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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掏了一次耳朵,裡面居然“發黴”了

我是小羊,丁香醫生的一名内容策劃。

我最引以為傲的,是我 5.2 的視力和優越的聽覺。

能在無路燈的夜晚精準定位 20 米開外的公交站,也能在寂靜的深夜能透過 24cm 厚的承重牆,聽見隔壁的呼噜聲。

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有「聽不見」的一天。

這都要從某個周五的夜晚說起。

關于采耳店沒有坑到我

兩百多塊這件事

周五的夜晚,總是适合開啟一些不同尋常的活動。

比如,采耳。

雖然采耳有一系列的風險,比如,容易戳破,容易變成「小聾人」,容易感染……

但它就像「快樂肥宅水」,讓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下班後,我心情愉悅地走進一家采耳店,想要在酥酥麻麻中度過周五的夜晚。

絨毛輕拂過我的鼻梁,在太陽穴的位置打轉,金屬震動傳遞而來的小幅震動,挑撥着每一根汗毛。聽着耳道内金屬翻動異物的聲音,感覺靈魂得到了升華。

時間過半,當我正昏昏欲睡之時,采耳師傅溫柔地在我耳邊說:

「美女,你這邊耳朵發炎了。」

「我們有一款自制藥膏,效果很好的,你要不要用一下。」

我的大腦拉起警報,一瞬間清醒了,不是因為她這一聲「美女」,而是殘存的意識在提醒我——「這是另外的價錢!」

「多少錢?」

「我們自己研制的,258 一次,很有效的。」

「自制藥膏」……一聽就不怎麼靠譜的樣子,說不定就是紅黴素軟膏+ VE 乳在非無菌環境下調和而成。

環顧四周,看這門庭冷落的樣子,「自研藥膏」極有可能已經暴露在空氣中閑置多時。

最最最重要的是,貧窮如我,當然是拒絕啦。

去掏了一次耳朵,裡面居然“發黴”了

圖檔來源:sam 畫的

一番你來我往後,采耳師傅替我小心溫柔的采了那隻發炎的耳朵。

到鐘,采耳師傅略帶遺憾的目送我離開。

離開采耳店後,我火速在手機上預約了個公立三甲醫院耳鼻喉科的号,并在内心為自己的「機智」暗爽。

隔日,在公立醫院,醫生用耳鏡做了檢查,嘗試用鑷子和小吸塵器簡單做了清潔後,對我說:

「耳朵裡面有真菌感染,耳屎粘在鼓膜上了,還有些硬,先回去泡一泡吧。」

我的耳朵裡,居然,發!黴!了!

醫生給我開了一小瓶藥水,叮囑我每天側卧滴在耳朵裡泡一會兒,然後歪頭倒出來,并且叫我下周一定要去複查。

結賬時,檢查+藥水隻要 25 元,用 25 元解決了 258 元的問題,我可真是太聰明了!

去掏了一次耳朵,裡面居然“發黴”了

圖檔來源:自己拍的

耳屎礦工,不怕困難

眼藥水都沒滴過幾次的我,要給耳朵滴藥水,這是個技術活。

耳道内有真菌,如果直接把瓶口怼到耳道口上,感覺真菌會沿着沿着瓶口爬到藥水裡,玷污了它,不行不行。

好不容易懸空瞄準,沒滴兩滴就溢了出來,原來是耳道太窄,藥水将它封住了。于是隻好滴一滴,按壓一下小耳骨,将耳道内的空氣擠出來,然後再滴,如此循環。

每晚睡前,我将藥水滴入耳朵,即便有時急切地想要拿一些東西,也努力僵着脖子,平移過去,不讓藥水傾倒出來。一是怕它還沒有起效,二來也怕灑得到處都是。

每日清晨,我在第一個鬧鐘醒來,摸索着将藥水滴入耳朵,在第二個鬧鐘響起時,抽出一張紙巾,揉搓,堵住耳洞,填充耳廓,翻身,讓藥水流出。

每天,滴進去的是透明無色的藥水,流出來的是黃色的「污穢」。

圖檔來源:giphy

或許你已經看出,我是很聽醫生的話的。

但其實,我隻聽了一半。

我以為,隻要滴藥,就能解決耳朵發炎的問題,于是也沒有把醫生相約下周的囑托放在心上,加之各種原因,我沒有如期赴約。

在沒有赴約的幾周裡,我的耳朵漸漸「聽不見」了。

經過藥水的浸泡和沖洗,我的耳道總是很幹淨,挖耳勺也挖不出什麼東西來。

但同時我也很困惑,明明,我的鼓膜好像是被糊住了,就像是……耳屎軟化後粑在了鼓膜上,旁人說話的聲音傳入耳朵後,變得低沉、渾厚,聽不清。

那段時間,我的工作狀态,是這樣的 。

去掏了一次耳朵,裡面居然“發黴”了

圖檔來源:我的企業微信截圖

我自認為是個動手能力很強的人,于是,我開始對自己的耳朵進行深度開采。

每日深夜,勤勤懇懇,但顆粒無收。

終于,在一次深度探索時,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我的耳道裡滑動了一下。

像是獵犬得到了信号,我猶如黃金礦工附體,左手用力拉扯耳廓,企圖将耳道繃直,右手旋轉着掏耳勺的角度,想讓筆直的金屬勺越過蜿蜒的起伏,抵達耳道深處,将「污穢」一撬而起。

然而,因為發炎,我的耳道内壁異常敏感,稍有觸碰便疼痛不已。持續高舉狀态下,右臂猶如挂着千斤重的秤砣,執勺的指尖開始抖動,勺頭時不時撞擊到發炎的耳道。從左側繞過腦袋牽扯耳廓的左手也開始酸痛,稍有松懈,耳道便縮回彎曲,擠壓碰到橫亘在内的金屬勺柄。

連日欠收的我,被勝利信号沖昏了頭腦,酸脹與疼痛非但沒有令我退縮,反而激起了更強的勝負欲,一心想要将「作亂窩點」一舉端掉。

去掏了一次耳朵,裡面居然“發黴”了

終于,我從耳朵深處掏出了一小坨黑黑的東西,我的耳朵好像是「明亮」了。

事情到這裡還沒有結束。

因為藥水還有餘,本着不浪費原則,我依然在每天滴藥、泡藥、倒藥……

直到藥水用完,我終于再一次進入耳科診室,想要确認一下,我的耳朵是不是好了。

我的耳朵長毛了

在看我就診記錄的間隙,醫生皺着眉頭看了我一眼,雖然隻是短短一瞬,我卻從醫生的眼神中看出——大事不好。

「為什麼隔了這麼久沒有來?」

她拿着耳鏡深入我的耳朵,沉默了一會兒。

「你耳朵裡的真菌長毛了。」

她拿着一把尖嘴細長的鑷子,伸進我的耳朵。我感覺有一團溫熱的東西從我耳朵深處緩慢移動出來。

那是一坨濕答答、黑乎乎、毛茸茸的混合物。

也就是,帶有真菌的發黴耳屎被藥水軟化後團在一起,在體溫的恒溫環境下,這團發黴的耳屎球還長毛了!

去掏了一次耳朵,裡面居然“發黴”了

原來,我上一次掏出來的,隻是冰山一角。

一想到我的耳朵居然成為耳屎真菌團的培養皿,還培養了好幾周……算了,還是不要想了。

醫生淡定地将「煤球」扔進垃圾桶,并對我說「第二周你應該來的」。

接着,醫生又對我的耳朵進行了一番深度清潔,再次開了一瓶藥水,并囑咐我「下周一定要來」。

一周後,我如約坐在醫院門診的叫号機前,叫号機旁邊,寫着大大的「耳科」。

這一周内我用強大的自控力壓制住自己的雙手,沒有自己掏耳朵。在等待叫号時,内心有小小的期待,期待醫生一會兒會用小鑷子小吸塵器幫我清理。

然而,這次醫生隻是快速的做了檢查,并給我開了新的藥水,叫我繼續回家耳浴。

原來不是每次來,醫生都會幫忙「采耳」的。

我帶着失望,轉身離開。

我不僅「聾了」還「自閉」了

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但現實中的我,還被困于「防止耳朵長新毛」的拉鋸戰中。

每次用藥都會回憶起那坨黏膩的「耳屎真菌長毛團」。

雖然醫生不允許,但我偶爾還是會壓制不住探索的欲望,在高難度體态下用挖耳勺進行深度開采,不放過任何一粒可以成團的碎屑。

因為每日持續滴藥,我的耳朵偶爾還是會出現被糊住或封住的狀态。這不僅僅影響了我的聽覺,還使我日漸孤獨。

當時我的工位在臨近過道,也就是處于人群的邊緣地帶。因為聽力受損,大家在工位上嬉笑讨論時,我隻能擡頭茫然地看着他們。

當聲音通過空氣或桌闆傳到我耳邊時,往往已經錯過了關鍵笑點,大家沉浸在歡聲笑語中,并沒有接收到我求知的眼神。

漸漸的,我變得不愛說話。

漸漸的,我似乎不僅「聾了」、「啞了」,還「自閉」了 。

去掏了一次耳朵,裡面居然“發黴”了

後來,因為工作需要,我們調整了工位,我從過道被換到稍微中間的位置。

後來,醫生把藥水換成了藥膏,雖然還要繼續用藥,但是耳朵糊住的情況不再出現。

後來,我又能靈敏的捕捉到大家的笑點了。

後來,我想開了。

時至今日,我隻想說:

耳朵真的太重要了!

耳朵真的不要随便掏!

采耳真的不要随便去!

關于外耳道炎,還有一些真相想要告訴大家:

關于治療

外耳道發炎很難被根治,目前常用的治療方法大多是不停地用藥水浸泡,不停地清潔,一般需要至少治療 3 周。

關于預防

平時不應用硬東西挖耳朵,不用手指、毛巾、棉簽或其他硬物進行清理耳朵;

采耳,是感染真菌性外耳道炎原因之一;

常遊泳的人,外耳道進水後及時抖幹耳朵和吹風機吹幹耳朵,不要用棉簽;

從事水上運動的人,應使用耳塞;

不要長時間佩戴助聽器、耳機、耳塞等,并且定期清潔;

有化膿性中耳炎的人及時的治療中耳炎,保持外耳道清潔;

洗髮乳、護發素、化妝品等,應盡量避免進入外耳道。

最後的最後,千言萬語彙成一句:

一定要聽醫生的話!!!

本文稽核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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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劃制作

策劃:維克羊 | 監制:Feidi

插畫:sam | 封面圖來源:s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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