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3月18日,60軍跟随第三兵團入朝作戰。該軍下轄179、180和181三個師,其中179師和180師是60軍的老部隊,181師則來自第61軍。60軍老軍長張祖諒因為胃病嚴重無法出征,61軍軍長韋傑改任60軍軍長。這三個師當中,179師的前身是“光榮的臨汾旅”,181師的前身是中原突圍的皮旅,戰鬥力都很強。
和179師與181師相比,180師稍顯遜色,他是解放戰争末期由太嶽軍區的地方部隊更新而成的,打過的硬仗和惡仗不多。該師出發前,連上司班子都沒有配齊。當時180師師長缺任,原副政委鄭其貴被提拔為師長,政委和副政委空缺,師裡的政治工作由政治部主任吳成德負責。鄭其貴雖然是一名老紅軍,但長期從事的都是政工工作,戰場指揮和應變能力都不足,這也為180師的失利埋下了伏筆。
60軍入朝後不久,第五次戰役爆發,第三兵團擔任中央突破的任務。為了加強正面突擊力量,兵團代司令員王近山将181師配屬給了12軍,179師配屬給了15軍。這樣一來,韋傑手中就隻剩下了一個180師,但60軍鉗制敵人的任務和作戰區域卻沒有改變,一個師要幹三個師的活兒,困難可想而知。戰役打響後不久,180師又歸三兵團直轄,韋傑手中僅剩下了一些參謀人員和一個300餘人的工兵營。
王近山此舉令60軍一些上司很不解,時任60軍參謀長的鄧仕俊就說:“把一個軍拆散了,調得光光的,這是我從戎幾十年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但韋傑卻什麼也沒有說,他和王近山是老熟人了,當年在晉冀魯豫野戰軍6縱,他們都是副司令員。後來王近山當了6縱司令員,韋傑調往14縱隊任司令。對于王近山的作戰特點,韋傑十厘清楚,他是二野公認的勇将,打仗從不叫苦。現在把179師和181師從自己身邊調走,肯定是前線遇到了困難。
韋傑沒有猜錯,王近山此舉也确實是出于無奈,第五次戰役第二階段打響後,15軍在大水洞遭遇強敵,秦基偉頻頻求援,王近山隻好把179師從60軍調出歸15軍指揮;同時12軍也在加裡山一帶遭到美2師的阻攔,遲遲打不開突破口,為了不影響戰役全局,王近山又将181師從60軍調出,直接支援12軍作戰。當時我軍正在全面進攻,建制混亂并沒有帶來太大的影響。
随着戰線的不斷前移,我軍的後勤補給在敵機的不斷轟炸下開始跟不上了,一些部隊已經出現了缺糧缺彈的情況,志司被迫下令參戰的三個兵團後撤休整。直到此時,王近山才将179師和181師的指揮權交還給韋傑,同時指令180師擔任掩護全兵團8000名傷員的任務,在漢江南岸阻敵三到五天。鄭其貴接到指令後,率領180師在漢江南岸展開了英勇的阻擊,但由于友鄰部隊先後撤離,180師的兩翼失去掩護,敵人趁虛而入,對180師形成了合圍。
面對險境,鄭其貴急忙給兵團發報請示,但一直沒有回複,事後才知第三兵團的電台車在後撤途中被敵機炸毀,是以和60軍及180師失去聯系長達三天之久。等不到兵團回複的鄭其貴又給韋傑發報,韋傑久經戰陣,一眼就看出了180師的危險,當即指令鄭其貴率部北撤。但此時南北兩個渡口均被敵人占領,180師隻得另尋它處徒涉。由于江流湍急,共有600餘人被激流沖走,相當于損失了一個滿編的步兵營。
180師到達明月裡後收到了韋傑的電報,要求鄭其貴以兩個團沿公路撤至馬坪裡以北設防,留一個團在駕德山阻敵。不料當部隊走出十幾裡後,第三兵團的電台通了,王近山直接給鄭其貴下令:“你師應以538、540兩個團在駕德山一線阻擊敵人,伺機北移。”當時180師後面有美7師、美陸戰一師和韓6師尾追,不要說留下兩個團,就是全師都留下也不一定能擋住敵人的進攻。
此時最好的做法就是按韋傑的指令師主力繼續北移,留一個團斷後。但鄭其貴權衡之後,執行了王近山的指令,讓已經走出了十多裡的538團和540團傳回駕德山,由此斷送了180師最後的突圍機會。一天後敵人将駕德山團團合圍,180師敗局已定。180師被包圍後,王近山指令韋傑不惜代價派兵救援。但韋傑手中卻無兵可用,179師和181師雖然已經歸建,但部隊卻遠在200裡之外,遠水救不了近火,而且途中還要遭遇敵人的層層阻擊。
最終180師在第五次戰役中損兵7000餘人,這讓愛兵如子的彭德懷十分震怒,他在戰後總結大會上對韋傑說了重話。但老實說,180師這次兵敗,韋傑的責任最輕,戰役一開始他就成了光杆司令,沒有指揮權卻要承擔部隊失利的責任。不久後韋傑回國,進入軍事院校學習,後來出任成都軍區副司令。受180師失利的影響,韋傑在副司令的職位上幹了25年,司令員換了好幾位,他卻一直沒有轉正。雖然心中委屈,但韋傑卻從未對王近山有過半句不敬之詞。1987年,韋傑将軍病逝,享年73歲。
如果想要了解180師受損的詳細經過,就不能不讀著名作家李峰所著的《決戰北韓》一書。在這本書中作者以翔實的史料全面揭開了北韓戰争台前幕後的諸多曆史真相,破除了有關北韓戰争的種種迷思與誤解,非常真實出彩。是一本不能不讀的好書。白金珍藏插畫版現價隻要49元,點選【去看看】就可以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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