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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抓獲攻擊縣政府的特務,其身藏鋼筆上刻着“瞿秋白”

解放初期,武平縣留有不少蔣氏的散兵遊勇,他們偷襲暗殺、盜搶縱火,殺害基層幹部,群衆對其恨之入骨。

1950年初春的一個晚上,他們勾結隐藏在縣政權機關的假起義人員林績軒,攻打縣政府。當匪徒翻上圍牆時,被我警衛人員擊退,匪徒遂撤退,林績軒也藏匿于城關七坊村老家。

随着剿匪反霸工作的開展,群衆密報了林績軒的行蹤。

剿匪部隊包圍了林績軒的家,林績軒落網後後,剿匪戰士發現他身上藏有一支精緻的鋼筆。仔細一看,筆上竟刻着“瞿秋白”三個字!

剿匪官兵立即對他進行審問。

林績軒吓得渾身發抖,他交待說,1935年他擔任省保安第十四團(武平民團)鐘紹奎部軍需處長時,在坑邊水草塘裡捕獲瞿秋白等三人,搜去瞿秋白身上這支鋼筆并長期使用。

瞿秋白,江蘇常州人,1922年春入黨。1925年,瞿秋白先後在第四、五、六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當選為中央委員、中央局委員和中央政治局委員,成為中共領袖之一。

1950年抓獲攻擊縣政府的特務,其身藏鋼筆上刻着“瞿秋白”

“八·七”會議後,他任臨時中央政治局常委,主持中央工作。1934年,任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執委會委員、人民教育委員會委員、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政府教育部部長等職。

1935年2月,瞿秋白在福建長汀轉移途中被捕,敵人得知他的身份後采取各種手段對他利誘勸降。他對勸降者說:“人愛自己的曆史,比鳥愛自己的翅膀更厲害,請勿撕破我的曆史。”

6月18日臨刑前,他沿途用俄語唱《國際歌》,高呼“中國共産黨萬歲”、“共産主義萬歲”等口号,從容就義,時年36歲。

1950年抓獲攻擊縣政府的特務,其身藏鋼筆上刻着“瞿秋白”

在審問中,其部屬也揭發、證明了林績軒抓捕、獨占烈士遺物的事實。

據林績軒供述,蔣氏指令在長汀槍決瞿秋白,自己奉命行刑。至此,殺害瞿秋白的兇手終于找到了。林績軒罪大惡極,不久即被槍斃。

而瞿秋白的鋼筆則被上交到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成了一件珍貴的革命文物。其實他的事迹,特别是獄中絕筆、百年奇文《多餘的話》,遠比擺在博物館裡的文物更珍貴。

1950年抓獲攻擊縣政府的特務,其身藏鋼筆上刻着“瞿秋白”

當年瞿秋白在獄中,堅貞不屈,6天内揮筆寫下兩萬多字《多餘的話》,成為近現代史評議争論最多的作品之一。

初讀《多餘的話》,會感到悲觀、郁沉、隐晦,然而,早年的瞿秋白文風決非如此。1925年,五卅慘案後,瞿秋白向中央提議籌辦《熱血日報》。

《熱血日報》報如其名,極具血性、戰意,讀之不由自主熱血沸騰。1925年6月10日發表的《五洲交涉的危機——注定亡國的外交政策》,6月11日發表《政府特派員是何居心?》,6月19日《推翻媚外的軍閥官僚》,22日的《誰是敵,誰是友?》,等等令人拍手稱快的檄文,都是瞿秋白親自寫的。

1950年抓獲攻擊縣政府的特務,其身藏鋼筆上刻着“瞿秋白”

報社房間狹小,陳設簡陋,燈光昏暗,環境艱苦瞿秋白拖着病痛之軀,和同志們圍坐在一條長白桌上,忍着炎熱酷暑,揮汗運筆,通宵達旦,卻不以為苦。他對妻子說:“這樣的工作比在大學講台上有效的多。”

《熱血日報》在五卅運動中發揮了巨大的宣傳、組織、鼓動作用,像一把火熱的匕首刺向國内外敵人的心髒,是以被敵人視為眼中釘,多次發生報紙被沒收、報販被拘留的事件。當出版到第24期時,被租界巡捕房查封而停刊。

幾年後,因革命形勢變化,瞿秋白離開上海,到中央蘇區工作,在主力紅軍長征後向上海轉移途中被捕。

在獄中,瞿秋白大義凜然,毫不畏懼,還用七天時間寫下了兩萬多字的《多餘的話》。與當年鋒芒畢露的《熱血日報》相比,這份作品極其内斂,甚至隐晦。

1950年抓獲攻擊縣政府的特務,其身藏鋼筆上刻着“瞿秋白”

《多餘的話》,是瞿秋白在王明左傾路線統治下丢失中央蘇區,遊擊戰争又暫時失利,自己身在蔣介石獄中,生命随時終結的形勢下,揮筆寫給同志們的“擔憂書”。

從六大到六屆四中全會前夕,瞿秋白一直與王明左傾錯誤路線鬥争,但王明在米夫支援下,殘酷鬥争瞿秋白,解除他政治局委員職務,并拒絕帶着他一起長征,将其留在蘇區。

瞿秋白受打擊後,并未放棄對真理的渴求,對勝利的探尋。他目睹了王明左傾路線給革命帶來的巨大損失,尤其是中央蘇區第五次反圍剿的失敗,憂心忡忡。中央紅軍轉移到哪裡了?紅軍遊擊隊還有多少?革命隊伍如何壯大?這讓深陷蔣介石監獄的瞿秋白憂心如焚。但這種憂心既不能不講又不能直講,是以在《多餘的話》開頭,他就啟示同志們注意自己“心憂”之所在。

瞿秋白最擔憂的是王明左傾路線還将危害多久?

王明上台後的所作所為,瞿秋白看在眼裡,但卻無能為力。此時米夫代表的共産國際一言九鼎,王明有這個太上皇加持,無所不能,連毛澤東老人家此時都遭到排擠打壓,與瞿秋白長談交流思想。瞿秋白想争辯,又感到争辯起來太麻煩。于是他在《多餘的話》裡寫道:“當時,我逐漸覺得許多問題不但想不通,甚至想不動了。”“偶然我也有對政策懷疑的時候,但是立刻停止懷疑了,因為懷疑也是一種思索,我既然不思索了,自然也就不懷疑。”實際上,這是在啟迪同志們,思索和批判王明錯誤路線,使中國革命沿着正确的道路前進。

瞿秋白寫完《多餘的話》,如釋重負。其中多處寫道:“永别了,親愛的朋友們!”“我去休息了,永久去休息了!”

短短數年,瞿秋白從《熱血日報》的鋒芒畢露到在《多餘的話》中暗伏心迹,為何反差如此巨大?不是因為他革命的意志動搖了,鬥争的熱血改變了,隻是因為黨内的團結、革命的事業,甯可犧牲生命,甘願委屈隐忍,甚至犧牲名譽也在所不惜,這是瞿秋白的偉大之處,也是後人值得用心閱讀、真心學悟之處。

很多年後的特殊年代,有人說《多餘的話》是瞿秋白的“投降書”,這完全是讀不懂或者不想讀懂。《多餘的話》一方面熱情讴歌中央蘇區政治、文化、經濟方面的巨大成就,一方面駁斥蔣介石對蘇區的污蔑攻擊,在更深層次上,把自己對王明路線危害革命事業的擔憂、對同志們思索和批評王明路線的啟示,都暗藏在文章之中,可以說是當之無愧的政治宣告、文學奇作、藝術臻品。

1950年抓獲攻擊縣政府的特務,其身藏鋼筆上刻着“瞿秋白”

《多餘的話》問世,最早于1935年8、9月間由中統特務機關創辦的上海《社會新聞》雜志公開節載三章。随後,1937年3月5日至4月5日出版的上海《逸經》半月刊,全文發表《多餘的話》。

此事本來就有極大争議。按理說,在兩黨激烈沖突的時代,輿論宣傳戰線是戰略要地,怎會刊登對方重要上司人的政治作品?是以有人說,正是因為《多餘的話》是乞降求生,是以蔣介石才同意刊登。從上世紀30年代到70年代,中共和左翼文化人包括瞿秋白親屬,大都說它是“僞作”,至少是被“篡改”過的。

其實,“僞作”或“篡改”說,都站不住腳。李默庵(蔣軍第十師長,兼駐閩綏署龍岩綏靖區司令官)、向賢矩(三十六師參謀長)、李克長(福建民報記者)都看過《多餘的話》原稿或抄件。1964年,周恩來當面對毛澤東、陸定一說,他看過《多餘的話》真迹,确是秋白筆迹。

瞿秋白生前的學生和摯友丁玲,更是堅信《多餘的話》為瞿秋白所寫:“那些語言,那種心情,我是多麼熟悉啊!”“非常同情他,非常了解他,尊重他坦蕩胸懷”。而在那個不健全的社會裡,他的坦率和真誠“是一般人不易了解的,而且會被某些思想簡單的人,淺薄的人據為話柄,發生誤解或曲解”。丁玲這些話,不幸言中。

《多餘的話》是一部複雜深刻而又隐晦的作品,不能從某一方面簡單加以解析;應該聯系作者人生經曆及其所處時代背景等,進行全面的考察。

近現代曆史上,很難再有一部作品能像《多餘的話》那樣,具有極其反差的隐含的二進制結構,但這些,恰恰與瞿秋白自謂的“二進制人物”完全契合:一個是作為文弱書生的瞿秋白,一個是作為忠貞烈士的瞿秋白,沖突着沖突着,膠着融合成為一個真實的二進制的瞿秋白。

半個多世紀裡,許多人沒有讀懂它。但是曆史程序給了後人更多的教訓和智慧後,我們終于明白了。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者謂我何求。

慷慨于刑場,自傳于絕筆,坦蕩于天地,無愧于萬民,縱古之隐士豪俠,亦難及秋之白華,國士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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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1. 白雲濤編著,《中共黨史珍聞錄》,四川人民出版社,2011年12月。

2.高衛華、郭化勇著,《瞿秋白傳》,人民出版社,2014年8月。

3.程中原、夏杏珍著,《黨史國史上的要人大事》,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5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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