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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關東》原著:文他娘對兒媳的“一碗水端平” 裡,藏着做人的大智慧

文|芳小菊

《闖關東》原著:文他娘對兒媳的“一碗水端平” 裡,藏着做人的大智慧

“一碗水端平”,是文他娘和兒媳相處,平衡家庭關系的制勝法寶。

《闖關東》裡,朱家的三個兒媳,個個都非等閑之輩。

大兒媳那文身為王府格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剛過百日就被老王爺抱着上牌桌的她,能屈能伸,智計無雙。

二兒媳秀兒是大戶人家的獨生女,從小嬌生慣養的她,執拗倔強,是個不到黃河不死心的主。

三兒媳玉書娘家是商賈富戶,自幼受過良好教育見過世面的她,是個說話做事極有主見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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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的兒媳不僅非等閑之輩,而且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那文一到幹活時就挓挲着手什麼也不會,一說玩就來了精神,烀的餅子甩到圈裡能打折老母豬的腿。

秀兒倒是憨厚實在,賢惠能幹,但遇事總愛一條道走到黑,她要做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玉書雖然開朗大方,但因幼年喪母,被父親寵得沒大沒小,小嘴說起話來巴巴的,凡事無理也要争三分。

和這樣的兒媳一個鍋裡摸勺子,做婆婆的若是沒兩把刷子,怕是舞弄不了幾個回合。

可朱家的兒媳偏偏遇上了朱開山的老婆文他娘。

文他娘這個插上雞毛就能飛上天的主,用她“一碗水端平”的高超智慧,輕而易舉地收服了朱家三個性格迥異的兒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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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對大兒媳遷就欣賞裡,藏着恩威并舉

文他娘起初并不看好傳文和那文的婚姻,雖然那文出身大戶人家,但她是個滿洲人,文他娘喜歡山東媳婦。

在朱開山換換地,改善下土壤沒準能長出好莊稼的勸說下,文他娘才同意了這門親事。

起初,文他娘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那文很看不上眼,後來,本着“一碗水端平”的原則,她才開始慢慢遷就這個近似“荒料”的大兒媳。

原著裡文他娘說過這樣一番話:

“你說這個大媳婦,莊稼院裡的活啥也不會,烀鍋餅子一半兒刺溜到鍋底去,一叫她做個營生眉頭就皺皺着,要論起玩來沒有夠的時候。可有一樣,禮數周全,一天問三遍安,一口一個娘地叫着,還怪甜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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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料”一樣的那文,雖然對莊稼院裡的活基本處于白癡狀态,但身為格格的她情商極高。她不僅嘴甜,還知道自己的短闆在哪裡,一瞅準機會,就會把自己的優勢展現出來。

看家裡有空閑的屋子,那文對公爹說:

“爹,莊稼院裡的活媳婦插不上手,閑着也不好看,咱家西廂房空着,我看屯子裡也沒個學堂,想帶幾個村童念書識字”。

朱開山聽了兒媳的話極為贊賞,一口應承下來。

文他娘一聽兒媳能辦學堂,拍着巴掌說:“俺的娘啊,俺這哪是娶媳婦?明明是請了個先生來家”!

《闖關東》原著:文他娘對兒媳的“一碗水端平” 裡,藏着做人的大智慧

那年寒潮來臨,朱家遭韓老海算計找不到雇工抗霜,全家人正一籌莫展時,那文跟公爹借來十塊大洋去了鎮上。

在鎮上的酒館裡,智勇雙全的那文和韓老海等人下了豪賭後,憑借自己高超的麻将技藝,讓他們輸了個底兒掉。不僅解了抗霜的燃眉之急,還為朱家赢回半個家當。

文他娘看兒媳為家裡解了燃眉之急,樂得拍着巴掌笑道:“天爺爺呀,楊排風掄着風火棍破了天門陣,這可是立了頭份大功呀”!

文他娘對大兒媳的欣賞,清清楚楚、毫不掩飾地挂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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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文他娘終究是個不簡單的女人,她可以對兒媳“一碗水端平”,但不會因為兒媳給家裡立了功就過分擡舉她。

知道那文的格格身份後,她對那文除了欣賞和偶爾的遷就外,更多的是恩威并舉。

文他娘明白,如果因為大兒媳為家裡立過功,身份尊貴,就過分地擡舉她,不僅會讓她居功自傲,恃寵而驕,還會給其他兒媳造成自己不能“一碗水端平”的印象。是以,她從未對大兒媳特殊看待過。

《闖關東》原著:文他娘對兒媳的“一碗水端平” 裡,藏着做人的大智慧

那文自嫁進朱家後,除了拉風匣燒火,啥事也幹不好,一次婆婆讓她剁排骨,一下閃了手腕的她,呲牙咧嘴地非讓正忙着炒菜的秀兒幫她剁。

看着一驚一乍的那文,文他娘故意闆着臉說:

“老爺們都在地裡忙活着,咱們不能掉地下!今日要是耽誤了他們吃飯,有你好看的”。

看着婆婆嚴肅的面孔,那文乖乖收起自己的矯情,颠颠地拉風匣去了。

在處理三個兒媳的關系上,文他娘更沒因為那文身份特殊而袒護她。

秀兒在婆婆的安排下假裝懷孕時,那文滿腹狐疑地問玉書:“秀兒真的有了身孕”?

文他娘看着一臉懷疑的那文,冷着臉說:

“老大家的,秀兒懷了孩子,你打聽這打聽那的,想幹啥?人家兩口子被窩裡的事管你啥事?三個妯娌你老大,可别把王府裡的毛病弄咱家來......”

被婆婆呲了一頓的那文,怯怯地站在一邊一聲不吭。

該欣賞的時候就欣賞,該恩威并舉的時候就恩威并舉,文他娘對待大兒媳的智慧和手段,讓她從沒覺得自己的格格身份有多尊貴,更沒讓她把王府裡的宅鬥把戲帶到家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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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用隐忍憐惜和“一碗水端平”,籠絡二兒媳的心

傳武洞房花燭夜撇下秀兒,帶着鮮兒私奔後,不僅讓秀兒痛不欲生,也給朱家帶來了無窮後患。

秀兒的爹韓老海看着神志有些不太正常的女兒,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他咆哮着說:

“朱開山他不叫玩意兒,他這是撕下我的臉皮扔到腳下踩,我要是不把這口惡氣出了,元寶鎮的狗都會笑掉大牙......”

韓老海為了給女兒争口氣,帶着人氣勢洶洶地把朱家砸得一片狼藉。

看着被砸得面目全非的家,文他娘無聲地選擇了隐忍,她沒有因為韓老海的瘋狂報複怪罪秀兒。

雖然秀兒隻是老朱家名義上的兒媳,但在得知她精神受了刺激後,文他娘照樣和丈夫商量好,專門從哈爾濱請來大夫,給她治好了病。

在文他娘心裡,秀兒既然和傳武入了洞房,就是老朱家明媒正娶的兒媳,她作為婆婆,不僅要憐惜秀兒,還要對她“一碗水端平”。

文他娘的隐忍和憐惜,成功赢得了秀兒的心,秀兒病好後,趕着牛車把娘家的玉米桔一車一車送到婆家地裡,為老朱家抗霜出了一大把力。

《闖關東》原著:文他娘對兒媳的“一碗水端平” 裡,藏着做人的大智慧

抗霜成功後,文他娘擺了一道慶功宴,把三個兒媳叫到一起,痛痛快快喝了一頓。趁着大家都高興,她憐惜地對秀兒說:

“秀兒,兩個人要是沒那個意思,過到一起也沒勁,聽娘一句話,别等傳武了,娘看着你這個樣子心疼啊。趁着年輕再尋個人家吧......”

秀兒聽了婆婆的話熱淚長流,她看出婆婆是個能“一碗水端平”的人,是以,便感激地對婆婆說:“娘,你沒忘了我,咱還是一家人,我的事以後别說了......”

文他娘用“一碗水端平”的智慧,牢牢籠絡住了秀兒的心,從此,秀兒抱着一個穿着傳武襯衣的枕頭,無怨無悔地在朱家獨守空房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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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來,雖然四處征戰的傳武從沒與秀兒行過夫妻之實,但秀兒始終對他不離不棄。

那文知道傳武從沒碰過秀兒後,埋怨秀兒連丈夫都留不住,說她不算個女人。文他娘聽說那文笑話秀兒,為了給秀兒争口氣,便對秀兒說:

“秀兒,咱也懷上把孩子,讓你嫂子看看,給你長長臉”。

于是,文他娘先讓秀兒做出有喜的樣子,過了幾個月,又塞給秀兒一個小枕頭,讓她纏在肚子上。

秀兒不肯纏枕頭,傳武從來不碰她,她擔心早晚會露餡,文他娘拍着胸脯說:“别怕,娘有辦法”。

《闖關東》原著:文他娘對兒媳的“一碗水端平” 裡,藏着做人的大智慧

文他娘想“一碗水端平”給秀兒長長臉是個好主意,怎奈因為傳武不給力,秀兒演技不佳,這出戲沒法演下去。

憨厚實在的秀兒,“懷着四五個月的身孕”,還能把大斧頭掄得一股風似的劈木頭,引起了那文的懷疑。

眼看秀兒的假懷孕要露餡了,文他娘便領着她出去轉了一圈,還抓了幾副藥回來。然後,便冷着臉把那文叫到跟前,拿笤帚敲着炕沿訓了她一頓:

“這回你該熨帖了,該蹦高樂了——秀兒肚子裡的孩子丢了。你安的什麼心,啊?明知秀兒有孩子了,還整天叫她幹些出力的活,有你這麼當嫂子的嗎”?

對秀兒掉了孩子信以為真的那文,在婆婆的呲嗒下,再也不敢笑話秀兒。文他娘用隐忍和憐惜不僅籠絡住了二兒媳的心,還輕松地把“一碗水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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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對小兒媳的親密無間裡,藏着分寸的拿捏

朱家的小兒媳夏玉書,因為幼年喪母,被父親夏元璋寵得沒大沒小,一向嘴巴不饒人。

伶牙俐齒的她,就是在婆婆和大伯哥傳文面前,說話照樣沒有一點顧忌。

朱開山最初并不看好傳傑和玉書的姻緣,他認為夏家是商賈大戶,自己是莊戶人家,兩家人肩膀不齊,結不了親家。

可文他娘心痛兒子,覺得傳傑自幼和玉書一起長大,兩人青梅竹馬很般配,是以,不忍心拆散他們。

文他娘沒有考慮兩家的肩膀齊不齊,她顧慮的是玉書的伶牙俐齒,将來會不會影響自己的“一碗水端平”,能不能在朱家翻起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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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他娘已經兩次領教了玉書的伶牙俐齒。

一次,傳文傳武兄弟倆因為傳武抗婚起争執時,恰好被玉書碰見,玉書對未來的大伯哥傳文說了這樣一番話:

“大哥,按理說你們家的事我不該插嘴,可路不平有人踩,老人糊塗咱不能跟着糊塗......秀兒喜歡傳武就得嫁給他?那你要是喜歡秀兒就娶她呗......”

文他娘看着未來的小兒媳,擔憂地對丈夫說:“玉書這還沒過門呢,小嘴就這麼厲害,将來可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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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次,那文跟家裡借了十塊大洋出去後,一直不見回來,文他娘擔心兒媳出事,急得不停地埋怨:

“俺早就看出來了,這媳婦是個中看不中用的東西,早晚出事。還有老三那個玉書,成天攥着張報紙,小嘴巴巴着,新思想啊,要解放啊,解她娘個臭腳吧!兩根筷子一樣長,早晚都是下腳料”。

文他娘的埋怨,被剪了新發型要來給傳傑看的玉書老遠聽到,她一進門就說:“大娘,我還沒過門呢,就這麼說我?以後咱娘倆有的是仗打”。

玉書的伶牙俐齒,窘得文他娘半天沒說出話來。

可文他娘終究是文他娘,即使有再大的顧慮,也有消除的辦法。她知道玉書在她面前伶牙俐齒,什麼也敢說,是拿自己不當外人。

因為傳傑,她對幼年喪母的玉書,就像親閨女一樣疼愛有加,兩人的關系比娘倆還親密無間。

作為婆婆,她不怕玉書的小嘴如何巴巴,她隻是擔心自己和玉書的親密無間,會讓另外兩個兒媳有看法。

文他娘知道,要在兒媳面前“一碗水端平”,自己必須拿捏好對玉書的分寸,關鍵時候要把玉書的伶牙俐齒拔掉,不讓它成為影響家庭關系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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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的三個兒媳,那文和玉書穿一條褲子,她們雖然和秀兒關系很好,但有時候不免要擠兌她一下,這一點,文他娘看得很明白。作為婆婆,她必須把“一碗水端平”,不讓秀兒受委屈。

秀兒在婆婆的安排下假裝懷孕有喜時,看着吃飯嘔吐的她,玉書懷疑地問了一句:“二嫂有喜了?不會吧“?

不等玉書繼續說下去,文他娘狠狠地嗆了她一句:“她咋不會?就你會”?

秀兒和一郎好上後,也開始打扮自己,早晨她用頭油把頭發擦得铮亮。玉書看見問了一句:“二嫂,擦頭油了?今個兒什麼日子,想起捯饬來了”?

文他娘怕玉書又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來,一聽立馬拉下臉來呲了她一句:“就許你浪歪,不許俺秀兒捯饬捯饬了”?

文他娘用自己的智慧和手段,不僅分寸恰當地拿捏住了小兒媳,也給秀兒把“一碗水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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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最後:

“一碗水端平”是門技術活,尤其是在兒媳多,且都不是“善茬”的家庭。

文他娘的三個兒媳,哪個也不是“善茬”,那文出身王府,智計無雙,稍不留神,就會給她慣出毛病,讓她把王府裡的把戲帶進家來。

秀兒雖然老實,其實癡情、一根筋的她,最讓人頭疼,對她,文他娘除了憐惜,還要安撫,最難做的是要籠絡住她的心。

玉書雖然單純,但要降住被父親寵得沒大沒小,且追求新思想的她,需要軟硬兼施拿捏好分寸。

還好,文他娘是個有智慧的女人,她用自己藏而不露的手段,降住了三個非等閑之輩的兒媳,讓朱家人在亂世裡能同心協力,生死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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