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幾年,心念的故鄉,有點卡頓
文/笑歌
人生如鴻雁,何處是故鄉?這幾年,我與心念的故鄉有了隔閡。
我的文字中,出現過我的老屋,吊腳樓式的,小時候住在百年的樓裡,木闆房,紙糊窗,有風有雨,斜了木柱,但未倒。但是,前三年被挖機挖了,挖走了一生的記憶。
還有門前的兩棵百年香樟,是我文字中的盛景,是炊煙飄出和纏繞的美景。辛醜年五月,回家探父,其中一棵枯了。我的文章顯得幹澀,了無生氣。
九十多的父親,這兩年耳背了,我給買的手機,本來聲音很大,他卻聽不明白了,也難聽見父親的呼喚。雖有妹妹照料,傳話言事,總覺隔了一層。沒上過學的母親生前說,娘不在家就不在了。
娘不在了。老屋不在了。大樟樹不在了。我成了沒娘的崽,成了無家可歸的遊子。人生如逆旅。因老父還健在,我有假必回。五一回鄉,我把老父接到同學梁中立家,與同學們一起相聚,老父高興,在這揮汗如雨的季節,感受熱情和涼爽。
經年在邊陲雲南,能從家鄉獲得資訊的,就是老同學了。我在西南飛,是命,是無奈,是鞭長莫及的怅惘。如今年近花甲,兒女情長已逝,英雄氣短是真。是回歸?是續漂?雲南湖南,乃是兩難!
人說,肉身遠離故鄉,精神難回故鄉。幼時嫌故鄉窮,老時又難相融。親人友人各有天地,各有性情。喝一兩頓是可以的,處後半生恐難。
孤獨永遠是流浪者的歸宿,夢的小船,再不能用家鄉的竹竿撐回。哄自己哄了一生,哄不好自己。内心的波濤再不是驚濤,昔日的楚天,再不舒展。林語堂這句我喜歡:人,不就是笑笑别人,再笑笑自己!
家鄉祁陽變了,我的口音沒變,口氣沒變,口味沒變。變的是容顔,有的是皺巴巴的故事,還有極不自然的笑容。
故鄉沒有奇峰三千,沒有異水八百。印象中是一山一溪一硯幾人。耕讀文化的種子應在祁陽,我出生到吃上國家糧十九歲的故鄉。山水文化的盛宴應在雲南,我工作生活十九年的雲南。
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遊!詩和遠方都是我的家園!且行且珍惜,我路過的風景,處過的好友!我在遠方,祝福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