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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維的妻子蔡若曙:苦等黃維27年,卻因黃維說出2個字走進護城河

黃維,1904年生,民國時期國民黨進階将領,江西貴溪人。黃埔軍校一期畢業生,參加過淞滬會戰、武漢保衛戰、緬甸反攻等。曾任國民革命軍第12兵團司令長官,俗稱“黃維兵團”,在淮海戰役中兵敗被俘。1975年,作為最後一批戰犯被赦免。1989年3月20日,因心髒病突發在北京逝世,終年85歲。

黃維有一個字,悟我,這個字很有意思,即是自己悟自己。黃維一生悟到了些什麼,人們并不十厘清楚,但卻知道,他身上有兩個很顯著的特點:一是很固執;二是書生氣非常深厚。固執來自于何處,人們并不知道,但書生氣大約來自于他曾經有過教書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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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維的出身并不十分好,是江西貴溪盛源的農家子弟,因為父親早逝,家庭生活拮據,讀完縣立第一高等國小後,考入鵝湖師範,畢業後回鄉當了國小教員。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國小教員黃維很快有了生命中的第一次婚姻,對方叫桂仙梅,用今天的話來說是被包辦的。黃維不喜歡這個女子,但也沒有反抗,婚後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桂仙梅理所當然地為黃維生下了孩子,但在1924年時,黃維經人介紹進入黃埔軍校一期第二隊讀書,對桂仙梅就有些不管不問了。

這之後,黃維經曆了自己的人生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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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叫趙澤芸,1909年生,湖南邵陽人,比黃維小5歲,國民黨陸軍大學(前身是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第一期趙教官之次女,才子佳人,與黃維挺般配。黃維發起追求,兩人進入戀愛,趙澤芸成為黃維的初戀戀人。據說,黃維身上的那股書生氣深深吸引了趙澤芸,但到了談婚論嫁時,這場戀愛卻夭折了。原因是趙教官反對,不允許自己的女兒和一個有妻子并且有孩子的人結婚,趙澤芸和黃維沒有辦法,且趙澤芸多少有些不願意為黃維當妾。

對此,黃維很痛苦,但另一個人很快就走進了他的生活,沖淡了他對趙澤芸的記憶。這個人叫蔡維新,出身大家且很漂亮。據說兩人相識于地場舞會,黃維眼前一亮,發起追求,很快取得了蔡維新的傾心。蔡維新當時用一句很實在也很詩意的話表達了她對黃維的愛慕:沒有你我會瘋掉!濃情炙熱且勇敢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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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行動吧。和老家的第一任妻子桂仙梅離婚,與蔡維新自由戀愛的黃維給了蔡維新正妻的名分。時間是1933年,桂仙梅已經為黃維生下兩個兒子:長子黃新和次子黃哲。而黃維此時已是時任第18軍軍長陳誠手下的一位重要将領,由第31旅旅長提升為第11師副師長。為了達到離婚的目的,黃維費盡心思,在離婚過程中,又一次讓桂仙梅懷孕,并在其後為生下第三子黃理。桂仙梅提出離婚不離家,黃維的目的已經達到,帶着離婚協定書來到蔡維新的身邊,讓苦守多年的桂仙梅從自己的生活裡淡出,直到五十年代初期去世。

接下來是黃維與蔡維新在杭州舉行大年夜型婚禮,桂仙梅與此顯然沒有多少關系,趙澤芸内心安靜地為他們祝賀,不久,另嫁他人。這一年,黃維29歲,蔡維新24歲。人們不知道他們的結合是怎樣的一個狀态與細節,但卻知道,黃維給蔡維新改了一個名字——蔡若曙。由維新到若曙,蔡維新、蔡若曙的名字裡不但有着黃維的“維”,也有着黃維對美好生活的夢想和渴望,若曙把一切都給說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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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人們不知道這是不是黃維“悟我”之一種,但在“若曙”寓意新生的希望裡,人們知道,他與蔡若曙的結婚是不得已才被提上日程的。蔡若曙和黃維的未婚同居,未婚先孕,而她和黃維婚禮的身後是黃維母親,因為黃維與桂仙梅離婚的破口大罵,老人家因為自己的兒子“沒良心”,辜負了曾經的兒媳桂仙梅,也覺得新來的兒媳的行為太不道德。盡管老人家一再反對,但反對總是無效。是以,據說老人家至1956年去世也沒有原諒自己的兒子黃維。

這也算是黃維的一種固執吧?看到“若曙”就什麼也不管不顧了。然而,蔡若曙嫁給黃維是不是就真的“若曙”了呢?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但她後來的經曆卻讓人極易想到民間的一句老話: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雖然她後來的表現,并沒有自己“怕”或“嫁錯”的意思,但面對她,這句話的的确确會被人們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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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時,蔡若曙帶着孩子跟随黃維在戰場上東奔西跑,盡管她身子骨柔弱,但還能照顧黃維,那個自己心愛的人。1948年11月6日,我人民解放軍發起淮海戰役,情況就不是這樣的了。當時,黃維把蔡若曙及3個孩子,包括才出生沒多久的黃慧南,托付給連襟,就上了淮海戰場,率第12兵團由駐馬店出發,經蒙城、宿縣(今安徽省宿州市)向徐州靠攏。随後,他的十多萬部隊擠在一狹長地帶,進退不能,被我人民解放軍包圍。

我人民解放軍向12兵團發出最後通牒,黃維拒絕投降。12月14 日,我人民解放軍向其發起最後攻擊,黃維見勢不妙與兵團副總司令胡琏各乘一輛裝甲車逃命,結果裝甲車壞了,黃維被活捉,兵團被幹淨利落地消滅。這中間有這樣一個細節:12兵團被重重包圍于雙堆集後,我指揮官已摸透了黃維的性格,知其為教書出身,迷信書本,墨守陳規,打仗老愛在書本上找依據,動不動就是“兵法雲”爾爾,便采用了放棄已占陣地,誘敵深入的方法。果然,黃維上當,使部隊落入我伏擊區,當其發現時,已為時晚矣。其書生之氣,在此可見一斑。

黃維被俘虜,生死不明。蔡若曙聽到消息,心痛不已,随後領着3個孩子(其中一個是黃哲),和大批國軍将領家眷一起逃往台灣。雖然,她當時并不能确定黃維還活着,但在她的心裡,一直沒有放棄黃維還活着的希望。兩年後,她得到了黃維可能還活着的消息,隻身一人來到香港,打聽到黃維确實還活着的消息,便将孩子們也接到香港,舉家秘密遷往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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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的日子對蔡若曙來說非常辛苦,她一個人不但要養活3個孩子,還要養活1個雇來的老保姆。那時,她30歲出頭,是一個女人風華正茂的時候,找了一份圖書館的工作,艱難地支撐着一家人的生活。她一心想着自己的丈夫黃維能被早赦免,但在北京功德林戰犯管理所接受改造的黃維,卻因為思想過于固執,直到1975年獲得釋放。而此時距淮海戰役已經整整27年。

據說,早在1959年時,蔡若曙就得了精神分裂,嚴重幻聽,親人都知道她已經不對了,但出身大家的教養風度,讓她在外人面前能極度克制自己,仍如常在圖書館上班。16年後,夫妻團聚,她精神分裂的症狀更為嚴重。黃維被安排在政協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工作,任文史專員,她每天中午和下午下班,都要在家門口等着黃維回來,生怕黃維被人帶走。而黃維被特赦後,他們兩人在一起照了張照片,照片上的她穿着一件白襯衣,已經是風華散盡,俨然發胖的老大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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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小女兒黃慧南回憶說,當時黃維雖然很瘦削,但臉上依然充滿倔強肅殺之色。黃慧南說,全家到北京去接黃維時,“爸爸媽媽都淡淡的,沒有什麼大喜大悲” 。她記得,臨行前,蔡若曙曾對她這樣說:“這回你有爸爸了,我就放心了。”而在此前她的成長經曆裡,是沒有“爸爸”的,黃維被俘時,她不足3個月大。

人們不知道蔡若曙當時對女兒說的這句話是欣喜的安慰,還是心酸的歎息,但人們卻知道,因為精神分裂到達北京後,蔡若曙似乎成了黃維生活中的拖累,黃維不但沒有給予她應有的關心與愛護,還讓她27年的辛苦等待付諸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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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進入功德林之後,黃維為了逃避“思想改造”,将全部心力投入了永動機的科學研究之中,并在1968年得到獄方的贊助展開實驗,結果失敗。永動機是一種不需要外界輸入能量或者隻需要一個初始能量就可以永遠做功的機器。在人們的想象中,它是一種機械裝置,可以不停地自動運動,而且還可以舉起重物等,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曆史上,一直被讨論和研究,但直到21世紀也沒有人真正制造出來。黃維被釋放後,仍然不放棄對永動機的研究。

問題也就出在了黃維對永動機的研究上。因為患有精神分裂,黃維被釋放後始終不願意與蔡若曙進行過多的交流。1976年5月,蔡若曙得知黃維的長子黃新複職,成了山東農學院的副教授,急着想要把消息告訴黃維,但黃維卻沉溺于研究,沒有理會她。她說:“難道你沒聽見嗎?黃新複職了!”黃維看也沒看她一眼,對她說了這樣兩個字:“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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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兩個字面前,蔡若曙受不了,27年的辛苦等待以及24歲就嫁給黃維的那個漂亮女人,在她的心中猛地複活了,一下子覺得自己應該走了。她吃了一些藥,安靜地睡去,黃維看她睡得挺好然後離開,但她卻起床一個人出了門,走進了護城河……這一天是5月8日,據說當時北京城裡的桃花還沒有完全凋謝,她把自己淹沒在了乍暖還寒的水面下。

黃維聽到消息,跳進了護城河救人,不會遊泳的他差點被淹死,衆人救起他後,他大病一場,連蔡若曙的葬禮都能沒參加。這時候,人們還能說些什麼呢?是蔡若曙“嫁錯”了嗎?似乎不是。據說,蔡若曙的枕邊常放着一本書,那是她曾經為小女兒講的故事書,上面有蘇武牧羊的故事。當年,小女兒每天都要聽她講那上面的故事才能安然入睡。而在故事裡,有着蘇武當年臨走時留給妻子的詩作:

“生當複來歸,死當長相思。”

從維新到若曙,蔡維新、蔡若曙就這樣走完了自己的人生曆程。人們不知道面對她的死,黃維是否“悟我”過,卻知道黃維在此後還沒有放棄永動機的研究,甚至對此更加癡迷了起來。同樣人們也知道,她死後不久,黃維又迎娶了第三任妻子史逸清,是一位蘇北大姐,照顧了晚年的黃維。1989年黃維去世,此後,史逸清也便沒了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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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永動機不可能永動一樣,人也都會經曆生老病死,更不會永遠地動下去,這也許才是“悟我”吧?所幸的是,黃維的5個子女都不錯,基本都有了很好的結局:除次子黃哲,從事醫療事業,1959年不幸失蹤外,長子黃新是教授;三子黃理大學畢業後,因父親迷于永動機,學習機械專業,後來成為機械工程師;長女黃敏南,複旦大學畢業後進入清華大學教書,後來成為教授;次女黃慧南,1948年9月生,1969年參加工作,從政,曾任北京市崇文區政協副主席、中國藥品生物制品檢定所副主任藥師等職。

兩個女兒均為蔡若曙所生,在黃維去世後的2016年,她們把黃維與自己的母親蔡若曙合葬在杭州西湖。至于她們為什麼要把時間選在2016年,沒有人提起過,有意思的是,這一年距黃維去世的1989年,已有27年,與蔡若曙等待黃維時間相同。而若把黃維5個子女的名字連在一起,便是:新哲理敏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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