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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讀莊子《逍遙遊》,人的格局和境界瞬間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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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讀莊子《逍遙遊》,人的格局和境界瞬間打開

圖中為退躬老師

《逍遙遊》是莊子的三篇代表作《逍遙遊》、《齊物論》、《養生主》。

第一篇《逍遙遊》。《莊子》三十三篇一言以蔽之,逍遙之遊而已。《逍遙遊》的中心思想是什麼?兩個字,無為。這跟老子的無為而治的無為如出一轍,但老子的無為與莊子的無為都同在于無為的道理,而不同在于無為的道風。老子無為的道風是柔和順,莊子無為的道風是通和達。這個通達,《逍遙遊》就顯出來了。

《逍遙遊》第一段真是千古之美啊:“北冥有魚,其名為鲲。鲲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裡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讀到這裡,我們整個的生命和精神都飛翔了。大鵬超越人間,超越現實,自由地遨翔于天地之間和未來。超越,這是我們讀《逍遙遊》的第一個感悟。

大鵬飛得這麼高遠,蜩與學鸠笑之曰:“我決起而飛,槍榆枋,時則不至而控於地而已矣,奚以之九萬裡而南為?”蜩與學鸠這番話,是我們文人千古欣賞的東西。莊子這裡發議論了:“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風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故九萬裡則風斯在下矣,而後乃今培風。背負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後乃将圖南。”我們觀察人世間的一切,都隻看到了大鵬,看到了大船,而看不到鵬背後的大風,看不到船背後的大水。我們當代人生也是這個道理呀,很多人看到一些老闆發财了,都想去追,但都隻看到現象,看到結果,看到表層的東西,卻不知道現實馬雲與比爾 蓋茨們都像大鵬一樣,如果背後沒有大風,沒有扶搖羊角,大翼就支撐不起來。這是我們讀《逍遙遊》的第二個感悟。

莊子又說:“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朝生暮死的菌類靠露水就活了一輩子,連晝夜交替都不知道。小蟬夏天生下來,秋天還沒來就沒有了,春天和秋天它根本不曉得。莊子接下來說,南溟有一隻烏龜,它以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那麼春夏秋冬四季就是兩千歲;還有一棵大椿樹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春夏秋冬四季就是三萬二千歲。是以莊子嘲笑人類,我們的壽星彭祖活了八百歲,人人都在仰望,都在學他的養生術,但人與神龜相比,與大椿樹相比,是何其渺小!這說明莊子是不局限于人間來看待生死的。

莊子接着說:“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鄉,德合一君,而征一國者,其自視也亦若此矣。而宋榮子猶笑之。”就是說你那才幹擔任個一官半職,就以為超出常人,很了不起了,但你與那個政績被一方百姓承認的官比,你就差了;與那個德行威望可以讓一個國君來嘉獎的人比,那你就差遠了;再要與那個起而帶兵打仗坐而治理天下的宰相比,那你就差得太遠了。因而有個叫宋榮子的就嘲笑這些人,說你們都還停留在功利這個層面。而我宋榮子有内外之分,有榮辱之别,或能做到“舉世譽之,而不加勸;舉世非之,而不加沮”,但莊子認為宋榮子仍有不足,跟列子比就不足。列子可以“禦風而行”,你宋榮子能行麼?列子就是列禦寇,宋榮子就是戰國時期宋開學派的創始人。即是說,你宋榮子雖然超越了功利,但還“定乎内外之分,辯乎榮辱之境”,仍然還活在地上,受地面條件制約,得不到生命的自由。但這裡莊子又說,列子依然不行:“夫列子禦風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後返。”列子雖然可以駕風出行,而最多也隻能飛十五天,風沒了,你與大鵬的能力也差不多。風,這是列子和大鵬飛行的條件,他們的自由是一種有待的自由。

這裡的逍遙遊就分兩遊,一為有待之遊,一為無待之遊。無待才是逍遙的最高自由。

莊子接下來寫堯讓天下于許由。堯帝把天下治好以後,聽說有一位高人叫許由,就去找他說:“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其于光也,不亦難乎?時雨降矣,而猶浸灌;其于澤也,不亦勞乎?夫子立而天下治,而我猶屍之,吾自視缺然,請緻天下。”許由回答說:“子治天下,天下既已治也,而我猶代子,吾将為名乎?名者,實之賓也,吾将為賓乎?鹪鹩巢于深林,不過一枝;偃鼠飲河,不過滿腹。歸休乎君,予無所用天下為?庖人雖不治庖,屍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莊子寫完這段,後面寫出他的理想:“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淖約若處子,不食五谷,吸風飲露,乘雲氣,禦飛龍,而遊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這是以極美好的形像刻畫出一種極抽象的自由,至美至純至高。後來曹植的《洛神賦》以至金庸的《天龍八部》其美人形象的塑造,都祖源于此。這一段把莊子一生的追求都寫出來了,後來他又用哲學道理來解釋,說宋人有一種祖傳的藥,叫“不龜手之藥”,即凍瘡藥,世世代代都用于洴澼絖,即漂夏布,婦女冬寒天塗了藥再洴澼絖就不生凍瘡。有一天,一個商人避亂來到這個村莊,看到了凍瘡藥,願意用一百兩黃金把藥方買下來。族長召集村民商量說:“我們世世代代漂夏布,一年下來最多積攢幾兩黃金,今天一下子就有一百兩黃金,我們賣給他。”商人拿到凍瘡藥方就找到吳王說:“我們打仗都是秋後,一到天寒地凍,很多人生凍瘡連刀矛都拿不起,我今天找到凍瘡藥了,我們的将士凍不裂口,一定可以滅掉越國。”後來吳越水戰,越國大敗,這個商人也受吳王“裂地而封之”。在這裡凍瘡藥本身沒任何變化,變的是你對它使用的條件,你用于小則世世代代漂夏布,你用于大則可以使一國興旺。由此,我們世間的所有技術,所有智慧和才華,都與這個道理無二無别。即是說,世間的一切成敗得失、苦樂憂患都來源于用的執着,大鵬因風于九萬裡,斑鸠則用于蓬蒿之間,你盡用就行了,不必去争奪狠鬥,不必去煩惱,因為一切都在規律、條件之中,而規律和條件都是有變化的。莊子認為最高的生命自由、最後的生命自由是對用的超越。

《逍遙遊》最後一段說:“今子有大樹,患其無用,何不樹之于無何有之鄉,廣莫之野?彷徨乎無為其側,逍遙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物無害者,無所可用,安所困苦哉?”意思是要對人世間的一切功用進行超越,要達用而明體,要因用而返體,達到對體的超越回歸,達到體用的自由,自然之用而非人為之用,無為之用而非妄為之用,這才是真正的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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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讀莊子《逍遙遊》,人的格局和境界瞬間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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