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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巨匠|陶行知:一輩子,一道題

陶行知為《百年巨匠》第二季教育篇拍攝的巨匠之一。

陶行知(1891—1946),安徽歙縣人,著名教育家,思想家,偉大的民主主義戰士。他畢生緻力于教育事業,對大陸教育的現代化做出了開創性的貢獻。不僅創立了完整的教育理論體系,提出“生活即教育”、“社會即學校”、“教學做合一”等教育理論,而且進行了大量教育實踐。他創辦社會大學,推行民主教育;重視農村教育,認為在農民中普及教育至關重要。他還培養出大批革命人才,并幫助一些進步青年前往革命根據地。毛澤東稱其“偉大的人民教育家”,宋慶齡稱其“萬世師表”。

走近巨匠|陶行知:一輩子,一道題

1936年陶行知在美國探望母校哥倫比亞大學師範學院

在中式的文化基因中,西洋的“做中學”思想,往往被看成是對“知”與“行”的解讀。先秦以來,哲學家對于“知”與“行”的孰先孰後、孰輕孰重、孰難孰易,一直吵吵嚷嚷,莫衷一是。而從近代走來的教育家群體中,有一位奇人,可以說一輩子都在破解此題。國人喜歡說“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可這位先生,卻為了這道題目,來回改了三趟名字,直到無字可用、另造新字的地步。但他終以自己的名字,包括其中耐人尋味的經曆和覺悟,解出了這道題的答案。斯人已逝,其名永傳。

這位奇人,叫陶行知。

啟蒙·學之短長

陶行知生于一八九一年的安徽歙縣。當時,歙縣由徽州所轄,雖然山地縱橫,貧瘠窮困,卻素有“十戶之村、不廢誦讀”的傳統文化,當地書院林立,素來崇師重教。可以說,徽州這種雨露均沾的“地緣饋贈”,不分貴賤,無論貧富,扶助無數本土家庭成為書香門第,形成了文化上的集聚效應。陶行知一生所享的教育紅利,即得之于此。

其父陶位朝,初經商,後務農,再教書,且有個愛好詩文的特點,是位“耕讀才人”。行知尚年幼時,父親正在家裡耕種薄田。普通的農事雜活,一到他手裡,仿佛就沾了書卷氣、墨香味。如上山砍柴,鋤田拔草,總能激發詩興。父親稍一空閑,就随口作詞,快意吟誦。這種不言之教,顯然濡染到天賦異禀的行知。在尚不懂事的他看來,“詩文”總是與田園、麥芒、鳴蟲有關。與“農事”的對話,對底層勞動的體會,在某種意義上,成為了他了解世界的語言,也成為日後變革教育的初心。弗洛伊德認為,童年對一個人的影響是終身性的。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是:胡适與陶行知,兩人同鄉(安徽徽州)、同門(都拜于杜威門下)、同歲(同一年出生),卻在教育道路上,一個入高等學府振臂疾呼,一個踏村舍田野開啟民智。這其實就跟各自的童年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行知四歲時,父親開始教他認字。說起來,這還有段插曲。有一天,父親正伏案寫信,小家夥不聲不響地在一旁觀看,過了一陣,他模仿父親寫字的姿勢,用手指頭當筆,在桌子上有模有樣的比畫。父親看到,又驚又喜,遂決定教他認字。一年後,這一幕重制,但這次是被鄰村的秀才方庶鹹看到。當時,五歲的行知在地上用樹枝臨摹對聯,正巧被正設蒙童館的方秀才瞧見。方秀才看小家夥聰慧過人,還曾數次在私塾外駐足“蹭課”,就有意試了幾次,發現果然資質上佳,就免費為其開蒙;還從《舜典》“濬哲文明”一句(意為“智慧而文明”),淬出“文濬”二字,作為他的學名。(《陶館通訊》,第五十八期,安徽陶行知紀念館)

就這樣,從方先生算起,到十七歲入廣濟醫學堂,陶行知大緻經曆了為其打下傳統文學基礎的吳爾寬先生、為其打下國學基礎的王藻和程郎齋先生、為其打下西學基礎的章覺甫和唐進賢先生等人。遇到這麼些學識好、心腸好、還各擋一面的先生們,确有運氣的成分,但無一例外,又都緣于他“行以求知”的堅持。且不說常常翻山越嶺奔走數十裡山路,他的“王門立雪”(因王藻先生正在講課,不敢驚動而在雪中站立良久)、“柴讀工學”(清晨上山砍柴,在集市賣完後,再去求教程郎齋先生)、“孝讀工學”(因照顧母親,主動分擔其勞動重擔,而被唐進賢先生賞識,得到學習的機會)等故事廣受流傳,就是明證。如果說,他從父親的教誨中,得到了勞動的意識和習慣,那從諸位老師手裡得到的,就是勞動的饋贈和福報。

年少的這段經曆,讓“工”(勞動、做事)與“學”(學習、學問)逐漸成了一對互相制約、又互相成全的關系。可能陶行知那時候還沒有“做中學”的意識,但從他日後創立的“工學團”來看,思想的種子此時就算埋下了。那什麼是“工學團”呢?說來也簡單,那便是“一個小工廠,一個國小校,一個小社會。在這裡面有生産的意義,長進的意義,平等互助、自衛衛人的意義。”(《陶行知全集》第二卷,湖南教育出版社,一九八四年)

立志·慮之得失

走近巨匠|陶行知:一輩子,一道題

陶行知手迹《民之所好》

陶行知的時代,山河破碎,國力羸弱,内外交困。他之是以考入廣濟醫學堂,本想通過學醫來解除廣大勞動人民的病痛,這與孫中山、魯迅、郁達夫等人學醫的初衷相同。但因受教會歧視,憤而退學。他也從過軍,參加了辛亥革命的地方武裝暴動“華山起義”,還從過政,當了半年的徽州府議會秘書。但在這些左突右沖中,他唯一能“學”到的,隻是無疾而終:軍隊的迂腐陳弊,“媚民政客”的魚肉橫行,以及“沉默的大多數”的冷漠、麻木,讓陶行知感到無論是“醫人”還是“醫國”,都缺少了實實在在的根基,就像浮雲在天上飄着,終究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一九零九年,陶行知考入南京彙文書院,又轉入金陵大學文科。在内憂外患的逼仄下,危厄之局讓他對教育有了堅實而迫切的思想基礎:“人民貧,非教育莫之高之;人民愚,非教育莫之智之;黨見,非教育不除;精忠,非教育不出;教育良,則僞領袖不期消而消,真領袖不期出而出,而多數之橫暴,亦消于無形”。(《陶行知全集》)當時,許多先進的知識分子都抱有“救亡圖存”的思想,但經曆種種挫折後終才清醒:相比于堅船利炮,唯有教育才是開啟民智、自強自立、抵禦外辱之道。從這一點中,可以看出陶行知經過冷靜思考和樹立鴻鹄之志後,終身選擇“教育”的曆史必然性。

也正是在此期間,他開始接觸到王陽明我的心學。“從戊戌到辛亥,思想政治界的一些先行者,無論是較為溫和還是較為激進者,都極其推崇王學。”(《平凡的神聖——陶行知》,章開沅、唐文權,華中師範大學出版社,二零一三年版)這其中的主要原因,是心學相比傳統儒教而言,更強調個人的奮鬥與證悟,把“個人的作為”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并以實際的行動改變世界、改變自己。這一積極的價值主張,恰恰是傳統信仰崩塌、觀念混亂之際的“及時雨”,特别對朝氣蓬勃的青年人胃口。想到終于有了前行航向,陶行知興奮得直接取陽明先生的“知行合一”之說,對“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功夫。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深信不疑,把“陶文濬”改為“陶知行”。

改名之舉,顯示了他的決心。既然有了王陽明的“知”作底氣,那“行”自然得緊緊跟上,于是,他毫不猶豫地來了一波高調作為:在校時,積極參加愛國活動,主編《金陵光》學報,宣傳民族、民主革命思想;畢業後,赴美留學,先後于伊利諾大學、哥倫比亞大學研讀,并師從杜威、孟祿、克伯屈等美國教育家研究教育。

這一番馬不停蹄的操作後,陶行知意外地迎來了人生的第二次轉折:遇到被稱為“美國天字第一号思想家”的杜威。從王陽明那裡,他笃信“知行合一”,但不久,杜威的闡釋,更振聾發聩:凡事都等想好了再做,其實是來不及的。很多情況下,是先做起來,然後邊做邊學、邊做邊改、邊做邊完善,直到徹底解決問題。進一步說,杜威的“做中學”也認同王陽明的“知行合一”,隻不過“做”是“學”的起點。這一論斷,在後來杜威來華,孫中山向他請教“知”與“行”的先後順序時,得以确認。陶行知特别信服杜威的,是這套行知思想,或叫實用主義哲學,在教育中的創造和落地。那就是“教育即生活”理論。

五四期間,杜威在華訪學,陶行知、胡适、蔣夢麟等一幫弟子為師父宣傳、推廣,在國内産生巨大的影響。其對傳統教育的猛烈批判,給僵化陳舊、沉疴難起的舊教育帶來了新血液、新力量和新希望。作為哲學家、思想家的杜威,他的教育理論最為人熟知,也最有影響力的是“教育即生活”“學校即社會”和“從做中學”這三句話。它們的核心就在于“生活”與“做”的統一。這一方面和王陽明的“行”在某種意義上不期而遇,另一方面又大大拓展了教育實踐的可能,将傳統教育的受益面一下子從“點”拓展成“面”,從“單維”的身心修為延伸至“多元”的社會化、網絡化的整體訓練。

陶行知受此啟示,大為興奮,曾說:“我們必須有從自己經驗裡發生出來的知識作根,然後别人的相類經驗才能接得上去。倘使自己對于某事毫無經驗,我們絕不能了解或運用别人關于此事之經驗。”(《陶行知文集》,江蘇人民出版社,一九八一年版)這顯然是受到杜威的影響。因為生活是無處不在的,每個人的“生活力”也各有不同,“春色無高下,花枝自短長”,隻要将生活融入教育本身,調動和改造每個人的經驗,則每個人必能從中找到屬于自己的生長之道。從此,他的“生活教育”理論,開始慢慢成形。

啟業·形之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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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行知與育才學校兒童在一起

一九一七年秋,陶行知從美國留學回國後,先後在南京高等師範學校、國立東南大學任職,但均不長久。相反,他富于傳奇和艱辛的教育生涯,是從主動脫下西裝,再換上布衣,四處奔波開始的。他研究以杜威為代表的西方教育思想并結合中國國情,提出了“生活即教育”“社會即學校”“教學做合一”等教育理論。尤其是“做中學”這一問題上,陶行知于一九二五年在南開大學講演時提出:堅持“做”才是教育進步的核心。他積極主張在“做上教,做上學”,信奉“從先生對學生的關系上說,做便是教,從學生對先生的關系上說,做便是學。”(《陶行知全集》)

這份以“做”為邏輯起點的初衷,是陶行知一生最可貴的堅持,也是各種創造、生化、淬煉的基礎。可以說,在創新這方面,陶行知甚至比杜威的步子邁得還大。譬如,他沒有選擇穩坐在高校裡搞“學問”,而是身體力行,跑到廣大的農村、市鎮、村舍、街道中,創出一個新天地:發動并指導了平民教育、鄉村教育、國難教育、抗戰教育等;推動幼兒教育、兒童教育、師範教育、女子教育、義務教育和中高等教育方面大力改革;創辦曉莊鄉村師範、育才學校和中華教育改進社、生活教育社等改革社團;創辦了“山海工學團”“晨更公學團”“勞工幼兒團”;首創“小先生制”;開展“即知即傳”的普及教育運動……

我們很難想象,一個人的身上居然有這麼多的“标簽”,“做中學”的基本邏輯,就形如一條盤旋上升的螺旋線,從最尋常處演化,“做”與“學”彼此互生、交織,由簡單而複雜,循單調而多元,直至把一個人、一個家庭、一個民族推向曆史的最前沿,能引一時之風氣,可立百世之功德。

舉一例來說,陶行知像傳教士一樣,到商店、家庭、旅館、工廠、軍隊,甚至是寺廟、監獄,去推廣平民教育,向胡适、郭秉文等教授寫信推廣連環教學法,免費寄送《平民千字課》教材,甚至規定自己每天至少寫一封信。有一次去北大校長蔣夢麟(也是杜威的中國弟子)家中“慫恿”其辦平民讀書處,蔣校長實在無暇分身,他便說:“中國最高學府的校長家中可以容得不識字的人嗎?”蔣夢麟苦笑說“錯是不錯……”沒等他說完,陶行知就接過話頭“那不就行了!你要是沒有時間,隻要下令‘從今天起,家裡不識字的都要學字,識字的都要教字’,其餘的我來替你幹!”蔣夢麟拿這位執拗的學長沒辦法,就将自己的世兄蔣仁裕和門房李白華叫來,陶行知果然正兒八經地教了他們,并請他們“即知即傳”,再去教傭人和車夫。

是以,“做”到什麼地步,才算是到位呢?在陶行知看來,必須得臻于至善。經曆了這些常人難以勝數的教育實踐後,他又學到了什麼呢?一九三一年十一月,陶行知在《思想的母親》一文中寫到:

“我拿杜威先生的道理體驗了十幾年,覺得他所叙述的過程好比是一個單極的電路,通不出電流。他沒有提及那思想的母親。這位母親便是行動。……是以我要提出的修正是在困難之前加一行動之步驟,于是整個科學的生活之過程便成了:行動生困難,困難生疑問,疑問生假設,假設生試驗,試驗生斷語,斷語又生了行動,如此演進于無窮。”

看來,此時的他,已不再亦步亦趨于杜威,而是看出中國國情下的教育之路,絕非盲從任何權威所能解決,一切得由自己選擇。這樣,在人生走到第四十三個年頭時,他再一次給自己改名“陶行知”,提出“行是知之始,知是行之成”,即唯有實踐才能有真認知。

但陶行知很快又認識到,從“行”到“知”隻是認識的第一階段,再由“知”到“行”又是更高的階段,乃至“行動——知識——再行動”不斷循環更疊,人的成長才有不竭的潛力,而教育亦有無窮的妙趣可言。就這樣,他寫了一首小詩:“行動是老子,知識是兒子,創造是孫子”,他的“行-知-行”理論,超越了王陽明和杜威的“行知二進制論”,而與馬克思主義的“實踐——理論——再實踐”的實踐觀,相對一緻。這樣,他把“做中學”提煉為“教學做合一”,即“教的方法是根據學的方法,學的方法是根據做的方法;事情怎樣做便怎樣學,怎樣學便怎樣教”。他對此有兩種簡潔而準确的解釋:一是“教人學做事”,僅僅五個字,把“教”、“學”、“做”三者間的邏輯關系講得清清楚楚;二是“對事說是做,對己說是學,對人說是教”,把互相間的立場和角色做了定位。隻有通過“做”來教,才是真正的教;隻有通過“做”來學,才是真正的學,互相之間,是對立統一的。

說到此,陶行知最後一次改名也就水到渠成了,他獨創了一個字,作為自己的新名字。其由“行”與“知”相合而成,且“行”為形旁,“知”為内芯,很像衙門的“衙”,讀作“gàn”。意在“行為知始”,更在“行-中-行”的教學做合一。“幹”的讀音,更透出一股勇往直前的闖勁和豪情。

結 語

走近巨匠|陶行知:一輩子,一道題

陶行知追悼大會會場

“一道題目,三個名字”。在陶行知的教育思想中,“做”是培養現代公民的出發點,亦是歸宿地。陶行知矢志不渝的,是對這個國家,能“煥一時之新顔,成一派之新學,立一世之新風”的希冀。他走過王陽明,走過杜威,用三個名字,證悟一道“知行難題”;并于此中,見證大陸教育在内憂外患中的求索和改革之路;還以自我犧牲的精神,完成了一場教育現代化的救贖運動。

這,既給時人帶來勇氣和智慧,更讓後人看到更為寬廣和可待的未來。

來源 | 發表于《教師月刊》第三期,有删節

聲明 | 文章和圖檔著作權歸原作者所有,本公衆号已标明來源,如有涉及侵權,請聯系我們,即作處理。

監制 | 厚軒

美術編輯 | 神奇海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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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巨匠》是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中宣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工程”,連續兩年入選中宣部(國務院新聞辦)“紀錄中國”傳播工程,是國家廣電總局“十四五”紀錄片重點選題規劃項目、慶祝建黨100周年重點紀錄片、“記錄新時代”紀錄片精品項目和紀錄片重點項目(2018),還是中央電視台重大主題主線宣傳暨重點選題項目,也是國家藝術基金、中國文學藝術基金會、中華藝文基金會、北京市政府文化創新發展基金、北京文化藝術基金、北京廣播電視網絡視聽發展基金、北京市西城區文化藝術創作扶持專項基金的資助項目。已獲得9項紀錄片大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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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完成的《百年巨匠》紀錄片,陸續在中央電視台(一套、三套、四套、九套、十套、十五套、發現頻道、國際頻道)、中國教育電視台、各省級衛視、海外電視台等國内外134家電視台播出,受到廣泛好評,屢創同類紀錄片收視率新高。《百年巨匠(國際版)》啟用8種語言向全球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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