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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朝最慘的狀元陳安,被朱元璋欽點僅20多天,便慘遭車裂

斧正:《明史》中此次事件被害人原名應該是陳安阝(fǔ),為閱讀體驗感需要,以陳安代替。

洪武二十六年,在經曆前前後後長達13年之久的''明初四大案''後,太祖倚仗着真龍天子所持有的特權,終究還是鏟除了制約皇權的所有潛在威脅,牢牢鞏固了朱家政權。四年後的洪武三十年,大明王朝依循舊制,舉辦了三年一度的科舉會試,試圖借此機會為明朝官吏注入一波新鮮的血液。然而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在這次科舉中,“喪心病狂”的朱元璋再次出手,更是将''魔爪''直接伸向了一群試圖通過科舉考試來出人頭地、報效朝廷的讀書人。

陳安阝作為當年的會試考生,憑借傑出的能力一舉摘得狀元的頭銜。正所謂''昔日龌龊不足誇,今朝放蕩思無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然而在陳安阝還沒來得及好好體驗這番中狀元的喜悅感時,一場飛來橫禍卻直接将他從這個世界上抹殺。一個被太祖欽點的狀元,為何僅在此後的20天就遭遇車裂的酷刑呢?這場被無數後人诟病的科舉考試究竟隐藏着什麼目的呢?今天筆者就為各位一一揭曉——陳安阝車裂背後所牽扯的''南北榜案''!

大明王朝最慘的狀元陳安,被朱元璋欽點僅20多天,便慘遭車裂

血的教訓——明朝科舉制的誕生背景

放牛娃出身的朱元璋打小并沒讀過多少書,可能是覺得每個人都有他那麼好的運氣,是以在坐上夢寐以求的龍椅之後,他并沒有選擇立刻恢複科舉制,給予那些寒門子弟入仕的機會。而是扭頭将工作重心放在''收拾''那些和他一起打江山的開國功臣上,短短的十來年就引起了一起又一起駭人聽聞的冤案。

既然是冤案,自然有衆多耿直的官員無辜受到牽連,背負着''莫須有''的罪名含冤而死。在這種''甯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毀滅打壓下,明王朝官吏死的死,逃的逃,朝廷上下甚至一度出現了官員短缺的現象。迫于這種無奈的形式,朱元璋終于想起了科舉制,洪武十七年指派''三老''之一的劉三吾參與制定科試條例,經過數年的不斷推廣和發展,科舉日趨常态化,為普通人入仕提供了捷徑。

明洪武三十年,三年一度的科舉會試再次來臨,朱元璋在反複斟酌後,最終還是将這個重任委托給78歲高齡的翰林學士劉三吾,任命他為主考官,全權主持這項意義非凡的會試。

大明王朝最慘的狀元陳安,被朱元璋欽點僅20多天,便慘遭車裂

奇怪的榜單——南榜案的橫空出世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

自宋朝以來崇尚的''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觀念後,通過科舉考試來實作階層跨越的人越來越多。哪怕隻是在鄉試中考個舉人,吳敬梓筆下的範進都能喜極而瘋,更别說洪武三十年二月的那場會試。

此次會試,來自大江南北的精英齊聚京城,為争奪那最後的殿試名額而一展才華。在翰林學士劉三吾的主持下,考生們展開了九天三場四科(四書文、五言八韻詩、五經文以及策問)的層層角逐。待會試一結束,劉三吾就快馬加鞭地主持閱卷。為了不辜負太祖的信任,劉三吾嚴格按照閱卷标準,一字一句斟酌推敲,凡是被錄取的卷子,都要重閱一遍,再三核實無誤之後,才放榜公布:此次會試中共取錄陳安阝、宋琮等五十一名脫穎而出的考生。

大明王朝最慘的狀元陳安,被朱元璋欽點僅20多天,便慘遭車裂

按理而言,在這種卧虎藏龍的競争背景下,名落孫山也是正常不過的事。然而,在發榜當天,一位觀察角度極為刁鑽的考生突然有了一個驚天的發現,也正是這個發現徹底改變了這場科舉考試——榜單上的51人竟然全部為南方人!北方無一登第。史稱''南榜''。

這個消息一出,北方的考生們哪還坐得住?自己數十年如一日的寒窗苦讀哪能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地付之東流。于是北方落榜的考生們紛紛質疑身為南方人的主考官劉三吾和那些上榜的南方考生們是否存在不為人知的勾結。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來越虧,已經被怒火攻心的北方落榜生哪能就此罷休。他們成群結隊地前往禮部抗議,要求主考官作出解釋。更有甚者直接聯名寫禦狀,向朱元璋告發主考官劉三吾徇私舞弊,有意拔擢其鄉人。

大明王朝最慘的狀元陳安,被朱元璋欽點僅20多天,便慘遭車裂

輿論的力量——朱元璋的中途介入

三人成虎,''南榜案''的事件很快傳到了朱元璋的耳朵裡,身為衣食父母官的他豈能坐視不管,龍顔大怒後,直接請劉三吾進宮喝茶,詢問南榜案的前因後果。耿直的劉三吾也是沒有半點隐瞞,掏心掏肺地将會試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朱元璋。朱元璋到底還是陰險,表面上确實對劉三吾的話深信不疑,但背地裡還是安插了以翰林院侍講張信為首的一群人重新調查此案。

和劉三吾不同的是,張信在朱元璋眼中并不是一個寵兒,讓他接手南榜案,似乎是一場陰謀的開始。不知情的張信調查團按照劉三吾同樣嚴格的方式對考卷進行複批,在這有條不紊的複批中,張信等人隐隐之中也确實能感覺出來差距。可就在這時,同僚卻向他提議不如主動迎合朱元璋,故意給北方落榜生放水,平衡一下南北上榜人數。這樣一來,朱元璋鐵定是高興了,北方考生的怨氣消了,他們的工作也可以交差了。(其實如果當時的張信接受同僚的提議,将南榜案就此了結,也就不會發生後面的北榜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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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張信還是過于耿直,再三複批後,一張張試卷擺在他面前,這和劉三吾之前的認定一模一樣。于是他得出一個結論:劉三吾的審批是公正的,沒有任何的徇私舞弊。就這樣,張信将複批的結果告訴了朱元璋,并上呈了文理不佳,并有犯禁忌之語的試卷作為證據來支援劉三吾之前的判定。朱元璋見張信完全就沒有領略自己的意思,臉上的表情再次晴轉雷雨。

公正被亵渎——應運而生的北榜

正當朱元璋愁于沒辦法下台時,又有人向他打起了小報告,稱張信等人與劉三吾一幹暗中勾結,偷偷地在複批試卷上做手腳,還故意将那些寫有禁忌之語的試卷拿出來作為證據。聽到這裡,朱元璋大概已經知道怎麼做了,故伎重施的時刻又到了。

對于這群冥頑不化、缺乏政治頭腦的人,養着也是白費,不如趁此機會将他們該殺的殺,該斬的斬,順便也為大明王室注入一波新鮮血液。于是在公平正義和鞏固皇權中,朱元璋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一場科舉大冤案即将誕生。

大明王朝最慘的狀元陳安,被朱元璋欽點僅20多天,便慘遭車裂

逮捕劉三吾、張信等涉案人員的工作落在了刑部頭上,在嚴刑拷打下,朱元璋終于是搞到了一張牽連人數多大600人的涉案名單,從主考官到閱卷人,從當時的考生到現在的狀元應有盡有。轉眼到了五月,距南榜案事發已過去了兩個月之久,朱元璋為了盡早平息民怨,一紙诏書定了所有涉案人員的罪行:主考官劉三吾因年老體衰免除死罪,被發配西北;副考官白蹈信車裂處死(朱元璋認定他和劉三吾同為''藍玉餘黨'');複批官張信淩遲處死;狀元陳安阝革除功名,車裂處死;其餘受牽連的人該入獄的入獄,該流放的流放……600多人的名單中,就隻有戴彜、尹昌隆二人免罪,原因就是他們在複批試卷時,開列出的中榜名單上有北方考生。

五月血腥的南榜案就此告一段落,為了還給北方考生一個''公道'',次月,朱元璋親自策問,錄取了任伯安等六十一名考生,在經過又一輪的殿試後,以狀元韓克忠﹑榜眼王恕、探花焦勝為代表的六十一人均受到科舉的恩惠,踩着陳安阝等人的屍體上位。是以次殿試所錄六十一人進士全系北方人,故又稱北榜。

大明王朝最慘的狀元陳安,被朱元璋欽點僅20多天,便慘遭車裂

自此轟動明初的南北榜案也是終于落下帷幕。

時隔多年,當我們再以審時度勢的目光看待這件撲朔迷離的案件時,或許也會有新的感觸。從性質上講,南北榜案并不是一場純粹的由意外的考試成績而引發的科舉舞弊案,而是夾雜着統治者濃烈的個人因素的故意殺人案。以朱元璋為主謀的統治階層為了鞏固統治,籠絡北方人心,置公平正義于不顧,主考官劉三吾、狀元陳安阝等成為了皇權政治的犧牲品。

不過也正是經曆了南北榜案重大的變革,明朝此後的科舉錄取,不再是''全國統一劃線'',相反分成了''南北榜'',即南北方的學子,按照其所處的地域進行排名,分别錄取出貢生後,再統一參加殿式。這個制度不但此後沿用于整個明清兩朝,與當下聯考中的''分區劃線'',也有異曲同工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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