到名古屋,每一次的活動場地都擠滿了粉絲——曆時一個月,盛會覆寫全國,大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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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KE IVY常春藤節·東京會場的門票。

盡管現在婦女畫報社(《男士的服飾/Men’s Club》的出版社)出版的精裝單行本《TAKE IVY》被IVY迷們奉為聖經,但最初并沒有激起什麼波瀾——發行量數千冊的一半被VAN買下,分發給了客戶。

然而,在那之後的幾十年裡,這本書在海外的時尚專家之間獲得了極高的人氣,原版在eBay拍賣會上甚至以數千美元的價格出售。接着,國外反向推動本土。2006年,在SHIPS的協助下,日本國内限量複刻版發行了1000部,瞬間售空。

創造風俗,創造時代

在戰敗後的幾年裡,石津謙介憑借着創造力和感覺力,策劃了VAN的命名與标志,并确立了品牌形象和身份。而這些至今仍洋溢着不老的生機,讓人不得不驚歎于他對時尚的敏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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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N商标的印刷紙。

正如衆人所言,他不僅創造了時尚和習俗,還創造了時代和文化——直接參與規劃和寫作,并通過《MEN'S CLUB》的方式為目前文化場景奠定了基礎,同時也為音樂、電影、美食和汽車等主要男性雜志的組成創造了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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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在語言文化方面,他立下了豐績,創造了不少時尚方面的術語、和制英語。比如TPO(T——Time、P——Place、O——Occasion)、Tシャツ(T-shit)、トレーナー(trainer)、スウィングトップ(swing top)等,鞏固了日本的時尚術語。其中最有名的就是TPO,意思是服裝需要随着時間、地點、場合的不同而不一樣。再比如一些行業術語,如キャンペーン(指有組織的宣傳活動)、プレミアム(指獎品)等,也是源于VAN的企業戰略。據相關資料顯示,截至目前,這些短語的使用已經固定下來了,總數不少于500個。

大師的“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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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陶宛奧運制服發表會上的三宅一生和石津謙介。

三宅一生和川久保玲曾說,石津是他們在服裝藝術上的導師。

優衣庫創辦人柳井正的父親曾經營VAN的經銷店。VAN的理念在創辦之初,便融入了優衣庫的血液中。

盡管時尚如潮水一樣有漲有退,1978年,紅極一時的VAN也迎來了破産的命運。但是,石津謙介做到了從最初如何讓年輕人喜歡,進階到如何讓全日本人都喜歡,最後影響到了全世界。日本時尚愛好者都會記得他們最初的品位是誰教的——這位所有流行時尚的老師。

文化挪用在當下時尚界是被反複提起的議題,需要承認的是,西方的資訊流動在文化的全球化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會對東方文化産生影響。在這種影響之下,混合着當地的習俗慣例,反而衍生出屬于本土文化的時尚風格,這對于目前中國時尚設計的獨立也具有一定的參考意義。

趙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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