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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光子星球，作者 | 吳先之、何芙蓉，編輯 | 王潘
營收增長不是放緩就是滞漲，淨利潤方面虧損如故。細看業務還是“老三樣”，于愛奇藝無非線上廣告、會員收入及内容發行，于B站依然是遊戲、廣告、電商與增值服務，長久以來這些業務都無法實作扭虧。
長、中視訊的兩家巨頭與其說是公布财報，倒不如說是給市場開了一份罰單。整個2021年，愛奇藝虧掉30億元，B站虧掉55億元。
差不多四年前，2018年的3月28、29日愛奇藝與B站也是一前一後登陸納斯達克。彼時龔宇與陳睿為了打動投資人、讓他們相信自己能賺錢，有意無意間把Netflix或是Youtube扣到自己頭上。四年、16個季度過去，重讀他們上市時的發言稿，餘音繞梁，始終無法扔掉淨利潤一欄的“-”号。
當一家初創企業短期沒有實作結構性盈利時，風險大，收益也大；可是如果一家企業連續四年還沒有實作結構盈利，意味着預期收益趨近于零，全是風險。龔宇和陳睿當然心知肚明，于是“土奈飛”講了一個新故事：2022年全年扭虧（不清楚是扣非還是不扣非）。
漲時看勢，跌時看質。過去一年，網際網路入冬，中概股受累，風險集中釋放之時，愛奇藝與B站一路下挫，看不到終點。
節衣縮食“愛奇藝”
長視訊行業經過十餘年的發展，盈利模式始終沒有跑通。随着各長視訊平台虧損的步步緊逼，“中國奈飛”的面具最終被撕開。
在平台内部，會員收入與廣告收入此消彼長。使用者購買會員是為了避開廣告，而廣告主投放卻是奔着觀看廣告的使用者而來。長視訊平台在廣告與會員之間難以兩全，足見其營收模式之困。
财報顯示，愛奇藝Q4的訂閱使用者數繼續回落至9640萬人，降至2019年初的水準。會員漲價無疑會助長一部分使用者的不滿情緒，在内容不能完全說服使用者之前，會員漲價隻會導緻使用者的逃離。畢竟分散使用者注意力的娛樂方式太多了。
另外，長視訊平台天生的工具屬性或許是其整體會員規模難突破的根源。“一個會員供一家人用”十分普遍，長視訊平台由于娛樂工具屬性強，會員制無法避免“熟人借用”的情況。而與其他會員合作的批發方式，又将壓低會員收入。
這一點長視訊平台與B站相比，差異化就足夠明顯。B站重社群，每個使用者所關注内容的私密性均強于長視訊平台，因而B站會員共享的現象并不常見。
強化私域，提升賬号的私有價值，這或許是長視訊平台未來突破會員數量可發力的點。
另外，還是老生常談的問題，國内使用者在盜版内容等因素的長期影響下，對于内容付費的意願整體不高。加上優質内容的缺乏，會員經濟進一步受阻。而内容成本的居高不下，進一步導緻長視訊平台的成本與優質内容的難平衡，惡性循環由此開始。
在廣告收入方面，随着短視訊走向全民化，廣告行業整體的投放重點已經發生變化，更多的廣告投跟随着使用者和流量轉向短視訊。據此前公開資料，位元組跳動在2021年上半年便完成廣告營收約1150億元人民币，廣告已經成為位元組跳動實打實的現金奶牛。長視訊平台已經不能與其同日而語。
基于非美國通用會計準則财務名額（以下簡稱non-GAAP），全年non-GAAP營運虧損30億元，營運虧損率由上年同期的15%收窄至10%，其中第四季度non-GAAP 營運虧損5.2億元，營運虧損率由上年同期的13%大幅收窄至7%。
停滞的B站
2018年6月19日，愛奇藝股價沖上46美元後，一路拐頭向下，兩年後，市值被B站反超。B站自2019年年末到2021年年初，依靠高使用者粘性與随後堪稱華麗的破圈，一度被市場捧上天。
去年2月11日，創下157.66美元/股的新高，剩餘的日子陰多陽少，市值距離高點跌超70%。二級市場的走勢既有大環境的原因，更重要的因素在于過去一年，外界看不到經營情況并無質的變化。
根據B站最新披露的财報顯示，去年全年營收193.8億元，同比增長62%，經調整淨虧損55億元，去年同期虧損26億元，虧損面還在持續擴大。
具體到第四季度，營收為57.8億元，同比增長51%。B站主營業務包括遊戲、廣告、電商以及增值服務（主要為會員收入），分業務考察能深入了解其實際情況。
截至12月31日，付費會員數為0.245億，同比增長37%，增速創下曆史新低。月活為2.717億，同比增長35%，相比2020年，該項資料還保持着最低50%以上的增長。近八個季度以來，B站付費使用者數與月活增長情況相當疲軟。
遊戲曾經被不少分析人士認為将承擔起B站現金牛的作用，本季度13億元營收，同比僅增長15%，環比下滑6.5%，似乎難堪重用。如果仔細分析會發現，B站遊戲業務主要包括兩類，聯運發行為輕資産，通過抽取管道分成；自研的成本與風險較高，一旦遊戲大賣，利潤也比聯運更高。
由于二次元社群成熟，B站聯運能力具有很強爆發力。去年兩大現象級手遊網易《哈利波特：魔法覺醒》與騰訊《英雄聯盟》手遊皆與之聯運發行。我們也注意到，代理遊戲《坎公騎冠劍》發行三個月後資料跌入谷底的情況。種種迹象表明，B站在遊戲營運能力上短闆明顯。
這很大程度制約了B站自研遊戲。去年推出16款自研遊戲，即便大多與二次元相關，大多沒有激起水花，其中一些産品呈現了明顯高開低走之勢。
廣告收入近八個季度始終無法突破20億元大關，本季度也不例外。Q4該業務營收為15.9億元，同比增長120%，為最近幾個季度以來最強勁的表現。同愛奇藝類似，廣告收入與會員收入存在某些龃龉，因而在廣告市場低迷、重視私域營運的大背景下，B站維持20億附近的可能性更大。
有業内人士認為，B站在紀錄片上比騰訊做得更好，或許會為之提供更容易被人接受的内容廣告形式。
廣告收入與會員收入此消彼長，本季度付費會員增速慢、基數低導緻B站增值服務收入一直沒有大踏步前進。從2020年Q1到2021年Q4，B站會員付費率從7.8%提升到9%，低于愛奇藝與TME。付費會員增長不濟直接影響增值服務收入，而且在四季度出現環比回落的情況。增值服務營收為18.9億元，同比增長52%，環比下滑1個百分點。
而月活資料方面相較2020年50%+的增長，2021年已下滑落到30%+。
月活增速放緩，表明B站亟待開啟新一輪破圈。尤其在依靠規模經濟的電商業務方面，在缺乏新增使用者的情況下，單純以“二次元社群”的屬性做電商，很可能連網易嚴選這類精品電商也比不過——畢竟年輕人總有一天也會工作，随着收入改善，個人消費會發生顯著改變。
第四季度一直是B站電商收入最高的季度，Q4營收為10億元，同比增長35%，增速創下曆史新低。
從四個業務闆塊的發展情況我們看到，由于聯營收入有限，自研高開低走，曾經占據大頭的遊戲收入增速陷入停滞。電商與線上廣告收入經過兩年高速發展，增速有所放緩。過去增值服務收入一度增勢喜人，可是在第四季度回落明顯。
值得注意的是，近來B站電商盲盒引發不小非議，或将讓電商業務雪上加霜。而且在SKU方面，由于缺乏剛需、高頻産品，大多以二次元衍生品為主，很難保證盈利的穩定性與客戶粘性。
結尾
B站、愛奇藝分别都是長短視訊賽道的佼佼者，如今雙雙陷入增長乏力、持續虧損的困境中。我們注意到，短視訊走向服務化的過程中，中長視訊潛在消費場景相對有限。
資本市場耐心有限，愛奇藝囿于内容成本與優質内容缺乏的沖突之中，以年輕群體為主的B站正處于拓圈與社群文化沖突的十字路口。當下整個文娛大環境不濟， 若沒有自我造血能力将舉步維艱。
影視寒冬下，長視訊靠着縮減開支度過困難時期，問題在于制片成本居高不下，會員收入增長緩慢，除了内部優化、降低營運成本之外，由于資金有限，僅憑現有影片儲備，很難翻盤。
B站的情況稍好，去年赴港上市後，現金流充裕，短期不必太過悲觀。隻是當下需要停止講述流量與粘性的故事，如何将流量轉化為真金白銀或許才能真正說服市場。
無論視訊長短，未來各平台在内容、使用者、以及商業變現上均要保證三者的相對平衡，打磨出循環可持續的盈利模型才是重中之重。
“車到山前必有路，愛奇藝肯定不會倒下去”，有業内人士認為，即便優、騰無力接盤，肯定會有其他有實力的平台接手。至于B站，這是一代人的記憶，沒有人會期待它在13歲的時候就進入曆史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