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已由作者:七錦瑟,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釋出,旗下關聯賬号“深夜有情”獲得合法轉授權釋出,侵權必究。
我,一個當姐的,操着當媽的心。
弟弟癡迷打遊戲不想上學歸我管,弟弟找工作欠的人情還得歸我還。
我這是造的什麼孽!
最主要的是,我竟然稀裡糊塗的把人情債還成了賣身契!
1
逃脫惡魔一般的高三,我考到臨市的重點大學讀書,可還沒等我享受多久自由自在的大學生活,就被母上大人的一通電話召了回去。
原因是小姨家的弟弟整日癡迷打遊戲,不好好上學。
小姨和小姨父管教無效後,媽媽讓正在上大學的我回去給弟弟說教一番大學生活的豐富多彩,以期激發出弟弟的向往之心。
遵母命,趁着周五下午沒課,我便帶着相機趕回臨市,沒有回家,而是直奔弟弟的學校,想着先向老師了解一下他在校内的情況,打算知己知彼,再和弟弟對話。
之是以帶上相機,是愛好攝影的我一直以來的出門習慣,我喜歡随處記錄精彩,聽說弟弟就讀的私立學校校園景色很美,這也是我肯遵母命回來當說客的重要原因。
我先逛了一圈弟弟的校園,随手拍了幾張風景照,還有正在籃球場打球的那些風一樣的男孩,鏡頭下,那個投中三分球的大男孩側臉很帥,比我們學校籃球場打球的男生精緻多了,無論是投球姿勢,還是側顔殺,都引得在場女生尖叫不停。
正當我準備再拍幾張這個側顔殺弟弟時,我看見有人跑到他身邊不知說了什麼,邊說還邊用手往我這邊指,我見他有要轉頭的動作,趕緊轉過身背對籃球場作勢拍頭上的天空。
我向來熱愛拍風景,很少拍人,今天難得拍人,還差點被抓包,我怕被人找來當衆讓我删除照片,那多糗啊,于是做做樣子拍了兩張天空後趕緊往弟弟老師的辦公室走去。
我從弟弟的班主任那了解到弟弟當天又沒去上課,還說他經常去學校外面的網咖和高年級學長一起打遊戲,其中有一個打的比較不錯的學長都高三了還不收心。
我一聽,火冒三丈,和老師了解完情況後,直奔學校外的幾個網咖,地毯式搜尋一圈後,沒有找到弟弟。
我氣得站在一個網咖門前和閨蜜抱怨,吐槽弟弟被問題學長帶偏,“你說邢天遠是不是缺心眼,跟着一幫學長打遊戲不學好,聽說還有一個高三的,這還有半年多就聯考了,還能有閑心打遊戲,能是什麼好人,自己是垃圾,還要帶壞小遠。”
我一邊跟閨蜜滔滔不絕的說着,一邊隔着門扉不甘心的往裡看,以期能逮到刑天遠突然出現的身影。
這時有人低聲在我身後說了一句“借過”,我沒有回身,自覺地往旁邊挪了挪,讓開網吧門口。
閨蜜見我氣憤無比,給我支招線上找人。
我眼睛一亮,又回到網咖,一改剛才的政策不用網管幫我叫“刑天遠有人找”了,而是直接付錢開了一台電腦,上線登陸我的遊戲号,然後看見好友清單裡弟弟的遊戲号果然線上。
我正猶豫着怎麼抓到弟弟時,看見一樓光線灰暗處有個人背對網管揮了揮手,有些刻意地提醒道:“網管,還是給我開老地方,1号間。”
然後那個高高瘦瘦的身影一直沒有回頭,而是直接上了二樓。
我剛才在外面看見了這個網吧是二層樓,但是二層樓挂的是别家的牌子,我就沒往心裡去,這回有人引路,我起身問網管衛生間在哪,然後悄悄地從灰暗處摸上了二樓。
二樓居然都是小包廂形式的雅間,我内心吐槽,打個遊戲至于弄得跟談戀愛似的嗎,後一想老闆真是高明,雅間隐蔽,容易避開老師突擊挨間檢查,可以趁亂逃跑。
既然我不能挨個雅間敲門進去查探,隻好又給不接電話的刑天遠打了個電話,意料之内的還是不接,我便微信給他發了個定位,附言,“刑天遠,你再不出來我就報警。”
刑天遠果然是害怕我的雷厲風行,直接喊道:“姐,我在3号。”
我怕刑天遠騙我去3号,他再趁機溜走,我站在樓梯口處,堵住上下的去路不肯挪步,揚聲喊道:“刑天遠你趕緊自己滾出來見我。”
“姐,我正團戰呢。”
“刑天遠,你要是敢騙我後趁機溜走,我就打斷你的腿。”
随着刑天遠說“真沒騙你”,我快速找到3号雅間,滑開拉門看見刑天遠果然正在團戰,然後我悄無聲息地直接把他電腦關了。
他氣得罵了一句髒話,别的雅間裡也傳來兩句同樣的髒話,我不以為然,隻對刑天遠大聲道:“你倒是繼續罵呀?要不然你打我兩下吧,我好報警端了你這窩點。”
聞言,刑天遠能屈能伸的立馬賠着笑,“姐,哪陣風把你給吹回來了?”
“嗯,你媽和我媽那兩個龍卷風。”
刑天遠又賤兮兮地笑道:“啥事啊?”
“你說什麼事?你剛上高一就整天逃學打遊戲,你這書還要不要念了?”
說完我眼珠轉了轉,沖着剛剛那兩聲罵髒話的雅間方向又揚聲道:“高三不學好,一輩子也沒啥出息了,可你剛高一,現在好好學還來得及,社會上垃圾很多了,不缺你這一個,你若是執意要滾進垃圾堆,那你以後就再也别去上學了,也别回家,你的一切消費你自己買單。”
我的話音剛落,就聽見有幾個雅間傳來不以為意的取笑聲,有一個男生還在雅間裡喊了一句,“高三的那個,你心裡沒點數嗎?”
另一個雅間裡也有男生說了一句,“有人風大也不怕閃了舌頭,居然什麼都敢說,1号間裡的那個垃圾人,你有沒有在聽啊?”
兩個男生說完,好多雅間裡傳來爆笑聲,我站在3号間門口,注意到1号間裡面始終沒有傳出任何聲音,就跟裡面根本沒人一樣。
我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牽引着,邁出腳步準備走向1号雅間,卻被弟弟拽住了。
“姐,我跟你回家,你别去。”
看見弟弟怕怕的表情,我轉動着漆黑的眼珠,心生一計,問他,“你有常玩的隊友嗎,約他們上線,咱們比一局,你若輸了,你高中畢業之前再也不準給我打遊戲。我若輸了,我立馬回臨市,并且以後再也不管你打遊戲的事。”
我弟壞笑道:“姐,我隊友可都是高手。”
我一臉不屑道:“就你那水準都玩不過我,你說你隊友都是高手,高手能樂意帶你玩,王者帶青銅嗎?”
我剛一說完,之前那兩個不安分的雅間傳來一片喝倒彩聲,可1号間還是沒有動靜。
我弟無辜地瞅我一眼,“那你可别後悔。”
“誰後悔誰是小狗。”我說完推了刑天遠一把,要求道:“我坐你這玩,你下樓去坐我的位置玩,十分鐘後開始比賽,一局定輸赢。”
刑天遠被我攆下樓後,我趕緊跑到我常灌水的微信遊戲群求助,“SOS,誰現在有空上線玩局遊戲?有空的速回,團戰!”
我剛一發完,不出三秒,群裡有個微信名叫ACMHT的回複我,“可以。”
然後我們這邊迅速組齊了人馬。
在遊戲開始前,我聽見其他房間裡有人喊,“咦,老大什麼時候下線了?”
然後另一個雅間裡的人意有所指道:“還是那副樣子,不屑一顧。”
遊戲按照約定時間開始,場面打的甚是激烈,可我卻如有神助般風風光光赢得了賭局,我心裡明白,這是多虧了那個叫ACMHT的大神鼎力相助,一路護送我凱旋。
我弟輸了後心有不甘的上樓找我,一副誤吞了蒼蠅的苦瓜臉。
我得意地笑道:“不過爾爾。”
我弟卻忍不住反駁我,“那是因為我們老大沒上線,他若是上線了,你們必敗無疑。”
我歪着頭,“你把他吹得那麼神,我看他是怕上線輸了難堪吧?”
我弟表示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指指我,“盲目自大。”然後偷偷瞅了一眼1号間,忍不住好奇地問我,“那剛才若是你輸了,你真的會兌現承諾嗎?”
我點點頭,“當然。”然後又特氣人地坦然補充道:“可我說了不管你打遊戲,沒說不管你學習呀,如果剛才我輸了,你可以玩遊戲,但是刑天遠,你玩遊戲的同時,這學期期末考試成績要是沒進班級前十,我就告訴你媽和我媽給你來個混合雙打。”
望着弟弟吃癟,我甚是得意的笑出聲,在我的笑聲裡,我敏感的聽見有人也低低笑了一聲。
我絕對沒聽錯,并且直覺地相信,剛剛那笑聲一定是從1号雅間傳出來的。
刑天遠恨恨地磨牙,無可奈何地“嘁”了一聲,“果然唯小人與女人難養也。”
我反諷,“難不難養,你若是沒出息也養不到,物競天華,君子擇良木而栖。”
我說完,踢了刑天遠一腳,“趕緊走,别磨叽,回家面書思過去。”
我和刑天遠下樓時,路過1号雅間,裡面傳來輕微動靜,我一邊下樓一邊回頭,竟期待着看看此人真面目。
可惜,那間雅間的門并沒有被拉開。
2
由于成功收拾了癡迷玩遊戲的弟弟,我媽和小姨佩服之外直接撒錢,兩人各包五千的紅包給我。
為了感謝其他四人的鼎力相助,我微信建了一個五人群,包了一個2000的大紅包給其他四個人分。
群裡除了那個叫ACMHT的大神都領了,我隻好@大神讓他趕緊領一下謝禮,他卻隻說“謝謝,不用”就沒再回複我。
我蹙眉沉思,大神果然是大神,這是有多視金錢如糞土,給發紅包都不要。
可我這人不喜歡欠别人人情,于是锲而不舍地加了他微信,很快通過了。
我直接轉賬500,說是剛才的紅包每人有份。
大神卻直接把轉賬退回,回了兩字,“不用。”
看着這冷冷的回複,我腦抽的以為他是嫌少。
是啊,遊戲PK時,如果沒有他的神助攻,鐵定是敗局,我一拍腦門,的确是不能給他的謝禮和其他三位一樣。
于是,我直接給大神轉了一千。
可還是被立刻退回了。
!!!
“你是嫌少嗎?”不知出于什麼心理,我竟然和素未謀面、全然陌生的人坦白了我的确從我媽和我小姨那共“盈利”一萬,我說:“要不然咱倆平分好了,當我交學費了,以後你打遊戲都帶着我呗?”
說完,我咬咬牙,果真給大神轉了五千。
大神秒拒,不過這次給我多回了好幾個字,“可以帶你玩,不用交學費,你自己留着買好吃的吧。”
我的心砰砰跳,怎麼感覺這是男朋友在哄女朋友的口氣呢。
我緊張得不知道該給他回些什麼,當天夜裡,我居然失眠了!
從小到大頭一次!
我在床上輾轉反側,然後鬼使神差的點開ACMHT的朋友圈,發現他隻發過一條朋友圈,然後并沒有設定什麼半年可見,三天可見的限制。
我點開他發的這條朋友圈進去檢視詳情,圖檔是我們之前打PK賽時的戰績,他居然還保留了當時勝利的畫面。
這倒沒什麼,讓我真正失眠到天亮的是文字,“盈利一萬,平分五千,這數學是國文老師交的吧!發出去的紅包不用核算成本嗎?真是傻傻的可愛。”
我看着ACMHT發的文字,才想起來對哦,我還給其他三位發了1500的紅包呢,而且我往返臨市的車馬費和辛苦費也沒扣除呢,可我對核算失誤沒有絲毫尴尬,倒是對那句“傻傻的可愛”吃心了。
從那以後,我經常和ACMHT組隊打遊戲。
我的遊戲号叫“棉花糖”,他的遊戲号叫“不喜甜”。
我好心勸他,“偶爾吃吃甜食心情好。”
他卻回我,“要注意控糖,糖分超标會變笨,而且,起這個名不單是指食物。”
我心道甜不是指食物還能指什麼,暗暗吐槽大神的直男世界我不懂。
因為有了ACMHT的線上指導,再加上我本身遊戲手感和悟性都不錯,我竟然很快從原本的鉑金升到最強王者。
大三時,眼看就要和ACMHT的榮耀王者身份比肩了,ACMHT卻突然忙了起來,沒時間總帶我組隊玩遊戲了。
我大學裡的主修專業是攝影,除了攝影,我的愛好就是打遊戲了,可ACMHT不玩了,我失落地對遊戲也沒那麼大的興趣了。
3
大學畢業後,我應聘到雜志社,開始到處出差拍攝作品。
四處奔波兩年後,我選擇辭職,做自由攝影師,朋友圈公開釋出可接單。
剛發完沒多久,刑天遠就找我幫他忙。
刑天遠大學期間被星探挖掘當了模特,打電話求我倒不是他需要攝影師,而是他曾經欠了一個朋友人情,這個朋友現在出席活動急需攝影師,是以,他想讓我替他去還這筆人情債。
“免費的不接。”我直接挂電話。
刑天遠最終答應給我買個名牌包包,我才同意去替他還人情。
我按照約定時間到達活動現場,被現場的聲浪刺激的腦仁疼,原來這是一場慈善晚宴前的紅毯活動,我負責給這兩年勢頭正火的全能型藝人“金朝”拍照。
金朝,專業院校畢業的演技派,大學期間開始接戲,塑造人物惟妙惟肖,大四時就斬獲了最佳新人獎,畢業後跨界唱歌,憑借一張唱片直接斬獲最佳歌手獎。
作為全能型藝人的佼佼者,有人說金朝明明可以靠臉吃飯的偏要拼才華,這讓其他有顔無才,有才無顔的人情何以堪。
我拿着相機在指定位置就位後,對自己今天能一睹金朝真顔還是挺激動的,從電視到現實,真想看看有多少人是見光死。
在藝人們全部就位,開始走紅毯前,金朝的助理過來和我說,金朝讓我多拍些不同角度的側顔備用。
我點頭應允,爾後蹙眉,紅毯争奇鬥豔,不拍正臉,拍側顔,這是要劍走偏鋒嗎。
我手持相機,等主持人念起金朝的名字時,咔嚓聲不斷,正臉和側顔,我都拍了很多,心想工作交差後讓他們自己去選吧。
等紅毯走過,我以為我的工作也結束了,正要撤退時,被金朝的助理叫走。
我在vip休息室見到金朝時,内心感歎,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男生呢,鮮眉亮眼,挺鼻如峰,薄唇輕抿,美如冠玉,看得出來,他并沒有撲什麼粉,膚色自然白,真是老天爺賞飯吃。
我透過休息室的化妝鏡,反觀自己,五官雖然不輸陣,可到底是膚色拉出了差距,這也是我不想再四處奔波的原因,這兩年把我原本白皙的膚色曬成了天然黑,人家是一白遮百醜,我是一黑掉顔值,我自己都不樂意照鏡子看我自己了。
想當年,我特别喜歡穿紅色的衣服,夏天的紅裙子,冬天的紅羽絨服,在我白皙皮膚的映襯下都特别耀眼。
我還記得那年一襲紅裙長發飄飄的去學校和網咖抓弟弟時,走到哪,都有人對我行注目禮,并且還有大膽的高中生和我搭讪,管我要微信号。
就在我胡思亂想時,金朝向我走過來,輕聲問道:“你就是刑天遠的姐姐?你叫……”
我落落大方的回,“你好,我叫夏晨欣。”
金朝點點頭,“你好,我叫金朝。”他沖我笑了笑,暖如豔陽天,周圍人卻跟見了鬼似的看着金朝的臉,我猜他應該是很少笑的緣故。
剛才拍照時我就已經發現了金朝是真的高冷,全程無笑,好像被迫營業一樣,然後主持人問什麼,他都清冷的回答,言簡意赅,一個字都不浪費。
我竟然有種直覺,如果不是慈善晚宴,他應該對這種走紅毯的活動都是不屑一顧的吧,作為攝影師,我雖然平日不拍明星,但對娛樂新聞裡的紅毯八卦還是很樂意圍觀的,以前很少看到金朝走紅毯的新聞,他連綜藝活動都很少參加,除非是為新戲上宣傳。
金朝伸出手示意我去沙發上坐,然後他坐在我對面,溫柔問我,“渴不渴?剛剛拍照時有沒有被擠到?”
我受寵若驚的看着金朝,連搖頭帶擺手,心道做金朝的從業人員可真幸福,還能被親自關懷。
我這人雖然不扭捏,敢于和帥哥直面對視,但若一直被帥哥盯着看,時間久了,眼睛不輸陣,面皮卻會先紅起來。
此時面對金朝這樣的頂級帥哥,沒出五秒我就能感受到臉上的熱度在上升,還好是這兩年膚色偏黑,不然也太糗了。
就在我眼睛遊離,假意觀察休息室牆上的畫時,金朝竟然語出驚人道:“我們總算正式認識了。”
“什麼?”我再度和金朝對視,問他,“為什麼是總?”
金朝笑笑,“因為天遠經常會和我提起你。”
“你和他很熟嗎?”我快言快語的問完,又覺得這種問話很無理,于是轉移話題道:“慈善晚宴什麼時候開始啊?你把我叫來,是還需要我負責拍照嗎?”
金朝挑挑眉,沒有在意我之前的問題,而是問我,“你可不可以換上禮服,和我一同出席慈善晚宴,聽說攝影師也需要正式着裝。”
“啊?”我蹙眉,“換上禮服拍照好像不是很友善。”
“沒關系,也不用拍太多張。”
于是我被趕鴨子上架,試穿了一套紅色禮服,我想去穿别的顔色,結果隻有這套紅色禮服像是給我量身定做的一樣,特别合身。
我手足無措的被按在化妝椅上,本來還擔心如今的膚色襯不出紅色的華貴,可在化妝師的巧手擺弄下,鏡子裡的嬌人竟有點讓我認不出是自己了。
眉如遠山黛,膚如凝脂白,櫻唇輕啟,天鵝頸微揚,我化妝時,金朝就一直坐在我旁邊陪着,他随手翻看着雜志,避免我尴尬。
當我化完妝,金朝靜靜的瞅着我,然後唇角勾起的弧度越來越大,在造型師要給我盤頭時,金朝卻說:“披着吧,就做小女孩就好。”
我有些害羞,但更多的是疑惑,這句話似曾相識,我記得大學時我發過一條朋友圈,“披頭發跑起來像個瘋子,紮起來又覺得墜着,剪短了又舍不得,女漢子的性格,小女孩的心思,說的就是我。”
當時從不給我朋友圈留言點贊的ACMHT卻罕見的留了一句話,“披着吧,就做小女孩就好。”
我因ACMHT的這句留言第二次失眠了,閨蜜笑我這是要談戀愛的節奏,可ACMHT終究什麼都沒和我說過,我們隻是默契相合的遊戲隊友,甚至他都不曾和我提過要不要線下見面,我們彼此都沒有問過對方在哪讀書,也沒有談及更深的話題。
我在神遊時,從外地趕回來的經紀人推門而入,看見我和金朝站在一起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着問我,“這位美女要不要考慮進演藝圈?”
我尴尬的擡頭去瞅金朝,金朝瞪了經紀人一眼,警告道:“别亂打鬼主意。”
金朝的經紀人是男的,他沖我痞痞的笑了一下,然後對金朝說:“人家都沒說話,你就代答了?”
金朝直接黑臉,低氣壓籠罩周圍,毫不客氣的看向經紀人,“你是不是想換換崗?”
金朝經紀人見金朝真的生氣了,攤攤手,隻好作罷。
4
這時有從業人員來請金朝入場,我有些緊張,朝鏡子裡看看自己的儀态,長直發配紅禮服,豔麗中透着清純。
我暗暗給自己加油,千萬不能露怯,然後我一手拿着相機,一手提着裙擺,慢慢跟在金朝身後走向會場。
金朝卻停下腳步,朝我招手,讓我站在他的身側。
我猶豫着,“這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
我舉舉相機,“我跟在你身後好給你拍照,跟你同行不友善拍照。”
“那就隻拍側顔。”
又是側顔,我不知道金朝怎麼對側顔這麼執着?雖然他側顔殺足以迷倒萬千少女,但正顔更勝一籌啊。
最後因為金朝的堅持,我和他并肩走進會場,我感受到來自四周的驚豔目光,原來在不缺好看之人的娛樂圈,金朝也是佼佼者一枚,會有很多女星主動和金朝寒暄,正大光明的舔顔。
我注意到金朝對那些風情萬種的女星并沒有流露出更多的情緒,一直都是淡淡的表情,禮貌問好後不願多言。
整場晚宴,金朝連經紀人都沒帶,隻把我帶在身側,我感到如履薄冰,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隻管拍照,從不主動和金朝說話。
每每金朝和我讨論拍品時,我都是靜靜的聽,然後點頭不出聲。
慈善晚宴上,金朝拍下一對紅寶石耳釘,金朝登台去拿拍品時囑咐我别忘了給他拍照。
我點點頭,金朝剛走,我就發現有些人别有深意的看向一席紅色華服的我。
不想被人窺探,我趕緊舉起相機拍照,我精緻小巧的臉被遮在相機後面,一邊拍照一邊想,都瞅我幹什麼,金朝拍什麼,與我何幹,這娛樂圈的人果然都是戲精。
我腹诽着,拍了幾張照片後,又低頭檢視相機裡的照片。
我不想被人盯臉看,我不是娛樂圈中人,沒學習過表情管理,是以怕被有心人盯着研究起來沒完,容易送對方白眼。
我認真看着金朝的每一張照片,然後發現金朝有些側顔的角度,讓我莫名覺得熟悉。
我蹙眉思索着,努力從記憶裡捕捉類似的側顔在哪遇見過時,金朝拿着拍品回到我身旁,輕聲打斷我的思路,含着寵溺的音調安撫我,“别蹙眉了,再堅持一下好不好,宴會馬上就結束了。”
我知道金朝誤會了,卻又沒法和他說原因,隻好收起相機正襟危坐,繼續觀看台上主持人講解下一件拍品。
等到晚宴結束後,我先和經紀人回到房車内,金朝被主辦方上司拉去說兩句話,他的助理陪着他。
上車後,我趕緊把相機裡的照片導到電腦上,這是金朝經紀人之前交代的,晚宴結束要第一時間把修好照片給到他,他好安排人發博。
我把照片導出來後,金朝經紀人先過了一眼,然後有些不滿地問我,“為什麼不拍合照?你不知道大合照可以突出自家藝人的優秀嗎?”
我知道很多藝人都愛發出席活動的微網誌,把自己美化好,讓他人當綠葉來襯托自己。
可金朝本來就是神仙顔值,發合照沒啥意義啊,何必随波逐流呢。
見我不吭聲,經紀人唠叨起來沒完,他說我去了宴會現場,最主要的沒拍,這是重大失職。
我忍不住反嗆,“晚宴現場,你家藝人告訴我,他讓我拍什麼我就拍什麼,他沒讓,我就不需要拍。還有,我又不是工作室員工,戴不起重大失職的帽子,你們娛樂圈中人的小心思我也了解不了。”
我正和經紀人嗆聲時,金朝回到車上,得知原委後點頭承認是他說的。
經紀人問金朝,“微網誌沒有慈善晚宴照片發什麼?”
金朝不以為意,“有合照就算慈善晚宴了?”
金朝把頭轉向我,輕聲道:“晨欣,你把我上台取拍品的照片發給我,我自己發博。”
這一聲“晨欣”,金朝說的極其自然,我卻莫名聽得耳熱,連金朝的經紀人和助理聽完都變了臉色。
他們瞅瞅金朝,再瞅瞅我,然後又瞅瞅金朝,最終選擇消音。
我抿緊嘴沒有應聲,而是快速把照片修好,然後把電腦給了金朝經紀人,為了避嫌,讓他登入賬号傳給金朝。
我不想張嘴問金朝要微信号,不想被别人以為我要和金朝建立聯系,弟弟的朋友,我還是保持距離為好,而且金朝的明星身份,我也不想招惹。
金朝發博後,要請大家吃飯,我借故累了想要回家休息,金朝也沒強求,讓司機先送我回家。
回到家的我,趴在床上,開始回響這一天的經過,總覺得金朝對我的熟悉感絕對不像是對朋友的姐姐這麼簡單,一句晨欣,叫得自然又親切,好像在他嘴裡演練過無數遍一樣。
我拿起電話給刑天遠發視訊通話,問他都和金朝說過我什麼,刑天遠一臉懵的看着我,“什麼也沒說啊,就說你叫夏晨欣了。”
“哦?你沒有總和他提起過我嗎?”
刑天遠翻白眼,“大姐,我沒事和他提你幹什麼?”刑天遠說完眼神微眯,“夏晨欣,你不會是看上金朝了吧?”
“滾,誰看上他了,是他說……”
“他說什麼?”
我眼珠一轉,“他說什麼和你有什麼關系。”
刑天遠磨牙,“唯小人與女人難養也。”
“出息,這些年,你就會這一句。”我挂了電話,自己也忍不住笑,我們家女性衆多,男丁單薄,是以每次家族聚會,男女鬥嘴時,男生最後都會來一句為女人與小人難養也。
挂了電話,我鬼使神差的登入微網誌搜尋金朝,然後看見金朝稍早時在車裡發的微網誌竟是:“紅色是個幸運色,因為可以遇見她。”
我回想起在車裡時,經紀人看了金朝發的微網誌後問他,“你這樣發好嗎?”
金朝卻強硬的回,“沒什麼不好,演員隻是職業,我的個人微網誌我說了算。”
我浏覽着關于這條微網誌下的所有留言,不是心碎了!就是質問金朝那個她是誰?還有人問金朝拍下的紅寶石耳釘送出去了嗎?
很快,金朝發的這條微網誌被頂上了熱搜。
我看見金朝工作室趕緊轉發這條微網誌,解釋說:“她是指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美好事物,慈善晚宴就是傳遞和承載着一種美好,紅色又是中國色,是以,她象征着中國愛。”
金朝經紀人這種大而空的解釋,讓我直接笑倒在床上,這是在糊弄傻子嗎?
而金朝的粉絲竟然信了,他們全都在誇愛豆說話有深度,也有黑粉說金朝這是為了上熱搜故意含糊其辭引人猜想。
網絡争論不停,金朝卻一個也沒回複,就跟那微網誌不是他發的一樣,我莫名其妙的盯了一晚上微網誌動态,不知什麼時候睡去的。
5
第二天還沒睡醒,又接到刑天遠的電話,
我起床氣上來,罵刑天遠,“混蛋,你是不是失業了,一大早上這麼閑?”
“夏晨欣,這都快中午了,你居然還沒起?我打給你是好心要給你介紹工作,你還罵我,嗚嗚嗚…”
“閉嘴,少在那裝。”我看看牆上的挂表,果然是要到中午了,問刑天遠,“你不會是又欠誰人情讓我去給你還吧?我告訴你啊,這回你就是給我買十個包包我都不去了。還有,昨天那破高跟鞋把我左腳都給磨破了,刑天遠,我這是工傷,你得給我發紅包報帳醫藥費。”
刑天遠聽完,不但不安慰我,還說:“讓你去拍攝,你卻穿高跟鞋去臭美,你也不怕人多崴到腳,磨破皮也活該……哎呦……”
刑天遠還沒幸災樂禍完,我就聽見電話裡傳來他呲牙咧嘴的呼痛聲,夾雜着一句,“老大,我錯了”的求饒聲。
這聲老大,讓我都忘了要回罵刑天遠了,我沖電話裡喊,“刑天遠,老大是誰?你們模特界還混黑社會呢?”
我話音剛落,電話裡傳來男人們的哄笑聲,這些恣意的笑聲讓我莫名感到熟悉。
電話被挂斷,我再打就無人接了,我緊張地想要給金朝打電話問問他知不知道刑天遠的近況,卻發現我沒有金朝的電話,于是冒昧的打給昨天和我對接拍攝工作的金朝助理。
金朝身邊的從業人員大多都是男性,從經紀人到助理,除了化妝師是女性外,連造型師都是男性。
打了一遍,鈴聲響到完都沒人接,我便沒好意思再打第二遍。
我思索一番,登陸微網誌給金朝發私信,把自己電話附上,麻煩他有空時給我回個電話。
我焦急地等待金朝給我回電的過程中,門鈴響了起來。
我住的較高價的電梯大廈是五環外,我父母全款給我買的,較高價的電梯大廈不大,一室一廳,裝飾的很溫馨。
我這較高價的電梯大廈除了閨蜜很少有人來,男性更是除了我家人就沒有其他男生踏足過,突然有人按門鈴,我點開手機門鈴可視系統檢視,看見門外是一個口罩和鴨舌帽全副武裝的男人時,吓得我趕緊悄悄的從沙發上起身回到卧室。
門外的人見我不開門,隻好把鴨舌帽摘了,然後又把口罩摘了,對着攝像頭眨眨眼,我一看是金朝,愣了一會兒,沒來及穿鞋就趕緊跑去開門。
金朝閃身進屋,我見他後面沒人,就他自己,我還以為會有刑天遠呢。
“你怎麼找來了?”我驚訝後蹙眉後退,為了保護隐私,昨晚我隻讓金朝司機送我到小區門口,那金朝又怎麼會知道我住的确切樓号呢。
許是看出我的防備,金朝趕緊解釋說:“是刑天遠告訴我的。”
“哦……”提到刑天遠,我以為是他遇到了麻煩,才讓金朝來找我的,焦急的連聲尋問:“你和天遠聯系了嗎?他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模特圈是不是和娛樂圈一樣都很黑暗啊?”
金朝眉心攏起,“你好像很不喜歡娛樂圈?”
“沒有啊。”我試圖圓回剛才的口誤,笑笑說:“因為娛樂新聞有報道藝人們明争暗鬥的互相搶資源,我怕刑天遠他們模特圈也如此,他那麼笨,再被人使壞。”
聽了我的話,金朝眉心依然攏着,可卻出聲安撫我說:“哪有那麼多黑暗之事,不要沒事想太多,自己吓自己。”
“可是我今天和刑天遠通話時他好像挨收拾了,還叫什麼老大,不會是他們模特公司内鬥吧?”
金朝挑眉,“你想象力還真豐富,你就沒想過也許老大是他朋友呢。”
金朝說完擡手讓我看見他拎的東西,是一個小藥箱。
我疑惑,“你拿藥箱做什麼?”
“聽說昨天活動害你腳受傷了,嚴不嚴重?”
我想起之前和刑天遠的對話,恍然大悟的笑問:“原來當時你們在一起啊,是以他是挨你收拾了?”
金朝點頭,直言道:“嗯,收拾他,是因為他幸災樂禍,但是糾結源頭,卻是我沒有及時發現你腳部不适,是以我負荊請罪來了。”
我擺擺手,尴尬道:“哪有那麼嚴重,你可是大明星。”
“大明星怎麼了?”金朝上前一步,看着我,敏銳的問道:“你似乎不太喜歡娛樂圈中人,不想和娛樂圈的人過多接觸?”
我趕緊後退一步,拉開和金朝的距離,笑笑說:“沒有呀,明星和素人本來就有差距。”
金朝反問我,“什麼是差距?就是不同職業罷了,還是你覺得娛樂圈太複雜,感情也很随便?”
我覺得這個問法很奇怪,迎上金朝犀利的眼神,提醒道:“你和我說這個有點交淺言深了吧?娛樂圈是什麼樣和我無關呀。”
“不見得吧,娛樂圈和藝術圈不能說毫無關聯,你是覺得藝術圈更高貴嗎?”
金朝的話讓我很是不悅,不想再和他讨論這種無意義的話,可還沒等我下達逐客令,金朝就硬拉過我的手走向沙發,然後在我的錯愕下擡起我的左腳。
我此時才想起來我穿着睡衣,光着腳丫,于是害羞的蹬腿,想要擺脫他的控制。
“别動,我看看。”金朝輕撫着我破皮露出紅肉的腳後跟,情緒低落地再一次道歉,“我的錯,沒有注意到你的不适,要不然,我們可以早些離場的。”
金朝的情緒一會兒陰,一會兒晴,讓我的心情也忽上忽下的,我彎身去扒他的手,疏離地拒絕道:“不怪你,是我不會穿高跟鞋,平時隻穿平底鞋。”
“那你為什麼不提前和我說呢?隻要你肯和我說,就可以不穿高跟鞋的。”金朝沒有放開我的腳,打開旁邊的藥箱,取出酒精棉。
我氣的去打他的手,拒絕道:“我不要上藥。”内心腹诽,這種直男式道歉法簡直是敗好感,他也不想想我若是不穿高跟鞋,那禮服的長度是我能駕馭了得嗎。
“不行,要消毒上藥以免感染。”金朝說完,我不聽話的蹬腿,想要逃脫他手的掌控,他擡頭和我理論時卻先紅了臉。
我看見他眼睛不自然的移開,然後突然把我抱起來走向卧室。
情形突變,我懵了,吓得我趕緊掙紮地喊道:“金朝,我這屋有監控的,雖然你是大明星,可我也不願意,你不能亂來……”
我還沒有喊完,金朝已經把我輕輕的放在床上,然後轉身走到卧室門口,順手帶上房門前低啞說道:“你換件衣服,我再給你包紮傷口。還有,你怎麼一直想象力都這麼豐富。”
聞言,我沒有細想金朝的後半句話,而是趕緊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睡衣,過大的睡衣領,露到鎖骨處,最主要的是我沒穿内衣呀。
我想起剛剛金朝蹲在沙發旁檢查我腳上的傷口時,我居高臨下的低頭扒着他的手,他擡頭紅臉的樣子,估計是一覽無餘了。
為了證明我的猜想,我重複剛才彎身的動作,然後羞窘的趴在床上捶床,一邊捶還一邊嘟囔道:“要不要人活了,啊……”
我聽見金朝在門外低笑一聲,“晨欣,你換完沒?”
我惱怒地喊:“不要叫我晨欣,也不要管我,你走吧。”
金朝敲敲門,欲蓋彌彰道:“我……我就看到一點點,真的,沒騙你。”
“金朝,你快點給我閉嘴,你這個大壞蛋。”我氣憤的起身,想要把金朝攆走,卻絆倒在床下的拖鞋上。
6
還沒等我發出驚訝聲,金朝似有感應般直接推門沖進來,又把我抱進懷裡,取笑我,“怎麼這麼笨,嗯?”
他這聲“嗯”是從鼻音發出的,太撩人了,我拽着他身前的衣服和他對視,沒有底氣的發脾氣道:“誰讓你又進來的,不是讓你走了嘛。”
金朝眯眼睨着我,“可我來這的目的還沒有達到。”
我拽緊了他身前的衣服,緊張地問:“你有什麼目的?”
金朝卻壞壞的逗我,“我什麼目的你不知道嗎?答案顯而易見。”
我又開始掙紮,“快給我放到床上去。”想想又氣得拍了自己腦門一下,“快給我放下來,你出去。”
金朝盯着我的臉,我把臉低下不讓他看,他便附聲在我耳邊道:“剛剛有沒有摔到哪裡?”說完輕輕拍了拍我後背,“用不用檢查一下,嗯?”
“金朝。”我佯怒,我确定他是在撩我。
金朝低笑一聲,在我發飙前,識相地再次把我放到床上,卻沒有轉身出去。
“你趕緊出去呀。”
“我怕你再摔。”
“那我怎麼換?”
金朝低啞說道:“我看你也不要換了。”
“啊?”我順着金朝居高臨下的視線看了看,雙手交叉捂住胸口處,“想得美,你們演員都這麼開放嗎?以為是演電視劇呢啊,不用負責。”
金朝皺眉,明明眼裡有不悅,卻還是肯定說道:“我可以負責的,你同意嗎?”
“不同意,出去。”我拿起床上的一個抱枕直接砸向金朝,懷疑他平日裡的高冷都是裝的,隻是為了人設定位。
我換好衣服出去時,金朝正背對着我在窗邊接電話,我聽到攝影師三字,敏感的豎起耳朵,又聽見金朝就有關昨天活動拍攝的效果問對方怎麼看,然後金朝嗯嗯兩聲沒再多說就挂了電話。
金朝回頭看見我站在卧室門口沒動,沖我招手,“過來,我給你腳後跟上點藥。”
“不要,又沒有多嚴重。”
金朝卻很堅持的給我領到沙發上坐好,我還在掙紮,嘟嘴說:“貼個邦迪不就好了。”
“貼邦迪不透氣。”金朝蹲在我身前,不由分說的把我的腳放到他膝蓋上,然後用酒精棉給我傷口消毒,我痛的打他肩膀,他卻仍然堅持消毒,然後給我噴了點藥,用紗布把腳後跟和腳踝處纏了兩圈固定好,再用剪子剪開紗布系了個蝴蝶結。
我揶揄金朝,“你待人做事都要求這麼完美嗎?”
金朝卻瞅着我的眼睛認真說道:“分人。”
我看着金朝的眼神,心跳漏掉半拍,趕緊轉移話題道:“刑天遠怎麼沒和你一起來看我?”
金朝張嘴,正要回答時他的電話又響了,他接起後當着我的面直接說攝影的事由他來安排,不用對方操心。
我見他挂了電話後眉頭深鎖,以為是我昨天拍的照片不過關,問他,“是我昨天拍的不好耽誤事了嗎?”
“沒有。”
我關心的追問:“那你為什麼不高興?”
“沒有不高興,隻是有點煩,原來的攝影師家裡有事休長假了,現在需要找個新的攝影師,但又不是很好找。”
“哦。”我聽了金朝的解釋後不接茬,我在想,金朝今天突然來給我上藥,是不是就是這個目的?這種帶着目的性的關心我很不喜歡。
金朝見我哦了一聲就沒了,看看表已經過了中午了,問我,“餓不餓?我給你做飯吃。”
“你會做飯?”我質疑道:“你做過飯嗎?”
金朝卻挑眉說:“我會的可多了,你可以慢慢了解。”說完一邊往廚房走,一邊問我,“家裡都有什麼菜?”
“什麼菜都沒有,隻有面條和雞蛋。”我順嘴答完後,後知後覺道:“我為什麼要慢慢了解?”
“因為我意識到我眼前的這個小病号就是一名攝影師。”
我坐在沙發上反駁,“喂,說誰是小病号呢?我可比你大,你是刑天遠的朋友,應該和他一樣管我叫姐。”
金朝從廚房探身瞅我,别有深意地說:“叫姐這事你是别想了,不過,你倒可以像他一樣喊我老大。”
“我為什麼要喊你老大?我既不是你朋友,又不是你員工。我告訴你哦,我是攝影師不假,可我沒說要做你的專屬攝影師。”
金朝不慌不忙的提醒我,“刑天遠說你現在接兼職。”
我傲嬌道:“是啊,我兼職價可高着呢,而且也不是什麼人的活都接。”
金朝點點頭,竟财大氣粗的說:“那你開個價,我出雙倍。”
“啊?”我懵圈,萬萬沒想到,金朝這麼豪橫。可我怎麼能為錢折腰呢!
金朝見我不為所動,隻好使出殺手锏,說我毀他名譽在先,他不計前嫌的幫助我在後,可現在卻被眼前的小白眼狼拒之千裡。
“胡說八道,我怎麼毀你名譽了?你給我過來,咱倆說清楚,你什麼時候幫助過我了?反倒是我昨天幫助了你才對。”
金朝笑笑,沒有過來,而是拿出電話用手指滑動了幾下,然後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螢幕上竟是ACMHT發來的視訊通話,我受驚的從沙發上站起,金朝這時很配合地走向我,讓我看見我的微信名“棉花糖”在他的手機螢幕上出現。
往事在眼前飄過,五味陳雜在心中蔓延,來不及梳理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氣憤與委屈讓我情緒失控。
怪不得昨天金朝會對我說出那些曾經ACMHT對我說過的話,可既然金朝已經認出我是誰,為什麼昨天不相認,而要今天點破呢,說來說去,不還是為了急需攝影師的事才想要和我拉近關系嗎,我冷笑,娛樂圈的人可真是複雜。
我生氣的下發逐客令,“你走吧,不管你是誰,都和我沒關系,現實就是現實。”
金朝卻一動不動的看着我,也許我眼中沒有驚喜讓他很失望吧,我生氣的推了他幾下,想要把他推出門外,金朝卻一把緊緊摟住我,把我扣在他的懷中,輕聲哄着我,“晨欣,你先别激動,你聽我說。”
“說什麼,說你明明知道我喜歡……喜歡和你一起打遊戲,你卻突然消失在遊戲世界裡,然後無聲無息的消失幾年後,又在現實世界裡出現,告訴我你還記得我?”
“不是的,你聽我和你詳細解釋清楚。”
我捂緊耳朵,意難平的氣憤道:“我不想聽,我什麼都不想聽你說,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個虛幻的可有可無的人,是以,我們又何必上演一出久别重逢的戲碼。”
金朝最後被我攆出家門,我不想看見他,可笑我當年一直心存希冀ACMHT能和我表白,能約我線下見。
現在我都快要忘了這個人了,他卻出現了,我有理由相信他就是看見我朋友圈發要做兼職攝影師的事,他又正好急缺攝影師才透過刑天遠找到我。
這樣的相遇我根本不稀罕。
7
金朝走後,刑天遠給我打電話,問我見到他老大沒?激動不?
我心情不好的斥責刑天遠,“你能不能有點出息,逮誰認誰做老大,上學時是這樣,工作時還是這樣。我有什麼好激動的,不過一個明星而已,被我攆走了。”
刑天遠被我劈頭蓋臉一頓訓,我呼出口惡氣想要挂電話時,刑天遠卻說:“姐,你怎麼了?從上學到現在我就一個老大啊。”
“你說什麼?”我回想起幾年前在網咖的事,審問刑天遠,“你是說金朝就是當年坐在一号雅間裡的人?”
“是啊,我老大性子冷,而且特别不喜歡出風頭,是以他當年才沒有幫助我和你打遊戲PK賽,你走後他回學校還特意找過我,讓我好好學習,叮囑我要對你說話說話,高中畢業前都不準再玩遊戲。”
我喃喃自語道:“金朝,老大,ACMHT,三人竟然是一個人,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姐,你在說什麼啊?”
“和你沒關系,挂了。”
我特别無力的把電話扔在一邊,這太可笑了,也太戲劇了,我當年罵的垃圾人幫我赢了遊戲賭局,然後陪我在遊戲世界裡玩的風生水起,如今又成為大明星,走進我的現實生活。
我鄙視過老大,喜歡過ACMHT,如今對上金朝,我不知道我該用什麼樣的心态面對他。
我晃了晃一團漿糊的腦袋,這時ACMHT發來資訊,“晨欣,你真的這麼讨厭我嗎?”
我猶豫後回道:“現在和我說話的是老大還是金朝,亦或是ACMHT?”
我沒有等來回複,門鈴又再次響了起來。
我透過手機監控檢視來人,果然是金朝,我不開門,他就繼續按,我怕再把隔壁鄰居吵出來,隻好讓金朝進屋。
金朝這回拎的不是藥箱,而是一大兜食材。
還沒等他說話,我就搶先回絕道:“我沒胃口,你回家自己做着吃吧。”
金朝卻沉默的把食材拎到廚房,開始洗洗涮涮,我沒有力氣的攤在沙發上,不想理他,他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好了。
金朝把飯做好後,讓我起來吃飯,“快一天了,總要吃飯的,等你吃飽了,心情好點了,我們再好好談談。”
我也确實是餓了,于是起身走向餐桌,卻不忘說話帶刺,“呦,這麼一大桌菜,是大明星金朝做的啊,還是遊戲達人ACMHT做的啊,亦或是神秘老大做的?”
金朝見我嘴上不饒人,他也不氣,轉移話題道:“你先嘗嘗好不好吃。”
“不好吃可以倒掉嗎?”
面對我的挑釁,金朝卻繼續顧左言它道:“我還給你買了你愛吃的甜品,不過要飯後才能吃。”
我回怼,“你家飯後還能吃下東西嗎?”
“可以飯後等一會兒再吃。”
這種直男式哄人法讓我很生氣,我把筷子一放,說:“我不吃了,我叫外賣。”
我以為金朝這下肯定會被我氣走,可并沒有,金朝陪我一起餓着,緩緩給我講起了那個久違的故事。
原來金朝以前的微信名并不叫ACMHT,而是叫“不喜甜”,和他遊戲号的名字一樣,他不喜歡吃甜食,也不喜歡有人裝甜賣萌在遊戲裡撩他。
他還說他一共就兩個遊戲号,一個和朋友們打遊戲,一個後來變成專門陪我玩遊戲的号。
我知道金朝的意思,他就是用“不喜甜”的這個号帶我赢的他朋友們,“專門”兩字讓我感到心情好了許多。
我猜想金朝一定也是有兩個微信号的,要不就一個“不喜甜”的微信号,他朋友們不早就知道那個遊戲号是誰了嗎。
我好奇的問他,“那你為什麼要把微信名改了?”
金朝眼神深邃的看着我,“因為我開始變得愛吃棉花糖了。”
我咽了口口水,默默在心裡拼愛吃棉花糖的拼音,果然,ACMHT是愛吃棉花糖的首字母。
我害羞的低下頭,金朝乘勝追擊道:“我那個微信号裡基本上都是很早以前打遊戲時認識的人,我被拉進那個微信遊戲群是意外,正要删除退出時,卻看見你在群裡說話,頭像是一襲紅裙的背影女孩,我覺得那張照片拍的很有意境,空靈的勾人心弦,是以就沒有立刻退群。”
“切。”我鄙視道:“都說男人見色起意,你這還沒看見正臉,就心猿意馬。”
金朝勾唇,“我那時候真的還沒想過多。”
我嘟嘴不理他,金朝繼續往下講,“第二次見……”
“等等,為什麼是第二次見?”我眨巴兩下眼睛,歪着頭,疑惑地看向金朝。
金朝擡手揉亂我的頭發,“别和我賣萌,我容易分神。”
我沖他翻個白眼,腹诽金朝表面禁欲,實則定力不佳。
金朝說第二次見是在籃球場邊,有人告訴他被偷拍了,他轉頭一看又是紅裙背影,他趕緊去找手機,點開那個遊戲群,把我的頭像圖檔放大,還不等做對比時,我就跑遠了。
金朝說完第二次,緊接着說第三次,他見我又要張嘴發出質疑,好笑的告訴我别急。
第三次,是在網咖,他打完籃球被學弟們約到網咖打遊戲,他遠遠的看見我在網咖門前打電話,然後走近時聽到我嘴裡的垃圾人言論,莫名的想逗逗我,看我找到刑天遠時怎麼教育他,是以才為我指了條明路,讓我順利找到弟弟。
我瞪了金朝一眼,“哼,夠壞的。”
金朝卻伸出食指點了我眉心一下,勾唇笑道:“我難道不是好心為你嗎?你诋毀我名譽,我還熱心幫助你找弟弟。”
“誰诋毀你了,你本來就是高三不好好學習,還去網咖打遊戲,帶壞學弟們。”
金朝卻拿手指抵住我的唇,傲嬌的說:“你應該先去打聽一下我在學校的學習成績,再判我罪名。而且他們比我玩遊戲玩的甚,還沒我學習好。”
發現金朝總是親昵的對我動手動腳,我忍不住咬了金朝手指一口,“自大。”
咬完後,我看見金朝的眼神暗了下去,以為他被我咬生氣了。
我剛要張嘴說他小氣,他卻突然掐住我的後頸推向他,緊接着我的唇上多了柔軟之物,唇是軟的,力道卻是霸氣掠奪。
我嗚嗚地掙紮着,卻推不開,到最後隻能放棄抵抗,呼吸缺氧時,我張開唇,金朝的劍舌便長驅而入,攪動着我和他一起沉淪。
我大學期間和ACMHT一起打遊戲時,做過被ACMHT親吻的夢,少女情懷總是詩,如今美夢實作了,果然很甜,比棉花糖更甜。
許久後,在我以為我即将暈倒前,金朝才放過我的唇,卻依然把我緊緊摟在懷裡,啄吻我的耳廓。
我受不住,推拒着他,眼睛濕潤的求放過,他卻直接咬了我脖頸一口,低啞道:“别這麼看着我,太引人犯罪。”
我抓緊他身前的衣服,無力的拍向他胸口,“冷靜點,繼續講。”
金朝緩了緩,說他沒有從1号雅間出來見我,是因為他已經見過我了,剩下的留待以後吧,畢竟被當成垃圾人的出場方式是不會有好結果的,是以第一印象很重要。
我疑惑道:“你什麼時候見過我?”
“網咖門口,知道你是刑天遠姐姐,我便去翻他的朋友圈,果然找到一張你的正面照片,陽光下,你一襲紅裙,手拿棉花糖,甜甜的笑着,明媚又靈動。”
我去拿手機,邊翻刑天遠的朋友圈邊說:“我怎麼沒看到過刑天遠發我的照片?”
金朝挑挑眉,“我猜他發的時候一定是把你給屏蔽了,要不然你一定會想把他打成傻子。”
有存在某種問題或陰謀,我讓金朝找給我看,看見刑天遠當時發圖配文竟然是:“笑得像個傻子,沒有棉花糖甜。
“哎呀,臭小子,找死呢吧。”我拿起電話就要打給刑天遠,卻被金朝攔了下來。
金朝說:“刑天遠的賬可以後算,咱們還是先算算咱倆的賬吧。”
“啊?哈哈,咱倆有什麼賬啊?”我笑着不肯認。
金朝卻說:“我可是有照片為證。”
8
我看見金朝點開相冊裡的一個專屬檔案夾,裡面有我微信頭像的背影照,有我從籃球場跑遠的背影照,有我站在網咖門口打電話的背影照,有刑天遠發朋友圈我的正面照,有我們一起打遊戲時的每場勝利截圖……
金朝說:“雖然手機一直在換,但這些照片卻一張沒缺。”
看着金朝儲存的這些照片,我紅了眼眶,原來有一個人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心心念念都是我。
金朝親向我的眼眸,不讓我哭,“晨欣,你要賠償當初誤會我的名譽損失。”
“怎麼賠?”我嘟起嘴巴,“要我登報緻歉嗎?”
金朝卻把熱氣呵在我的耳邊撩撥道:“我怎麼舍得,你隻要留在我身邊,做我的專屬攝影師就好。”
我用力推開他的使壞,眨眨眼,“就這樣?”
金朝卻鋪天蓋地的吻下來,然後在我迷醉間誘拐我簽下“一輩子專屬協定”,一生一世一雙人。
後來,我埋汰金朝這是君子報仇,五年不晚,他朝被誤解,讓我用一生來還。
才見一次面的帥男神,主動吻我表白後,我才知他暗戀我五年
金朝卻笑着來吻我,我發現,他特别貪戀我的唇。
和金朝相戀後,我才知道當初在網咖雅間裡說“老大什麼時候下線了”這句話的人是金朝的助理。說“還是那副樣子,不屑一顧”的人是金朝的經紀人。
至于刑天遠那個二百五是什麼都不知道,他所謂的欠人情,是金朝給他引薦的一場知名品牌的大秀表演,金朝看我朋友圈公開接攝影兼職,便問刑天遠身邊有沒有攝影師朋友,他急需一個能接兼職工作的攝影師。
我吐槽刑天遠稀裡糊塗地就把他姐給賣了,刑天遠卻樂颠颠的說:“金朝從老大變成姐夫那是親上加親。”
我以為金朝需要攝影師是有很多工作要趕,結果金朝卻是自己要去旅遊,需要一個專職拍照的。
我終于明白金朝那天當我面接電話的說辭全是在诓我,是在為了讓我知曉他是誰所做的鋪墊。
金朝說如果那天我直接很爽快的答應做他攝影師,那所有往事也會在旅途中揭開,如果我冥頑不靈,他就領我再回趟那個網咖,讓我知曉1号間裡的人是誰,到底是誰幫我收拾弟弟的,又是誰一有空就陪我打遊戲的,連聯考前都抽空陪我玩幾局。
“哼,别以為這麼說,我就會感動。”我佯裝生氣,旅遊時,隻顧拍風景,就是不拍人。
有時候我自拍時也不帶金朝,我還故意說:“戴着口罩和鴨舌帽的你有什麼好拍的。”
金朝不計較的挑挑眉,哄我道:“那我幫你拍。”結果他卻故意把我拍的很醜。
氣的我去追打他,然後他便轉身摟過我給兩人自拍,這個男人,真是太會了,套路層出不窮,可我卻喜歡的緊。
旅行結束後,金朝工作室爆出一個大新聞,金朝在和以前老東家合約期滿後,不再保有任何形式的合作關系,正式宣布退圈。
我還來不及消化金朝的大動作,金朝卻用那對紅寶石耳釘向我求婚了,我吃驚道:“這也太快了!”
“不夠快,我隻嫌慢,其實這幾年我過得甚是疲累,拍戲,出唱片,參加活動,我不希望以後的自己還是沒有時間陪你。”
金朝說他努力了好幾年,該有的資本積累也夠了,他可以選擇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可以安心陪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我因金朝的話感動地哭得稀裡嘩啦,金朝卻捏着我的臉,皺眉說道:“不是應該高興嗎?”
我抽抽噎噎地打掉金朝的手,嬌嗔道:“你能不能不這麼直男式安慰?”
金朝受教地點點頭,直接把我吻住,讓我哭不出聲。
我答應了金朝的求婚後,他帶着我和朋友們一起吃了頓飯,他的經紀人惋惜地對我說:“本來以為可以把你也拐進娛樂圈的,沒成想是你把金朝拐退圈了。”
我還未吭聲,金朝卻袒護道:“别做夢了,晨欣是不可能進娛樂圈的,我有退圈的想法她一點也不知情,這些都在我的計劃内,人生該到哪個階段就該完成哪個階段的事。”
我故意找茬,笑問金朝,“那我是你的哪個階段啊?”
金朝卻當衆捏我的臉,一邊“兇”我,一邊深情地說:“你是我的一輩子,從青春年少到年衰歲暮。”
我倆當衆虐狗被偷拍,後來江湖傳言,金朝年紀輕輕,風頭正盛時宣布退出演藝圈,毫不留戀名利場,是因為找到了他最愛的人,他要陪着他的小女孩去遊曆山水,過他們自己喜歡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原标題:《青梅繞竹心:步步為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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