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車門”求解，新能源汽車行車資料屬于誰？

來源：新京報

索要完整行車資料，上海車展維權女車主起訴特斯拉被立案

“刹車門”求解，新能源汽車行車資料屬于誰？

拿到事故發生前的完整原始行車資料，這成了張女士一年來的念頭。

她口中的“完整”并不局限于時間。此前，在其接連“炮轟”下，特斯拉已經提供事故前30分鐘資料，其中包括車速、制動踏闆實體性移動信号等9項參數，行車資料内容多達48頁。

“特斯拉提供給我們的資料，缺少了很多參數。”業内聲音同樣認為，目前資料不足以判斷真相。

近日，新京報貝殼财經記者獲悉，去年張女士就特斯拉行車資料糾紛向法院遞交資料，今年3月12日獲得受理，随後立案，案由為個人資訊保護糾紛。

這或許是國内第一起“新能源汽車行駛資料糾紛”案件。而汽車行車資料歸屬權争議，也是新能源車飛速發展進而滋生沖突的一個縮影。

智能汽車新時代，靠硬體來檢驗汽車是否刹車失靈的“老辦法”已經行不通，軟體和系統監測技術急需提升。“真相很重要，但真相隻是一方面”，專家看來，由此次特斯拉維權事件引發的行車資料歸屬權問題十分重要。

如今，更值得探讨的是，法律法規中提及的資料歸屬權如何落地實施，企業行為是否有監管與問責機制以及現行機制如何跟上飛速發展的智能汽車新時代。

與特斯拉對簿公堂

3月初，河南鄭州小雨淅淅瀝瀝。和風漸起，百草吐綠，鄭州開始走出寒冬。

等待近一年時間，張女士接到了案件獲得受理的短信通知。

前年，外形飒爽又流暢的特斯拉正合張女士心意，她幾乎毫不猶豫地買了車，還在車上貼了像鑽石一樣的貼标，陽光照射下來閃着光。

到了2021年，她成了特斯拉“刹車門”風暴中心，也背上了“上海車展車頂維權女車主”标簽。

在堅定認為自己車輛“刹車失靈”并投訴無果後，4月上海車展上，張女士踩上特斯拉展車車頂，大喊“特斯拉刹車失靈”，也就此展開了“馬拉松式”維權——5月，張女士對特斯拉公司、特斯拉副總裁陶琳提起名譽侵權起訴。7月，又向安陽市北關區人民法院遞交了相關訴訟材料，就特斯拉行車資料等方面提起訴訟。

貝殼财經記者獲悉，去年12月，名譽權案件已經公開審理，而行車資料訴訟在今年3月12日獲得受理，随後立案。

“請求判令被告特斯拉(上海)有限公司向原告本人提供完整真實的原始行車資料”，張女士向貝殼财經記者出示的民事起訴狀中寫道，2021年2月21日，原告的特斯拉汽車追尾其他車輛，造成嚴重事故，為查明事故原因，原告依法要求被告特斯拉(上海)有限公司提供該車輛發生事故前半小時完整真實的行車資料，被告特斯拉以各種理由拒絕。

“自然人的個人資訊受法律保護，原告車輛的行車資料屬于原告的個人資訊，原告有權查閱和複制被告特斯拉持有的原告完整真實的原始行車資料，被告的行為嚴重侵犯原告的合法權益。”訴狀稱。

張女士向貝殼财經記者表示，至今仍然沒有拿到完整的行車資料。其向記者展示特斯拉提供的事故前30分鐘資料顯示，這份資料一共有9項參數，包括車速、制動踏闆實體性移動信号、制動主缸壓力、ABS信号、加速踏闆位置、方向盤轉向角等。

不過，她認為，刹車踏闆位移、電機扭矩等關鍵資料，特斯拉都并未提供。

張女士稱，自己獲悉一名在同一家4S店買車的車主發生事故後，特斯拉也提供了資料。對比後發現，特斯拉向兩名車主提供的資料參數并不一緻。

此舉讓其認為，特斯拉實際記錄了事故相關資料，是以有能力，也有義務向車主提供全面的資料。她的主要訴求是要求特斯拉提供完整行車資料。

對此，3月22日，貝殼财經記者嘗試求證此事，特斯拉方面表示暫無可回應資訊。

索要資料也維權

索要行車資料遇阻，正在被更多人經曆。

上海特斯拉車主許會(化名)向貝殼财經記者表示，特斯拉稱要看行車資料必須提供相關部門的證明。

據其講述，2021年9月其駕駛特斯拉Model S從南通度假後傳回上海，街沿準備放下車内朋友和孩子時，已經減速慢行的車輛突然自動提速，并以100公裡/小時的速度往前沖，刹車完全失靈。“我被迫将車開到路上，連續撞了兩輛車才停下”。

許會向貝殼财經記者提供的監控視訊顯示，Model S減速後忽然加速，但無法顯示加速原因。

她随後報警，并稱同時通知特斯拉。特斯拉此後回複，許會踩錯了加速踏闆，才導緻車輛忽然加速，特斯拉不對此進行賠償或退車。此後，她要求特斯拉提供車輛行駛資料，用以判斷或檢測事故原因。

許會向貝殼财經記者出具的截圖顯示，特斯拉方面表示，可以提供資料，“但是需要公檢法或者監管部門出具相應證明”“不是事故證明”。在多次追問後，特斯拉方面未再就此進行回複。

許女士提供的另一份截圖顯示，該事故負責交警表示，警方無法開具上述證明。

在索要行車資料過程中，也有人反映獲得的内容不足。

2021年12月24日，江蘇常州溧陽一輛特斯拉墜河，車内兩人受傷經醫院搶救無效死亡。

亡者家屬向貝殼财經記者表示，事故發生後，特斯拉提供了部分行車資料，記錄了該車在2021年12月24日12時06分57秒至12時16分38秒之間的行車資料。

家屬認為，特斯拉提供的行車資料依舊缺少關鍵資料，比如ABS、刹車踏闆角度、電機轉速、氣囊資料、主動刹車系統相關資料等。貝殼财經記者采訪時，家屬仍認為獲得的資料充滿疑點，并列舉稱第4頁，12時16分32秒764分秒加速踏闆是3.6%，12時16分33秒776分秒加速踏闆上升到100%，并持續至12時16分36秒056分秒。而這期間，特斯拉有4次制動信号觸發記錄。

“駕駛員踩滿了加速踏闆，加速踏闆達到了100%，這個情況下為什麼又會出現4次刹車記錄呢？”家屬表示不解。

破解“刹車失靈”與歸屬權争議

去年，張女士表示收到了上海市青浦區人民法院寄來的訴前調解意見征詢書。特斯拉要求其賠禮道歉，并賠償名譽權損失500萬。

近日，張女士向貝殼财經記者表示，至今暫未收到開庭通知。

此前，特斯拉正式起訴千萬粉絲網紅“小剛學長”，訴其侵犯名譽權，也将“特斯拉刹車失靈”事件延續至2022年。

自上海車展被維權後，特斯拉已經涉數起官司，并成為維權角色。去年，針對溫州車主多次線上上平台或媒體采訪中稱“刹車失靈，自動加速”，特斯拉請求法院判令被告支付侵權損害賠償金50萬。

行車資料歸屬權争議發酵，成為新能源汽車普及帶給行業的挑戰之一。

多位業内人士向貝殼财經記者表示，顯而易見的是，張女士事件中，特斯拉仍然可以再進一步提供更多資料，尤其是電機扭矩和黑匣子EDR中的資料，成為破題關鍵。

“這份資料缺失的參數确實非常多，譬如隻寫了制動踏闆實體性移動信号有或沒有，但正常資料應該給具體度數，特别像新能源車的算法都是需要車的信号去判斷人的狀态。”主機廠整車标定工程師天明向貝殼财經記者表示。

去年4月，特斯拉承諾，公司将毫無保留地配合監管部門開展深入調查，願意在客戶同意、政府指定或監督的情況下，三方共同見證，在全國範圍内任意有資質的權威檢測機構進行檢測。

全國乘用車市場資訊聯席會秘書長崔東樹向記者表示，目前市面上的機構基本隻針對成熟的、研發比較久的技術進行檢測，特斯拉的軟體和系統對于部分機構來說比較新，機構很難檢測出來，即使可以檢測，過程也比較漫長。

此前，新京報貝殼财經記者随機緻電了多家汽車檢測機構，對方均表示，可以為車輛進行硬體方面的檢測，但如果是軟體或系統存在問題，以機構現有技術，不能保障檢測出來。

對方解釋稱，車輛如果出現刹車失靈，一般不會是硬體問題，大部分都是軟體問題，可以通過OBD全車電腦檢測來鑒定，讀取發動機和變速箱資料，但特斯拉是通過自己内部傳感器和監控裝置獲得資料傳回總部，外界技術手段是做不到的，“甚至連大概(資料)都讀取不出來”。

對方進一步表示，如果特斯拉願意提供曆史資料，比如在高速路上踩了刹車但沒有減速、刹車燈已經亮了但沒有明顯減速，這些資料是有可能側面印證特斯拉可能存在刹車失靈問題的，但這隻能讓品牌方提供。

“車企提供了資料，但資料不完整，這樣的情況十分少見”，上海汽車零部件檢測實驗室的工程師夢威表示，借着這次契機，如果我們能推動汽車産業鍊中資料體系的完善，未來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能有實驗室、處理機構來妥善解決問題，也是這件事的意義。

“特斯拉這件事帶給我們的思考，也在于如何準确判斷一輛車的行車狀态，一家車企究竟需要提供怎樣的參數，才能確定車主明晰地了解自己車輛的狀态，這也為此後的消費者作出了參考”，夢威表示。

他稱，就目前得到的資料來看，并不能得出“特斯拉刹車失靈”的結論，但要全面、準确的判斷，确實還需要配合三軸資料、測量加速度、電機扭矩、EDR等各方面資料去判斷，目前的資訊尚不足夠。

“真相很重要，但真相隻是一方面”，中科院計算所數值模拟方面研究員汪淼向貝殼财經記者表示，由此次特斯拉維權事件引發的企業監管問責機制如何完善、資料隐私歸屬權與如何保護也十分重要，“如今智能汽車不斷普及，無人駕駛技術不斷發展，未來相關沖突可能更加突出”。

汪淼表示，随着技術不斷進步，有關部門應該利用好這次契機，建立專家庫，在監管機構、車主、車企可以擷取專業資料的時候，讓有足夠公信力、足夠權威服衆的專家庫，為大家做一次公開、公正的還原，無論車主、車企誰對誰錯，大家都能得到正向回報。

■ 釋疑

車企是否應該提供行車資料？

北方工業大學汽車産業創新研究中心研究員、汽車行業分析師張翔稱，行車資料中包括刹車、方向盤轉向等，都是屬于車主行為産生的資料，是以這個資料也應該屬于車主。

對于特斯拉資料究竟屬于誰的問題，北京雲嘉律師事務所律師、中國政法大學知識産權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趙占領向貝殼财經記者表示，特斯拉車輛的行駛資料包含了位置資訊、行蹤軌迹等，這些行駛資料通過與車輛行駛證等結合，完全可以識别車主的真實身份。

根據民法典、網絡安全法等法律規定，特斯拉車輛的行駛資料屬于個人資訊的範圍，車主對此享有合法權利。

中國政法大學傳播法研究中心副主任朱巍向貝殼财經記者表示，如今很多新能源車都是通過車内和車外的相關監測裝置收集資料，對車的輔助駕駛等相關技術進行支援，是以，這些資料都是針對個人身份資訊的資料，比如行蹤軌迹、車輛行駛路線等，這些都屬于個人資訊。

他介紹說，在認同這些資料屬于個人資訊的前提下，《民法典》第1034條規定，個人資訊是以電子或者其他方式記錄的能夠單獨或者與其他資訊結合識别特定自然人的各種資訊，個人資訊包括行蹤資訊。此外，根據規定，自然人可以依法向資訊處理者查閱或者複制其個人資訊。

記者了解到，最高法副院長賀小榮曾表示，個人資訊被濫用問題日益嚴重，為了加強個人資訊保護，根據民法典第1034條等規定新增了一個案由。“個人資訊保護糾紛”案由已于2020年12月30日被新增設。

朱巍表示，正是因為《民法典》對此做出了規定，是以車主有權向車企主張權利，獲得自己被收集的個人資訊。

值得一提的是，去年，五部門聯合釋出《汽車資料安全管理若幹規定(試行)》，自2021年10月1日起施行。其中指出，“汽車資料處理者處理個人資訊，應當告知個人以下事項：查閱、複制其個人資訊……的方式和途徑”。

對于車主擔心資料被篡改，朱巍表示，《民法典》也規定稱，資訊處理者不得洩露或者篡改其收集、存儲的個人資訊。

在朱巍看來，車主們作為主體，無論車輛是否正常行駛，本身就可以向車企索要行車資料，“即使車主沒有發生車禍，隻是希望檢視自己踩下的刹車資料，也是可以的”。

對于車主們認為自己無法拿到完整行車資料的情況，朱巍建議車主們前往基層法院起訴。

黑匣子能否解決資料之困？

2021年4月，《機動車運作安全技術條件》進行修改，要求新車配備黑匣子，其中對黑匣子應該記錄的資料做出了規定，這些資料分為A級和B級。其中，A級資料要求自2022年1月1日開始記錄，B級資料要求自2024年1月1日開始記錄。

其中，A級資料包括加速踏闆位置、縱向加速度、防抱死制動系統狀态、最大記錄縱向delta-V、達到縱向最大delta-V時間、行車制動狀态、駕駛員安全帶狀态、加速踏闆位置等。

B級資料元素包括橫向加速度、制動踏闆位置、傾側角速度、轉向角度等。其中制動踏闆位置，則被工信部要求自2024年1月1日起需被黑匣子記錄。

貝殼财經記者注意到，特斯拉向張女士提供的行車資料包括9項參數，但并不包括制動踏闆位置、電機扭矩等具體資料，隻寫了制動踏闆實體性移動信号有或沒有。

貝殼财經記者了解到，每輛特斯拉都帶有EDR(Event Data Recorder)，即事故資料記錄器，可以被看作是汽車上的黑匣子。黑匣子EDR被用于記錄、收集車輛事故發生前後的資訊，以便于事後分析。

張翔告訴記者，目前黑匣子在國内的滲透率、裝車率都比較低，大概在10%-20%之間，一般出現在奔馳、寶馬等豪華品牌中。而國外的黑匣子裝車率相對較高，且也要求二手車、舊車安裝黑匣子。

至于其用途，張翔稱，如果有車主沒有拿到行車資料，或者認為自己的行車資料不完整，可以自己購買工具，從黑匣子上下載下傳。不過，汽車安裝了黑匣子，提取其中的EDR資料也存在一定難度，比如提取時需要專用資料線等工具，才能将資料提取到電腦中，普通消費者一般不會花費這麼多錢去購買工具，購買之後，整個讀取過程也有一定難度。

記者了解到，如果需要讀取EDR資料，車主需要登入特斯拉英文官網，購買外接電池和資料線，連上車輛黑匣子就可以在電腦登入軟體獲得資料壓縮包。此後，還需要将已經獲得的資料壓縮包重新上傳到網站上進行解碼，以檢視報告。目前上述資料線尚未對中國大陸開放出售，需從北美等地購買。

中汽協資料顯示，今年2月，新能源汽車銷量為33.4 萬輛，同比增長204.4%，當月行業新能源滲透率達22.9%，乘用車新能源滲透率達22.0%。全國乘用車市場資訊聯席會此前預測，2022年新能源汽車滲透率約為22%，新能源乘用車滲透率可達到25%左右。

張翔表示，法規政策如今對黑匣子開始重視，其實也是新能源汽車、智能汽車發展帶來的必然現象。

“大陸新能源汽車、智能汽車産業剛剛起步卻又發展迅速，有許多新技術還需要等待時間的檢驗，正是因為汽車行業發展趨勢的改變，行車資料歸屬權的問題也就受到了比往年更多的争議和關注”，張翔向貝殼财經記者表示。

“随着輔助駕駛開始普及，很多車的傳感器、決策和執行都與智能零配件息息相關，車輛的刹車與轉動方向盤都會經過車載晶片計算後發出指令，一旦出現計算錯誤，就十分需要黑匣子來揭露真相”，張翔說。

特斯拉2021年5月釋出消息稱，已經在中國建立資料中心，以實作資料存儲本地化，并将陸續增加更多本地資料中心。所有在中國大陸市場銷售車輛所産生的資料，都将存儲在境内。同時，将向車主開放車輛資訊查詢平台。當時特斯拉稱，此項工作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中。

特斯拉行車資料歸屬争議大事記(部分)

2021年4月19日

在上海國際車展特斯拉展台上，張女士站在特斯拉車頂多次大喊“特斯拉刹車失靈”。當日，特斯拉回應稱，對不合理訴求不妥協。

4月20日晚

特斯拉緻歉表示要負責到底。目前已經成立專門處理小組，專事專辦，努力在合規合法的情況下，盡全力滿足車主訴求，讓車主滿意。

4月22日晚

特斯拉提供了此前被質疑“刹車失靈”事故的一分鐘資料。特斯拉表示，公司咨詢了法律人士，由于資料屬于車主隐私，除非車主自行釋出，否則特斯拉不友善再公開更多資料。據特斯拉描述，在車輛發生事故前的30分鐘内，車輛有超過40次踩下制動踏闆的記錄。

4月22日

特斯拉當面回應貝殼财經記者稱，公司已經主動與鄭州鄭東市場監管局聯系并彙報了進展，會提供事發前半小時的車輛原始資料給河南安陽車主方。特斯拉方面表示，可以向女車主的丈夫提供電子版本或郵寄。對于此前女車主家屬質疑特斯拉修改、删除資料的表述，特斯拉表示，車輛資料是車輛網關讀取車内各部件信号并以加密形式存儲。存儲後的資料采用加密技術記錄，無法直接讀取、修改、删除相關資料。在出現産品品質糾紛時，特斯拉會依法提供真實、完整的車輛資料。

5月

張女士對特斯拉公司、特斯拉副總裁陶琳提起名譽侵權訴訟。

6月3日

貝殼财經記者在河南鄭州專訪了車主張女士。3個小時的談話中，女車主首度公開了長達48頁的特斯拉事故前30分鐘行車資料，并對這份資料表示質疑。

張女士表示，自己最主要的訴求，是得到車輛事故發生前的完整原始行車資料。在起訴特斯拉名譽權後，她會就特斯拉提供完整資料的訴求繼續進行起訴。

7月

國家網際網路資訊辦公室、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等五部門聯合釋出《汽車資料安全管理若幹規定(試行)》，自2021年10月1日起施行。其中指出，汽車資料處理者處理個人資訊，應當告知個人以下事項：查閱、複制其個人資訊……的方式和途徑。

9月27日

張女士表示，收到了上海市青浦區人民法院寄來的訴前調解意見征詢書。特斯拉要求其賠禮道歉，并賠償名譽權損失500萬。近日，張女士向記者表示，自己至今都沒有收到開庭通知。

2022年3月12日

張女士起訴特斯拉行車資料案件獲得河南省安陽市北關區人民法院受理，随後立案，案由為個人資訊保護糾紛。

訴狀稱，請求判令被告特斯拉(上海)有限公司向原告本人提供完整真實的原始行車資料。“自然人的個人資訊受法律保護，原告車輛的行車資料屬于原告的個人資訊，原告有權查閱和複制被告特斯拉持有的原告完整真實的原始行車資料，被告的行為嚴重侵犯原告的合法權益”，訴狀中寫道。

新京報貝殼财經記者 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