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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搬運漢字,北韓癡迷西廂記,叔本華師從老子,中國曾需仰視

作者:摩登中産
日本搬運漢字,北韓癡迷西廂記,叔本華師從老子,中國曾需仰視

文字長河的兩端。

日本考古學家從彌生時代古墓中,挖出一面銅鏡,鏡上有八個漢字:久不相見,長毋相忘。

那鏡子西漢時漂洋過海而來,彼時日本尚在結繩記事,鏡上的情話恍如天書。

他們需再等900餘年,從漢字楷書中搬來偏旁做平假名,從大唐書法中搬來草書做片假名,才有自己的文字。

除文字外,他們還搬運了天文、曆法、律典、民俗,最後搬運了一座都城。

日本京都西城模仿長安,東城模仿洛陽,西城開發失敗後,京都就隻剩下洛陽。至今洛陽二字遍布全城,比如洛陽高中、洛陽幼稚園和洛陽工業高校。

日本對模仿并無抵觸,畢竟那時的中國,是需仰視的存在。雄渾的國力是根基,而綿長的文化充滿誘惑。

在鄰國尚處荒蠻時,中國文字已從甲骨文、金文、篆書,一路演進至隸書、楷書和行書。那些文字碰撞成詩句,連綴成小說,演繹無數錦繡文章。

《楓橋夜泊》日本孩童啟蒙必讀,寒山寺山寨複刻後年年敲鐘。

嵯峨天皇每天都要吟誦白居易幾首詩,原版詩集藏在枕下,嚴禁他人觸碰。

《全唐詩》中兩個路人,寒山和拾得,在日本被尊為二聖,飯店工廠書店争以寒山為名。

那些中華文字,誘發了茶道、書法、刺繡等熱潮,最後日本年号盡取《尚書》,地名多出《詩經》。

另外一個鄰國北韓,用儒學主導教育,用漢字記錄史書,最大的愛好是購買小說。

北韓使者每次進京都瘋狂買書,對話本小說尤為熱愛,每次購買都超千冊。收購價最高的是《金瓶梅》,一兩銀子一冊。

那些故事風靡北韓,宰相癡迷《西廂記》,曾稱“掩卷愈味,不覺其黯然銷魂”。

在越南,漢字用了兩千餘年,孔孟畫像挂滿全國。被越南視為國寶的叙事長詩《金雲翹傳》,其實改自明末小說,連書名都沒變。

每個時代的文化,總需最适合的載體表達。随着印刷術普及,中國文字開始遠行歐洲,紙張的速度總能快過匈奴的兵馬。

歐洲人迷戀文字裡的中國,他們依照詩句,裝修宮殿,裁剪服裝,外交官稱宮廷裝飾得像“天朝雜貨鋪”。1700年,路易十四在凡爾賽宮舉行跨世紀狂歡,主題就叫“中國皇帝”。

叔本華師從老子,《道德經》風行英倫,萊布尼茨從東方來信中,靈感迸發,用周易演化出二進制。

在法蘭克福,歌德從小就有個中國書房,牆上是畫滿亭台樓閣的桌面,紅漆長桌上擺着毛筆。

他在這讀了大量中國詩文和明末小說,并留下寫進曆史書的那句話“他們開始寫小說時,我們祖先還在野森林生活”。

伏爾泰比他更推崇中國故事。他自稱是孔子和康熙的學生,卧室挂了孔子畫像,并将《趙氏孤兒》改編成《中國孤兒》,在巴黎劇院公演。

他一生著作上百卷,但最喜歡這個中國故事,死後刻在了故居雕像上。

這位歐洲啟蒙運動執牛耳者說:

當你了解這個世界時,你首先把目光朝向東方,東方是一切藝術的搖籃,東方給了西方一切。

中國文化流淌歐洲時,雨果家的仆人失手打碎花瓶,雨果心疼寫詩:天啊,整個中國在地上跌得粉碎。

窗外已是十九世紀的長夜,詩句仿如隐喻,不久後,大清輸掉戰争,倒落在塵埃中。

對東方的仰慕潮水般退去,黑格爾說,那個帝國,已停滞不前。

停滞的文化輸出背後,是因錯失工業革命,國力和傳播的原地踯躅。

電影《獅王争霸》中,黃飛鴻被蒸汽機水汽燙傷,又驚詫于電影放映機。寶芝林的徒弟們興奮聚在白幕前,原來快放,誰都可以是無影腳。

電影中,善意的沙俄工程師對黃飛鴻說:蒸汽機出現會産生新的貴族統治世界,這是大清帝國和俄羅斯帝國都避不開的命運。

命運終究急轉,連殷墟中的甲骨文,都被倉皇運走躲避戰火。運走時,站台忽降暴雨,如蒼天一哭。

國力孱弱,傳播落伍,隻有綿延千年的中華文化,如火種般,支撐國人前行。

那些曾經仰視中國的國家,開始反向輸出文字。

清末民初時,日本用漢語翻譯了大量西方單詞,反向傳至中國,比如哲學、目的、醫學、衛生、社會等。

張之洞曾怒斥“不要使用新名詞”,然而幕僚辜鴻銘悄悄告訴他:名詞一詞亦來自日本。

中文相容并蓄,吸納着新詞,而在那些年流行小說上,亦可聽見一個時代的心聲。

民國初年,最流行故事是科幻小說,梁啟超引進了凡爾納的海底兩萬裡,而在東京租房的魯迅,兼職工作是翻譯科幻小說。

1902年,梁啟超在《新小說》創刊号上說:欲新一國之國民,必先新一國之小說。

兩年後,筆名荒江釣叟的中國人,寫了星際遠航小說。小說中,巨大熱氣球飛向月球,下挂船艙中有卧室、客廳、運動場和兵器房。

此後,種種幻想小說誕生,《新石頭記》裡賈寶玉坐着潛艇暢遊海底,《電世界》中工業巨子黃震球借電翅飛天,神似鋼鐵俠。

那些井噴的幻想小說中,充斥着對電能的好奇,對科技的渴求,以及對文明滞後的失落。

小說家将目光望向更遠處。梁啟超在小說《新中國未來記》中,幻想60年後中國繁榮,在上海舉辦世界博覽會:

那時中國國富民強,平時旁若無人的外國人也紛紛學起漢語來。

2005年,南韓将首都中文名從漢城改為首爾,試圖抹去痕迹,然而南韓孩童仍需學700至900餘個漢字,不然無法掌握語言。

日本漢字則無從抹去,至今中國遊客去日本,仍能見滿城漢字,那是千年中華留下的餘痕。

新的故事在餘痕上悄悄發生。

九十年代後,随着國力複蘇,中國故事開始以新的方式傳播。

越南人迷上了《宰相劉羅鍋》,因電視台早晨播放而造成全國遲到。馬來西亞則風靡《漢武大帝》,一集被切五段,每段間要插20分鐘廣告。

而漂洋過海到達西方的依舊是小說。起點上的幻想小說成為歐美讀者新寵。

他們建立論壇,互稱Daois(道友),上百萬人聚等更新,兩年間總點選超10億。其中三分之一讀者來自美國。

最開始論壇隻是單純讨論劇情。然而随着網絡文學進化,那些小說中出現越來越多的中國文化。

來自東方的故事中,有唐代磚石的燒造,有明代騎兵的編制,有奇門遁甲諸子百家,亦有茶道刺繡古董修複。

論壇上對應的知識普及越來越多,從十八般兵器到周易八卦,中國文化因新方式重新傳播。

相似故事還發生在東南亞。2009年至2013年,越南翻譯中國圖書841種,70%以上是網絡小說。

越南讀者因網絡小說而迷上中國國學,又是以成為古裝影視擁趸。他們從《甄嬛傳》一路追到《楚喬傳》,《三生三世十裡桃花》越南點選超3000萬,而他們網民也隻有3000萬人。

2017年,《誅仙》在國内才播放完一小時,越南就已在直播間同步上映,來不及加字幕,便配一個翻譯線上解說。而當下,直播間最火的是《雪中悍刀行》。

在國内,網絡小說和其衍生的動漫影視手遊,成為新的入口,讓年輕一代重新探尋傳統文化。

他們嘗試漢服,試填詩詞,重新觸碰中華文脈。

去年12月,國家圖書館和閱文集團發起互動,用甲骨文迎接新年,助力文化守護傳承。

古老的文字源頭和年輕的故事源頭,就此相遇。它們是文脈的兩端,隔着綿亘的時空,又遙遙氣息相通。

閱文的作家嘗試着用甲骨文創造故事。這些年輕的網絡作家,各領一個甲骨文字,體味那字裡的千年悲歡。

有人領了“年”,講述豐收的喜悅;有人領了“春”,感受萬物的生機;有人領了“興”,講述興的隐藏含義,是一家人的團圓。

閱文白金作家孑與2,領了“家”字。

故事中,風從荒野四面八方吹來,而中華先祖傳承了石斧,建立了自己的家。

他和他之後無數代繁衍生息的故事,都砸入一個個漢字,向時間更深處流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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