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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映真筆下的台灣地區:一個貧者越貧、富者越富、人性異化的社會

作者:顔威的曆史觀

陳映真是中國台灣地區批判現實主義代表人物,代表作有《華盛頓大樓》《将軍族》《趙南棟》。

陳映真筆下的台灣地區:一個貧者越貧、富者越富、人性異化的社會

《将軍族》确立了陳映真在台灣地區的文壇地位。主要講述的是一個大陸去台灣的退伍老兵與一個台灣本省女孩的愛情悲劇。小人物朝不保夕艱辛凄楚的生活現狀,使整個小說彌漫着濃烈的憂郁感傷與苦悶。

三角臉是個從大陸漂泊到台灣的國民黨退伍老兵,狂嫖濫賭、放浪、愛吹噓,雖年近四十卻也不覺得老。小瘦丫頭是個被家人販賣而出逃的台灣少女,二人同時在康樂隊裡混事。三角臉吹小喇叭,過着狂嫖濫賭的單身生活;小瘦丫頭跳舞,扮醜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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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偶然的月夜閑談,使兩個思鄉的人變得親近,三角臉對小瘦丫頭甚至産生了父愛般的溫情。在其後的隔壁對話中,三角臉得知小瘦丫頭為替家人償債欲重返火炕,于是他将退伍金悉數塞入其枕畔,不辭而别。

然而小瘦丫頭并未是以脫離苦海,她仍落入娼門,并被弄瞎左眼。但與三角臉重逢的信念,支撐着她忍辱偷生。五年後,他們在出殡的喪樂演出中相遇。為了能純潔地結合,二人放棄了飽受淩辱的生命,自盡于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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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盛頓大樓》是一部中短篇系列小說集,包括《夜行貨車》、《上班族的一日》、《雲》和《萬商帝君》。這四部作品隻說了一個主題,在金錢面前,人全面異化。

人在華盛頓大樓巨大陰影籠罩下,人性的卑微、弱小、異化被完全揭露出來。在雲聚跨國公司的華盛頓大樓中,效力于外國資本的中國人共有兩類:

一類是人性的異化者,在充滿銅臭血腥的物質文明作用下,或在堕落,或在發瘋,或在逃亡,喪失人格,出賣人性。人性異化者又可分為兩類:一類是同國際資産階級同流合污的所謂“成功者”;一類是夢想飛黃騰達效忠賣命卻不被主子賞識的“失敗者”。

陳映真筆下的台灣地區:一個貧者越貧、富者越富、人性異化的社會

所謂“成功者”也隻不過是在大樓管理層中求得了暫時穩定的地位和收入而已。他們為了鞏固,或者繼續往上爬,必須讨好主子。

比如《夜行貨車》中的财務經理林榮平,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他在看到洋老闆的調戲劉小玲時,不能像男人一樣去與洋老闆論理,奴相十足。

所謂的“失敗者”,是指為洋主子效勞甘當忠仆卻不能得的人。比如《萬商帝君》中的林德旺。林德旺曾拼命賣力企求經理的席位,但終不遂願,流落街頭,最終發瘋。

一類是人性的守護者,通過抗争,赢得人格尊嚴,民族尊嚴,可以說他們是道德完善的榜樣,人性維護的楷模。

陳映真筆下的台灣地區:一個貧者越貧、富者越富、人性異化的社會

跟南韓一樣,台灣經濟的起飛也是在1960年。1960年,台灣開啟了工業化、城市化、現代化,到2000年,經過四十年的發展,台灣取得了巨大的經濟成就,中産階級數量不斷增長,大量新富裕資産階級崛起,堪稱“奇迹”。對于台灣地區的人而言,這四十年就是他們的盛世,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着驕傲和自信,一個人民生活富足、安居樂業的盛世。

1952年到1987年,台灣地區國民生產毛額增加了57倍。個人所得增加了23倍。2000年,台灣地區人均GDP為14519美元。

1960年到2000年,台灣地區成功實作了農業文明到工業文明,農業經濟為主到工業經濟為主,農業社會到工業社會,農村田園牧歌式生活方式向都市生活方式的轉變。邁入到了現代化社會。

陳映真筆下的台灣地區:一個貧者越貧、富者越富、人性異化的社會

當然,台灣在工業化、城市化、現代化的過程中也出現了現代性困境:不斷擴大的貧富差距,富者越來越富、貧者越來越貧,社會兩極分化。資産階級的功利主義、實用主義、“适者生存”等意識形态盛行,出現了拜金主義、金錢至上、一夜暴富、唯利是圖等思潮,人全面異化。

經濟增長乏力加劇了社會的兩極分化,富者愈富、窮者愈窮,中産階級失去競争力,數量不斷減少,出現下沉,進入到“M”型社會。“M 型化”說的是中産階級塌陷,原來的中産者或者下沉為新貧族,或者上升成為新富族,社會兩端的窮人和富人都增加,隻有中間收入者在減少,形成了中間凹陷的“M”型。

工資增長停滞,而物價持續上漲,尤其是房價上漲迅速,中産階級收入增長放慢,收入不穩定性上升,家庭支出與社會負擔增加,相對貧困感上升。油價漲、物價漲、房價漲,唯獨薪水不漲,富者越來越富、貧者越來越貧。

陳映真筆下的台灣地區:一個貧者越貧、富者越富、人性異化的社會

經濟持續低迷,使得台灣整體薪酬水準陷入停滞狀态,幾乎沒怎麼增長。擁有高學曆者工資水準甚至不如當時經濟飛速發展的時期。技術勞工的工資處于緩慢增長狀态。

而且就業環境出現惡化。整體失業人口不斷增長,很多人缺乏穩定的工作,多以靈活就業為主,從事着不穩定的工作。就連上班多年的老員工,工作也得不到穩固的保障。

經濟飛速增長的過程中,除了新富裕資産階級不斷增長外,勞工階層也在不斷增長,勞工階層主要靠工資收入。這些人雖然不是從事傳統意義上的體力勞動,不跟機器、零件打交道,但部分人從事的工作也開始産生機械性、片段性、重複性的特點。他們靠雇傭勞動的工資支援自己的生活,逐漸顯示出“勞工化”的特征。

這些上班族隻不過是一個最卑微的螺絲釘,幹着誰都能幹的工作,拿着微薄的收入,蝸居于都市的角落的陋室,有的甚至還要依靠父母的經濟支援才得以生存,又在惡性競争的企業環境中升遷無門。工作環境的舒适、企業管理制度的先進并不能掩蓋底層職員生存境遇的凄慘。

陳映真筆下的台灣地區:一個貧者越貧、富者越富、人性異化的社會

與此同時,大規模生産、大規模消費,人民對商品的欲望不斷增長,瞬間主義代替了過去對永恒價值的追求,縱欲代替禁欲。

他們終日流浪在女人們的床上,沉浸于肉欲的享受之中無法自拔。在消費主義、物質主義引導下,人不自覺地陷入到了消費主義之中,被物化,隻能任由消費驅使,沉迷于物欲的狂歡之中。失去批判、反抗、異議、獨創性思考的能力,變成了不會創造、自主、思考的“單向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