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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苦艾樂隊:音樂是我們的安身立命之本

2019年,Figure曾經跟拍了低苦艾樂隊數月之久,拍攝剛剛完成,疫情就開始了。之後這支獨立樂隊經曆了巡演被取消、成員更換、從蘭州搬到成都等種種困境和變故,但也完成了主唱劉堃的一些夙願:組建大樂隊、做更好的現場演出、幫助更多音樂路上的年輕人……他曾說:「音樂本身是支撐樂隊繼續前行的唯一力量。」

在《中國這麼美》的樂隊名單上,低苦艾是備受期待的一支。樂迷們很想看到這個西北音樂的代表,在風光旖旎、雲舒漫卷的雲南之境,會經曆什麼樣的故事。而對于低苦艾樂隊的成員來說,所有的「流浪」都是為了同一個方向——尋找音樂的家園。

撰稿|郭小寒

編輯|許 靜

校對|張 帥

出品|FigureVideo

《中國那麼美》第八集預告

作 者 | 郭 小 寒 |▼

鳳羽,鳳凰的羽毛,聽上去美麗而具有魔力。

鳳羽,雲南西南部一個甯靜的白族小鎮,距離大理二十多公裡,在蒼山洱海起源的交界處,風景秀麗,曆史悠久,人傑地靈。

跟随《中國這麼美》的腳步,來自蘭州的民謠搖滾樂隊低苦艾,踏上了前往鳳羽的音樂之旅。《新周刊》創始人、前執行總編封新城一手建立的「退步堂」,搖滾巨星Sting前任鼓手米歇爾隐居的院落,都藏身于這個曾被徐霞客命名為「桃花源」的小鎮之中。

還有那些樸素、天真的村民,在田間地頭、生活之中、勞動之餘,從靈魂深處發出内心的歌唱。

音樂是什麼?是一段段被音符雕刻下來的時光。在這些時光中穿梭,在人與自然最貼近的秘境中行走,風俗曆史和藝術都充滿了鮮活生動的色彩;每個人都有了自己的故事;所有天真、冒險、忍耐、放棄、探索……也都有了另外的意義與價值。

低苦艾樂隊:音樂是我們的安身立命之本

時光将她的一生塑造得極美

來到鳳羽第一天,低苦艾樂隊一行人——主唱劉堃、鼓手文烽和吉他手三哥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小鎮安甯平靜,白族白牆灰瓦的房子工整而結實,舊石闆路上并沒有太多車輛行人,背着背簍買菜的人陸續走過。

吃完了路邊的雞豆粉,樂手們偶遇兩位八十多歲的阿婆,在陽光下售賣自己手工刺繡的鞋墊和小工藝品。幾隻有眼睛有耳朵有舌頭、活潑生動的刺繡小老虎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劉堃與老人攀談起來,問她們會不會唱歌,一位奶奶随口唱起了童謠《一個螃蟹》,旁邊的老姐妹低聲附和,哼唱着一些沒有歌詞的曲子。兩人的聲音樸實清澈,帶着少女的羞澀,亦有曆盡滄桑的堅韌。

兩位老姐妹相識五十多年了。一起曬着太陽賣手工小商品,說話時互相拉着手,彷佛從少女時代就這樣拉着手,坐在一起互相陪伴。她們樸實的歌唱,讓文烽這位現代鼓演奏者大為感動。他說:「她們诠釋了什麼是音樂,而我們隻是在傾聽——音樂對她們來說就是時光,兩個人在用一生唱歌。」

這樣的偶遇,讓樂隊一行人似乎找到了某種線索,也許他們來鳳羽這一行,他們要找到的,就是生活裡的音樂,和音樂中的時光。

在另一位阿婆的院子裡,阿婆一邊幹着手裡的活計,一邊講自己的故事——沒讀過什麼書,年紀輕輕嫁人,婆家隻有一間茅草屋,日子過得清苦。但她随口唱起「一條大河」依然清澈壯闊,唱起「大理三月好風光」也很明媚。阿婆笑着,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這就是我的命啊,開心時唱歌 做事時唱歌……」

低苦艾樂隊:音樂是我們的安身立命之本

「活明白了!」文烽感慨道,阿婆經曆雖苦卻懂得「快樂的力量」,「時光将她的一生塑造得極美」。

憑一己之願 确認自己的價值

尋找音樂與生活那些隐秘的連接配接點——在與阿婆們的相遇之後,低苦艾的鳳羽音樂之旅有了更明确的方向。

當地的引路人施文清一路給他們介紹着風羽這個小鎮的文化和曆史。

施文清年輕時原本是一個郵差,在給人送信、代寫書信的過程中,接觸了到了當地許多人家的家譜,開始進行研究和收集。他癡迷于這些古老又鮮活的曆史與文化,自己紮進去研究,不顧世俗的得失,甚至會被妻子說賺不回洗衣粉錢……

在他自家的院子裡,他辦起了「圍爐雅集」。村子裡的人在農閑時節,都來這裡唱歌,講故事,集會。院子裡很熱鬧,大哥們彈着三弦,唱起白族調,中氣十足,劉堃饒有興趣地聽着,不禁打起手鼓加入了他們。在現代的節奏與律動裡,這位砌牆大哥的演唱更加铿锵有力。

文烽說這就是「藍調」, 生活本身就是放開的,搖滾來自内心。

低苦艾樂隊:音樂是我們的安身立命之本

「藍調」作為搖滾樂的起源,本身就是在勞動之餘創造出來。三弦作為弦樂器的彈撥伴奏,白族大哥的力量和叙事感的歌唱,以及劉堃即興打鼓,讓一場田間地頭的歌唱有了藍調布魯斯的律動和深入内心的東西,也窺視到了搖滾樂誕生的本源。

與自然在一起,與生活在一起,就是音樂最理想中的樣子了吧。

施文清癡迷于祖先智慧的文化、曆史、文字、音樂,而整理和傳承這些文化的過程中,他又找到了自己生命價值。文烽評價他說:「自私有時候也是一個褒義詞,就是憑一己之願,找到自己的價值,确認自己的價值。這樣的‘執’與‘癡’,在當下這個讓人迷惘和焦躁的時代反而顯得天真與可貴。」

在自然中用音樂尋找自我

村上春樹說「重逢的人會再重逢」。在鳳羽,低苦艾樂隊重逢了文烽多年的好友,法國鼓手米歇爾夫婦。

米歇爾是全球一流的鼓手,曾經給警察樂隊的Sting打鼓,參加過世界頂級的演唱會。如今這對樸素的夫婦,卻選在山間尚未改造完成的幾間舊房子裡,接待遠道而來的老朋友。

他們的院落尚未竣工,家居雜物沒有收拾整齊,甚至還沒有通電。

「我要開始我的音樂了。」米歇爾随性敲擊着水桶、茶杯和桌腳。他們還收集水聲風聲和昆蟲飛舞的聲音,用自然水源裡的水泡茶,采集樹上的野果補充維生素,興緻勃勃地演奏和生活着。

米歇爾不惜重金從法國運來了曾和Sting合作用過的雅馬哈鼓,卻被随意地擺放在林間的空地上。他說這是他與自然連接配接的方式。

當音樂與自然有了連接配接,音樂的奇妙之處會變得更加顯性以及偉大。從為巨星在萬人演唱會上演奏,到在山野裡為自己演奏,米歇爾經曆了音樂理念的巨大轉變。他開始在音樂中舍棄沮喪或開心的雜念,并在這個舍棄的過程中找到了真正的自我。

米歇爾夫婦的生活和音樂,是另外精神層面的東西。劉堃說:「此時此刻,探讨是多餘的,沉靜地體味就足以。」

低苦艾樂隊:音樂是我們的安身立命之本

選擇神彙之地尋找,歸宿與征途

繞過這些偶然又必經的「小徑分叉的花園」,低苦艾樂隊一行來到了鳳羽此行的最後一個目的地,那就是主唱劉堃和《中國那麼美》藝術總監、Figure創始人張悅共同的蘭州大學師兄封新城先生的「退步堂」。

封新城做媒體做了三十多年,遊曆天下,閱人無數,藝術文化和人間的洞察一直非常敏銳。2013年,時任《新周刊》執行總編的他策劃了一期大理的專題特刊,當地朋友送給他一罐本地蜂蜜。這罐蜂蜜讓封新城選擇留在了大理。

蜂蜜是自然的花朵的精華,也是天地、氣候最敏銳的結晶。當時的大理還在原生态的階段,帶着某種前瞻性和詩人的浪漫與野心,封新城裸辭了執行總編工作,在鳳羽的一片果園裡建了自己的院落集合——退步堂。

退步堂有四個院子——老爺、少爺、三寶、四鳳……還有一個涼亭叫來來亭(停),告訴人們要适當地停下來,慢下來,坐下來。

如今退步堂草木茂盛,梨子已經甜熟,封新城每天早上為自己磨一杯咖啡,開始一天的神仙日子。

然而并不是一個文人隐居,逍遙避世的故事,他在進行一種「文化鄉建」的創新實踐,将藝術、文化、音樂從這邊土地上孕育發展起來,賦予文化和生活另一種意義和可能,把夢想用現實加強變成一種信念和踐行。

封新城的實踐在當年沒有得到媒體同行和藝術圈朋友的太多支援,他們稱封新城為「退步堂裡的野心家」。本地居民卻是開放自然接受和歡迎他的。每天大理的稻米成熟的時候,都會舉行「鳳羽白米豐收節」,大家一起用唱歌、讀詩、即興戲劇來慶祝豐收的喜悅。

低苦艾樂隊:音樂是我們的安身立命之本

豐收節的舞台就搭在一片金黃的稻穗上,一點都不「土」,洋氣極了——是在國内極為稀缺的具備審美能力的「返璞歸真」。

本地的藝術家也認同和響應封新城的理念與規劃,周正昌在河道上創作了一件大地藝術— 「白駒過隙」,八匹白馬寫意地奔跑在水面上。

「大地藝術就是從大地長出來的藝術」,封新城說,「這些馬如果能在晚上亮起來,鳳羽有了夜景模式,就有了新的可能與希望。」

在封新城的描述裡,我們知道了鳳羽的來曆:鳳羽位于蒼山洱海交接處——神彙之地。在這裡,鄉村是美的,生命有最原始鮮活的律動,就像萬物的故鄉一樣,一切生命都有孕育發展的可能,鄉建也是一樣,理想主義的種子也是一樣。

「經由他人,抵達自己」。低苦艾在這次鳳羽之旅中找到了他們要尋找的東西,劉堃在這段旅程即将結束的時刻感悟到「音樂是我的安身立命之本 ,我的生活,我的内心,都是跟音樂在一起。」

行程即将結束的時候,低苦艾在山間唱起了樂隊的經典曲目《清晨日暮》,為每一個天真而勇敢的人歌唱:

親愛的人啊!

我們心如明鏡,

在閃電裡歌唱,青春。

2021年12月18日,「白駒過隙」的白馬終于在夜晚亮了起來,時間的流逝有了詩意鮮活的樣貌,封新城的鄉建也又多了一些真實的希望。

而音樂也在我們的生活中,點亮了一個又一個這麼美的地方,指引我們去看到更豐富與廣闊的世界,以及更真實自在的内心。

你看,中國這麼美。

低苦艾樂隊:音樂是我們的安身立命之本

大型戶外音樂紀實節目《中國這麼美》每周四晚21:00在海峽衛視、東南衛視、騰訊視訊同步播出,Figure聯合制作。完整版音樂人物故事,請關注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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