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作為第一手史料,直至民國時期,才正式确立其重要地位。魯迅先生說過,從信件中,可以洞察“社會一分子的真實”。
其實,就像他說的這樣,彭玉麟曾經給張之洞寫信,信中說道:“師事之言,如聞空中霹靂,尤其弟死罪死罪”。分析他的意思,可以了解到,彭玉麟在此之前,收到了張之洞的信件,信中張之洞表達出了強烈的意願——拜彭玉麟為師。閱後,彭玉麟感到十分惶恐,于是,趕緊回複,表達了委婉的拒絕。
信,通常隻有往來雙方知道内容,是以,往往并不文過飾非,而是真實地表達想法。

雖然,在此事中我們并沒有得到信函的原件,但是,根據其他迹象的調查,包括他們交往的狀況,便可以表明二人之間确有此事。
那麼,他們二人又是如何相識的呢?
19世紀80年代,法國發動了侵吞越南北部的越法戰争,同時,對中國西南邊防也造成了威脅。是以,清政府在迫不得已之下,做出了緊急的軍事部署,不僅派兵增援中越邊境,還讓李鴻章率領軍隊,火速前往廣東,以應對越南戰事。
對于旨令,李鴻章不但不願意聽從前往,還和人抱怨說:“若以鄙人素尚知兵,則白頭戍邊,未免以珠彈雀,樞府排程如此輕率,殊為寒心。”他接連上奏,用各種理由推脫,不去赴任。之後,清政府才不得不派兵部尚書彭玉麟前去廣東督辦軍務,并要求他立刻起程“毋稍延緩”。
這時,彭玉麟已經染上了重病,甚至,已經上奏請求去職,從兵部尚書的職務上退下來。但是,最終,接到指令時,他還是立刻動身去了廣東。
在戰争危急時刻,對待外部威脅,素來有戰、和兩種主張。
中法戰争同樣如此,早在法國發起戰争之際,清廷内部就有正面對抗還是議和的争論。而彭玉麟極力支援對抗,他一語道破天機:“法國人膽敢獨吞越南,其目的在于—— 窺伺雲南邊境,意圖霸占礦産。如果讓他們得逞,法國就獨獨搶占了富強的先機,這必定會引來他國發難。而各國注定會找中國協商,使得中國不免再次陷入危機,喪失更多的權力。”
“有心世道者,清夜以思,真若芒刺之在背也”。是以,“除主戰外則無自強之策”,“為今之計,惟有協力同心,與之決戰。若再容忍,成何國體?”當然,戰争一定會有勝負之分,所謂勝敗乃兵家常事。彭玉麟說:中法這一戰“若論實在把握,雖漢臣諸葛亮再生,亦不敢言操勝算。”但是,兵端開自彼國,我不得已而為應敵之師,“若必借籌萬全,畏首畏尾,其如外侮日肆憑陵何哉?”
可見,郭嵩焘說得并不客觀,而彭玉麟并不是一個用言論煽動士大夫的人,他思及敵強我弱,實力懸殊。是以,“不敢言操勝算”。但是,他認為:面臨外敵入侵,必須要堅決抵抗,否則,任人宰割,任其得寸進尺,危害更大。而戰争的成敗,受諸多因素影響,如果,我方能夠衆志成城,齊心協力,不一定會輸給法國。是以,就像翁同龢所說的,他“奮然請行,語皆壯也”。
與彭玉麟的想法相同,當時在山西做巡撫的張之洞也極力主戰,盡管,他明白中法之間,實力懸殊。但是,他在給摯友張佩綸的信中,則把理由說得非常清楚:“中外兵事,鄙意與尊意及京朝諸言事者迥然不同。諸公意謂法不足畏,我易勝法,故紛紛主戰。鄙人則明知法強華弱,初戰不能不敗,特非戰不能練海防,非敗不能練戰。隻要志定氣壯,數敗之後,自然漸知制勝之方。”
這兩位都是骁勇善戰之人,更是清流,而清流以“尊王攘夷”為時務,主張抗擊法軍。然而,“鄙意與尊意及京朝諸言事者迥然不同”,顯而易見,剛剛遭到外放,成為地方官員的張之洞,已經和引經據典、侃侃而談的清流有所差別。那就是:他更加務實,了解實際情況,并不盲目主戰,貪圖名望。
不僅如此,他的主張還具有更加切實的依據,就是:他自身對于中法戰争的戰争形勢分析和軍事政策思考。
早在光緒八年,法國和越南生事時,身在北方的張之洞,心憂南方疆域,連接配接呈上兩折,獻言獻策。他指出:“法國圖謀越南窺伺雲南,早有野心,當下法軍占據越南首都,已經得逞,中國斷然沒有坐視的道理。”“守四境不如守四夷”,“惟有遣使帶兵,赴援保護”,才能争取戰争的主動權。
但是,他的建議,卻并沒有受到清廷的采納。
第二年,法軍在清廷的忍讓退步下,大肆舉兵,攻擊越南北圻,中法兩軍兵刃相見,戰争已經蓄勢待發。
張之洞看到當下的形勢,胸懷憤懑。在同一天中連上三折疾聲大呼:“法禍已成定局,事到如今,惟有一戰。”他再次強調:“今日之事,定計宜堅,赴機宜速,自守宜固,料敵宜審,必如是而後有濟”,“譬如與人角鬥,既欲擊之,又恐怒之,雖授以常勝之兵,無敵之炮,亦必不能取勝矣”。
是以,他請求清廷當機立斷,提早下定決心出戰。為了促成抵抗,他嚴詞反駁了清軍勝不過法軍的言論,指出:“劉永福不過一粵人耳,而屢敗法人,滇、桂諸軍亦曾獲勝,是華兵可敵法兵之命驗也”。他又分析了中國和法國的形勢,認為這次戰争和往次的民族戰争不同。
這次,中國具有優勢,法國一來沒有援助的國家,二來還有後患。而中國則可以發動越南群眾,劉永福的軍隊也沒有内憂,是以,隻要我們上下一心,團結力量,“固邊圉而振國威,正在今日”。張之洞還預測:“事勢如此,邊患已亟,來春二月必有舉動”。
于是,提出十七條備戰防守事宜,分别為:決戰計、固根本、策敵情、擇戰地、用劉團、用越民、務持久、散敵援、防津、防煙台、防旅順、防粵、防江南閩浙、籌饷需、備軍火、速文報和備重臣。
事實證明,張之洞料事如神,奏章寄出還沒有半個月,清軍的越南營地山西,就已經遭到了法軍的猛烈攻擊。中法戰争真正開始,這一切甚至比張之洞預測的還要快。
在占領山西後,法軍又乘勝追擊,對北甯發起了猛烈攻勢。北甯不敵,朝廷大怒,将西南和東南的大員進行調動,甚至,中央重臣都被大規模調動。而張之洞,因為長時間關注戰事,還事先對敵我戰情進行了鑽研,總結出戰術,戰略主張,是以,被慈禧太後另眼相待,還讓他擔任兩廣總督。
張之洞對打仗毫不畏懼,接旨後,立刻奔赴廣東。這樣一來,早已到達的欽差大臣彭玉麟就和他在一個地方任職了。彭玉麟于1817年出生,當時,他已年近古稀;而張之洞生于1837年,正值壯年。他們一個是出身行伍的湘軍老将,一個是科舉出身的後起之秀,地方大員。
兩人一武一文,在這之前,沒有過接觸和交際,卻因為一次民族戰争成為同僚,相識相知。彭玉麟是一個個性鮮明的人,他終生聲名顯赫,卻數次辭去高官厚祿,堅持以寒士始、以寒士終。對此,張之洞和很多人一樣看不慣,認為他自命清高,驕蹇狂妄。
甚至,私底下還曾直言:彭氏“孤行己意,堅不任職”,“有識之士,不無遺議”。
然而,越南戰事發生,彭玉麟堅決主戰,許多看法和張之洞是英雄所見略同。
尤其當時,在比彭玉麟年紀小的李鴻章違抗旨意,不願意“白頭戍邊”的情況下,彭玉麟卻立馬赴任,不懼艱險,這讓張之洞十分感動和佩服。于是,改變了對他的成見,轉而尊重和推崇彭玉麟。在赴任前,張之洞特地給彭玉麟寫信,通報了行程,并表示了對他的倚重和崇拜:
“加官不拜,久騎湖上之驢;奉诏即行,誓翦海中之鳄。艱難時局,矍铄是翁。恭惟某官嶺外長城,中朝柱石。獨開一府,羅枚馬于軍前;并用五材,走孫吳于帳下。遠聞壯略,實啟愚心。某來觀上京,權移南海,欲金湯之孔固,幸黃石之可師。一切機宜,專求裁斷。現拟某月日輕騎出都,乘輪渡海。逐公上下,譬龍乘雲氣而遊。授我弢钤,請虎帥國人以聽。先布胸臆,敬問起居。”
彭玉麟是欽差大臣,由中央派到地方,按理說屬于客帥,而張之洞作為總督,掌管地方,權柄更甚。但是,思慮到彭是立下汗馬功勞的老将,德高望重,為了表示敬重,張之洞恭恭敬敬,用晚輩身份來接待彭玉麟,且專門提出“一切機宜,專求裁斷”。
果然,他在彭玉麟心中打下良好的印象基礎,而這,也為他們以後同舟共濟,共同合作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果不其然,彭玉麟和新上任的張之洞相處和諧,喜出望外,防務相較之前,也有所起色。先前,彭玉麟與前總督張樹聲針鋒相對,以至于“籌兵籌饷籌防,妙手空空,作炊無米”,十分郁悶。現在,張之洞表示全力支援與協助,他不僅動力十足,總算能夠大施拳腳了。
當時,正好有傳聞——法國将派遣軍隊走海路攻打廣東省城,是以,二人首先考慮了省防。認真規劃後,他們強化了兵力設定,分别在水陸兩路,層層設防,大大加強了省城的防禦能力,防禦遠較之前嚴密。而在這段時間裡,張之洞再次看到了彭玉麟以身作則、視死如歸的大将風範,不禁為之折服。
張之洞後來回憶說:
“虎門曩為廣州前敵,黃浦為次敵,前粵督以淮軍守黃浦,以水師提督率粵軍守虎門。提督怨之,以緻粵淮交惡。公于虎門外沙角、大角二山築炮台,自督湘軍守之。粵淮兩軍皆愧服,聽指揮,無異詞矣。”
除了省城,張彭二人還把防禦工作延展到廣東沿海的瓊州、潮州等地,建構起一個偌大的軍民聯合防禦網絡。中法戰争期間,法國艦隊向北攻擊閩、台,但是,從未進攻廣東,說明了他們進行的防禦工作充分且有效,更使法軍頗為忌憚。
當然,張之洞和彭玉麟的抗法鬥争,不僅僅在廣東省内,他們還縱觀全局,時刻注意戰争程序,并采取相應的措施。
如:他們在“法人專注閩口,聚集多船,閩防日緊”的情況下,突破了地域界限,籌集10萬兩白銀,派人馳援福州。對于在越南和法國的戰争中“屢挫兇鋒,馘其枭帥”、有上佳表現的劉永福和他率領的黑旗軍,二人均認為不應該對劉持有偏見,聽天由命,放任不管,而應該授予其官職,給他合法身份,為他們供應軍火、軍饷,讓他們為我方所用,成長為我方的重要防禦力量。
針對法軍擾亂福建,接着包抄台灣的做法,他們指出:“台灣和大陸有海峽相隔,此時孤軍奮戰,自身應當機立斷,突破重圍,尋求救援。但是,真正解決台灣困境、挽回局勢的辦法,就隻有圍城打援了——攻擊法國的戰略要地,則法國必定回頭營救。是以,我們隻有奪回越南失地,才得以解開台灣圍困。”
在越南,清軍隻派出了滇桂兩路軍隊,力量弱小,難以抵抗法國軍隊。在此情況下,張之洞和彭玉麟決定啟用老将馮子材,兵分兩路,共派遣四支廣東軍隊進入越南參戰。
一路由唐景崧率領,他帶領的六營和滇軍以及劉永福黑旗軍回合後,進攻宣光。
另一路,由馮子材率領十八營,從欽州、上思州過邊線,進入越南,向那陽進發;王孝祺,率領八營,從龍州進入越南,向諒山進發;莫善喜、陳榮輝,率領八營,從欽州東興出疆,向海陽進發,配合桂軍作戰。
這四支軍隊分别取道,進入越南,互相配合呼應,取得了不錯的戰果。
鎮南關——諒山大捷威震中外,“是為中國與外兵交鋒始稱戰勝之一次也”。這一戰,一舉扭轉了戰局,直接導緻了法國内閣的下台,以及向清政府求和。清政府也點到為止,接受議和。而張之洞、彭玉麟聽聞後,表示強烈反對,但卻無濟于事。
盡管,這場戰争的收尾并不如意,但是,這場戰役中,也有值得驕傲的地方。尤其是具有轉折意義的鎮南關——諒山大捷,還引發了一場論戰。有人覺得将領馮子材——穩操勝券,扭轉乾坤,這都是他一人的功勞;有人覺得張之洞知人善察,握籌布畫,應該記首功。
其實,這場戰役的勝利應該歸功于大家的團結協作,前後方互相配合,參與的人都有功勞。彭玉麟也起了謀劃決斷的作用,對此,張之洞也是十分肯定。
彭玉麟病故後,張之洞為他寫了挽聯:
“五年前瘴海同袍,艱危竟奠重溟浪。”
挽詩則曰:
“我亦受危任,同臭若蘭茝。
論奏出腐儒,謬謂謀可采。”
注雲:“凡防海規越,計畫兵食,及谏阻停戰撤兵諸事,餘意皆與公合。折奏電奏,皆餘屬稿,聯銜會奏,不易一字。”
可見,在中法戰争中,張之洞與彭玉麟是同仇敵忾,密切合作,竭盡全力抗戰的。是以,有掌故學家評論說:“之洞督粵,奏諒山之捷,其最得力處在與彭玉麟和衷共濟”,實乃不刊之論。
張之洞的孫輩張達骧在一篇文章中,記述了張之洞的生平,并揭露了張之洞與彭玉麟交惡之事:張之洞曾寫信給他的族兄之萬說:“看尺木(指彭玉麟)面,乍看似佳,久之乃知系膺本(赝本),市井小人,奸詐取巧。專袒同鄉,附和雲林(倪文蔚)。要差要缺,幾欲無人非湘人而後已。”
“之萬”就是清末軍機大臣張之萬,也就是張達骧的祖父。張達骧自稱自己的爆料有據可依,根據的是家中珍藏的張之洞和其祖父來往的私劄。從實物證據來看,可以說具有較高的真實性。然而,彭玉麟确實向張之洞舉薦了許多人,還是要差要缺,但是,他也是有苦衷的。
在和友人的來往中,彭玉麟透露:“我因曾奉行聖命,因公查處左宗棠的親信幕僚,引起了他的不滿,于是,總是刁難于我。這次,我到廣東來,左宗棠每每遇見其舊友或同僚,一定要說自己每個月拿出三萬粵饷來供彭某周轉。”“衆信為實,以緻各省文武投效紛紛泛海而來”。
其實,這不過是左宗棠信口胡诹而已,彭玉麟卻被迫為此承擔了難言的苦果,不僅要接待應酬,能應付的還要出路費讓其回家,不能應付的隻能厚顔了,請求總督張之洞或是巡撫倪文蔚安排職位。這件事确實讓張之洞難做,因而頗有微詞,要是是以跟人抱怨,說過分的話,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這并不能證明,張彭二人交惡。
張之洞與彭玉麟在一些思想和觀念上,有志同道合的地方,加上張之洞對彭尊敬有加。于是,彭玉麟也禮尚往來,十分推崇張之洞。是以,兩人可以通力合作,最終,取得了戰争的勝利。
除此之外,他們和睦相處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誠心待人,充分溝通。在清人筆記中,張之洞與彭玉麟都是特立獨行的人。是以,兩人作為同僚,難免産生意見分歧,但是,他們互通書信,敞開心扉,充分溝通,于是,化紛争于無形。
在兩人共事的一年零七個月裡,彭玉麟共給張之洞寫了89封信,平均每月都有5封,再加上會面詳談,可以說兩人的交流頻率是很高的。通過溝通,他們越來越了解彼此,友誼漸漸加深。在生活上,兩人關心彼此,張之洞贈送食物給彭玉麟,而彭玉麟也回贈他西湖龍井以及藕粉;在政務上,兩人互相協助,彭玉麟替張之洞代為辦理一些軍務,張之洞也應彭玉麟之邀潤色部分稿件。
另外,在中法戰争後,張之洞幾番試圖犒勞彭玉麟統領的湘軍,并為其請功,但是,都被用“愧無寸勞”婉拒了,這使出身清流的張之洞十分佩服。是以,當彭玉麟圓滿完成防務工作,即将離粵時,張之洞非常不舍,提出拜其為師的願望。
雖然,彭玉麟謝絕了,使得兩人沒有成為師生,但是,二人還是保持着密切的聯系。
在這些信中,彭玉麟除了告知張之洞他每年巡閱長江水師的情況外,還着重提到自己病魔纏身,朝不慮夕。張之洞聽聞此事,十分關心,時常讓人送去貴重的禮品藥物。彭玉麟就有三封信提到張之洞的舉動,感謝他“厚賜多珍”,并進行了回贈,用家裡做的臘魚、糟蟹、雪裡蕻等土特産表示謝意。
在信中,彭玉麟還對張之洞在廣東做總督創下的政績,表示肯定和欣羨:“我公軍民慶洽,諸多順遂,功績昭著,敬羨奚如。”同時,撫景傷情,回憶“以前東防共事,獲教良多”,“不禁涕淚頻沾襟也”。可以見得,二人在兩廣的合作是十分和睦與愉快的,兩人交惡可謂是無稽之談。
彭玉麟與張之洞二人都是晚清重臣,但是,出身不同,進仕之路也不同。二人本無交際,但是,卻因為中法戰争走到了一起,成為了共事一方的同僚。他們都是特立獨行的人,一個孤高絕俗、一意孤行,一個晝夜不分、勤勤懇懇,都容易和人産生沖突。
可他們有志同道合之處,在抵禦外侮的問題上,兩人也做到了一緻對外,加之可以以誠待人,充分交流。是以,相處和睦,和衷共濟,最終,才有了鎮南關——諒山大捷。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彼此熟識,成了忘年之交。
不僅如此,他們個人的思想觀念,也發生了重大的轉變,由墨守陳規轉向推陳出新,開始學習西學,提倡洋務。
在近代時期,中國的民族戰争往往以悲劇結尾,參與者也是如此。但是,張之洞與彭玉麟例外,他們不僅收獲了知己,還赢得了榮耀。清朝看重功名,科舉入仕被視為正途,參軍入伍則低人一等。因張之洞自身走科舉一途,看重功名,是以,用人多用科舉士人。而彭玉麟則發于卒伍,是從軍隊中曆練出來的,按理說難登大雅之堂,不得張之洞的青睐。
但是,張之洞在和彭玉麟共事的過程中,對彭玉麟的行事為人,才識氣節耳濡目染,不由得深深為他折服。于是,消除了傲慢與成見,衷心地希望為徒。雖然,與我們素來知曉的他不同,但是,有信在此,令人不得不相信。
“函綿邈于尺素,吐滂沛乎寸心。”書信直抒胸臆,遵循作者的内心,是它與其他應用文體的不同之處,而這,也是書信的史料價值所在。
同時,我們從中也得到了啟發:認識和評判一個人,不能僅根據刻闆的成見,而應該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參考資料:
【《清史稿·列傳一百九十七》、《清史稿·張之洞傳》、《中外戰争戰役大辭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