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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軍進軍西藏有多難,張國華感慨:比長征苦多了

作者:老黃有話

1951年7月1日上午,18軍的指戰員們與甘孜縣各族人民在甘孜廣場舉行隆重的紀念建黨30周年大會。紀念大會結束後,在天寶、夏克刀登、降央白姆的主持下,舉行了熱烈的歡送大會,歡送人民解放軍向拉薩進軍。

天寶是專程從康定到甘孜來歡送進藏部隊的。張國華在與天寶話别時,半開玩笑地說:“天寶主席呀,我和您都是參加過第一次長征的老紅軍,我本想與您再次進行第二次長 征。沒有想到您卻留在這裡當主席,把我們送走啦!”

天寶卻認真地說:“一号(張國華在18軍代号),說實話,我真想和你們一起進軍西藏、解放西藏,但沒有辦法,組織上一定要我留下來搞自治地方的建設。不過沒有關系,我們把西康的事情辦好,就可以更有力地支援西藏,我們還是在一條戰線上。”

兩位戰友相約,在日光城拉薩相見。張國華說:“我們保證完成進藏任務,在日光城拉薩等你。”

天寶說:“我們一定做好後勤運輸,修好公路,沿着吉祥的彩虹去看您,看進藏部隊的全體指戰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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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既是一次紀念大會,民族團結、軍民團結的盛會, 又是一次誓師大會,歡送大會。會議結束,在張國華、譚冠三、陳明義、李覺、劉振國的率領下,18軍主力部隊于當天下午離開甘孜,向昌都進發。

甘孜人民載歌載舞,揮動潔白的哈達,手捧醇香的青稞酒,熱情歡送金珠瑪咪一親人解放軍戍邊衛國,場面熱烈感人。

數十年後,每當李覺、天寶等親曆者的談起那時的經曆,依然十分動情,對熱情純樸的藏族同胞,滿懷感激。

這一天,部隊隻走了二十幾裡,在甘孜縣郊外搭帳篷宿營,天寶、夏克刀登、降央伯姆等人率領甘孜各界僧俗群衆,幾乎把他們送到宿營地,才依依惜别。

随後,張、譚率部翻越5000多米高的雀兒山和達瑪拉山,跨過金沙江和瀾滄江,穿過橫斷山脈地區,于17日到達昌都。

在昌都,張、譚首長看望了先頭部隊,聽取昌都工委和解放委員會的彙報,與昌都地區的各界僧俗人士見了面。張國華、譚冠三還一同通路昌都寺,向廣大僧衆發放布施。帕巴拉活佛代表廣大僧衆,向他們回贈了禮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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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8月1日,在昌都解放委員會廣場上,即原來的昌都總督府所在地,隆重舉行慶祝解放軍建軍24周年大會。

8月28日,張國華、譚冠三、陳明義、李覺、劉振國率第一梯隊離開昌都向拉薩進軍。

從昌都到拉薩,有三條路,習慣上稱作南路、北路和中路。南路和中路在橫斷山脈中部地區,南路氣候條件較好,物産豐富,但山勢險峻,江河縱橫,不便于大部隊行動。

中路有馬幫和商旅經常往來,人煙較為稠密,雖有幾座大山,但沿途有始建于清代的驿站,有所謂“窮八站、富八站,不窮不富又八站”之說。清朝時代的官員和部隊,也是經這條路入藏。

北路與藏北草原接壤,地勢較為平緩,便于大部隊展開,但人煙稀少,平均海拔 4000米以上,很少有人走這條路。

張、譚率部,沒有走中路,而從類烏齊折向西北,過怒江,走了所謂“小北線”。主要是便于大部隊展開,快速向拉薩進軍。

艱難的、真正意義上的“第二次長征”從這裡開始。過了怒江,基本上是無人區,海拔高,空氣中的含氧量一般隻有内地的50%—60% ,有的地方、有的時候甚至才達到40%—50% ,髙山科學家将這些地區稱之為 “生命的禁區”、“死亡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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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氧,對人體是個緻命的威脅。從長遠講,對心髒、對人體各部分都有很大損傷。目前最實際的困難是:走路難,吃飯難,睡覺難。一般的反應是心跳加快,心動過速,血壓增高,頭痛、惡心,沒有食欲,睡不好覺。第二天精神不好,體力不支,兩條腿像灌了鉛似的,形成惡性循環。

政委是司令部的重點保護對象,譚冠三年紀大,戰争年代受過傷,平時就有頭痛的毛病,這時的反應更強烈,頭痛得要炸裂似的,胸口憋悶,呼吸困難,全身浮腫,四肢無力,走起路來像踩在棉花上,常有失重的感覺。

更麻煩的是,譚冠三不僅白天走路不穩、吃不好,晚上還睡不着,超量服用安眠藥,每晚也隻能似睡 非睡地休息兩三個小時,其餘時間,睜着眼睛。

譚冠三對夫人李光明說:“我要是張飛就好了。據說張飛睡覺時睜着眼睛,我是睜着眼也睡不着,閉着眼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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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冠三李光明夫婦

一方面是吃不下飯,另一方面要把飯做熟也很困難。首先是燃料奇缺,沒有樹木,部隊一到住地,第一個任務就是揀牛糞、挖草根。

藏北的氣候多變,忽兒大雪紛飛,忽兒冰雹傾瀉,很難揀到幹牛糞。燒濕牛糞,隻見冒煙,不見起火,幾個小時也燒不開半壺水,有時連牛糞也找不到,隻好去揀牛羊角和獸骨。

在西藏,一般情況下沸點在80-90度;當時沒有燃料,隻能燒到60-70 度。大米根本煮不熟,隻能吃夾生飯。這時,西藏的主食糌粑倒成了最好的食品,切半個糌粑,加一小塊酥油,再用隻有 60-70度的“開水”一沖,既容易下咽,又可以增加禦寒能力。

從昌都到拉薩,部隊很難吃到煮熟的米飯,譚冠三後來感慨地說:“看來在甘孜開展生活高原化活動很 有必要,還是糌粑救了我的命。”

張、譚有警衛員、炊事員照顧,尚且如此,廣大幹部戰士遇到的困難,更是可想而知,喝不上開水,吃不上飯是經常的,半缸子糟杷或代飯粉,用刺骨的冰雪水一沖,就是一頓飯。高原戰士長期處于半饑餓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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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8軍一号至六号首長當中,最辛苦的是六号首長、第二參謀長李覺。陳明義身體不好,作為第二參謀長,理所當然地管起了司令部的工作。全軍上上下下,方方面面,沒有他不管的事。上至軍長、政委,下至炊事員、飼養員,他都得管。

每天清晨,司号員尚未吹起床号,除燒火做飯的炊事員,大家還在熟睡,李覺已經起來,到處走動。夜晚,除哨兵以外,大家都已入睡,李覺卻還在各處査看。行軍途中,更是跑前跑後,指揮部隊。

李覺對張、譚非常尊重,對指戰員們更是十分關心,行軍途中,他随時随地向幹部戰士了解情況,鼓勵他們發揚老紅軍的光榮傳統,戰勝困難,走向日光城。

按規定,團以上幹部都有馬騎,但張國華、譚冠三很少騎馬,常常把馬讓給病号和女同志,或幫助戰士們馱東西。他們兩個一帶頭,其他幹部也就不騎了。

從昌都到拉薩,丁青有一個兵站,年初開始,即為部隊籌集一點糧食,除此之外,得不到任何補充。當時公路隻修到甘孜以西的雀兒山。中央訓示空軍不惜一切代價支援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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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青

剛剛組建的人民空軍,在肩負抗擊美國侵略、保衛祖國領空的艱巨任務的同時,全力支援進藏部隊。根據中央的訓示,劉亞樓司令員親自選派最好的機組、最優秀的駕駛員,為進藏部隊空投物資給養做出了重要貢獻。

但是再往昌都以西空投物資,卻遇到了極大的困難。以新津機場為基地,從年初開始,多次試投都失敗了。

這位以智勇雙全、精明能幹聞名全軍的原四野參謀長,最後不得不帶着深深的歉意,以沉重的心情,向黨中央、中央軍委,同時也向進藏部隊寫自白書與悔過書:根據目前的技術條件,無論再做多大努力,最遠隻能到達昌都。昌都以西海拔太高,地形太複雜,氣候太惡劣,難以實施空投任務。

指戰員們沒有責怪空軍,他們已經盡力了。這是個科學技術問題,不是僅憑不怕流血犧牲、猛打猛沖就能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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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通觀全局,分析國内外形勢,認為今年我軍必須進駐拉薩,解放全西藏。

當時,北韓戰争處于最重要、最關鍵的時刻。在這種情況下,必須確定西南邊疆安然無恙。中央認為,帝國主義不可能翻越喜馬拉雅山入侵西藏,但國外反動勢力很可能插手西藏,制造麻煩。如果我們不能迅速解放西藏,将會産生嚴重的後果。如果沒有一個安全的、鞏固的大後方,北韓戰争的形勢将會變得更加嚴峻,更加複雜。

是以,進軍西藏一刻也不能耽誤。部隊的給養隻有自己攜帶。部隊從内地帶來一批騾馬,又從甘孜、昌都一帶購買了一批,組成了自己的馱運隊。

但剛過怒江,騾馬就死了一半。一路上,到處都可以看到倒斃的牲畜。畜力不足,隻有靠人力,這就加重了戰士們的負擔。

背包、武器彈藥,加上糧食,每個戰士平均要背 60—70斤重,個别身體好的,在特殊情況下,要背70- 80斤。機關和文工團的女同志、小同志,也要背30- 40 斤。

外地人到藏北高原本來就很困難,走路爬山就更困難;負重行軍,則是難上加難。指戰員們每時每刻都在以生命作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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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令部機關裡,最辛苦的當屬機要處,每個人每天都在超負荷運轉。部隊行軍,他們要一樣地走;部隊住下,他們也不能休息,馬上搖動機器、架線、發報。

中央、西南軍區對他們的情況非常關心,規定每天都要向上級彙報。與上級聯系,與各部隊的聯系一刻也不能中斷。他們常常工作到深夜,第二天照樣跟随部隊行軍,還要背負笨重的機器。

機要處處長李光明是譚冠三的妻子,也是一位老紅軍,按規定給她配了一匹馬,但她很少騎,那匹馬成了機要處的公用馬,誰有病誰就騎;有時大家都謙讓,就馱背包、糧食,減輕大家的負擔。

有一次,李光明流着淚水對譚冠三說:“有個同志正搖動馬達,突然倒在機器上,再也沒有起來。多好的一個同志,他是活活給累死的。”

李光明在長征時三過草地,戰争環境裡失去了兩個孩子,她都以堅強的毅力挺過來了,今天忍不住失聲痛哭,她感到進西藏實在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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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冠三的夫人李光明(1961年授予少校軍銜)

譚冠三寬慰李光明,勸她不要哭。他知道,在這個地方,心情不能太激動。過分憂傷,失聲痛哭,都會導緻窒息。

這些情況李覺知道得很清楚,軍部分工,他掌管通訊聯絡和情報工作,機要處直接歸他管。每天至少要向西南局、西南軍區彙報一次,特殊情況要一事一報。同時還要與拉薩、昌都方面保持密切聯系。

機要處的人經常工作到深夜,有時通宵達旦,第二天一早,還要同大部隊一起出發。李光明是1933年參加紅軍的老同志,這樣的女幹部,整個18軍也不多,甚至可以說僅她一人,是以很多人對她十分敬重,在生活上給予盡力照顧。

李覺的夫人魏俠在衛生隊,天天與病人打交道,對指戰員們的健康狀況知道得很清楚,作為醫生,她對大 家體質的普遍下降,感到深深的憂慮,多次向李覺反映。

進軍途中,有很多困難,但最難克服的是缺氧。戰士們說:“缺氧這東西,比帝國主義、反動派還要可惡。帝國主義、反動派我們看得見、摸得着,可以沖鋒陷陣,消滅他們,表現出大無畏的革命英雄氣概,就是犧牲了也痛快;缺氧卻看不見、摸不着,你奈何它不得,它卻無時無刻不在威脅着你的生命安全。在這個“敵人”面前,你隻能規規矩矩,越老實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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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寒缺氧的情況下不能哭,那能不能笑呢?也不行。在最艱難的時候,各級上司和戰士們在一起,說幾句笑話,大家開懷大笑,也可以排憂解愁,或者高唱革命歌曲,鼓舞士氣。但在這個地方,笑得過分,會引起心髒供血不足,或血管破裂,驟然死亡,更不能唱歌。

難怪有人不無感慨地說:“西藏這地方很特殊。毛主席教導說,政策和政策是黨的生命。要很好地把握政策,左了不行,右了也不行。西藏的氣候條件也很特别,哭了不行,笑了也不行,真是哭笑不得。”

遵照張、譚首長的訓示,李覺從各部隊抽調了一些藏族同志,配上參謀、幹事,到附近牧場去購買酥油精杷和奶食品。他們白天與大部隊一同出發,插小路找牧場,晚上再趕到宿營地。這些同志很辛苦,但收獲卻不大,沿途幾乎沒有居民點,隻有零星的帳房。

越往西走,海拔越高,困難也就越大。部隊每隔幾天就要爬座雪山,有時一天要爬兩座山。往往是一步一歇,走一步喘一口氣。每向前邁一步,都要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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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兩次翻大雪山時,正碰上下大雪,積雪很深,路面完全被覆寫。戰士們隻好背着背包,抱着槍,閉上眼睛,狠心往下滑,一滑就是幾十米。

戰士們稱之為“坐滑梯”,有人風趣地說:“我們在内地沒有坐過滑梯,想不到在西藏還坐上了滑梯。”

坐這種“滑梯”是很危險的,萬一方向不對,就有可能跌進萬丈深淵,連個影子也找不到,戰士們戲稱為“革命到底”了。

部隊過了怒江不久,在翻越一座大雪山時,僅一個下午,司令部就有六位幹部跌進峽谷。那一天,張國華就站在山口指揮部隊,眼睜睜看着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幹部跌進深淵而無能為力,眼含熱淚,差點痛哭。

前面的人跌進峽谷,大家默默地為戰友哀悼,然後又從另一個方向探索前進,真有“前赴後繼的悲壯感覺,猶如戰争年代,攻克敵堡,前面的倒下了,後面的接着沖上去。

在這樣的時候,這樣的地方,作為軍長、政委,也隻能和大家一樣,由警衛員扶着,慢慢下滑。在這樣的時候,李覺總是站在最險要、最關鍵的地方,開辟道路,疏導隊伍,調整部署,指揮戰士們有序地前進,盡可能減少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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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部隊總結行軍經驗,發現在海拔5000米以上的雪山,不宜多停留多休息,戰士們将它稱作“死亡地帶”。每當這種時候,各部隊的首長親自指揮大家盡快通過“死亡地帶”,如同在戰争年代通過敵人的封鎖線, 一刻也不能耽誤,多停留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

從昌都到拉薩,約1150公裡,共走了56天。他們橫穿藏東北草原,翻過連綿橫亘、終年積雪的19座大雪山。這期間,他們幾乎沒有睡過一次安穩覺,沒有吃過一頓飽飯,戰士們的體重普遍下降。更有不少戰士長眠在雪山草地,為祖國的統一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原本身材魁梧、英姿煥發的張國華和李覺,在走出藏東北草原、到達拉薩河谷時,明顯地消瘦了,在高原強紫外線照射下,臉上脫了幾層皮,鼻子紅腫,眼圈發黑,顯得疲憊 不堪。走路時,速度明顯放慢,步距相對縮小。

以口才出衆著名的譚冠三,這時講一句話,都要喘幾口氣,不得不分幾段來講,這都是由于缺氧、過度勞累、營養不足造成的。

但是,他們三人不能休息,不能倒下,依然要強振精神, 指揮部隊。在指戰員們面前岀現的,依然是精明幹練、精力充沛、指揮有方的首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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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張國華後來所說:“行軍56天,幾乎天天走路,我累不累?當然累。我想不想躺下睡一會兒?當然想。但是,我不能這樣。作為一軍之長,我不能自己躺下,把應該做的事推給政委、參謀長,也不能放下部隊不管,更不能讓别人照顧自己,拖累部隊。”

參謀長李覺沒有參加過紅軍長征。但是,他跟随參加過長征的張國華、譚冠三、劉振國、楊東生、李光明等人參加 了第二次長征,因而對長征精神有了更深切的了解;對于劉伯承為什麼将進軍西藏稱為我軍曆史上的第二次長征,有了更實際的感受,更深刻的認識。

經過千辛萬苦,部隊于10月24日到達拉薩河畔, 軍黨委決定休整兩天,準備舉行入城儀式。

先期到達拉薩的中央人民政府赴西藏代表張經武将軍到拉薩河畔看望張、譚和廣大指戰員,向他們表示 親切慰問。

張代表訓示,一定要搞好入城儀式,這是人民解放軍的大部隊第一次與拉薩人民見面,是一件具有深遠曆史意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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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經武與班禅

噶廈政府也很重視迎接大軍的工作,在布達拉宮前的廣場搭起歡迎棚,準備隆重迎接,并指派阿沛噶倫代表喝廈政府與大軍聯絡,18軍則指派李覺參謀長負責聯絡工作。

李覺與阿沛雖然一年前在昌都相見、相識,但合作共事則還是第一次。他倆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并結成了長達半個多世紀的深厚友誼。

10月26日,在拉薩各界僧俗人民的熱烈歡迎下, 舉行了莊嚴隆重的入城儀式。部隊從拉薩渡口出發,由東向西,橫穿拉薩市,然後到達布達拉宮前的廣場上,舉行閱兵式,接受張經武、張國華、譚冠三、李覺、劉振國、平措汪階以及索康、阿沛、饒嘎廈等噶廈政府進階官員的檢閱。

在西藏的曆史上,曾經有各式各樣的部隊到到拉薩,但是,隻有共産黨、毛主席派來的中國人民解放軍,才受到西藏地方政府和拉薩市僧俗人民如此熱烈隆重的歡迎,搭設歡迎棚,舉行閱兵式。

曆史将永遠記住這一天——1951年10月26日,也将記住張國華将軍、譚冠三将軍、陳明義将軍、李覺将軍和他們率領的英雄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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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11月,52師154團分批向後藏重鎮江孜、日喀則開進。1952年7月17日,該團進駐邊境重鎮亞東。至此,解放軍進藏部隊勝地把五星紅旗插到喜馬拉雅山上。

這不是在象征意義上說“把五星紅旗插在喜馬拉雅山上”,而是實實在在地把鮮豔的五星紅旗插在了中印邊界的喜馬拉雅山,并在漫長的國境線上建立了第一邊防哨所。

指揮這一具有曆史意義的軍事行動的是西藏軍區參謀長李覺,執行這一任務的部隊是52師154團。當時的團長是郗晉武,後來擔任西藏軍區司令員。

郗司令員回顧當年執行這一任務的情形時,依然心潮激蕩,熱血沸騰,能為完成這一神聖使命而感到驕傲和自豪。

郗晉武和他上司的英雄部隊在風雪彌漫的喜馬拉雅山口建立了查果拉邊防哨所。這個哨所至今仍是全軍海拔最高、條件最艱苦的邊防哨所之一。由于査果拉邊防哨所的突岀貢獻,多次受到中央軍委的嘉獎,受到西藏人民的稱贊和愛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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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十七條協定》精神,經與西藏上層人士充分協商,報經中央、中央軍委準許,1952年2月10日,西藏軍區正式成立。張國華為司令員,譚冠三為政治委員。同時成立中共西藏軍區委員會,張國華為第一書記,譚冠三為第二書記。從此不再使用18軍的番号。

根據中共中央中原局、中原軍區的訓示,1949年2月18日,第18軍在河南鹿邑縣吳台廟宣告成立,隸屬第二野戰軍第5兵團建制。到1952年2月10日撤銷,18軍的建制隻存在兩年多,差8天才滿3年。

作為軍級機關,18軍在我軍曆史上是建制最短的一支部隊。但是,由于這支部隊遵照黨中央、毛主席的訓示,完成了進軍西藏、解放西藏的曆史使命,把五星紅旗插到了喜馬拉雅山上,因而受到了西藏人民的熱烈歡迎和衷心愛戴。在我軍曆史上留下了光輝的篇章。

18軍作為一個建制被撤銷了,但是,他們所建立的豐功偉績,将永載我軍的光榮史冊,留在西藏人民的心中。

解放前的舊西藏,實行政教合一的政治制度,極少數農奴主掌握着西藏幾乎全部的生産資料,廣大農奴和牧奴過着極其貧窮悲慘的生活,加上高寒缺氧,氣候惡劣,地廣人稀,生産力低下等諸多因素,大軍進藏,吃飯成了一個重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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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隊到達拉薩時,隻有3天的糧食。第四天全軍的吃飯問題就沒有着落。形勢十分嚴峻。

為了不增加藏族人民的負擔,早在進軍之初,毛主席就親自制定了“進軍西藏,不吃地方”的方針,同時指出:政治重于軍事,補給重于作戰。

人民解放軍為了能夠在西藏站穩腳跟,為了不增加藏族人民的負擔,為了給建設新西藏積累經驗,他們還沒有拂去長途跋涉的征塵,立即又揮戈躍馬,精神抖擻地奔赴新的戰場——開荒生産。

拉薩西郊有個地方叫羅堆林卡,部隊從噶廈政府買下了這塊地。那裡是一大片河水退走後留下的沙灘,長着一叢叢多年生的灌木林,有一人多高,拉薩漢人稱其為“刺巴”。

當時,誰也不相信在這一半是沙、一半是刺巴的土地上,能夠長出莊稼來。但是,指戰員們堅定地相信:靠自己的雙手,一定能獲得好收成。

11月25日,譚冠三親自扛着鐵鍬,率領軍直機關奔赴開墾荒地的新戰場。為了繼承和發揚我軍的光榮傳統,把人民解放軍到西藏後開墾的第一個現代化農場命名為“八一”農場。

經過戰士們一個多月的奮戰,終于在拉薩河畔的荒灘上,披荊斬棘,開墾出了一片土地,約有2300多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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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0畝,這是一個數量不多卻意義重大的數字。它标志着親人金珠瑪咪用一片真誠、滿腔熱情和勤勞的雙手,在祖國西藏這塊既貧窮又富饒的土地上,開始繪制最新最美的圖畫,譜寫雄偉輝煌的樂章。

人民解放軍進駐拉薩後的第一個冬天,是在十分艱苦又熱烈緊張的氣氛中度過的。冰消雪融,春到高原。當拉薩河夾帶着冰塊雪水,從農場旁邊流淌時,譚冠三和他的戰友們在這片新開墾的土地上,撒下了第一批種子。

辛勤的勞動,換來了豐碩的果實。第二年秋天,“八一”農場獲得了豐收,白菜、蘿蔔和洋芋的單産,創當時拉薩地區的最高水準,甘蘭菜一棵重三、四十斤,蘿蔔二、三十斤,最大的洋芋,有一斤多。

當時,蔬菜的品種還不多,除了白菜、蘿蔔和洋芋,隻能種一點白菜和蔥、蒜。但就是這一點,也是個了不起的成績,拉薩市民伸出大拇指稱贊:“金珠瑪咪亞古都!(解放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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