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2021年就要過去了，《西藏文學》2021年第6期發表的，“著名詩人”子空的《鳥語詩》，讓人大吃一驚。号稱“中國第一首鳥語詩”開創者的子空，确實将“鳥語”寫得是活靈活現。我們的詩壇又多了一種體裁——鳥語體。
這首詩如果你能讀完，那說明你非常有耐心。這種不斷的重複，模仿鳥叫聲的句子，隻能說詩的名字寫得極為貼切。《西藏文學》作為文學刊物，刊登了這首詩，看來，他們認為這首詩是真的好。
如果說《西藏文學》還隻是地方性的文學刊物，那麼《詩刊》就是“唯一的中央級詩歌刊物”了。《詩刊》在2021年10月上半月刊，發表了侯馬的《匈雞拜年》。在這首詩裡，沒有模仿雞叫，但也跟雞叫差不多。
現在的詩人們怎麼總喜歡跟動物過不去？可能是人話已經沒法寫了。年初的賈淺淺，因為“屎尿體”而爆紅網絡。我們的現代詩，已經到了不知道該怎麼寫，該寫什麼的地步。既然寫不了人話，那就寫寫鳥語，或者是其它的動物吧，比如匈雞。
侯馬（圖檔來源于網絡）
對于現代詩像鳥語的現象，著名詩人歐陽江河早就有了一番論述。歐陽江河在《歐陽江河：現代詩是對可讀性的挑戰，沒有懂與不懂的邊界》一文的采訪回答裡，對于現代詩與鳥語的關系，進行了“深入細緻”地解釋。
“鳥語你不會懂它的意思，但是你可以沉浸在這種美好和莫名的感動裡。最美的，最神秘的東西就是它的發生，我們為什麼要這樣去苛求詩歌，而不去苛求鳥？”在歐陽江河看來，現代詩讓人讀不懂，那是理所當然的。
歐陽江河（圖檔來自于網絡）
子空顯然将歐陽江河的這番論述進行了具體的實踐，直接寫了一首《鳥語詩》。我們确實沒法去苛求鳥，畢竟我們不是同類。但我們就不能苛求詩人嗎？詩人寫詩，不是給鳥看，也不是讀給鳥聽，而是給人看的。
而且，無論是《鳥語詩》，還是《匈雞拜年》，裡面壓根就沒有什麼“美好和莫名的感動”啊？但是，這樣的詩，刊物編輯應該是懂的，否則，他們怎麼會讓這樣的詩發表見刊？難道這些編輯們，都懂鳥語？
子空（圖檔來自于網絡）
當賈淺淺在被人嘲諷的時候，歐陽江河卻讀懂了賈淺淺。賈淺淺“《我的娘》中看得出來，她的詩泛着靈性，她的詩是萬物有靈的東西，又是地方性的東西。”“現在很多人寫東西總要使出很大的勁，而淺淺的詩給了我們一個新的範式，淺淺寫詩淺淺讀，淺一點，淡一點，自然一點。”
隻怕也隻有歐陽江河能從《我的娘》中看出“靈性”，而且可能還有“美好和莫名的感動”。這不知是現代詩的悲哀，是現代詩人們的悲哀，還是現代讀者們的悲哀？讀不懂成了現代詩的标志，那還要現代詩幹什麼？
不過正因為讀不懂，便給人了一種神秘感。而這樣的神秘感，無疑為“解讀”這樣的詩，提供了無限的可能。什麼“靈性”哦，“禅意”啊，“天成”哦，都可以用上。實在是用不上這些詞，那就幹脆拿“鳥語”來說事。
賈淺淺（圖檔來自于網絡）
在樹上歡叫着的鳥，心裡估計在犯嘀咕：你們寫詩與我有什麼關系？确實不應該有關系，但有人就非要把現代詩扯到鳥身上去。實在不行，雞也行，鴨也勉強可以。從此之後，再怎麼不像詩的詩，都可以稱為詩了，還有比鳥語更不像詩的？
2021年的詩壇，可以用“一地雞毛”來形容。有人可能不信，現在的詩壇不是一片繁榮麼？這麼多著名詩人，這麼多刊物，這麼多獎項？但大家去看看，中國作家協會第十次代表大會之後，詩人在作協中的地位，就明白了，詩壇确實是“一地雞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