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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心靈家園畫到紙上,沈恒吉繪《山居圖》

沈恒吉是誰,估計很多人都不知道。如果換一個說法介紹他,大家就知道了。沈恒吉是明代著名畫家沈周的父親,他本人也是一位書畫名家。沈氏家族是蘇州名門望族,明代文人筆記中說,“(沈家)皆功唐律,兼善繪事。下至仆隸,悉谙文墨。”沈恒吉的傳世作品不多,從畫風上看偏重于水墨山水,筆墨渾厚蒼勁,充滿淡泊沖和之氣。

明代蘇州有個有意思的現象,生活無憂的文人墨客不問前程,不走仕途,大隐于市。他們在鬧市中尋找心靈寄托,在紅塵中感悟修心養性。沈恒吉就是這個群體中的一員,他強調“心隐”。也許在他看來,真正的隐居生活和外界環境無關,隻和内心感受有關。

把心靈家園畫到紙上,沈恒吉繪《山居圖》

沈恒吉 山居圖

了解了這些背景知識,就知道沈恒吉為什麼要畫《山居圖》了。他想把内心的感受描繪出來,把心靈家園畫到紙上。享受心無羁絆的生活,無論在哪裡,都能感受到自然山林的氣息,都可以體會到回歸自然的快樂。這樣看來,無論他怎麼美化心中的隐居之地,都不過分。

《山居圖》有一種潤的感覺,還有一種荒寒的感覺。兩者看似沖突,卻被沈恒吉統一在一幅畫内。他好像會用魔法,通過用筆用色展示内心感受。爐火純青的筆墨功夫,展現出他在繪畫上的修行,畫中彌散的“靜氣”,就是他内心的想法。

把心靈家園畫到紙上,沈恒吉繪《山居圖》

沈恒吉 山居圖 局部

沈恒吉描繪江南山水,文人生活,注重筆墨情趣,融合文人身上的詩意情懷。平和的畫面,既有細柔的皴染,也有剛硬的線條。在他看來,文人也可以凝聚雄渾氣勢,在這一點上他比沈周厲害。

《山居圖》在構圖上有個問題,畫面疑似不完整,有一種戛然而止的感覺,總覺得畫面下方還有空間。造成這種感受是因為,好的山水畫在構圖上講究“起承轉合”缺一不可。這幅畫頭重腳輕根底不穩。大膽猜測一下,如果是沈恒吉故意為之,那麼他想表現氣勢,結果沒有成功。

把心靈家園畫到紙上,沈恒吉繪《山居圖》

當然了,一幅畫有缺點可以諒解。還要多看看優點。畫中高山頂天立地,看上去霸氣雄壯。為了表現山石質感,用筆由粗到細,長勾變成短皴,枯筆掃過畫紙,形成剛柔并濟質感。這些技法上的改良創新,對明代中期畫家很有啟發。包括沈周中年變法,也是與此有關。

畫中皴染十厘清晰,可以感受到沈恒吉落筆時的狀态無比自信。濃墨點苔配合焦墨破醒的方法,有元代畫家王蒙的影子。各種技法随心所欲,運用自如,成為沈恒吉自己的風格。

把心靈家園畫到紙上,沈恒吉繪《山居圖》

看着墨色淋漓的山水畫,感受着濃中有淡,淡者更淡的氤氲墨色,不禁感慨沈恒吉把心隐這一題材推向了創作新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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