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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蔣介石重要的私人秘書,人稱‘’領袖文膽‘’,因内心正直而自殺

他追随蔣介石長達二十二年之久,蔣介石的衆多文稿出自他之手。諸如北伐成功之後蔣介石的《祭告總理文》,在蔣介石五十大壽之際那篇《報國與恩親》,1936年西安事變和平解決後的《西安半月記》,1937年中日戰争爆發後的《告國民書》等,都是由他為蔣介石代筆寫出來的。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國民黨筆杆子陳布雷。

陳布雷,名訓恩,字彥及,筆名布雷、畏壘。浙江甯波慈溪人。早年就讀于慈溪縣中學堂,後轉入甯波府中學堂,1911年畢業于浙江高等學堂(浙江大學前身),同年在上海《天铎報》作記者。以''布雷''筆名寫作評論。1912年3月加入同盟會,1920年赴上海,任《商報》主編。後為《國聞周刊》主要撰稿人。

1927年加入國民黨。曆任浙江省政府秘書長、國民黨中央黨部秘書長、《時事新報》主編等職。兼任複旦大學中國國文科新聞討論區(新聞系前身)教授,主講《社論作法》。長期為蔣介石草拟檔案。

因才華出衆,陳布雷20多歲就在報界享有盛譽,抗戰時期,陳布雷用如椽之筆,寫出了多篇激揚民族志氣的好文章,是國民黨的''領袖文膽''和''總裁智囊'',素有''國民黨第一支筆''之稱。他是中國近代曆史上一位很受關注而頗有争議的人物。

當年,西安事變之後,張學良親自陪同蔣介石從西安傳回南京,途中在洛陽過夜。蔣介石宿于洛陽軍官分校。晚上,蔣介石口授大意,陳布雷于當夜揮就三千餘字的《對張楊的訓詞》。翌日,蔣介石一到南京,便馬上把《對張楊的訓詞》交給各報發表。此文實際上就是蔣介石在西安事變後對時局的聲明。

此後,蔣介石又發表那篇各方關注的《西安半月記》,也是陳布雷依據蔣介石日記以及蔣介石口述,為之捉刀。

他是蔣介石重要的私人秘書,人稱‘’領袖文膽‘’,因内心正直而自殺

1937年7月19日,蔣介石在廬山談話會上發表的《最後關頭》中宣布:''

如放棄尺寸土地與主權,便是中華民族的千古罪人。''''如戰端一開,那就地無分南北,人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任

。''一時間,這幾句話傳遍中華大地,對推動全民抗戰起到了積極作用。蔣介石這一重要的談話稿,同樣出自陳布雷筆下。

在1924年時,蔣介石擔任了黃埔軍校校長和國民革命軍第一軍軍長職務,軍權在握,在政界軍界站穩了腳跟。這時,他開始感到身邊隻有武将,缺乏有文才之士。蔣介石耳聞陳布雷乃滬上名筆,1926年春,當邵力子奉國民黨中央之命前往上海工作時,蔣介石特地把精選的自己一幀親筆簽名的照片,托邵力子轉給陳布雷,以示欽慕之意。

1926年7月9日,蔣介石在廣州就任國民革命軍總司令,誓師北伐。北伐節節勝利,蔣介石率部進駐南昌。1927年2月1日,陰曆除夕夜,陳布雷與《商報》另一位名記者潘公展應邀來到了南昌。翌日,正值大年初一,兩人一同去見了蔣介石。陳布雷感謝''蔣總司令''贈他''玉照'',而蔣介石則說:''以後陳君不必稱我為總司令,随便些好了。因為總司令是軍隊的職務,陳君并非軍人。''

陳布雷與蔣介石一見如故,相談甚歡。接下來,蔣介石一次次約陳布雷長談。有一天,蔣介石急欲寫《告黃埔同學書》,陳布雷當即''拔筆相助'',蔣介石口授,陳布雷捉刀,一揮而就,須臾之間完稿,蔣介石深為滿意。蔣介石心裡産生了把陳布雷留在身邊的想法。

于是,蔣介石極力挽留陳布雷,無奈,陳布雷稱:''蔣先生,我仍想回滬做記者,辦報紙。''陳布雷走了,蔣很惋惜。

他是蔣介石重要的私人秘書,人稱‘’領袖文膽‘’,因内心正直而自殺

就在陳布雷回到上海不久,蔣介石率部進入上海。緊接着,他發動了''四一二政變'',中國共産黨遭受了嚴重的迫害。

1927年4月18日,蔣介石建立南京國民政府。武夫治國,急需文臣輔佐。在蔣介石的盛情相邀之下,1928年1月,陳布雷從上海來到南京。蔣介石因陳布雷的到來,非常高興,怎麼可以留下這位大才子呢?蔣欲委以高官,陳布雷回答道:''餘之初願以新聞事業為終身職業,若不可得,願為公之私人秘書,位不必高,祿不必厚,但求能有點滴為公之助,然機關要職,則非所盼也。''從此,陳布雷成為蔣介石的私人秘書、重要幕僚,人稱''領袖文膽''、''總裁智囊''。

後來,陳布雷在蔣介石身邊工作的時間長了,經不住蔣介石的一再勸說,還是先後擔任了國民黨中央黨部書記長、國民黨中央宣傳部次長、總統府國策顧問、國民黨中央政治委員會代理秘書長等一系列職務。

盡管從表面上看陳布雷春風得意,其實在他内心深處卻隐藏着難以訴說的痛苦,尤其是在他為蔣介石執筆時不得不寫下違心的話。

最使陳布雷為難的是為蔣介石寫《西安半月記》。那是在西安事變之後,蔣介石回到南京,要把西安事變的''真相''公之于衆,讓天下百姓知道張學良、楊虎城是如何''叛逆''的。1937年初,在奉化溪口養傷的蔣介石召見陳布雷,給他看了自己在西安被囚時的日記,并講述了自己在西安事變中的經曆。陳布雷明白《西安半月記》難以下筆,便推托道:''我沒有去過西安,對變亂經過不很清楚,恐怕難孚領袖厚望。''蔣介石卻說:''這沒有關系的,你就照我說過的寫好了。''

2月2日,陳布雷随蔣介石來到杭州,蔣介石再度把日記交給陳布雷,補充叙述西安事變的經曆。陳布雷無法違命,隻得在極度痛苦中為蔣介石寫完《西安半月記》。痛苦的陳布雷在日記中坦言:''

餘今日之言論思想,不能自作主張。軀殼和靈魂,已漸為他人一體。人生皆有本能,孰能甘于此哉!''此後,他多次表示,''不能用我的筆達我所言'',''為人捉刀是苦惱的''

。他曾比喻自己是''嫁人的女子,難為夫子''!

他是蔣介石重要的私人秘書,人稱‘’領袖文膽‘’,因内心正直而自殺

陳布雷内心的隐痛日益加劇,使備受煎熬。

1948年11月12日,陳布雷對他的侍衛陶副官說:''我要理一個發。''在理完發之後,他對陶副官說:''我今夜要趕寫一些重要東西,任何客人不見,電話也不接,你也不要上來催我睡覺,我寫好了以後自己會服藥睡的。''他上了樓梯,走到一半時又回過身子,補充了一句:''讓我安靜些!''

副官以為他要寫重要文章,也就為他謝客,讓他有個安靜的環境。他真的在閉門寫作,隻是所寫的是他的遺書!陳布雷寫了給蔣介石的遺書,其中宣稱:''我心純潔質直,除忠于我公之外,無一毫其他私念。''他又給妻子、兄弟和友人留下了一封封遺書。夜裡,他服用了大量安眠藥,于11月13日上午離開了這個世界……

''讓我安靜些!''成了陳布雷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陳布雷之死,據說直接的原因有二:一是面對國民黨軍隊兵敗如山倒的局面,他曾向蔣介石建議,與共産黨和談,遭到蔣介石痛斥,聲言''和談即投降''。二是在1948年11月8日國民黨中央會議上,蔣介石說''抗戰要八年,剿匪也要八年'',陳布雷以為此言不妥,在整理蔣介石的講話記錄時,删去了此話,又遭蔣介石斥責。

最使蔣介石惱火的是:1947年12月25日,毛澤東在中共中央會議上,作了名為《目前形勢和我們的任務》的報告。1948年初,國民黨情報部門把毛澤東的報告文本放到了蔣介石的辦公桌上。蔣介石仔仔細細地看罷,正巧陳布雷進來,蔣介石無意中朝陳布雷說了一句:''你看人家的文章寫得多好!''陳布雷脫口而出,頂了一句:''

人家的文章是自己寫的

!''這一句話,深深地刺痛了蔣介石那顆愛虛榮的心,蔣的心裡感受可想而知。

蔣介石得知陳布雷死訊後,立即赴現場悼念,表現的極為惋惜。他寫下''當代完人''四字,追悼陳布雷。蔣介石高度評價了陳布雷:''畏壘椽筆,逾百萬師'',''綜其生平,履道之堅,謀國之忠,持身之敬,臨财之廉,足為人倫坊表''。

1948年11月14日,《中央日報》刊載中央社電訊,宣稱:

陳布雷氏于昨日上午8時,以心髒病突發逝世。陳氏前晚與友人談話後,仍處理文稿,一切如恒,就寝為時甚晚。昨晨,随從因陳氏起床較晚,入室省視,見面色有異,急延醫診治,發現其脈搏已停,施以強心針無效。陳氏現年五十九歲,體力素弱,心髒病及失眠症由來已久,非服藥不能安睡。最近數日略感疲勞;仍照常辦公,不以為意。不料竟因心髒衰弱,突告不起……

他是蔣介石重要的私人秘書,人稱‘’領袖文膽‘’,因内心正直而自殺

四天之後,11月18日中央社在電訊中,才詳細報道陳布雷之死的真實情況:

布雷先生素患神經衰弱,以緻常苦幹失眠,每夜必服安眠藥三片始能入睡,有時子夜半醒來,再服數片,始能略睡,晨起總在上午7時左右。本月13日至上午10時,尚未見起床,秘書蔣君章推門進入卧室,見布雷先生面色有異,急請總統府醫官陳廣煜、熊凡救治,兩醫官判斷布雷先生系服安眠藥過量,其心髒已于兩小時前停止跳動。其時,蔣秘書于布雷先生卧榻枕旁,發現遺書一封,囑其不必召醫救治,并囑其慎重發表消息,不可是以舉而使反動派捏造謠言。蔣秘書即遵守遺言,發表先生因失眠症及心髒衰弱逝世。陳氏家屬及秘書随從檢點遺物,又于公文箧中發現上總裁書二紙,及分緻張道藩、洪蘭友、潘公展、程滄波、陳方、李惟果、陶希聖諸友人,及留交陳夫人及公子之書信,均先後分别呈送,并由諸友人陸續送交陳委員治喪委員會,複于15日發現陳氏11日手書雜記,亦呈總裁閱覽……

陳布雷之死,使蔣介石在四面楚歌之中,又增添了幾分憂傷。

陳布雷有六男兩女,然而,長女陳秀、次女陳琏均為中共地下黨員,也有點頗為出人意料,隻是陳布雷生前對此知情與否?就不得而知了。以陳布雷的精明程度,也許對兩個女兒是地下共産黨,察覺到了一些蛛絲馬迹,隻是心照不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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