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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一剛果客機載169名乘客起飛,降落後隻剩40人,發生了啥

作者:全民曆史觀

普魯登·穆凱萊伊,是隸屬于剛果當局快速反應警察部隊的一名士兵,當地時間2003年5月8日晚間,他正和戰友們搭乘飛機前往盧本巴希換防。

這次任務周期較長,是以大家幾乎都帶上了自己的家人,原本隻能搭載150人的飛機滿滿當當地塞下了169人。

盡管飛機轟鳴的引擎聲震耳欲聾,但是大家都是喜笑顔開,對于即将開始的新生活充滿期待。

漸漸地,勞累的士兵們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寒風凍醒了熟睡的普魯登·穆凱萊伊,他驚訝地發現機艙裡的乘客少了大半,而此時的飛機還在萬裡高空!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乘客真的是“離奇”失蹤了嗎?

一、戰亂不斷的剛果,便宜的伊爾-76

剛果民主共和國,亦稱剛果(金),是地處中部非洲的一個小國。

剛果國土遼闊,土地廣袤肥沃,水資源和礦産資源都極為豐沛,自然條件可謂得天獨厚,但是它也是非洲安全問題和沖突最為典型的地區。

在剛果所處的中部非洲這片土地上,幾乎所有的國家都被聯合國列入世界最不發達國家名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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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各國間地緣關系十分微妙,加上肆虐的傳染病和糧食危機,導緻影響這一地區的安全因素異常複雜。

戰亂不斷的剛果(金)更是被譽為“非洲火藥桶”。

1998-2003 年間的剛果(金)内戰,被稱為“非洲世界大戰”,其參與國之多,投入規模之大,在非洲尚屬罕見。

當地長期存在的武裝沖突以及針對平民的暴力威脅,造成地區局勢持續動蕩與不安,大量平民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基于以上種種情況,剛果國内的基礎設施建設相當的落後,公路網和鐵路網的修建一拖再拖,但是人們的日常出行是燃眉之急的大事,怎麼辦呢?

發展民航便成了剛果的最優選擇。

但是,西方的波音系列和空客系列的民航飛機一般售價昂貴,積弱已久的剛果根本負擔不起這麼巨大的費用,那麼,有沒有便宜的飛機能滿足剛果的需求呢?

在經過一番斟酌之後,剛果将目光投向了蘇聯制的飛機,并最終從烏克蘭的手中買下了生産已久的蘇制伊爾-76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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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人類的航空工業起源于20世紀的法、美兩國,而同時期的俄國航空工業則是處于落後追趕的階段。

在蘇聯舉國發展航空工業的初期,蘇聯的飛機技術仍然與西方諸國有着巨大的技術差距。

後來,在蘇聯有關部門和全國人民的大力支援下,蘇聯的民航事業在短短20年間有了飛躍般的發展,秉持着“勞動者,建立起你們的航空大機隊”理念的蘇聯航空從業人員大力發展蘇聯航空業。

蘇聯全空域内,通往各地的新航線一個接一個地開辟出來,越來越多的飛機也承擔起了飛行的任務,此後不久蘇聯很快就制造出了自己的第一架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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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僅僅五十年的時間,蘇聯就把境内的3600多座城市和地區連接配接在一起。

本文的主角——伊爾-76就是這一時期的産物,自從1974年起,現位于烏茲别克斯坦境内的塔什幹飛機制造廠在20年間總共生産了950架伊爾-76飛機。

雖然伊爾-76機型的産量極高,但是也有着許多的缺點。

伊爾-76飛機的噪音奇大無比,而且對信号的幹擾也極大,在這些飛機裡坐久了,輕則頭暈眼花,重則目眩嘔吐。

此外,這一飛機的油耗極高,以常見的波音737為例,它每百公裡油耗不到3升,也就是說,如果飛機滿載,飛一趟北京到巴黎就能賺300萬人民币。

但是,伊爾-76每公裡油耗便是近十萬人民币,用來當民航客機怎麼算都是一筆虧本的買賣。

是以說,這款飛機一般是執行軍需任務,但是為什麼會被剛果選為民航用機呢?

這其實是顯而易見的,伊爾-76系列飛機産量奇高,許多質檢環節并不完善,因而飛機的售價相對較低,而剛果正是看中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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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蘇聯解體之後,烏克蘭手握數千架飛機,但是對于急于發展國民經濟、需要大量外彙的烏克蘭來說,這些飛機則是頗為雞肋。

如果不能将這些飛機出售,那麼每年的保養都是一大筆開銷,是以烏克蘭正急于甩掉這些“包袱”。

對于經濟落後,戰亂頻繁的剛果來說,伊爾-76是他們為數不多的能夠負擔的機型了。

在一番協商之後,雙方一拍即合,剛果從烏克蘭租借了大量的伊爾-76型飛機,改裝後用于航空運輸業,服務到家的烏克蘭還将飛行員連同飛機一起打包給了剛果。

在租借了伊爾-76飛機之後,剛果這片飽受戰亂摧殘的大地,依然是硝煙滾滾。

随着戰争的進一步持續和擴大,剛果的軍費開支一再上漲,政府不得不開動印鈔機以彌補巨額的财政赤字,整個國家的經濟開始急劇惡化,惡性通貨膨脹的鬼影悄然籠罩整個天穹。

在這樣的情況下,剛果航空部對于民航客機的檢修工作也頗為懈怠,諸多重要的臨飛檢查最終都隻是走走過場。

在2003年4月,剛果終于迎來了新的曙光,在聯合國的調解下,剛果(金)國内各方勢力趨于和解,紛紛放下武器走上了談判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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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國秘書長科菲·安南)

2003年5月,聯合國秘書長科菲·安南呼籲将聯合國安理會的部隊增至10800人,并敦促加強聯合國的授權,使特派團能夠更有效地為和平做出貢獻,并為剛果(金)過渡政府提供更強大的政治支援。

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空難再度讓人們剛剛燃起希望的雙眼又陷入了迷惘和恐懼。

剛果當地時間5月8日晚,一架伊爾-76飛機,從首都金沙薩機場起飛,預定目的地是剛果的南部重鎮、鑽石中心——第二大城市盧本巴希。

由于這一災難發生在安谧祥和的聯合國調解時期,更渲染了其悲劇色彩,這一民航慘案引起了當時社會輿論的激烈震蕩,使得剛果國内各種慘劇、鬧劇紛紛上演。

那麼,這起空難的詳細經過到底是怎麼樣的呢?

二、超載運客,年久失修,艙門消失

在改裝之後,伊爾-76飛機的設定載客上限是150人,當地的官員曾向美聯社透露:“出事的飛機并沒有超載,機上乘客一共有129人。”

但是,金沙薩國際機場的相關負責人稱:“估計機上乘客共有約200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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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美聯社則是報道稱,當時飛機上一共有169名乘客。

根據剛果軍方透露,這架飛機上的乘客大多都是剛果(金)快速反應警察部隊的士兵和他們的家屬,這支部隊隸屬于盧本巴希大型軍事基地。

由于該部隊屢屢執行任務周期較長的行動,是以一般都是會帶着家人一起出發,友善照料。

事發時,他們正是搭乘該機趕赴盧本巴希進行換防行動。

2003年5月8日的剛果夜晚,國内各方紛紛停火,本來可以迎來久違的美滿、靜谧和安詳。

然而,就在大家百無聊賴的同時,這個剛剛從戰火的泥潭中走出的國家再遭重創,大量乘客在黑夜中從高空墜落——痛苦的哀嚎和模糊的血肉劃破了夜的安甯,打亂人們的正常思緒,激起了陣陣撕裂的震蕩。

當時這架伊爾-76起飛時,機上的乘客大都是疲憊不堪,他們拖着各式的行李,拎着大包小包離開家鄉,準備去往軍事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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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飛行途中,引擎的轟鳴聲常伴耳畔,即使擁擠的機箱内每個乘客都緊貼着彼此,但是噪雜的噪音依然讓對方難以聽清自己在說什麼。

盡管如此,乘客們在飛機上都是一臉的興奮,一家人之間緊緊抓着彼此的手,對即将到來的生活滿是憧憬。

随着對飛機轟鳴聲的逐漸适應,再加上天色漸晚,大家趕路都是十分疲憊,是以很多乘客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但是,死神悄然而至。

在飛行了大約四十分鐘時,飛機的後艙突然傳來一陣巨響,仿佛是重物砸落的聲音一般,還沒有睡着的乘客慌忙地檢視着四周,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而酣睡的乘客更是什麼也沒聽見,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夢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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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時間晚上9點45分,也就是起飛45分鐘之後,一陣寒風吹遍客艙,“嗚嗚“的風聲令大家大吃一驚,許多還沒從睡夢中醒來的乘客直接被甩出了飛機。

有的乘客掙紮着扭頭,眯着眼睛向機艙後部看去,卻發現了一個令自己震驚的事實:飛機的後艙門不見了!

此時,飛機正在姆布其瑪依市的上空,飛行高度到達了33000英尺,非洲連年酷暑,乘客們哪裡經曆過這般寒風?突如其來的冷風讓所有人都被凍得瑟瑟發抖。

強大的氣流将靠近艙門的乘客一個個地卷出了飛機,整個飛機陷入了巨大的颠簸之中,有的乘客被墜落的行李砸中,松開了抓手而被“吸”出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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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一陣接着一陣,乘客們在空中像是下餃子一般接連墜落。

強烈的氣流使得整個飛機瞬間失壓,飛行高度在不斷地下降,颠簸動蕩的飛機加重了乘客們的恐慌,而氧氣的不足讓許多乘客接近窒息。

手足無措的乘客們盡可能地抓住身邊能抓的一切,父親們牢牢地抓着自己的孩子,利用自己的身體條件抗衡着超強的氣流。

但是,一些婦女和老人則在身體條件上不占優勢,她們有的甚至還沒有喊出“救命”就被甩出了飛機。

根據後來的調查報告顯示,從空中墜落的乘客的場景可謂觸目驚心,慘不忍睹!

有的乘客斜插在一片片瓦礫中,粉碎的屍骨散布在附近的田野,散落的範圍約一畝見方,田間溝渠裡的積水被染成了暗紅色。

罹難者血流遍地,有的屍體除發現一隻穿着皮鞋的半隻腿外,其他的已無整塊可尋,飛機沿線的地上還散落着許多信件。

幸存者普魯登-穆凱萊伊逃出生天後,無不心悸地說道:“事發當時,我正在睡覺,突然聽到人們的尖叫聲。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被卡住了,這才救了我的命。”

當時,意識到情況緊急的飛行員迅速作出反應,牢牢地抓住操作杆努力拉升飛機,拼盡全力保持着飛機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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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一位飛行員出現在客艙,喝令所有乘客聚集到機艙的前半部分,但是許多人在向前移動的過程中被氣流卷出機艙,一條條鮮活的生命瞬間消逝。

許多人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崩潰地大喊大叫。

最終,憑借着駕駛員高超的飛行技術,這架年久失修的伊爾-76飛機跌跌撞撞地降落在了金沙薩國際機場。

早已等待在現場的救援人員無不目瞪口呆。

而幸存的乘客都癱倒在救援人員的身上,悲痛而哭,心酸的淚水既有失去親人的痛苦,也有着劫後餘生的慶幸。

起飛時載着169名乘客的飛機,如今隻剩下了40人,其餘的那一百餘人,都消失在了茫茫大地中,甚至屍骨無存。

三、慘烈的空難,悲痛的幸存者

飛機失事的搜救工作和調查工作随即展開。

在失事之後,剛果軍方派出了大量的直升機展開搜救工作,但結果卻僅僅找到了七具屍體。

根據機場搜救人員透露,有的乘客在飛機中被抛來抛去,最終氣絕身亡,血肉模糊,來不及救治。

還有一些乘客較為“幸運”,在巨大的颠簸中保住了生命,但也受傷不輕。

有一位機場的救護人員談起,搶救時看到一位乘客卡在座椅上,趕忙将這位乘客拖出機外,把他的衣服脫去,發現還有呼吸,但全身已經沾滿鮮血,奄奄一息,即刻擡上救護車。

然而,更為不幸的是,這一重傷的乘客被擡上消防處的救護車後,該車急于駛向醫院,而當時雨中跑道泥濘濕滑,行駛到機場門口時,竟傾斜栽倒在田地中,不得不調換另一輛救護車,連遭苦難的乘客更是兇多吉少。

迫降機場的草坪上可以看見零星散布着的飛機機件,有一堆血漬模糊的破爛衣服鞋襪淩亂地疊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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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搜救工作,在空難悲劇發生後,查找失事原因通常是公衆關注的一大問題。

現代航空中有記錄儲存飛行資料的“黑匣子”,隻要找到它,基本就可以明了事故原因,但在剛果,事情就不是這樣簡單了。

盡管可能真正的失事原因并不複雜,但還是需要經過反複的猜測、論證,甚至争辯。

最終的調查結果顯示,幸存的乘客全部是因為緊貼着機身,憑借着強大的空氣壓力才得以幸免于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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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起突如其來的民航事故引起了剛果各界的憤怒與惶恐,而随後圍繞這一系列慘案展開的各種活動又呈現出種種讓人難以琢磨的景象。

對于事件原因的分析在經曆了譴責、推诿和回護後,被剛果當局武斷地一錘定音;對于遇難者生命财産的賠償在各項不合時宜的舉措中被扯皮推脫,隻是象征性地表示了一下,最後不了了之;對事件責任的追究也在各方的糾纏之中擱淺。

經曆了這次苦難的深刻創傷,對每一個受害者及其家屬來說都或多或少地改變了以往的生活路徑,或者病痛纏身,或者孤寂潦倒,或者從此失去了對于周圍世界的安全感。

剛果人聽到過很多軍事上激蕩人心的宣教,鼓動他們為了某些高遠的目标抛灑熱血,或許隻有這樣,世界才能平衡。

但是,每一個逝去的冰涼生命,每一對失去了至親至愛的人的無神眸子,每一具殘缺的軀體,

失去——這一刻骨銘心的經曆記憶,隻有事件當事人才能真切地體會得到它的意味。

空難給幸存者造成了嚴重心理傷害,使許多人産生了消極的情緒體驗,悲傷、焦慮、恐懼、抑郁、憤怒等情緒幾乎會伴随他們一生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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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最大的創傷障礙,叫做“回閃”。他們會在日常生活中不斷地想起空難時候的景象,就放佛再次置身于那架飛機上一樣,看着身邊的戰友一個接一個地被卷出飛機,耳邊不斷地回想起無助的尖叫聲。

他們隻要一合上眼睛,5月8日晚上的畫面就會如潮水般湧入他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即使夜半人靜,那些痛苦的回憶也會侵入他們的大腦,在他們的夢境中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可以說,幸存者的每一晚都在重複經曆着那場令人窒息的空難。

漸漸地,幸存者會變得孤僻而冷漠,他們厭倦與人交流,把自己封鎖在角落裡,不想和任何外界的事物接觸,即使是自己的至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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