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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張振峰:老院子

老院子

文/張振峰

散文|張振峰:老院子

(作者提供圖檔)

老院子裡現存的這些房子建于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是有近千年曆史的村莊中最普通的一座農民宅院,也是彰顯農村改革開放顯著成效的幾乎最小的一個社會細胞機關。

對于這座宅院的主人——我的父母來說,這裡記錄着他們的青春歲月和半世滄桑,人到中年時他們随兒子長住四線小城。歲月如流,時光似水,轉眼離别這座老院子已二十多年了。但這個老院子卻像一根琴弦一樣一直連着他們的心,七十多年酸甜苦辣鹹的人生記憶像一個個音符,不時奏出魂繞夢牽的樂曲,一遍遍地傾訴着與這個老院子割舍不斷的千般思念萬縷柔情。前幾年,年逾七旬的父母回來住了半月,将有點破敗的院子整修一番。修好也不住,隻是那一份情節不能割舍。好像他們自己認為這是一份他們必須完美傳承的責任,因為整修期間我回來探視時,母親說“我和你爸爸也就給你們整修這一回了,不過修這一次,十幾年應該沒什麼大問題”。聽到七十多歲的父母這樣說,我雖然臉上堆笑,心裡卻非常沉重。暗暗責怪時光如此不經用,轉眼間生養我的父母白了頭,這個叫家的地方成了故鄉。

老院子也記錄着我這個第二代主人的青澀過往,這裡有我童年的歡樂,少年的煩惱。回憶那些歡樂和煩惱的味道和家鄉水一樣甘甜。“假如時光真的能夠倒流,我想回到曾經的溫柔……”我腦海裡一遍遍地回響着這句歌詞。

老院子還是這家第三代主人,我兒子的根脈所在,這裡刻有他父祖輩美好歲月的精彩片段,過年過節這一短暫的尋根之旅對他是一次靈魂的洗禮。春節後的初二,當地風俗是(送家堂)祭祖的時候,基本每年我們都在這一天回到這個老院子,在院裡及大門口合幾張影,是以這個老院子也用影像記錄着第三代主人的成長。從某種程度上講,這裡是他心靈的聖地,他來一次就應該是真誠的朝聖一次,隻要還有這個老院,他心中的那份虔誠就永不泯滅……

院中的北屋及東西配房若隐若現着歲月的印痕,但院中的脆棗樹、柿子樹、石榴樹,卻是掩不住的四射活力和勃勃生機。它們已脫離了細枝纖脈的柔弱和青澀,也沒有老樹的雍容和老态。一棵棵都正值青春韶華,樹幹挺拔,枝條俏麗,傲立在早春的微寒中。那飽滿的葉苞像捉迷藏的孩子,隐忍着頂到嗓子眼兒的歡笑,溫柔的東風遠遠的一聲呼喚,他們銀鈴般的笑聲就會播撒在春風裡。那一份純淨、天真,還有那報春的精神勁兒,一定會驚豔這個世界……

散文|張振峰:老院子

回到這個老院子,離開這個老院子,回憶比憧憬更多一些。回憶像一枚枚釣鈎,自在時碧溪垂綸,煩惱時獨釣寒江,還可像現在一樣,于故鄉庭院中一邊徜徉慢步,一邊将無數釣鈎抛進歲月的海洋。時光長河的一條條遊魚不時将我的心鈴敲響。一陣陣欣喜随回憶的大潮湧來,心海起伏蕩漾,一種綿柔幸福的感覺一會兒湧上波峰,一會兒彙聚浪谷。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仿佛穿越千年時空與中國第一位田園詩人陶淵明有了精神交流。陶公定義的“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的那份精神享受,同樣在我們的心田裡源源不斷地滋長起來。隻可惜沒有陶工的文學功底,隻能化用兩句古詩為洶湧激蕩的一腔激情尋求一個突破口:人生之樂樂何如?荷鋤采菊度春秋!

慶幸地是我還有故鄉,還有這麼一個小院來寄托我的精神和肉體,我的兒子還能來此尋根。不幸地是已經有很多人失去了他們的故鄉家園,隻能在水泥叢林裡倚闾望鄉了!也許幾年、十幾年後,我也會失去這個家園。那是我不能左右的,但絕不是我心甘情願的。我個人的短見是:原址之上統一科學規劃布局,自主翻新,特殊情況政府扶持。藍天之下,還是一座座農家小院,還是一片片自然村莊,還是這一片片沃野,一代新人正耕耘着幸福,播種着希望……

我堅定地相信精彩農村,農村精彩的時代正在到來。美麗鄉村發展理念的提出,就是這一偉大樂章的前奏。我們期待,我們堅定地期待着……

時代的農村,農村的時代一定精彩!

散文|張振峰:老院子

【作者簡介】張振峰,聊城市交通汽運集團宏運建安裝飾工程有限公司項目經理、中共黨員,文學愛好者,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散文、小說及現代詩歌散見于《參花》 《文學百花苑》 《青年文學家》 《魯西詩人》《齊魯文學》 《山石榴》 《長江作家》 《西南文學》《淡味茶》《中國詩歌網》等紙刊、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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