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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津湖一戰有多慘烈?三支隊伍成為冰雕連,宋時輪:我對不起他們

中國士兵肩披白布,一群群的從樹林中沖出來,他們應該是凍僵了,移動都很緩慢,我們的火力對他們掃射,他們就一排排倒下,但是樹林中又不斷沖出更多人,我們的火力無法阻攔他們,槍管都打紅了,他們仍然在繼續前進,那天晚上我被這個場面驚呆了,我當時就知道這是一場沒有勝利希望的戰役。

長津湖一戰有多慘烈?三支隊伍成為冰雕連,宋時輪:我對不起他們

上面這段文字,來自北韓戰場長津湖之戰後一位美國士兵的回憶。

作為整個北韓戰争期間最慘烈的一場戰役,長津湖一直都是志願軍曆史上最不願提起的一個名字。

這場戰役中,中國人民志願軍第九兵團,在長津湖一戰殲滅美軍13916人,俘虜美軍1031人,并且成建制殲滅美軍一個團,取得了慘烈的勝利。

而随着近日電影的上映,長津湖戰役再一次被搬上熒幕,幾十年前志願軍保衛國家、浴血沙場的故事再一次被人們傳頌。

今天,我們就從頭來回憶一下這場令人無法忘懷的戰役。

北韓半島,自出現文明以來,一直都是中原王朝的臣屬國。直到近代被日本帝國主義染指,北韓半島局勢才複雜起來。

北韓和南韓以“三八線”為界南北而治的局面 ,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勝利之後才出現的。1945年8月9日,日本投降前夕,美蘇兩大盟國開始在北韓劃分勢力範圍,經過協商後,兩國以北緯38度線為界,南北各占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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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随着冷戰時代的到來,美蘇兩大陣營開始轉為對立,

“三八線”也就成了兩大陣營對抗的最前線,也是可以影響世界局勢的火藥庫。

據不完全統計,在1949年1月至1950年6月,“三八線”附近一共發生2000多起沖突,而這些大大小小的武裝沖突,終于在1950年6月25日戰争全面爆發。

當時北韓人民軍的主力,是剛剛參加完中國解放戰争的北韓部隊,這些士兵出身東北野戰軍,解放戰争期間跟随四野轉戰全中國,經曆了多年戰争洗禮,戰鬥力十分強悍。

戰争爆發後僅僅三天,南韓首都漢城就宣告失守。此後,北韓人民軍繼續高歌猛進,隻要再加一把勁,就能把對手趕下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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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背景下,由美國牽頭的“聯合國軍”出兵北韓,

8月6日美國名将麥克·阿瑟親自挂帥,在東京與其他進階軍官會面,商讨仁川登陸計劃。

1950年9月15日,麥克阿瑟親自指揮,在強大的海陸空軍的掩護下,美軍第十軍團成功登陸仁川。

然後部隊憑借裝備優勢迅速展開,從北韓軍隊後方突襲,切斷北韓半島的蜂腰部一線,北韓人民軍不得不後撤。

不得不說,麥克阿瑟作為一代名将,其戰略眼光十分獨到,仁川登陸後的美軍就像是一顆釘子,死死的掐住了北韓人民軍的七寸,将北韓軍截成了兩段。

至此,北韓人民軍敗局已定,這場仗打下去,美軍就會占領北韓半島全境。

而就在這時,金日成向中國發出了請求支援的信号。

其實早在1950年5月底,金日成就曾派密使至北京會見毛澤東。當時毛主席認為,一旦金日成發動進攻,美國一定會參戰。

戰争爆發後,北韓人民軍高歌猛進之時,毛主席多次提醒金日成和北韓人民軍,指出仁川将會是美國登陸地點,一定要嚴加防備

但最終美軍還是成功登陸仁川,一舉扭轉了戰局。

所謂唇齒相依,唇亡齒寒,戰火燒到鴨綠江邊,我們就不能坐視不管。

是以早在北韓戰争爆發後不久,中央便從河南省抽調精銳部隊,組成東北邊防軍,增強邊境防禦。當時根據中央安排,東北邊防軍必須在8月底完成作戰準備,在9月上旬能夠出動至北韓參戰。

仁川登陸後,北韓半島局勢逆轉,金日成節節敗退,中國政府多次警告美軍,不要将戰火燒到北韓境内,隻要美國跨過三八線,中國就會出兵!

9月30日,周恩來總理在政協國慶大會上發表強硬講話:

“中國人民決不能容忍外國的侵略,也不能聽任帝國主義對自己的鄰人肆行侵略而置之不理”。

但此時,麥克阿瑟的吉普車已經踩下了油門,“三八線”早已經被他甩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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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阿瑟

對于剛剛建立的新中國來說,這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雖然當時國内經過多年戰争,百廢待興,人民希望安居樂業,但帝國主義已經打到了家門口,就不能繼續忍受。

任何國家都絕對不要低估中國人民保衛新中國的決心和力量。

此時由第十三兵團組建的東北邊防軍已經陳兵于中朝邊界鴨綠江畔,随時可以入朝。9月24日中央軍委又電令華東第九兵團從東南沿海向山東泰安、兖州集結整訓,準備北上。

按照北韓金日成傳遞的戰場資訊,中央軍委的先期部署是第一批入朝參戰部隊需在元山和平壤以南構築防線。

但是金日成大大的低估了聯合國軍的推進速度,待到中國人民志願軍入朝時,原本制定的防線位置都已經被聯合國軍占領。

先期入朝的彭德懷司令員果斷于10月25日,發起了“阻敵進攻站穩腳跟”的西線作戰,也就是第一次戰役。

在志願軍強大的攻勢下,聯合國軍開始向南敗退。但是在東線,美軍第10軍所屬的陸戰一師和美步兵第7師正加緊向鴨綠江岸挺進,

直逼北韓政府臨時所在地——江界,

已經形成了對我西線志願軍的壓力。

為了徹底解決西線戰場的後顧之憂和阻止東線美軍的進攻,中央軍委緊急電令第九兵團司令宋時輪“結束整訓和等待補充,迅速入朝進入預定作戰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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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兵團司令宋時輪

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九兵團是1949年2月以

華東野戰軍山東兵團

和蘇北兵團各一部組成的,當時下轄第20、27、30、33軍4個軍,司令員

宋時輪。

這支部隊是華東野戰軍主力,在抗日戰争和解放戰争的戰場上曆經多年洗禮,戰鬥力強悍,是當時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主力部隊。

當時,華野九兵團作為渡海攻台的主力,已經開赴東南沿海,正在海上展開訓練。

但北韓戰争爆發後,攻台計劃暫時擱置,8月,九兵團被中央軍委緊急調回山東作為二線部隊,原計劃先到東北沈陽适應性訓練2個月,等來年開春後再入朝。

而美軍在仁川登陸後,推進速度超出預期,也打亂了軍委的原有部署。就這樣,九兵團直接從東南沿海,一路北上,來到了北韓。

在第九兵團入朝前,為了保障中國人民志願軍的後勤,總後勤部向各大軍區傳達了需要完成的冬裝任務。

根據當時總後勤部的安排,全國各戰區将籌集的軍需物品集中到東北,然後所有參戰部隊都到東北軍區進行補給。

按照原有安排,第一批入朝的部隊,領取了近26萬套冬裝,第九兵團休整期間剩餘的冬裝也可以備齊,但是戰場的瞬息萬變徹底打亂了原有的節奏,不得已之下,中央軍委向第九兵團下達了提前入朝作戰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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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冬季作戰本就是兵家大忌,曆史上多少次大戰最後都是敗在寒冷的天氣之下。

當第九兵團到達東北後,刺骨的寒風襲來,馬上就讓這些士兵們感受到了什麼是寒冷,這時候很多士兵還穿着單衣。

當東北軍區副司令員賀晉年在沈陽火車站看到先期到達的第20軍士兵身上的棉衣後,大吃一驚喊道:

“穿這樣的棉衣上北韓戰場,非凍死不可!”

賀晉年命人抓緊時間從軍區各大倉庫搜集了不到3萬件大衣,然後脫下自己和600多位後勤戰士的棉衣一起脫下來都交給了20軍。

但這些冬裝依舊是杯水車薪,而且時間倉促,很多衣服還沒送上火車,就一聲汽笛,風馳電掣的向北韓駛去了。

當時身為第九兵團司令宋時輪,不是不知道這個問題,為此他多次就這個問題聯系高崗,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變也變出來這麼多的冬裝。

最後宋時輪準備向中央軍委打電話彙報,被高崗攔下說:“毛主席和軍委的上司都很忙,還是不要打擾的好。”最終,宋時輪沒有打出這個電話。

但此時相比較于冬裝的短缺,更為要命的是士兵和指揮官對于冬季作戰經驗的缺失。

不同于先期入朝作戰的十三兵團,隸屬于華野的九兵團,這十幾年來都是戰鬥在冀魯豫華東地區。

士兵們的家鄉基本都是在黃河與長江流域,很多來自南方的士兵甚至都沒有見過雪,更不可能知道在北方冬季作戰需要注意的各種情況。

不隻是士兵如此,指揮官也是如此,在戰鬥打響之前,20軍58師炮團因為不了解極寒環境下如何救治凍傷士兵的基本常識,眼看很多士兵手腳凍得發黑,便盲目地将士兵的手腳泡在熱水裡面,結果造成了更為嚴重的傷害,很多士兵失去了手腳,炮團也失去了戰鬥力。

但即便是如此,那個時候的将士們并沒有覺得苦,憑借着自己頑強的意志,硬是克服了這樣的環境惡劣的困境。

第9兵團入朝後,根據志願軍司令部的指揮,迎戰即将到來的美軍陸戰一師和陸軍第八師。

根據長津湖狹長的地形,宋時輪決心采取“迂回切斷、包圍殲擊”的戰法。

為達成戰役的突然性,10餘萬志願軍翻山越嶺,穿着單薄的衣服,忍受着酷寒、饑餓和疲勞在覆寫着厚厚積雪的山脈和樹林中連續行軍。

讓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是,1950年的長津湖,是近幾十年來最冷的一年,在志願軍行軍的過程中,天空降下了幾十年未見的大雪,氣溫驟降到零下40度,很多戰士是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到雪,他們沒有一點禦寒的經驗。

志願軍老戰士劉伯清回憶說:“在北韓能冷到什麼程度?現在講了你可能都不敢信,一些戰士的耳朵露在外面被凍得硬邦邦的,一碰就掉了,但是自己卻一點都沒知覺。”

為了隐蔽行軍,僞裝接敵,志願軍将士一路不能生火,不能做熟食,戰士們一把炒面一口雪,長途奔襲十晝夜,終于在11月26日到達長津湖戰鬥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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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進攻

江界的美軍是美陸戰一師和美兵第七師。

這裡我們必須要介紹一下美陸戰一師,這支兩栖部隊,雖然是1941年剛剛組建,但卻是一支經過血和火考驗的部隊。

整個二戰期間,陸戰一師曆經瓜島戰役、沖繩島戰役,是從血水中拼殺出來的,先後三次獲得總統嘉獎,是美軍王牌中的王牌。

自仁川登陸後,陸戰一師攜二次大戰之餘威,一路北上,輕松攻至長津湖,準備一舉拿下北韓臨時政府所在地江界市。

在當時的美國人眼裡,陸戰一師就是美軍的象征,這齊裝滿員的隊伍是任何人都不可戰勝的,他們狂妄地說道:

“陸戰1師有着最典型的美國軍隊的最好的品質,如果誰能打敗這支軍隊,那麼他就可以赢得北韓戰争甚至全世界的戰争,因為他們是我們軍隊中最精銳、最優秀的。”

是以當1950年11月26日,美國海軍陸戰隊一師師長奧利弗·史密斯在長津湖畔向西北眺望的時候,鴨綠江畔已經盡在眼前,收起望遠鏡後的史密斯會心一笑,在他眼中,剩下的距離隻是一片坦途而已。

此時根據美軍的情報顯示,中國軍隊已經進入北韓,準備圍殲陸戰一師,史密斯看後淡然一下,在他的眼中根本沒有将中國軍隊放在眼裡。

他知道自己手中部隊的戰鬥力,對于拿下江界,他有十足的把握。但是讓史密斯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的不遠處,十餘萬志願軍早已經潛伏在那裡,紮好了一個口袋,靜等陸戰一師入籠。

和志願軍糟糕的補給狀況不同的是,美軍強大的後勤能力讓人瞠目結舌。

1950年11月23日,是美國傳統的感恩節,為了讓士兵們在戰場上也能慶祝節日,正在向鴨綠江挺進的美陸戰1師,在小路邊安營紮寨。

當天士兵的夥食非常豐富,不但有烤火雞,還有各種各樣的甜點,甚至還能喝上幾杯紅酒,每個人都是歡聲笑語,完全沒有戰争的感覺。

美軍士兵清一色的羊毛内衣,外面是厚厚的防雨防寒服,身上的裝備也都是适應嚴寒作戰而專門定做的,可謂是保護到了牙齒。

對于這些裝備,我們的官兵别說見過了,聽都沒聽說過,即便是後勤保障做到如此完善的美軍,在長津湖戰場上也有數千人凍傷,可想而知我們的士兵是什麼情況。

而在食物方面,更沒辦法比較,入朝的時候,很多志願軍還是解放戰争時期的老思路,認為走到哪裡都會有人給送吃的。為了攜帶更多的彈藥,志願軍每人隻攜帶了三天的幹糧,炒面或洋芋。

而美軍則是為了冬季作戰特制的口糧,不僅攜帶友善,隻要稍微加熱就可以食用。而我們的戰士隻能吃着硬邦邦的幹糧,喝着雪水。

就在這樣的環境下,戰士們餓着肚子,頂着風寒,趴在雪地裡一動不動,靜靜地等待着美軍的到來。

就在陸戰一師以為一切都會進行得順風順水的時候,卻不知他們已經進入了第九兵團的包圍圈。

11月27日下午4點,總攻正式打響,一時間滿天都是志願軍的信号彈,四周到處都是志願軍踩着雪的沙沙聲。

至此美軍士兵這才發現,在自己的身邊居然一直埋伏着這麼多的志願軍。隻見無數的中國軍人穿着單衣單褲,端着輕武器,一躍而起,發了瘋一樣的沖向美軍強大火力網。

但是,随後他們發現,這些士兵的行動異常的緩慢,就像是在地面上蠕動一樣,而志願軍戰士也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被凍僵了,他們看着眼前的敵人,想要沖上去,但卻怎麼也邁不開腿。

在美軍強大的火力網之下,志願軍戰士們一片片的倒下,但緊接着下一批戰士又沖了上來。

至此,史密斯終于認識到,自己的陸戰一師已經被分割包圍,毫無進攻機會,防守撤退才是唯一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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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陸戰一師畢竟不是一般的部隊,此時雖然進了志願軍的包圍圈被分割包圍,但看清局勢後,陸戰一師馬上調整戰略,由進攻狀态切換到防守狀态。

他們将所有坦克等重武器圍在外圍,構成環形工事,然後用強大的火力與志願軍對抗,各部之間互相掩護,伺機突圍。

但志願軍怎麼可能讓這隻到嘴的鴨子輕易飛走呢?

即便是身體已經凍僵,志願軍将士們仍然對美軍發動了強大的攻勢,在這個過程中,美國28任總統親自授予的“北極熊團”——美軍第7師第31團,兩任團長被擊斃,全團整建制被志願軍殲滅,團旗被繳獲。

不可一世的美軍再一次見識到了志願軍的強大。

但此時美軍已經沒心思去管什麼“北極熊團”了,他們滿腦子想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将美陸戰一師撤出。

在美軍強大的空中力量掩護下,美陸戰一師開始調轉方向向南突圍,眼看美軍要跑,我軍開始圍追堵截,雖然美軍是機械化部隊,而志願軍戰士靠的是兩條凍僵的腿,但依舊将美軍打的狼狽不堪。

戰士們用鋼鐵般的意志對陸戰一師進行窮追猛打,美軍甚至在一天之内僅僅撤退了500米,卻扔下了上千具屍體。

随着美陸戰一師的節節敗退,逐漸地靠近了位于長津湖古土裡以南6公裡處的水門橋。水門橋跨度8.8米,橋的兩側是懸崖,正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除了這一座橋之外,周圍再沒有重型裝備繞行的道路,是以這也成了陸戰一師撤退的必經之路。

而美軍一旦過了水門大橋,然後翻過黃土嶺,前面就是一片平原。在這樣的地形之下,美軍的機械化部隊就可以迅速展開,然後由守轉攻,配合海陸空火力重新扭轉戰局。

是以,水門大橋就成了兩軍争奪的焦點。

在抗日戰争和國内戰争時期類似的情景曾經多次上演,因而早在長津湖戰役開始之前,志願軍司令部就制定了政策,想辦法炸掉水門大橋,進而徹底的切斷美軍的後路。

而美軍也知道水門橋是自己的命脈,是以派出重兵把守,防止志願軍來偷襲,為了一座大橋,兩軍展開了拉鋸戰,志願軍前後三次炸掉大橋,卻最終還是沒有能夠成功,每次剛剛炸掉,美軍強大的工兵營就會很快的将橋梁修複。

最後一次,為了徹底的摧毀水門大橋,

27軍80師派出兩個連隊擔任“敢死隊”,200多名官兵人人背負炸藥,一次性将水門大橋的橋基都統統炸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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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裂的水門橋

短短的5天時間裡,志願軍三次炸斷了水門大橋,這一次似乎看到了希望。

而美陸戰一師則陷入了深深的絕望,看着兩邊的萬丈深淵,陸戰一師的機械化裝備和士兵的退路被完全堵死。

此時前方是萬丈深淵,後面是志願軍的全力追擊,陸戰一師已經走到了絕路。

美陸戰一師被圍的消息傳回美國後,引起白宮極大震動。

自從二戰以來,陸戰一師便是美軍的圖騰,此次一旦被志願軍全殲,對美軍的打擊是空前的,甚至足以影響整場戰争的走向。

為此白宮下令,無論采取什麼辦法,必須要将陸戰一師營救出來。

随後,近代戰争史上從未發生過的一幕出現了,志願軍也再一次見識到了美軍強大的後勤保障能力。

為了營救陸戰一師,美軍直接從日本三菱重工連夜定制了M2型标準橋梁,為以防萬一,一下子訂購了8套。

然後連夜用8架C119運輸機奔襲上千公裡,用巨型降落傘直接投放到美軍陣地,經過工兵營一夜的緊張施工,陸戰一師居然在原來橋梁的廢墟上終于架起了一座可以通行重型裝備的大型橋梁。

至此,我軍雖然三次成功炸掉水門橋,但還是輸給了美國強大的後勤保障,沒有能夠全殲美軍陸戰一師。

而水門大橋的殘骸上,也承載了太多志願軍戰士的傷痛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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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軍士兵

看到這裡,很多人會問,為什麼不提前在橋對岸埋伏隊伍,以逸待勞,攔截美軍呢?

對此,九兵團早有安排,20軍60師180團一營二連的一百多名士兵, 早已經駐守在水門橋對面的山頭上。以防美國萬一渡過水門大橋,好出其不意,給予緻命一擊。

那為什麼這支部隊沒有發揮出作用呢?

這一點不僅志願軍司令部想到了,陸戰一師師長史密斯也早已經料到。是以在過橋前,他特意派出小分隊前去偵察。

當美軍偷偷摸到水門橋對面山頂時,立即被看到的景象震撼了:

在冰天雪地裡,一百多名志願軍成戰鬥隊形,每個人都手持武器目視前方,全部凍死在那裡,化作了晶瑩的冰雕......

此時,美軍已經明白,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取得這場戰争的勝利。面對着這些成為冰雕的士兵,美軍脫帽緻敬。

晚上6點,美陸戰一師1萬多名士兵和1千多輛裝備在接應部隊掩護下,終于走出了長津湖地區的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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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雕連士兵

在長津湖一戰中,一共誕生了三個冰雕連,他們成建制的全員凍死在陣地上,沒有任何一個人離開戰場,他們的番号是:

20軍59師177團二營六連、20軍60師180團一營二連、27軍80師242團二營五連。

這些連隊裡的每一個士兵,都是英雄。

對于這次空前慘烈的戰役,我們無論用多少文字,都不能還原其一角。

在戰役結束後,志願軍打掃戰場時,在一名上海籍的戰士宋阿毛的口袋裡,發現一首絕命詩:

“我愛親人和祖國,更愛我的榮譽。我是一名光榮的志願軍戰士,冰雪啊,我絕不屈服于你,哪怕是凍死,我也要高傲地聳立在我的陣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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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阿毛絕命詩

這名叫做宋阿毛的小戰士,在最後時刻,用自己的生命向冰雪宣戰,雖然他最後失去了生命,但他沒有屈服。

紙張上皺皺巴巴的字迹,每一個字都在敲打着我們的靈魂。

同樣犧牲在長津湖的還有跟随部隊一同入朝作戰的,“華東一級人民英雄”楊根思。

長津湖之戰中,楊根思奉命率本連第3排戰士執行攻占小高嶺陣地的任務。小高嶺雖然隻是一處小高地,但卻是美軍南逃的唯一通道,也是志願軍必守的要地。

面對美軍瘋狂的攻勢,戰鬥持續一天一夜,楊根思率領全排弟兄一共擊退美軍8次進攻。當美軍第8次進攻結束的時候全排隻剩下楊根思和一位受傷的士兵,楊根思下達指令讓那位受傷的士兵拿着機槍撤離。

随後,楊根思獨自來到小高嶺之巅,撿起地上可用的槍支和1包炸藥放在身旁,然後靜靜地等待敵人的到來。

這時,美軍又開始向小高嶺傾瀉炮彈,發起了第9次攻擊。在敵軍蜂擁而上接近山頂之際,楊根思突然竄出,抱着僅有的1包炸藥,拉燃導火索。

一聲巨響過後,楊根思與四十多個敵人同歸于盡,他用自己的生命,完成了最後一次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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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級戰鬥英雄楊根思

而在長津湖戰役結束後,很多人對于宋時輪此次的指揮褒貶不一,特别是讓士兵沒有冬裝的情況下投入戰鬥,導緻士兵凍傷減員比戰鬥減員還要多。

但後勤保障本就不是宋時輪能左右的,歸根結底還是當時戰局發展突然,而我們的國力又跟不上,難以保障部隊的後勤,才導緻了如此大規模的凍傷減員,這一點,宋時輪将軍應該是無辜的。

但是,恰如前文所講,第九兵團戰士們嚴重缺乏在極寒天氣下作戰和防治經驗,這樣的重大責任絕對應該由九兵團各級軍事主官來承擔。

尤其是在國内集結整訓期間,沒有針對低溫環境下的作戰和救護進行重點的訓練,導緻錯誤頻出,出現了如此大面積的凍傷現象,甚至影響了整個作戰計劃的實施。

宋時輪作為沙場宿将,帶領第九兵團入朝前,對作戰的區域氣候環境、軍事态勢、地理環境和敵軍軍力情況做了深入了解,為此他還專門在北京找到有關将領和專家做了詳細的咨詢。

但是為什麼沒有類似寒訓手冊之類的讀物發到士兵們手中,其中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而對第九兵團所蒙受的巨大損失,自宋時輪往上到黨中央都是極為痛心的。《毛澤東軍事文集》收錄的一份毛澤東發與九兵團的電報中給予了這樣的評價:

九兵團此次東線作戰,在極端困難條件下,完成了巨大的戰略任務。由于氣候寒冷、給養缺乏及戰鬥激烈,減員達四萬人之多,中央對此極為懷念。

而這一戰,也讓宋時輪這曆經百戰的宿将終身難以忘懷,當北韓戰争結束,宋時輪即将歸國,他站在鴨綠江邊,面向長津湖的方向三鞠躬,淚流滿面。

宋時輪晚年,曾和秘書談到關于北韓戰場上“冰雕連”一事,依舊是老淚縱橫,他對秘書說道:

“我把他們帶出國抗美援朝,都是20歲的娃娃,可他們卻永久的留在了這裡,回不去了,我對不起他們啊……,他們才是真正的英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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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津湖畔的烈士陵園

如今,參加過那場戰争的士兵還活着的已經沒有幾人,每每回憶起那個令人無法忘懷的冰天雪地,這些活下來的志願軍們,常提及的一個詞就是“遺憾”。

遺憾自己沒有能夠拯救那些戰死沙場的兄弟們,遺憾他們沒有能夠看到現在的和平。

在那個新中國一窮二白的時代,這些年輕人,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克服了一切困難,讓不可一世的美軍在我們的面前低下了頭。

為了保衛新中國,他們沒有任何的後悔和恐懼。

恰如作家魏巍在他《誰是最可愛的人》裡寫到的那樣

“我在這裡吃雪,正是為了我們祖國的人民不吃雪。他們可以坐在挺豁亮的屋子裡,泡上一壺茶,守住個小火爐子,想吃點什麼,就做點什麼。”

正是因為有了他們的付出,才有了如今我們的生活。而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認真地去緬懷這段曆史,銘記他們為我們帶來的尊嚴和驕傲。

有這樣的部隊,是我們國家和民族的幸事,但我真的永遠不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再發生,永遠不想看到任何一個人為戰争而死亡,永遠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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