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崔力文
責編丨徐進凱
編輯丨别 緻
“往往失信的傷疤一旦存在，即便已經漸漸愈合，可還是随時面臨着被無情揭開的風險。”
不久前，在文章《圍獵賈躍亭》中，用這樣一句話點出了其所面臨的最大困境。從紅極一時，到迅速坍塌，到出走美國，到銷聲匿迹，再到卷土重來。賈躍亭的經曆，足以拍成一部看點十足的電影。
時過境遷，變化的是整個新能源市場所處的大環境，不變的是FF依舊承載着賈躍亭“造車夢”。而當大多人都對這位演說家的所作所為，再次投來質疑目光與看衰之聲時，我卻總想為其辯解，嘗試将完整的真相展示出來，證明所謂“初心”的純粹。
但是，就在剛剛結束的春節假期，随着FF的“美國騙局”繼續遭到無情的曝光。面對赤裸裸的真相，一切好似又回到了熟悉的橋段中：每當希望重燃，就會遭到當頭一棒。
老毛病，又犯了
“FF永遠也賣不出一輛車。到目前為止，它不過是一個從美國投資者那裡募集資金的桶，然後把錢倒進其創始人、中國最知名的證券詐騙犯賈躍亭創造的債務黑洞。”
“此份做空報告，完全是冷飯熱炒，無稽之談，該機構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打臉了。”
去年10月，美國做空機構J Capital Research釋出一份長達28頁的做空報告，對FF的研發投入情況、投産能力、資本運作表現和創始人本身進行多項質疑。
随即，賈躍亭第一時間位于朋友圈進行了回應。針鋒相對之下，雙方俨然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而就在幾天前，針對此事，FF獨立董事特别委員會宣布，經過三個多月的時間正式完成了調查。從結果來看，公司投資者聲明中存在某些不一緻之處以及公司控制和文化方面存在某些弱點。
更簡單來說，“不一緻之處”直指首款産品FF91的訂單數造假。FF官方曾對外宣稱該新車訂單數已經達到1.4萬輛。調查後發現，實際選擇付款的使用者，隻有幾百人，嚴重縮水。
如此結果，也直接證明經曆多次跳票，計劃于今年7月正式量産傳遞的FF91，并未像賈躍亭“吆喝”般颠覆超豪華車市場，受到終端消費者的熱烈追捧。相反，後者的态度是愈發冷淡的。
進而回到最為現實的産品層面，多年前當FF 91首次亮相時，承認它是一款足夠吸睛，并将科技感與豪華感較為完美融合的産品，但是放至在當下，已經毫無“領先性”可言，無論是在三電層面、智能化層面甚至品牌調性等多元度，徹底淪為後來者。
至于調查結果中所說的“某些弱點”，則指向賈躍亭目前所處整個FF中的角色。衆所周知，早在2019年，賈躍亭就辭去CEO職務，轉任CPUO（首席産品&使用者體驗官），任命畢福康為全球CEO，同時公開招募全球董事長一職。
了解後得知，CPUO是公司新設立的崗位，主要負責網際網路生态系統戰略的整體落實，上司人工智能、産品定義、使用者擷取、使用者體驗和使用者營運等相關工作。
畢福康擔任FF全球CEO後，主要負責帶領核心團隊實作戰略目标，以及技術及産品的落地，管理團隊運作，并重點推動彼時正在進行的融資活動。
雙方之間，根據各自擅長的領域，看似進行了合理分工。但調查後發現，偏差很大。自去年7月FF借殼上市以來，其官方隐瞞或者說刻意淡化了賈躍亭位于公司所扮演的角色。
真實情況則為，近幾年賈躍亭仍為整個FF的實際掌權者。甚至從外媒挖出的消息來看，FF全球資本市場副總裁王佳偉的身份，為賈躍亭的外甥。換言之，公司内部，仍在被安插所謂的“自己人”。
需要知曉的是，FF此前多次融資受阻，投資人擔心的最大問題恰恰就是已經失去信譽的賈躍亭，會在FF重新開機後，繼續牢牢掌握大權。未曾料到，現實果真如此。
至于訂單量造假，曾經執掌樂視期間，賈躍亭的慣用手段，就是虛假宣傳、誇大營銷。是以，2021年4月，由于連續十年财務造假及非公開發行欺詐發行等行為，樂視網和賈躍亭分别被證監會處以2.4億元罰款。
而這一次到了FF身上，顯然，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機會，隻剩一次
“你覺得賈躍亭還有機會嗎？你認為FF究竟還能成嗎？”
平心而論，伴随調查結果的公布，赤裸裸的真相被全盤托出，上述兩個問題，已然成為現階段所有人最關心的。隻不過，僅以目前手中握有的論據，還不足以給出一個頗為準确的回答。作為旁觀者，能夠确定的是：留給賈躍亭與FF能夠揮霍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不過，值得注意，獨立董事特别委員會在調查後表示，對于FF面臨的其他指控，包括此前做空機構J Capital Research的相關報告，均沒有得到審查證據的直接證明。也就是說，劇情的走向，仍留有希望和餘地。
與此同時，獨立董事特别委員會釋出整改措施，即任命Susan Swenson為董事會執行主席，而賈躍亭與畢福康接下來将直接Susan Swenson彙報。與此同時，二者的年度基本工資均将削減25%。FF全球資本市場副總裁王佳偉，則被立刻停職。
顯然，一場驟變，正在FF内部發生。賈躍亭被削權，變成了闆上釘釘的事實。而獨立董事特别委員會所做的一切，還是為了公司能夠繼續運轉下去。畢竟，僅從資本市場給予的回報來看，情況仍在變得不容樂觀。
截至美國東部時間2月7日收盤，其股價報收于每股4.080美元，跌幅達到5.56%，總市值為13.23億美元，相比曾經上市時的45億美元，縮水超70%。
背後的原因，非常簡單。“因為存在少數領跑者作為範本，投資人對于新創車企的審視标準正在變得愈發嚴苛，沒有誰是傻子，是以對于那些仍抱有投機心理入場的角色，遮羞布很容易被徹底揭下，大環境變了。”
由此将目光轉向國内新能源市場，自去年1月1月吉利控股對外披露，與FF簽署架構合作協定；到3月FF官方宣布前奇瑞捷豹路虎“少帥”陳雪峰正式加入，擔任FF中國區CEO；到7月傳出珠海市國資參與FF上市，注資20億元；再到9月FF未來主義日上，透露與吉利控股的雙方合作取得實質性進展，實作技術合作的第一階段。
FF回國的步伐，好似片刻也未停歇，但更大的問題也被暴露出來：這家命運多舛的新勢力造車，首款産品FF91位于美國的量産工作，還在百般受阻、前景不明，又有多少精力顧及另一片需要耗費巨大人力、物力、财力的闆塊？是否會顧此失彼？
或許，到了今年年底，答案就會揭曉。而從畢福康的回答來看，“FF漢福德工廠的各類資源已經到位，工廠施工和裝置安裝進度都有明确的節點，這一切都是為了實作我們的目标。”不出意外，FF91的傳遞節點，仍然為不久後到來的7月。
屆時，究竟誰在說謊，FF卷土重來目的何在，答案便會水落石出。此刻，我們能做的就是冷靜觀察，耐心等待。
文末，仍然想說，回顧賈躍亭幾十年來所經曆的點點滴滴，可以肯定他是一個還算嗅覺敏銳的創業者，但絕不是一個能夠守好江山的管理者。
格局、性格與能力，都在限制其所駕馭公司的發展。是以面對前路肉眼可見的困難與挑戰，FF的未來并不明朗。
而機會，真的隻剩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