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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恣肆話李白》04李白的〝西化教育〞,與中原文化有何不同?

作者:漢魂唐風ymh

李白本人和子女名字中濃厚的西域風情

李白的原配許夫人為他生了女兒平陽和兒子伯禽。〝平陽〞兩字首先會讓我們想到平陽公主,她是漢景帝與他的第二任皇後王娡的長女,也是漢武帝的胞姐。初受封陽信公主,因嫁于開國功臣曹參曾孫平陽(地名)侯曹壽,故又稱平陽公主。曆史上還有多位公主也曾受封平陽這個封号,如晉武帝司馬炎的嫡長女,唐高祖李淵的第三女。

《汪洋恣肆話李白》04李白的〝西化教育〞,與中原文化有何不同?

自李淵第三女平陽公主(柴紹妻)以後,曆史上鮮有公主獲封〝平陽〞,如金代海陵王完顔亮的妹妹――平陽長公主。兩漢到初唐,除和親公主之外,公主基本都是以郡縣為封号。這是因為這個時期的公主們都享有自己獨立的湯沐邑,而她們的湯沐邑位址往往就是她們的封号。

漢武帝的姐姐平陽公主的府上曾豢養了很多善長歌舞的歌女,其中最出名的要數漢武帝的第二任皇後衛子夫了。〝平陽歌舞新承寵,簾外春寒賜錦袍〞,〝平陽〞兩字又多了一重〝善長歌舞以色事人〞的意思。中原士大夫是幾乎不會将〝平陽〞兩字用于自己子女名字的,西域風情之一便是能歌善舞,李白可不顧及那麼多,隻要他的女兒多才多藝氣質絕佳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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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的長子名伯禽,〝伯禽〞兩字是周公旦兒子的字,有專家考證周公旦的兒子伯禽和孔子的兒子一樣名鯉。鯉與李諧音,唐代有〝李出西方〞之說。李白長子伯禽的小名叫〝明月奴〞,〝明月〞向來也有〝明月出西方〞的寓意。李白想告誡長子伯禽不要忘記自己姓李,不要忘記我們的家族來自相對于中原的西方。

李白次子李天然,小名頗黎,他的母親是東魯一婦人,與李白隻是同居關系。有人說突厥語裡〝狼〞的發音,近似于〝頗黎〞兩字。崇尚〝狼圖騰〞的突厥,稱呼兒子為“狼”極為普遍。然而經過考證突厥語狼的發音,與“頗黎”兩字的讀音相差甚遠。《冊府元龜》記載〝 開元二十九年(741年)三月,上(吐火)羅遣使獻紅頗黎、碧頗黎、生瑪瑙、生金精及質汗等藥〞。李白為次子取名天然,小名“頗黎”,顯然是希望他的小兒子,像來自西方的天然稀世珍寶“頗黎”那樣,長大後能夠〝飄然思不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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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學者認為〝頗黎〞就是玻璃的意思。唐代燒制玻璃的技術很不發達,玻璃器皿被視作寶器,是以給孩子起這個名字是把他當寶貝看。李白子女的名字盡顯濃濃的西域風情,再看李白自己的名字,〝白〞與〝太白〞。按全木水火土五行五色配五方的說法,西方屬主顔色為白,五行屬金。相傳李白母親懷李白時曾夢見長庚星入懷,傍晚時分長庚星出現在西方天空。長庚星别稱太白星或金星,李白的〝名〞與〝字〞,同樣與西方密切相關。

有别于儒家文化的〝西化〞教育

剛才我們看到了李白與他子女的名字與〝西方〞沾親帶故,接下來再看一下他幼時所接受的〝西化教育〞。〝五歲誦六甲〞的〝六甲〞,是北朝時期的啟蒙教材,科舉興起以後就被廢止了。這種做法相當于讓中國小生不學習義務教育課本,去學習民國時期的教材,這種教育方式夠奇葩吧!

〝十歲觀百家〞的〝百家〞,與儒家理念是格格不入的,似乎相當于道家與縱橫家學說的結合體。在這種奇葩教育之下,李白〝正統的忠君觀念〞淡薄。我們看下縱橫家的代表人物張儀和蘇秦遊走于列國之間,我們也就不難了解李白為什麼會對時局認識不清,卷入永王李璘叛亂了。杜甫則因家族奉行〝奉儒守官〞的人生信條,是以他對時局把握正确。〝麻鞋見天子,衣袖露兩肘〞,〝麻鞋谒帝〞投奔了皇帝唐肅宗。雖然此前曾發生了〝路有凍死骨〞的慘劇,但杜甫依然堅信〝葵藿傾太陽,物性固莫奪〞。

《汪洋恣肆話李白》04李白的〝西化教育〞,與中原文化有何不同?

〝十五學劍術〞,李白曾自诩是大唐劍術第二的人,認為自己的劍術僅次于裴旻。唐文宗李昂曾下诏,将李白的詩、張旭的草書和裴旻的劍舞欽定為〝盛唐三絕〞。李白《贈從兄襄陽少府皓》〝托身白刃裡,殺人紅塵中〞,《贈張相鎬》〝撫劍夜吟嘯,雄心日千裡〞,《俠客行》〝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讓我們到了一位快意恩仇且特立獨行的江湖俠士。

李白的好友崔宗之這樣描述他:〝袖有匕首劍,懷中茂陵書〞。李白《上安州裴長史書》〝以為士生則桑弧蓬矢,射乎四方,故知大丈夫必有四方之志。乃仗劍去國,辭親遠遊〞,我們看到二十幾歲出川遠遊時的李白,就已經懷揣了〝丈夫倚劍白雲天〞的終極俠客夢。

李白與前輩詩人陳子昂同為四川人,同樣出身富裕家庭,又同樣熱衷仕途。最重要的是兩人都很難擺脫文人的身份标簽,他們都有終極俠客夢。然而不同的是,陳子昂沒有系統學習過李白的奇葩教材,無論仕途如何蹭蹬,陳子昂的底線是自己始終忠于武則天。

《汪洋恣肆話李白》04李白的〝西化教育〞,與中原文化有何不同?

李白也曾短暫隐居終南山,準備效仿盧藏用〝終南捷徑〞這樣欲擒故縱式的歸隐。李白的兩任妻子均是宰相孫女,許家口碑尚可。不過這兩個相門都已趨于沒落,杜甫則是娶了弘農楊氏司農少卿(從四品上)楊怡的女兒。李白為了提高社會地位娶名門之女,似乎根本不在乎所謂的〝名聲〞,更不在乎别人的鄙夷。

由于幼時奇葩的啟蒙教育,李白的〝是非觀念〞淡薄。提到宗楚客,人們都會給他貼上〝奸相〞的标簽。李白在永王李璘案獲罪後,寫給妻弟宗璟的詩作《竄夜郎于烏江留别宗十六璟 》中,對宗家這樣描述:〝君家全盛日,台鼎何陸離。斬鳌翼娲皇,煉石補天維。一回日月顧,三入鳳凰池〞。〝台鼎〞即三公的别稱,鼎有三足,是以用台鼎代指三公。〝三入鳳凰池〞,是說宗楚客曾三度為相。

李白也曾因這首詩讓後人诟病,此外,李白第二任妻子宗夫人與奸相李林甫之女李騰空是一對閨蜜,兩人曾一起學道。不管怎樣〝相思須上望夫山〞,可以看出李白與宗夫人感情還算不錯。李白因永王李璘案入獄期間,宗夫人為營救他也曾多方奔走。李白《在浔陽非所寄内》〝 聞難知恸哭,行啼入府中。多君同蔡琰,流淚請曹公〞,李白感慨宗夫人為營救他動用家族的多方關系求人,就像當年蔡姬為救第三任丈夫董祀而求曹操一樣。李白所受的西化教育加上天才特質,讓我看到了一位優點分明同時缺點分明的倜傥仙才。

《汪洋恣肆話李白》04李白的〝西化教育〞,與中原文化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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