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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學良兵谏計劃竟然洩密,藍衣社消亡和戴笠崛起,西安才是策源地

1936年1月10日,号稱“紅色特工王”的開國上将李克農,奉中共中央的派遣前往陝西洛川,秘密會見東北軍前線最高指揮官:第67軍軍長王以哲。此前,東北軍在進攻陝北蘇區的作戰中損兵折将,而南京方面非但不予任何補充,甚至還取消了被殲部隊的番号,借機削弱的險惡用心顯露無疑,張學良痛定思痛,有意與陝北紅軍通過談判實作停火。在這樣的形勢下,中共中央專門成立了

“東北軍工作委員會”,進而推動雙方結束内戰并聯合抗日,李克農正是我方與東北軍接觸的先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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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農)

名義上是王以哲的約見,實際上張學良已經秘密飛往洛川,在67軍軍部直接與李克農進行了談話和談判。談判剛一開始,年輕氣盛的張學良就想給李克農來個下馬威,他開口就問:“你們紅軍能不能放下武器接受我們東北軍的改編” ?這位少帥的态度之是以如此強硬,是因為他覺得東北軍的實力要比紅軍大得多。而李克農卻不緊不慢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張副司令,我是紅軍的談判代表,不是投降的代表” !張學良吃了個癟,但是卻是以對李克農刮目相看。

一個月之後的1936年2月10日,李克農應邀再次赴洛川會見張學良,因為第一次接觸時雙方都還有所保留,同時張學良又接到了飛往南京面蔣的緊急指令,是以談判沒有深入。而這一次,剛從南京回來的張學良态度比較積極,想必是又被老蔣氣得夠嗆,雙方不僅深入交換了意見使談判取得實質性進展,還達成了四項口頭協定,更重要的是,約定3月間由我方周副主席親自前來,與張學良進行面談。

對于秘密與中共方面進行接觸,張學良深知行動的危險性,是以從西安到前線,東北軍内部都實施了最嚴格的保密措施,張學良的行蹤也被故意掩蓋。然而,這個絕密消息還是洩露了出去,而偵知李張舉行會談這個情報的,正是戴笠的特務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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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學良)

一、軍統的萌芽其實是“總司令部密查組”。

1927年國共合作破裂以後,為了對派系紛雜的軍隊内部實施監控,以及對北方軍閥開展拉攏策反等工作,是年6月間,老蔣在“國民革命軍總司令”設立了一個“密查組”,辦公地點置于南京老虎橋27号,以黃埔二期的胡靖安為組長。密查組的情報和活動直接對老蔣本人負責,内部下設總務、偵緝和審訊三個科,組員以黃埔生為主,包括戴笠、徐志強、黃安祿、許忠五等骨幹,人員并不多,重點承擔的任務,仍然是搜集各地軍事情報然後分析彙總給總司令部。

這一時期政治形勢比較特殊,因為老蔣的黃埔系軍隊既要準備實施“二次北伐”打垮張作霖,還要應對武漢和南京兩個“國民政府”的對立(武漢政府一度宣布東征讨蔣),更要清查軍隊内部的政治異己,是以特務活動就總體而言,還是以軍事方面的情報為第一要務,密查組的主要力量,也用來搜集武漢方面、北京方面的情報。

至于“清黨”等其他的特務工作,後面是以成立了隸屬于黨部的“黨務調查科”,時間已經是1928年4月,也就是說,軍統的萌芽狀态其實要早于中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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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笠)

但是由于老蔣的地位當時并不穩固,這個密查組的存在時間非常之短,1927年8月13日,由于徐州之敗和桂系的“逼宮”,老蔣被迫辭去總司令職務第一次下野,總司令部都不存在了,那麼這個所謂密查組也随之黃了攤子,成員作鳥獸散各尋出路。不過胡靖安和戴笠倒是很執着,一直在上海堅持搞情報,沒有編制沒有經費撐到年底,胡靖安堅持不住出了國,隻剩下戴笠一個“情報個體戶”兀自單幹,終于捱到了1928年1月,老蔣搞定各方以後通電複職。

第一次下野的經曆,讓老蔣深感情報和特務工作的薄弱,遂重建密查組,着戴笠以總司令部“上尉聯絡參謀”的身份主持工作,期間主要的任務是從内部瓦解張作霖、張宗昌等軍閥部隊,因為“二次北伐”是1928年的重要戰事。戴笠帶着唐縱、徐亮、王天木、周偉龍等十人北上活動,工作頗有成效,很得老蔣歡心,期間軍銜一路晉升為少校和中校,而這十個人也就成為後來軍統元老級别的所謂“十人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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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縱)

在二次北伐和中原大戰期間,戴笠和他上司的密查組很是活躍,能夠掌握各路新軍閥的基本動态,也對國民黨内部老蔣的政敵進行監視和情報收集,為老蔣問鼎最高權力出了不少的力。可惜好景不長,“九一八事變”爆發的1931年底,在各方勢力的聯合攻讦下,老蔣被迫第二次下野,下台之前,老蔣隻好指令戴笠将密查組更名為“聯絡組”,名義上是聯絡黃埔同學統一政治态度,實則繼續幹着諜報和特務勾當。

不過“校長”兩次下野期間戴笠的表現,都給老蔣留下了忠心耿耿和情報專業能力較強的印象,為軍統的崛起和他日後的飛黃騰達打下了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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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靖安)

二、力行社的成立和“特務處”的初具規模。

1932年3月,掌握槍杆子和錢袋子的老蔣再度出山,也是在這個月,一幫黃埔生滕傑、賀衷寒、康澤、胡宗南等人,有鑒于大多數黃埔系軍官日漸腐敗,在老蔣的授意下,成立了所謂黃埔精英團體的“三民主義力行社”,簡稱

“力行社”

,其意大約取自于古語“好學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恥近乎勇”。力行社在意識形态群組織形态上呈現出法西斯主義傾向,主要目标就是維護老蔣的獨裁統治,它以黃埔軍人為核心,同時成立了外圍組織“中華民族複興社”,簡稱

“複興社”

有必要解釋一下力行社的組織結構,它采取遞進式的成員吸收制度,

不過是第三層的最基礎組織,成員通過考察取得信任後,才能被吸收進第二層組織

“同志會”

;最後再經過選拔才能進入核心組織

,并且這三個階梯式的組織之間沒有橫向聯系。按滕傑等人的設計:“隻有自上而下的集權,沒有自下而上的民主”,是學習德意法西斯組織的産物。

力行社最詭谲之處在于:基礎組織中除了幹部外,一般成員根本就不知道有上一層組織的存在,是秘密存在的政治團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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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傑)

力行社的主要工作分為調查、行動、組訓、籌款四大類,不過要注意,作為最核心的組織,不僅力行社是秘密存在的,即便“同志會”也不太為人所知,公開打出招牌活動的隻有最基層的“複興社”。而在複興社的常設辦事機構中,則設立了組織、軍事、宣傳、特務等七個處,老蔣論功行賞,任命“力行社”核心成員之一的戴笠,以原來的密查組、聯絡組為基幹,組建了其中的特務處,

以戴笠為處長、鄭介民為副處長、唐縱為主任秘書,這就是後來軍統的“三駕馬車”之格局。

是以就組織關系而言,特務處實際隸屬于“力行社”,但是由于力行社的秘密性,是以公開的稱謂才是“複興社特務處”,這一點大家要理清楚。而就性質而言,特務處是密查組改頭換面的産物,它仍然有自己的權力群組織沿革,跟力行社、複興社并沒有實質性的從屬關系,某種意義上屬于“挂靠”,以掩蓋其不倫不類的身份,同時其活動原則也直接受老蔣的控制,比如暗殺民主人士(楊杏佛、史量才等被殺即特務處所為)、制裁(張敬堯等企圖當漢奸的軍閥)、反諜、情報搜集等等。

要知道,這些行動沒有老蔣的直接授意,其他軍警機關是不敢動手的,而特務處的性質決定着,它可以放開手腳“幹髒活”。期間複興社成員多以藍衣為統一服裝(因為它不是正規的軍警機關),故被坊間稱為“藍衣社”。

換句話說,藍衣社的稱呼跟特務活動沒啥直接聯系,真正起這方面作用的隻是戴笠的特務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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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特務處不妨可以視為“軍統”的雛形。

在CC系掌握的“黨務調查處”(黨務調查科更新)和黃埔系掌握的“特務處”兩大特務機關中,老蔣逐漸更信任和重用後者,一方面是“黨務調查處”被二陳控制得很牢固,不那麼100%的忠誠于老蔣個人,而戴笠和它的特務處卻把“一個國家、一個政黨、一個領袖”每天挂在嘴邊,大肆鼓吹對老蔣的絕對忠誠;另一方面,是在軍閥混戰、對日諜戰、控制軍隊等領域,以黃埔軍人為基幹的特務處執行力和行動力較強,對于老蔣來說,作用也更大一些。

比如1934年6月9日的“藏本事件”,當時日本駐南京領事館的副領事藏本英明突然“失蹤”,日本方面以其被抗日分子“殺害”為由,給南京政府發出通牒,要求48小時内必須“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并作出合了解釋,否則将以武力“相周旋”,日艦亦雲集下關江面,擺出一副随時開戰的架式。南京政府為此焦頭爛額,軍警憲包括“黨務調查處”等機關集體出動,也未能找到藏本的蹤迹,老蔣大罵“娘西屁”急得團團轉。

而此時戴笠判斷這個日本人肯定走不遠,極有可能匿在近郊的紫金山一帶,遂指令特務處集中力量向該處實施搜查,果然在明孝陵附近發現藏本,然後将其押送至國民政府外交部。既然人已經找到并且毫發無傷,日本人也就不好再挑事,一場外交風波遂告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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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衷寒)

同月,在江西發生了燒毀意大利進口飛機的“南昌機場大火案”,當時的江西是紅軍與白軍作戰的主戰場,老蔣的南昌行營即設于此處,是以此案影響巨大。對于案件的調查,老蔣最初交給了南昌行營“密查組”辦理,注意這跟戴笠早年的密查組不是一回事,而是一個在戰區遂行任務的純軍事調查機構,組長是黃埔一期的鄧文儀。當時的南昌行營密查組由于作戰需要,偵察、諜報、通訊和技術人員逐漸增編到1700餘人,是特務處和黨務調查處都竭力企圖兼并的對象。

鄧文儀在解放戰争時期是新聞局長,可見對密偵并不在行,又礙于空軍乃是“蔣夫人”插手的地盤,畏手畏腳查來查去也查不明白,而CC系和徐恩曾(黨務調查處處長)為了實作已方的野心,在案件調查中故意制造輿論推波助濫,讓蔣氏夫婦非常狼狽。老蔣無奈之下,另委戴笠的特務處查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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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文儀)

戴笠一番偵破下來确定是該案是意外失火,并且拿出了足夠的證據,讓方方面面都比較滿意,深得老蔣歡心,一邊将鄧文儀撤職一邊把行營密查組全部交給特務處管理,使複興社特務處一夜之間勢力壯大數倍。關于南昌大火案的曆史細節,筆者之前的文章中曾有介紹,總之到了1935年下半年,經過整合後的特務處勢力大增,幾有與“黨務調查處”并駕齊驅之勢。

但是由于戴笠的資曆太淺、地位較低,在國民黨的上層、政府和軍隊中的能量和份量,仍然遠遠落後于政治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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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虎城)

四、西安事變成為“特務處”徹底崛起的分水嶺。

時間進入到1936年,特務處受領的重要任務之一,就是監控在西北的楊虎城陝軍和張學良東北軍,以利老蔣督促他們與紅軍拼個兩敗俱傷。開篇所述李克農與張學良、王以哲的密會,盡管保密措施非常嚴格,還是被無孔不入的特務處偵知,戴笠得知後火速上報老蔣。不過此時老蔣正被兩廣實力派的攻讦弄得焦頭爛額(6月間爆發兩廣事變),中央軍主力也在長江以南應對,是以對遠在西北的張學良隻能以安撫為主,并沒有深究東北軍和紅軍秘密達成和平協定一事。

及至12月初,戴笠更是從張學良身邊的親信處,直接獲得張、楊有意“兵谏”的絕密消息,自然再次火急火燎上呈。然而老蔣對此不以為然,軍統大特務文強曾經回憶道:“蔣得知後認為這是謠傳,他估計張學良絕不會出此異謀”,遂按計劃行程,仍然攜大批要員從洛陽到達西安。

1936年12月12日,“西安事變”在蔣系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突然發生,老蔣及大批随員皆被扣押,而在南京的戴笠則是捶胸頓足,深以老蔣不重視情報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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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蔣、錢大鈞和張學良在西安)

文強回憶說:“戴笠哭喪着臉,圍屋嚎叫,一籌莫展,認為老蔣兇多吉少,很難有活命的可能”,因為戴笠與其他軍政大員不同,他的地位和權力皆來自老蔣的私相授予,老蔣但凡完蛋,他也就什麼都不是了。抓狂中的戴笠什麼招都想過了,甚至準備尋找能夠“飛檐走壁”的高手去營救,已經到了急病亂投醫的地步。而随着宋美齡等主和派出面斡旋,戴笠又自告奮勇前往西安“随駕”以表達忠誠,這确實是有生命危險的,因為地方雜牌軍最痛恨這幫蔣系特務,據說戴笠登機前特意帶了兩把手槍,當然不是打仗用的。

而與此同時,特務處的上級機構“力行社”内部卻發生了意見分裂,骨幹成員賀衷寒、鄧文儀、劉健群等人都站到了宋美齡的對立面,支援何應欽對西安方面用兵,這就有逼迫張、楊殺蔣的嫌疑,老蔣事後對此怒不可遏,是以力行社的衰落隻是時間問題了。而戴笠在事變前的情報搜集、事變中的費心“救駕”、事變後對張、楊的辣手,都使老蔣頗為滿意,在粉飾自己的《西安半月記》中還特别提到了戴笠的名字,這就意味着,特務處的崛起也是時間問題了。

果不其然,西安事變後“力行社”的骨幹成員大部分失寵,期間毫無作為的CC系和“黨務調查處”也被老蔣罵得體無完膚,而戴笠的受寵程度和權勢日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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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铨叙少将軍銜、中将職務軍銜)

五、真正意義上的“軍統”出現于1938年。

全面抗日戰争爆發後的1937年12月,為整合所有特務組織和諜報機構,組建了以陳立夫為局長的“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南京警察廳長陳焯為副局長),當然,這不是我們普遍認為的“軍統”,而是軍統前身“特務處”、中統前身“黨務調查處”等機關共同組建起來的一個大雜燴。其中以徐恩曾的“黨務調查處”為基幹組建第一處(黨政情報處)、以戴笠的特務處為基幹組建第二處(軍警情報處)、再以後來的大漢奸丁默邨為處長組建第三處(郵政檢查處),早期的軍統局以對日諜報為主,當然也有秘密監控延安方面的任務。

注意兩個點,第一是從這時開始,戴笠和他的特務隊伍不再是秘密組織的特務部門,而是正規軍事機關“軍事委員會”的下屬機構,與力行社、複興社的隸屬關系已經解除,由于老蔣對力行社一幫骨幹的嚴重不滿,其已處于名存實亡的狀态。第二是戴笠的機構,終于跟“黨務調查處”平起平坐了。

軍統局二處

從最初的十個人發展到擁有數千人和龐大網絡的特務機構,并且成為了黃埔系内部的一個重要派别,其中固然有老蔣着意扶植的因素,但是西安事變期間發生的一系列事件,也确實是一個分水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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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立夫)

當然這幾個貨是硬捏在一起的,陳立夫雖然位高,但是戴笠卻有老蔣罩着,是以軍統局内部是互相不服烏煙瘴氣,局本部和三個業務處在南京居然是分成四個地方辦公,可見其混亂程度。直到1938年3月29日在武漢召開國民黨的“五屆四中全會”時,根據老蔣的提議,會議才作出了大力擴充特務組織和分别管理的決定,即将軍統局第一處獨立出來,正式組建“中央執行委員會調查統計局”,也就是簡稱“中統”的特務機構,以徐恩曾為副局長主持工作,局長由中央黨部秘書長朱家骅兼任。

同時以第二處繼承“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的招牌,也就是真正意義上的“軍統”誕生(第三處裁并)

,以戴笠為副局長主持工作,局長由委員長侍從室侍一處主任兼任,隻因當時的侍一處主任是湘軍出身的賀耀祖,是以他挂了軍統局長的虛職,後來的錢大鈞、林蔚等人其實都兼着這個職務,主要由于是戴笠不過是黃埔六期的铨叙陸軍少将(職務軍銜是中将,也就是軍統局“中将副局長”),資曆和級别實在太低。另一方面,“力行社”被解散,什麼同志會什麼複興社當然也煙消雲散,其基層成員大多轉入新成立的“三青團”。

是以戴笠和他的“軍統局”是1938年4月被準許成立的,軍統内部每年紀念的“四一大會”也源于此,以示跟陳立夫上司的軍統局有本質的差別,而這個真正意義上的“軍統”,其挂牌時間其實已經是1938年8月間,不久武漢淪陷,局本部整體遷往重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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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恩曾)

六、軍統勢力的急劇膨脹又使老蔣如芒在背後。

名義上的軍統局局長是不到羅家灣局本部上班的,這裡當然是戴笠說了算,而軍統“三駕馬車”中另外的兩位,也因故或借故不來,其中資曆超過戴笠的鄭介民,在軍統的職務是

“主任秘書”

,但是他始終在軍事委員會二廳(情報)忙活,不願意在戴笠手下聽吆喝,戴笠借機提拔親信毛人鳳擔任了“

代理主任秘書

”,掌握了軍統大部分資料和秘密,為其後來繼承戴笠的衣缽打下了基礎;而後來任命的“

軍統局幫辦

”唐縱,是侍從室二處六組組長,老蔣身邊的和核心情報幕僚,也基本不去軍統局坐班。

尤其是在抗日戰争期間,對日情報、諜戰以及淪陷區的地下活動,成為特務機構活動的重點領域,而在這些方面,新的軍統擁有先天性的優勢,畢竟成員多為黃埔畢業生,是以在老蔣的支援和戴笠的統領下,軍統的插手領域和活動範圍、以及組織的規模迅速擴大,從幾千人發展到内外勤多達50000餘人,尚不計秘密發展的成員、汪僞内部的投誠者以及軍統掌握的武裝,比如别動軍和忠義救國軍等等,據估計如果算上暗中“反正”的僞軍,戴笠能夠掌握的武裝人員不下幾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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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介民)

按照高層對“兩統”的分工,“中統”是不可以插手軍隊事務的,同樣“軍統”也不可以在政府機關和黨務系統内培養勢力,老蔣的意思就是“各司其職、互相監督和互相制約”,而實際上為了争權奪利以及業務上有所重疊,這兩家的内鬥屢禁不止。同時在老蔣手下的三大政治派别中(政學系、CC系、黃埔系),始終存在着争當主流的沖突,其中政學系是一群老官僚(楊永泰、張群、熊式輝等),他們主要控制政府部門,與主軍的黃埔系沒有直接的利害沖突。

那麼在黃埔系看來,CC系及其附屬的中統,才是他們成為唯一嫡系的大敵,作為黃埔系的急先鋒,“軍統”從一開始就是制衡中統的有力工具,戴笠自然也清楚老蔣的真實意圖,曆來對中統就是毫不客氣。到抗戰中後期,“軍統”的權勢滔天,已經漸有壓垮“中統”之勢, 其高潮事件就是在戴笠的精心設計下,

中統局主持工作的副局長徐恩曾貪腐敗露被“撤職查辦,永不錄用”,也就是說,戴笠居然把政治對手的實際控制人給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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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人鳳)

是以到了1945年的春天,在特務系統中已經是戴笠的軍統一家獨大,連侍從室警衛組都被軍統掌握了,這又讓崇尚權力制衡術的老蔣心生疑懼,加之陳立夫、陳誠等政敵的不斷呼籲,以及唐縱對軍統勢力評估的秘密報告,老蔣開始下決心抑制軍統的勢力了。早在抗戰勝利之前,老蔣就已經成立了一個“五人秘密小組”來監控軍統,不僅自兼組長,成員還包括陳立夫、唐縱、胡宗南(你沒看錯)和宣鐵吾等四人,每月要求戴笠必須詳細彙報軍統的工作。

抗日戰争勝利後,戴笠已于1945年8月升任“

代理局長

”,适逢舉國掀起反對特務統治的巨大浪潮,老蔣就坡下驢,下決心裁并和改組軍統局,在之前已有“五人秘密小組”的基礎上,又于1946年2月公開下令成立一個“八人小組”,全權負責軍統局的改組事宜。這八個人分别是戴笠、鄭介民、唐縱、宣鐵吾(上海警察局長)、陳焯(北平警察局長)、黃珍吾(南京警察局長)、李士珍(中央警校教育長)、葉秀峰(中統局長),裡面除了舊部鄭介民關系還算湊合之外,其它六人幾乎全部是戴笠的政治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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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笠企圖靠上美方)

戴笠深感大事不妙,借口在華北地區巡視“肅奸”工作,遲遲不肯傳回重慶參加八人小組的會議,其實是在給自己争取時間,一面發動各種關系遊說,希望能夠讓老蔣在改組和縮編軍統局的問題上回心轉意。另一方面暗中布置軍統勢力的分散轉移,同時謀求“海軍總司令”的位置作為後路,更訓示軍統心腹成立秘密組織“警壇社”,而最後一個是極其犯忌的“作死”舉動,接到密報的老蔣曾經說道:“

這個戴局長不是昏頭了,就是另有所圖

”(可不是副局長了哦)。

隻不過戴笠當時畢竟權勢熏天,各方均有所顧忌,軍統局的裁減和縮編工作推進起來非常困難,而戴笠一旦于1946年3月14日機毀人亡,軍統局的改制立即上了快車道。下一篇文章,筆者将着重介紹軍統之後半生“保密局”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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