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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冬波談文學之夢:學而有識 融會貫通

訪談視訊

新安晚報 安徽網 大皖新聞訊從藥劑師轉身為地方文化學者的夏冬波,是安徽省唯一一位具有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和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的學者,還是中國科普作家協會會員、國家科技進步獎(科普項目)評審專家。3月3日下午,夏冬波現身由古井貢酒年份原漿古20冠名的大皖徽派欄目,分享了自己的跨界文化之旅。以自然科學出身的實證精神為底色,以終身學習的堅韌不拔毅力一步步跨越文學之夢的階梯,每一次精準的選擇,找到文化視野裡的金礦,成就了他的華麗轉身。他口中那些所謂渺小的陋見,則實證着再小的努力,也是一種發掘與傳承。

幾度轉身隻為文學之夢

夏冬波談文學之夢:學而有識 融會貫通

徽派:夏老師論著不少,是安徽唯一一位具有中國作協會員、中國書協會員和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的學者,從藥劑專業跨界到文化領域,背後有什麼樣的契機和動力?

夏冬波:我心智的啟蒙得益于1981年我在安慶衛校圖書館看到楊振甯先生的一篇文章“年輕人怎樣學科學”。有一段特别打動我,他說,博覽群書是一個重要的方向。你可能傾全力于某個狹窄的領域,因為想要什麼都懂必然是浪費時間。但你也可能持另外一種看法,即想擴大知識面,對科學進展有廣泛的興趣。我認為後者一般來說更易成功。但我想強調的是,正是因為科學在朝着許多方向發展,那些被忽視的科學領域很可能屬于邊緣學科,而且也許最終會成為最重要的發展領域。如果一個人年輕時就已經對幾個科學領域感興趣,那他以後就會更有發展前途。我學曆不高,那狹窄領域的前沿科學就和我無關了,我一個中專生能做什麼呢?那我就走邊緣科學吧。但我有一個文學夢,實作這個文學夢,就是大量閱讀,幾十年堅持學習。

徽派:那時候應該也有所謂少年的迷茫,但是有明燈和夢想幫您啟航。

夏冬波:是。我們學自然科學,向文學夢啟航還是很艱辛的。怎麼樣創作研究?畢業以後配置設定工作到廬江縣城,我到處找文學書、曆史書看,加強學習和創作,投稿,走文學路,這個路還是艱辛的。當時看了《曾國藩全集》給我震撼,曾國藩說:“人生35歲以前當立志猛進。”當時我就想,35歲以前我一定要出一本書,這是短期的一個理想。當時我在廬江縣醫院藥劑崗位,但是我人到哪裡書就到哪裡,人不離書,筆不離手,閱讀寫作向文學進發。由一名科技人員向科普創作之路邁進是第一次轉身。我1989年結婚,當時機關安排6位同志婚房在一個遠離機關的縣河邊,5位同僚沒去,隻有我去了,我隻求那裡有一個清靜的環境,好用工夫讀書。我用了10年時間,終于在2001年,在中醫古籍出版社出版了第一本書《藥物與書畫裝裱》,這本書當時被評價為:科學與藝術的有機結合,此前還沒有哪一位學者,将藥物應用于裝裱制藝方面。那已經是21年前了,說中國沒有這種書。他們稱呼我為“學者”,我不敢這樣稱呼自己。那本書出版之後的第二年,我就加入了中國科普作協,當然,那時候我已經發表了大量的醫藥科普文章。2008年,中國科普作協把我推薦為國家科技進步獎科普項目評審專家。很榮幸,2012年、2018年兩次赴京參評。這個是由科技人員向科普作家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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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冬波著作

徽派:專業和文學有融合了。之前您有文學夢的種子,為何文學夢如此堅定?

徽派:立志向最重要,當然還要多讀書。我曾經寫過一些書法的評論文章。一次到蕪湖安師大拜訪曹寶麟教授。曹導師看完我的兩篇論文,回信說:“文字尚稚嫩,驅遣功力尤淺,尚需多讀書、多打磨。”我猛然醒悟,學力還是不夠。我的知識結構主要是醫藥科技和科普,研究中草藥與書畫裝裱,是關于中草藥對中華文化傳播的貢獻方面,是研究李時珍和曆代中華醫藥典籍的,是科學應用于藝術的内容。但我的夢想是文學,于是我又開始了由研究李時珍向研究地方文化名人的轉變。這個轉變也源于家鄉豐厚的文化土壤。我要做調研,地方史文獻和家譜是重點,我看了廬江不止一百個家族的家譜,我也是全國第三次“安徽省文物普查先進個人”,我花了很大功夫在裡面,因為有自然科學的底子,是以我走的路是選擇非虛構的文學創作。我的文字裡每句話都是有來曆的,以曆史學為支撐,把曆史文化推薦給大家。比如淮軍研究。吳長慶是感動我的人,他忠孝堅定,不可撓折。他與張謇和袁世凱的關系,這個人愛惜人才,故居、墓葬和專祠都在廬江。我就選擇了研究吳長慶,用了8年時間,在中國文史出版社出版了《淮軍名将吳長慶》。但是又一個問題來了,研究這個人對你心靈是有傷害的,中國近代史是一部屈辱的曆史,當你真正進入之後,對作家是一個傷害,這種悲劇和屈辱,我不能再繼續下去,于是又開始了新的選擇。

徽派:這時候又進行了一次選擇?

夏冬波:對,選擇。我選擇了千古風流人物周瑜。我2007年完成《淮軍名将吳長慶》之後,寫周瑜傳我用了三年時間,出版了《三國名将周瑜》,這時候我已經掌握了傳記文學的寫作方法。當時中國《三國演義》研究會副會長兼秘書長的沈伯俊教授說我的《三國名将周瑜》“堪稱第一部立足于史學的,具有現代形态的,比較完備的周瑜傳。”立足史學,大家都能讀懂,後來又完成了傳記“雙百人物”——《楊懷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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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派:二十多歲就有規劃和目标,熱衷文學夢,這個夢給你帶來了什麼?

夏冬波:價值吧。我的工作崗位也在變動,我又從縣醫院到縣衛生局醫療保險辦公室,醫保中心,勞動保障局工作了。在任廬江縣勞動和社會保障局副局長期間,我連續三年向縣委組織部要求到縣文廣新局工作。憑着對家鄉文化的熱愛,終于在2007年轉任到文化崗位。在那個平台上,面對家鄉豐厚的文化遺産,你要去挖掘整理,發現它,用作品呈現出來。這些還不夠,還要把文化資源保護和利用起來。所有學問要學求緻用,在書本上做學問是不夠的,我是有這個眼光的。我比較重視讀一些文化經典。孟子曰:“士不可不弘毅。”士大夫我是崇拜的,我覺得要做對社會有用的學問。憑着三部非虛構人物傳記,2013年申報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一次成功。我從1983年開始向《人民文學》雜志社投稿到現在,曆時30年實作了文學夢。對于錢财,我比較淡泊。

積累與儲備帶來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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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派:中國文壇的作家很多以前是醫生,每個人經曆故事不同。有夢想的人很多,勤奮堅定的後面最大支援的力量是什麼?

夏冬波:說到很大的一個目标,我真的沒有。我去實作我設定的目标的時候,除了文學,我還有其它想法,比如我要把字寫好,那就是要學書法。追求真善美,我感覺書法很重要。我1986年參加中國書畫函授大學合肥分校書法專業學習,那是個三年大專班,每月從廬江來一次合肥面授,還要從舒城繞過來,很不友善的。走書法家的路,這是藝術的追求,也是學習文史之必須。怎麼叫弘毅?就是要堅定,堅韌不拔,很多誘惑和你無關,我設定了的路就要一步一步去實作它。我的不少文友說:你真會幹。我比較欣慰。其實學問有道,要循序漸進、不激不厲。學書法能使人眼明,讓人心靜,還能健身強體。學好書法很重要,如果書法不精通,很多學問和中國傳統文化接不上軌都與書法有關。比如100年前的書信手劄,不練書法你就不能識讀,這是一個極大的缺憾,你如果有更大的想法,非學習書法不可。這樣,2016年,我成為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我從1986年參加書畫函授大學學習書法,到2016年加入中書協會員,也是整整30年。

徽派:還是不夠?

夏冬波:是的,還是不夠。作為文人不能說看到很多問題沒有聲音,當你知識儲備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你就有觀點了。我開始大量發表評論文章,又用三年時間,于2019年準許加入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這兩年,我要把詩詞創作進行整理發表。去年6月,我又加入了中華詩詞學會會員。我們漢民族是詩的民族,我們的國家是詩的國度。是以這些轉身的過程,是必須的選擇。一篇好文章不能沒有詩,不能不懂書法,這是我對中華文化的認知和敬畏之心,個體是很渺小的,這些知識不積累,就不能走得高遠。有的人聲音很大,看到他的文字東西,還是不行的。學詩學書,還是為了更好地把文章寫好。中國文人很會玩的,給我書看,任何地方都可以快樂生活,書可以滋養你,帶來愉悅,詩歌和書法都可以抒發你的性情,楷書、行書和草書是什麼樣的,是有節奏和旋律的,能讓你感受到中國文化的博大精深和無窮魅力,名碑名帖都是精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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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冬波書寫對聯贈予徽派

徽派:你心中有對标的榜樣嗎?

夏冬波:是的。唐宋八大家做很大的官,官場外都在做學問,留下千古美文。優秀傳統文化的标杆,确實一個接一個。我喜歡司馬遷這樣的人物,《史記》對我曆史學非常有啟發和幫助。我比較喜歡的人物是豐富性的那種,如中國16世紀的李時珍我是很喜歡的,我曾經被聘任為一屆中國李時珍學術研究委員會委員,這個研究會讓我接觸到很多高人,讓我受益匪淺。還有17世紀的方以智,我也很喜歡。我還對賈思勰的《齊民要術》有過研究。《對20世紀以來《齊民要術》國内研究學者與成果的分類 》一文,把我列為研究“賈學”,是鑽研《齊民要術》的惟一的基層行政上司。那時候我是廬江勞動和社會保障局副局長。知識儲備夠了,你會發現一些新的可以做學問的點,我不太專注喜歡哪一個人的純文學作品。

徽派:跟個人志氣志向相關。

夏冬波:是。還有很重要是書籍的積累,書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進步的階梯,你怎麼積累?人看的書是很有限的,要有所選擇。還要掌握好你的時間,人生最珍貴的就是時間,我在縣裡叫管理我的時間,到市裡是管控我的時間。讓人很自然的、很平靜的、很自律的生活,大量的時間就是看書。我的時間配置設定是這樣的:閱讀的時間占四成,思考、綜理、筆記占兩成,寫作占兩成,一成搞調研、采訪、鑽圖書館,還有一成搞書法臨摹和創作。我書法占有時間太少,以後還要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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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派:您身邊的朋友對您的評價是勤奮。智商老天給,勤奮不是人人都可得,有人對你有這樣的影響嗎?

夏冬波:這個裡面有我的家族因素。我的父親,快50歲生我的,對我期望很大。給我起了名字“冬波”,說是冬天裡還有波濤,不同凡響。還說古代有個大文豪蘇東坡。我的名字就像種子種了還貼了标簽在上面,從小就有。我有個叔祖叫夏仰之,是一位很有國學功底的老師,對我的指導也很重要。三、四十多年前他批改我的作業,我至今還留着,我是他的侄孫嘛。一次我到三河鎮拜訪,他問我,說:“你以後想幹什麼?”我說搞碗飯吃吃。他說你要學習,你要不後悔隻有勤奮學習。臨别,還給我現場寫了一副對聯:欲無後悔唯勤學,能獲前知莫羨人。我眼光也是比較高的,有選擇的,我也很感謝上個世紀80年代,那個向上的、進步的、求知的時代。一個科學的春天的到來。一路走來,路上遇到一批有學問的人,我自己上下而求索,收獲滿滿。自2014年以來,由于搞全民閱讀活動,我接觸到我省很多文化名人,這些活動中我親力親為,感受到文化非同凡響的力量。

徽派:聽起來好像老天很眷顧你,很幸運遇到很多人,其實這條路并沒有這麼好走。你是什麼心态面對挫折和困難?

夏冬波:确是不容易的事情,你要有執着的目标往前走。圖書館是重要的知識基地,你要去看;大量的調研你要去做;文章不寫半句空。我原來是醫療崗位的,2007年成為文化幹部。到合肥來以後,我始終努力做一個不做外行的人,努力學習和思考。公務員的崗位始終要勤政廉政,勤政就是要多學習、多幹事。當然,為了在文化崗位工作,我也舍棄不少。我婉言謝絕了一些崗位提拔,與世俗的眼光看法不太一樣,但這就是我,我要走我的路,有一個體面的工作就夠了,我要集中精力做我的事情。那就是用文化研究指導文化實踐,用文化知識保護文化遺産并使之傳承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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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北師大書法專業研究所學生觀看徽派直播

徽派:還是那個文學的夢。

夏冬波:是。包括圖書的采買。還有一個就是學習的方法問題。讀書,閱讀和學習是不同的概念。讀書,可能不要門檻,指的就是看看書;閱讀,是你看到的東西,聽到的東西,感受到的東西,都叫閱讀,包括你看的手機、電視、電腦,聽的書,也是閱讀,也是全民閱讀的内容;學習,那是更進階的要求,給我最震撼的,就是讀毛澤東《改造我們的學習》,必須系統地、聯系地、深度地學習,不能孤立、片面地學習。延伸到我們的文化工作,就是把曆史文化、家鄉文化和當代文化結合起來學習。我是不動筆不看書,我看書的目的是學習,我不想看的書,你送給我我也不要。我雜志幾十年訂下來,每年六、七種。每個協會都有雜志報刊送我,這是保障我的知識面的一個支撐,知曉前沿動态,做到胸中有數,學而有識,學而有時,這都是需要的。

在有金礦的地方挖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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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派:你的學問之路基本靠自學。現在國家也鼓勵年輕人要學習“學習的能力”,你有什麼樣的經驗可以分享?

夏冬波:培養讀書的興趣和習慣很重要,讀書早已經融入了我的生活。這個是從小要養成,内在的東西是最主要的。你要追求更高目标時要學習的,不學習是空的。我們面臨網絡時代,西方的很多沖擊,文化被泛化,反“三俗”很有必要,藝術要追求真善美,我們要有自己的目标。你不能拒絕網絡,但你的微信群體的選擇和把控要用心。我們提倡左手讀書,右手讀屏,手機也是很重要的。你家門的鑰匙和你的手機不能丢,鑰匙丢了進不了家,手機丢了進不了世界,這是時代的幸運,也是時代的煩惱。就我個體而言,我還是喜歡傳統的紙媒閱讀,看一些精美藝術品,哪怕是印刷品,還是喜歡精美的賞讀。

徽派:終身學習是态度和習慣了。夏老師提到,文化自信和文化認同這塊,這和你幾次轉身,偏向地方文化曆史研究有關嗎?

夏冬波:這也是一個選擇。你學術成功的話,必須在有金礦的地方挖礦。我可以說,我的整個攤子鋪得比較大,但人各方面精力是有限的,我主要是以地方史為基礎的文化研究和文藝創作,50歲以後我才剛剛明白。我的學術上建立了“三座大山”——第一是鄧石如研究。安徽書法研究中,鄧石如是皖派書法的一面旗幟,這一塊我有一定的成果積累。第二是淮軍文化研究。我們安徽有那麼多淮軍将領,脈絡很清晰。中國近代史以李鴻章為首領的淮軍縱橫捭阖40年,是一個很大的軍政集團,但,淮軍文化我們沒有很好梳理,值得深入挖掘。第三是吳昌碩研究。吳昌碩和安徽二三十人有聯系,我要研究吳昌碩,一方面是吳昌碩生平,然後是吳昌碩和安徽名流的交往。這一塊我已經發表了30多篇學術研究文章。是以我的學術之路都是有規劃的,不是亂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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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派:學術路這一塊也是非常有經驗的,有什麼經驗可分享?

夏冬波:還是你文學風尚的選擇,文藝流派的問題。我的底子是科學技術,是重實學的,在這個基礎上闡發我的文學藝術。桐城派對我有重要的影響,義理、考據、辭章,三位一體,要學會明理做人,認知道義;要重視考據;還要重視辭章。辭章華美一點,我還沒能滿意地做到,但我非常重視考據,什麼都要有來曆,從李時珍,到方以智;從鄧石如、李鴻章到吳昌碩,重視這一塊,能做到下筆謹慎,追求質樸的文風,追求叙述的條理清晰,拿藥不能拿錯,遣詞造句也是如此。

徽派:選擇成就你的人生。你“三駕馬車”“四輪驅動”都有了,還有更多夢想嗎?

夏冬波:藝無止境。我總覺得,一個個轉身當中,這些門檻好像不是很高啊,都是敞開的,要過,就跨過去了。我覺得,選擇有一個理論指導的,不是亂來的。你的每一篇文章的發表,你的調研對地方文化有作用,這些是最欣慰的。真正内心的我是沒有滿足的,我的學問是非常有限的,我們中華文化的源頭我是沒有觸及到的,中華文化的很多問題我也是談不上的。但我認為文化的普及還是很重要的,你寫了多少書,有多少人看到呢?文化知識、科學知識的普及是一個責任,我是省裡“十佳閱讀推廣人”,我還要做一些社會工作,這是我們儒家的東西,孔子就是最大的閱讀推廣人。人終歸遠去,但你的書籍會永遠留在圖書館裡,書籍裡的知識可能留着還有點用,這樣想起來還有些許的慰藉。

徽派:最大的觸動就是,藥劑師的嚴謹态度,對待看起來很感性的文學夢,勤奮刻苦,金子都會被您發現的。

夏冬波:謝謝鼓勵,一點陋見,也很渺小。也謝謝大皖徽派欄目組給我這樣的一個機會,徽派對安徽文化傳播作用很大,特撰嵌名聯一副以贈:徽風皖韻常流轉,派脈根源貴貫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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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晚報 安徽網 大皖新聞記者 蔣楠楠/文 薛重廉/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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