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詩人|謝默斯.希尼

詩人|謝默斯.希尼

能把希尼翻譯好太難了,精确度要求很高,畢竟是一個語言造詣與文學功底深厚的詩人,他将鄉間生活描述得如此地精妙絕倫。多讀讀真正有段位的詩,就不會崇拜餘秀華了。

警察來訪

他的機車立在窗下,

一圈橡皮像帽鬥

圍住了前面的擋泥闆,

兩隻粗大的手把

在陽光裡發着熱氣,摩托的

拉杆閃閃有光,但已關住了,

腳蹬子的鍊條空懸着,

剛卸下法律的皮靴。

他的警帽倒放在地闆上,

靠着他坐的椅子,

帽子壓過的一道溝

出現在他那微有汗水的頭發上。

他解開皮帶,卸下

那本沉重的帳簿,我父親

在算我家的田産收入,

用畝、碼、英尺做機關。

算學和恐懼。

我坐着注視他那發亮的手槍皮套,

蓋子緊扣着,有繩子

連結着槍托。

“有什麼别的作物?

有沒有甜菜、豌豆之類?”

“沒有。”可不是明明有一壟

蘿蔔,在那邊沒種上

洋芋的地裡?我料到會有

小作弊,默默坐着想

軍營裡的黑牢的樣子。

他站起來,整了整

他皮帶上的警棍鈎子,

蓋上了那本大帳簿,

用雙手戴好了警帽,

一邊說再見,一邊瞧着我。

窗外閃過一個影子。

他把後底架的鐵條

壓上帳簿。他的皮靴踢了一下,

機車就嘟克、嘟克地響起來。

(王佐良譯)

非法分子

凱利養了頭沒有執照的公牛,遠遠從

大路躲開:想要到那兒給母牛配種,

你須冒受罰之險,但還得照常付款。

有一回我拽着一頭緊張的弗裡斯蘭

穿過花絮蓬松的赤楊林蔭小路,

來到關着那頭公牛的木棚之處。

我塞給老凱利光溜的銀币,為啥

我卻說不清,他咕哝一句"去吧,

到那門樓上去"。居高而臨,

我注視着這做買賣似的受孕。

門,開了闩,光當當撞回到牆垣。

那非法的種畜摸索着走出廄欄,

就好象一台轉軌的老火車頭似的不慢不急。

他兜圈,打呼噜,嗅着。沒有興奮的喘息,

隻有和氣的生意人似的從容不迫;

然後是笨拙而突如其來的一躍,

他那疙裡疙瘩的前腿跨上了她的腰胯,

冷漠得似輛坦克,他把生活撞擊到家;

下來的時候好象一隻沙袋,墜地翻倒。

"她準行"凱利說着,用木棍輕敲

她的後腿。"不行的話,再把她牽回來。"

我走在她的前頭,缰繩現在松垂了下來;

而凱利吆喝着,戳打着他的非法分子:

那家夥有了空間,又回到暗處,進食。

(傅浩 譯)

挂本書大家去買吧,不買書活着又有什麼意思:

詩人|謝默斯.希尼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