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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抄襲與被複刻的中國設計師

作者:設計癖

如果再次将山寨的視角投向意大利設計工作室Mandalaki的Halo系列“落日燈”、Pierre Jeanneret的昌迪加爾椅、Flos的燈具已經變得老生常談。網際網路與社交媒體成了部分人的設計與審美啟蒙,被強行灌輸的“美”“生活方式”“流行”催生着消費欲。設計需求的覺醒與探尋設計背後故事與價值的覺悟并不成正比,是以在資訊時代“無意識”下選擇山寨産品的人群,和不具備消費能力卻想要實作審美需求進而選擇盜版的人群,兩者某種程度上都是網絡消費時代的“受害者”。設計師則成為最為被動與弱勢的存在。

供需關系的存在,讓抄襲與山寨無法杜絕。制造方因具有完備成熟的産業鍊在被稱作“世界工廠”的同時,是否有創意支撐的核心?消費者是否能在消費能力内去支援正版設計?設計師面對錯綜複雜以及難以被定義的抄襲下是否還能有向前走的動力?在各種利益關系與資本閉環中,“抄襲”似乎成為各方心知肚明卻避猶不及的一塊傷疤。

中國獨立的青年設計師,一直陷入在被抄襲與被複刻的漩渦之中。各大平台監管的漏洞,法律條例無法規訓的邊緣,維權需要消耗的精力與金錢,讓他們在資本與網際網路的洪流裡多了些許無奈。在衆多設計範疇内,面對被抄襲,技術成分越高似乎越容易維權。産品設計好過時裝設計,而時裝設計又遠超于平面設計。今天正值國際消費者權益日,卷宗對話設計師蔡烈超、陳星宇以及谌利。他們的設計都曾被、且正在被抄襲與複刻,抄襲者囊括從“民間設計師”到成熟的品牌。作為被抄襲與被複刻的中國設計師之中的冰山一角,我們希望還原他們面對抄襲現象時真實的行動與态度。

在設計師蔡烈超的衆多設計之中,馬紮燈系列被抄襲與模仿最為嚴重。對于外形簡單直接的抄襲不在少數,而偷梁換柱般将設計邏輯與語音轉化為室内設計元素,附加其他功能将燈具變為置物架等設計更層出不窮。馬紮燈的設計邏輯是通過低電壓讓燈體結構導電傳輸進而擺脫電線束縛,創造更多靈活性的子產品化建構方式。而這種具有視覺張力且靈活的設計産物,更容易成為一些室内設計師與快銷品牌趨之若鹜的對象。面對如無底洞一樣的抄襲,蔡烈超相信好的設計與其真正的消費者是惺惺相惜的,唯有做好産品,并找到精準的客戶群體,才能不懼山寨的負面影響。

蔡烈超的馬紮燈5.0系列

而面對市場的需求,蔡烈超在去年以“五金店計劃”邁出“開源設計(指将設計材料、制作思路與成果完全向大衆開放)”的一步,讓設計徹底服務于大衆。今年他即将攜手全世界不同區域的10位設計師,以本土化的材質與表達方式創作出全新“開源設計”系列。如果抄襲現象是一場大衆對于設計的需求風暴,那麼蔡烈超也在一次次設計實踐中,試圖加入風暴,且成為風暴。

蔡烈超“五金店計劃”采購五金和塑膠管成為創作原材料

設計師蔡烈超

W*:您的作品是否有被抄襲的經曆?是否有去維權,最後結果怎樣?

蔡烈超:從開始從事設計行業開始,外界對我們作品抄襲就從未停止過。我們被抄襲的案例主要存在三種類型。第一類,作為設計工作室為國内外品牌客戶設計作品,會被不同山寨廠家盯上,2016年曾經為朋友品牌設計過一款仙人掌衣架,在淘寶上被超過上千家山寨淘寶店銷售,在衆多電視劇裡看到大量山寨品,泉州淘寶廠家成為重災區。這類抄襲基本上都由品牌方自行解決,我們作為設計師隻需要提供一些基本素材。最終客戶通過維權獲得的賠償甚至超過了銷售産品的利潤,這很有意思。

蔡烈超設計的仙人掌衣架

✖️網絡上的盜版衣架

蔡烈超設計的Ferm Living咖啡桌

✖️網絡上的盜版Ferm Living咖啡桌

第二類,從工作室開始生産并出售自主研發的産品後,并成立同名品牌Mario Tsai,主要作品馬紮燈系統的山寨衍生,就沒有停止過。馬紮燈系統因為結構的複雜性,最開始的技術壁壘能夠維持一年左右,後來主要被山寨的系列是馬紮燈1.0長條系列開始逐漸出現。馬紮燈1.0是我們品牌性在各衆多知名室内項目中露出頻次最高的作品,從客觀角度去研究山寨的過程,主要緣由為部分室内設計師推動了山寨的誕生,部分為利益,部分為業主節約成本,部分為了項目出彩而預算不夠等等因素。對于維權,很難去具體調查,粗制濫造的山寨作品的流通會混淆大衆對我們品牌的認知。在此我們也呼籲,産品設計師在中國生存狀況并不容易,請尊重他們,也請愛惜自己的羽毛。

向左滑動檢視:蔡烈超馬紮燈1.0系列

✖️網絡上的盜版金色版馬紮燈1.0

第三類,作為開始有一定影響力的設計團隊和品牌,被各種快速消費勢力或者品牌關注是一定的。某快時尚品牌旗艦店内都采用了馬紮燈1.0的X版本的山寨版本,迅速崛起的某咖啡連鎖品牌的武漢店全方位抄襲我們剛推出的馬紮燈5.0系統,都是典型的例子。快銷品牌隻因設計的視覺張力而拿來即用,設計與施工品質很差,在快速消費的資本風向下,這些設計如他們的産品一般容易更新與過時,是以快銷品牌的抄襲對我們品牌自身的消耗巨大。

很難維權,且像無底洞。在不斷設計新的東西的時候,抄襲也在不斷産生且越來越多。現在有專業的淘寶律師,甚至已經催生出了一個産業——維權分成律師産業。這些律師專門幫助品牌打擊淘寶盜版,并通過分成賺錢,甚至也有很多品牌通過維權賺錢。抄襲的廠家很多,無法逐一去查,也耗費精力,即便是被抄襲的Flos也在有意無意地忽略這些問題。因為當人們認識到品牌價值的時候,還是會選擇正版的。我們也希望把更多的精力用在品牌塑造上,以至于讓更多的人了解并選擇正版。

馬紮燈5.0系列

✖️某快銷品牌門店抄襲蔡烈超的産品設計制作櫥窗

W*:

很多大衆在“無意識”的狀态下選擇了盜版或者山寨,在小紅書等社交媒體上也有一些“民間設計師”,他們選擇自制或者模仿複刻設計師的作品,您如何看待這兩種行為?

蔡烈超:如果從整體角度來講,大衆并沒有經過系統的美學教育被直接灌輸所謂的美的東西,他們也是一“受害者”。當外界去刺激其消費的沖動行為,當其沒有消費能力時就會想其他辦法。大量的“民間設計師”作為個人行為并不會對品牌造成太大傷害,我認為并不需要規範,因為他們現在的生活階段也并不是我們的消費群體。但他們也有可能是未來潛在的消費群體。因為他們已經初步形成認知,在對作品與品牌的了解後,未來某個階段可能成為消費者。

借助大衆的消費心理去賺錢的人才是最可恨的,也最難限制。而我們能做的隻能是在一些平台内容下方做一些正确引導,指引大家購買正版并差別盜版。而對于一些改變産品功能性的複刻,某種意義也很難被定義為抄襲,就無法再去深究了。

W*:對于産品設計師而言重要的各大展會會不會成為滋養抄襲的溫床?

蔡烈超:得去接受事件本身帶來的各種正面與負面的影響。展會會帶來銷量,也會帶來被抄襲的可能性,大家都已經非常清楚并接受了這個事實,并不太在意這些。例如Flos是中山廠家關注度最高的一個品牌,他們和設計組合Formafantasma推出的Wireline燈還未在中國發售就已經出現了山寨。這個無法避免,但Flos依然可以賣的很好,說明他們的消費群體不會受到山寨的影響。我們也希望自己的品牌能走向那個方向,不要過于在意山寨的負面影響,大家選擇的是品牌而不僅僅是産品本身。現在我們也在嘗試自己做展,這樣更加精準地杜絕了一些山寨廠家也會找到我們更精準的客戶。

W*:工作室選址于杭州,在産品生産、制造上是否有什麼考量?

蔡烈超:我們産品最核心的組裝工廠中的房間放在了自己工作室,這是我們很看重的一點,不僅具有安全性也可以快速反應客戶的不同需求。考慮到被山寨的可能性,隻能将零件交給中山、東莞、佛山等地去做,如果将一個完整結構交給組裝工廠是令人害怕的,别的品牌可以快速依據結構抄襲甚至去延伸。

✖️山寨工廠研發并複刻蔡烈超的設計的狀态

蔡烈超設計的馬紮燈3.0

✖️網絡上的盜版模仿馬紮燈3.0的結構甚至改變其功能改為置物架

中國因完整的産業鍊被稱為“世界工廠”,這會對您們的設計與生産有積極的作用嗎?同樣,因強大的制造業而導緻的山寨現象普遍有給您帶來什麼壓力嗎?

蔡烈超:雖說中國是世界工廠,但是真正的優質的資源其實還是被極少部分的海外品牌占據着。大的品牌還有國内的大型外貿企業意味着大的下單量,而作為獨幕喜劇牌或獨立設計師沒有足夠的量給到代工廠于是找到的資源也不一定很好。是以要做一個高品質的産品所付出的代價和成本需要更多,是以會存在中國年輕設計師品牌的東西比較貴的原因,因為本身設計師付出了更高的代價,于是在達到相同效果的同時,高成本導緻了高價格。除此之外,我們并不能像大品牌一樣運轉資源,本身并不公平卻無法改變。一些海外品牌的中國供應商确實可以将成本控制在一個很便宜的範圍,而作為獨立設計師可能成本價格會是其兩倍,沒有這方面的優勢是很難受的。

蔡烈超“五金店計劃”系列産品,選擇的軟管包含錫紙煙管、下水軟管、洗衣機出水管和不鏽鋼彈簧,根據材料直徑尺度創作相對應的尺度的家具、燈具和配飾等家居産品。

可以分享一下最近的工作嗎~是否有什麼可以透露的新的研究和産品設計計劃~

蔡烈超:我們在去年提出來一個研究項目叫“柔性力量 Soft Power”。這個項目旨在研究軟的、柔性的東西,如皮、空氣與水等呈現出的力量感。第一個系列裡會有織物,也有大的雕塑。這個系列會跟我們以往非常理性的設計角度有所差別,它是建立在一個邏輯之上的,是去研究一種新的造物方式,想在大家以往的認知裡創造一個新的認知并創造一個新的物體。Soft Power系列計劃會在11月份上海藝術周期間策劃一個展覽呈現所有的研究成果。

今年還會有一個五金店計劃的擴充項目,我們邀請來自全區不同區域的10位設計師,以其本土在地的特性來創作,并作為開源設計向大衆公開設計細節。我們希望它具有更多的文化屬性,而不是讓其當作作品進行販賣,希望以此給大家一個創作的啟發點。

設計師陳星宇将工作室選址廣州,這裡距離他們的産品加工廠更近,他選擇和完備的産業鍊站在一起。然而優勢與劣勢共存,為了産品的安全,他隻能将不同的零部件分給不同的代工廠加工,最終将核心的組裝放回工作室。Fragment系列燈具的被抄襲現象令人咋舌,而設計模型被大肆公開傳播更是多了一絲心酸與無奈。陳星宇承認,經曆這些抄襲與山寨,和維權期漫長的等待,讓他疲憊,甚至開始麻木了。

陳星宇的Fragment系列吊燈

面對來自四方對中國設計師并不友好的市場環境,陳星宇希望能有更多如設計東西,WISE設計新銳等專門為年輕設計師搭建的平台出現,希望諸多設計師的“為愛發電”能有被認可的機會與産生價值的管道。在構成複雜的各大展會,在魚龍混雜的社交媒體,中國年輕設計師需要奪回自己的話語權。

陳星宇的Fragment系列落地燈

設計師陳星宇

陳星宇:被抄襲了很多年了。五、六年前的淘寶剛開始普及,還處在一種野蠻生長的階段,自然的一些價格低廉的家具定制商家出現在佛山、東莞一帶,靠仿制也養活了很多人。對設計師而言這肯定是壞的,但對社會穩定,讓一部分人有飯吃的層面,也是無可避免。

Fragment系列的吊燈與落地燈被抄襲最多,淘寶、閑魚、中山的私人定制微信賬戶裡都有。很多商家并非正規經營的公司,通過微信的小社群去販賣,是以也無法追溯源頭。更多時候他們會規避一些構成抄襲的法律條件,是以即便我們擁有專利權,但也是無可奈何。

前三個月确實有在試圖維權,既鬧心,又有點累,最近有點麻木了。有一家抄襲的商家我們委托律師發律師函,并開始立案,法院告之至少要10個月才有結果。然而在這漫長的時間裡,也許抄襲的商家已經賺的差不多了,賠償對于他們來說也無足輕重,這對我們品牌來說損失很大。

山寨或抄襲現象,展現的都是一種供需關系,部分消費者花很少的價錢買到一個接近的産品某種程度上也是“受益者”。一旦存在供需關系,就很難讓此滅絕了。對于個人創作者而言,并沒有足夠的時間精力與金錢投入在維權之上,也算是弱勢。即便是通過淘寶等平台的官方途徑維權,也是無法杜絕。先下架再上架的情況屢次出現,甚至如閑魚一樣的平台,在法律上屬于灰色地帶,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上圖:陳星宇為了維權準的各種材料

下圖:陳星宇的産品模型在未經署名與同意的情況下被網友傳播

很多大衆在“無意識”的狀态下選擇了盜版或者山寨,您如何看待這種現象的發生?在小紅書等社交媒體上也有一些“民間設計師”,他們選擇自制或者模仿複刻設計師的作品,這種并不涉及商業屬性的複制您如何看待?您認為這是一種善意的緻敬嗎?

陳星宇:這種現象存在很久了,大衆目前對于設計的價值認知并沒有太高。我們的設計模型被很多平台未經允許的情況下分享,并且沒有标注出處,即便是不盈利的,但也還是會不爽,就像一篇辛苦撰寫的文章未經署名就被轉載,是一樣的。對于自制的如果不去販賣就還好,畢竟動手模仿是一件太私人的事情,無法去評價好壞。也許某種意義上也是我啟發了他,但一模一樣就不太好了。

上圖:陳星宇的中國建築記憶系列

下圖:陳星宇設計的家具Pagoda(左)與Obelisk(右)

工作室選址廣州在成熟的生産與供應鍊下會對您們的設計與生産有積極的作用嗎?同樣,因強大的制造業而導緻的山寨現象普遍有給您帶來什麼壓力嗎?

陳星宇:我們的工作室選在廣州,是因為附近的佛山、東莞有産業鍊的條件,有着加工制造的優勢,對于生産以及研發有着相對成熟且配套的産業。但有優勢,也會有劣勢。正因如此,我們需要把産品拆分給多個工廠生産,讓他們并不知道産品全貌,然後自己組裝,為自己的産品建立一個壁壘,也是保護手段。讓一個工廠完全去生産設計的産品是一個危險的事情,對于大部分廠商來說還沒有這種操守。

雖然産業聚集,但有趣的是在廣東佛山卻很難見到買手店或者品牌門店的。因為這裡離生産基地更近,是以大多都是工廠直銷。這裡的配套産業大多是做出口的,面對海外市場,工廠生産數量巨大,價格盈利上優勢。然而現在中國在發展内需,這些産業變得不好生存,利潤也逐漸變少。

壓力好像來自什麼方向的都有,但我還是比較幸運的,快速找到了自己的作品風格。中國很多設計師比較年輕,經驗也不多,創作時候打樣的資金都成問題。就連創造自己的設計,持續實踐職業都很難了,還要去面對山寨問題、城市優勢問題,這統統都是問題。

W*:您覺得現在國内留給産品設計師可以表現的平台多嗎?夠嗎

陳星宇:還挺少的,基本沒得選。以現階段的展會而言,它的混合性還輪不到獨立設計師們去發言。給年輕設計師展示的平台就更少了。設計上海,深圳的設計東西,WISE設計新銳給了很多年輕設計師展示的機會,是良性的。現在的展會大而雜,作為相對獨立的設計師,很難和家居品牌們放在同一個體系内。雙方的動機與性質都不太一樣。獨立設計師輸出的可能是一個新的想法與觀點,無法和很多家居品牌類比,也并不在一個頻道上。

在一個理想化的層面,希望有人能認可這些設計的價值。設計師能自發的形成一個商業閉環,有了供需關系,這些平台就能自然出現。是以我覺得國内設計師目前隻能是做好自己手頭上的東西,做好東西才能被看到、被認可。有些東西無法逾越也多說無益,也隻能在自身做的更好。好的設計肯定還是會被看到的,為愛發電吧。

向左滑動檢視:陳星宇以家鄉的廢棄船木為原始材料,創作的船木椅。

陳星宇:4月到5月會釋出我們新的系列,是會偏手工質感的家具系列。

建築師、産品設計師與攝影師,擁有多重身份的谌利,不論是在室内設計還是産品設計上都保持着獨樹一幟的視覺風格語言。在谌利一貫堅持的設計思路裡,他更多是一個“連接配接者”的角色,與其說是創造家具,不如說是設計一種全新的連接配接方式去組合材料。亞克力、玻璃、金屬、木頭等材質,在全新的連接配接件下産生“親密關系”。

谌利設計的Darkdetails NO.1系列椅子

而在社交媒體上搜尋DIY家具,他的家具品牌Darkdetails的民間仿品層出不窮,谌利将這一類模仿者稱為“土法煉鋼”,雖不涉及商業利益,但本質是一種廉價的模仿。淘寶上的山寨店鋪将Darkdetails的燈稱作“ins極簡工業風”,既抹去了中國設計師創作的屬性也忽視了設計師進行材料實驗的本質意義,僅僅留下一個形式化的軀殼。

向左滑動檢視:drawaballs x darkdetails,谌利和藝術家金甯甯合作的“Give Me Bubbles”椅子。

設計師谌利

谌利:有的,淘寶和小紅書都有,平台維權沒有成功。

網際網路某種程度推動着大衆的“審美教育”,激增的審美需求,與對其背後故事與意義的探尋似乎不成正比。很多大衆在“無意識”的狀态下選擇了盜版或者山寨,您如何看待這種現象的發生?

谌利:有需求有供給就促成了這種現象,需求方面就不說了,供給方面,各種産權得不到保護形成的結果就是無恒産者無恒心,大家更願意從事短期利益行為撈一筆是一筆。

谌利設計的Darkdetails NO.9

✖️網絡上的盜版Darkdetails NO.9,有普通大衆對于設計的DIY也有商家抄襲,甚至有商業攝影空間使用盜版置景。

在小紅書等社交媒體上也有一些“民間設計師”,他們選擇自制或者模仿複刻設計師的作品,這種并不涉及商業屬性的複制您如何看待?您認為這是一種善意的緻敬嗎?

谌利:有一定普及的作用,跟作品聯系不大,主要有利于平台本身。善不善意我不好說,也許有善意的,但從複制的結果來看,至少能力的局限限制了善意的表達,可能更接近廉價的模仿吧。

谌利設計的Darkdetails NO.5

✖️網絡上的盜版Darkdetails NO.5

谌利設計的Darkdetails NO.11

✖️網絡上的盜版Darkdetails NO.11

在中國成熟的生産與供應鍊下會對您們的設計與生産有積極的作用嗎?同樣,因強大的制造業而導緻的山寨現象普遍有給您帶來什麼壓力嗎?

谌利:目前還沒有,我們家具生産類似小作坊。可能因為沒有靠做家具在養活自己,目前還沒什麼壓力,隻是感覺很遺憾。

您的一些産品設計材料對于一些想要複制和抄襲的人來說是會比較容易找到的,是以某種程度上也友善了他們去抄襲,是以您會比較在意或者擔憂這些嗎?

谌利:對于涉及商業行為而抄襲的工廠來說,材料的容易找到與否并不妨礙他們的抄襲行為,難找的材料他們也沒少抄襲,對于非商業行為的個人複制來說,容易找到材料,細節卻掌握不好。

谌利設計的Darkdetails NO.2

谌利設計的Darkdetails NO.14與Darkdetails NO.8(右)

谌利的其他實驗性設計

谌利:最近在做一些店鋪和辦公室的設計項目,新的家具産品有在打樣中,之後可能會做個花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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