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盈利呢？長視訊集體進入“搞錢”時代｜一佳之言

視訊行業的盈利是場漫長的馬拉松長跑。

2010年時，愛奇藝CEO龔宇曾在接受記者采訪中樂觀地預計，2012年有望實作單季盈虧平衡，2013年實作全面盈利。同一年，他的競争對手優酷CEO古永锵在上市後對記者說，盈利時間表已掌握在自己手中；當時還沒有被優酷合并的洋芋CEO王微則說，争取在2010年實作盈利，“如果不行的話，2011年年初也差不多”。

12年過去了。視訊行業在經曆了一系列兼并整合之後，古永锵離開優酷做回了投資的老本行，洋芋創始人王微成立追光動畫，龔宇成了視訊行業創始人中少有的留到最後的那個。但除了優酷在2013年第四季度有過短暫盈利外，長視訊行業已經經曆了長達12年的虧損。

今年，幾乎從未實作盈利的長視訊宣布停止内卷、要“搞錢”了。在公布了總營收306億、淨虧損62億的2021年報後，龔宇表示長視訊行業已經進入轉折點，新階段的特點就是追求效率、追求減虧，最終追求盈利，而不是之前的追求市場佔有率與高速增長。他給出一張明确的盈利時間表：在2022年全年實作non-GAAP營運層面盈虧平衡，并盡快實作季度non-GAAP營運層面盈虧平衡。

緊接着，B站董事長、CEO陳睿在電話會議釋出“反内卷”宣言：“每家公司的成本投入，包括市場投入、人力成本等方面，以前内卷得很厲害，但是今年我認為内卷的情況會得到很大的緩解，我們也會借此機會控制支出，降本增效，把不該花的錢都控制住，同時該花的錢的效率提得更高。”B站CFO預計，公司将于2024年實作non-GAAP盈虧平衡。

更早之前，阿裡巴巴的2022财年Q3财報顯示，優酷日均付費使用者規模同比增長14%，同時虧損同比收窄。收窄的原因是“對内容及制作能力方面進行審慎的投資，持續改善營運效率”。

騰訊視訊尚未對外透露降本增效信号，但是去年已宣布會員費漲價，業績預計此後每年漲價或成視訊行業常态。

和12年前相比，為什麼這一次長視訊終于“卷不動”了？

各家2010年前後第一次立出“盈利flag”時，正值移動網際網路流量經曆爆發式增長的開始，換句話說，當時大家正處于投入期而不是回報期，此後一段時間還試圖搶占網際網路電視市場；另一方面，則是各家不斷加大的版權投入，成本壓力不容小觑。一個例子是，2013年視訊網站花費600萬元能夠買到頭部衛視一年所有非獨播的綜藝節目，但一年後僅一檔綜藝一季價格低則600萬，高則上千萬；最瘋狂時，有視訊從業者對筆者透露，甚至要随身帶着企業公章去談版權當場簽合同，争搶的激烈程度可見一斑。

也是以，包括優愛騰在内的各家長視訊，将上億資金花在購買綜藝和自制上。顯然，這些高投入并沒有成正比例的規模性的産出。不過，也有一些變化已經發生：不同于12年前以廣告收入為主的盈利模式，會員收入近年來已經能夠占到長視訊營收的半壁江山。

但盈利的痛尚未解決，新的競争對手又出現了：靠二次元、亞文化圈層起家的B站加速出圈，還有越來越多的使用者把碎片化時間花在抖音、快手等迅速崛起的短視訊平台上。盡管長視訊平台也試圖打造自己的短視訊業務，但二者顯然并非同樣的營運邏輯，市場上也幾無水花。

除了應對短視訊沖擊，長視訊行業自身也有包括“内容注水”、“唯流量論”等問題，更有使用者已經習慣倍速看劇，對注水影視作品不再買單。

從全球流媒體趨勢來看，Netflix的盈利讓長視訊行業看到了盈利的曙光；而從宏觀環境來看，通脹加息周期疊加戰争，資金避險情緒高，資本無疑更青睐那些減虧或盈利的企業。競争對手短視訊正處風口，人口紅利消失，廣告收入不斷下滑又12年沒有盈利的視訊網站，需要講出“新故事”。

尤其從使用者和會員規模來看，和疫情剛剛暴發時相比，當時短期内各家大幅拉升使用者活躍度、會員訂閱數等名額，但現在無論Netflix還是國内的優愛騰，都面臨着使用者規模被提前透支、付費使用者下滑的挑戰。

在視訊行業營收模式結構不發生巨大改變的前提下，要想實作盈利目标，開源節流勢在必行。去年冬天，愛奇藝已經通過裁員優化組織結構，解決與人相關的成本和費用，提高效率，B站管理層也表示今年員工數增長會非常有限；在内容控制上，無論是采買、制作還是營運環節接下來都要做更加精細化的選擇；此外，技術手段或将在提高影視制作的工業化程度、降本增效上發揮更大作用 。

“搞錢”口号喊得響亮，對各家而言，無論降本增效還是會員費漲價，隻是解決了成本問題中的一環。放棄低俗迎合、唯流量迎合，持續生産優質内容，才是長視訊的核心的競争力。而除了已有業務之外，未來視訊網站想象空間在哪兒？或許資本市場還需要更多新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