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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女”最后过得怎么样了?且看民国这位最强“剩女”的传奇经历

当今社会,“剩女”已经不稀奇了,都是个人选择,外人不足论。但令人好奇的是,作为女子,到底是结婚好,还是当个“剩女”好呢?钱钟书先生曾用“围城”来比喻婚姻:外面的想进去,里面的想出来。但现在的观念却有所改变:城里的煞费苦心,劝谏不婚主义者打消念头,早早觅得良人,生儿育女,说这才是圆满人生。而城外的却死死不想进去,剩女们统统说,自由如何可贵,家庭如何拖累,男人如何不堪。到底孰是孰非?至今没个结论,不过我们可以抛却这些口水仗,看看前人的一个案例,希望“剩女”们有所启迪——

吕碧城,一位超级“剩女”,一生未婚,不要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决定,她可是生在光绪九年,是清朝末年的“剩女”,这下你知道她的勇气了吧,不过让她闻名的不是“剩女”的名号,而是这些吓死人不偿命的标签:中国新闻史上第一位女编辑、中国第一位女性撰稿人、中国第一位女校长、中国第一位动物保护主义者,“近三百年来最后一位女词人”、诗人、政论家、社会活动家、资本家。这些称谓只占其一,便足以名垂青史了,又何况兼而有之呢?

“剩女”最后过得怎么样了?且看民国这位最强“剩女”的传奇经历

美艳如仙子的吕碧城

夜雨谈兵,春风说剑

吕碧城的父亲吕凤岐是光绪三年丁丑科进士及第,曾任国史馆协修、山西学政等,因此,吕碧城从小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她的天赋极高,5 岁时与父亲在园中散步,吕凤岐信口咏道“春风吹杨柳”,吕碧城不假思索即以“秋雨打梧桐”作对,令父亲惊诧不已,从此更加疼爱她,悉心传授诗画文章。她7 岁便能作山水画,12 岁时诗词书画的造诣已达到相当水准,时人称:自幼即有才藻名,工诗文,善丹青,能治印,并娴音律,词尤著称于世,每有词作问世,远近争相传诵…… 当时的才子樊增祥慕名读了吕碧城的诗词,仍不能相信“夜雨谈兵,春风说剑”,竟出自一个小女孩之手,可见其早慧。

吕碧城13岁时父亲去世,族人争夺家产,夫婿悔婚,家庭境况一落千丈,她不得不远走他乡投靠舅舅,又因保守的舅舅限制其进学,最终一人离家出走。困顿之时,因缘巧合,她的一封救援信被《大公报》总经理英敛之看到,对她的文采大为赞赏,破例将他聘为《大公报》第一位女编辑。吕碧城到《大公报》仅数月,众多诗词作品便屡见报端,格律谨严,气象雄奇,受到诗词界前辈的称许。吕碧城的诗作虽是古体诗,但往往紧扣时代主题,文辞丰富,又不时流露出刚直率真的性情以及横刀立马的勇武之气,有着当时普通女性鲜有的开阔视野和胸襟,为女性们所向往和倾慕,亦令许多男性击节赞叹。一时间出现了“绛帷独拥人争羡,到处咸推吕碧城”的盛况。

1914年,吕碧城加入由柳亚子等人创办的著名诗歌社团——南社。与汪精卫、张默君、铁禅、余十眉等诗坛名宿互相唱和、往来不绝,柳亚子称其为“南社女诗人中的佼佼者”,名士林庚白赞其曰:“碧城故士绅阶级中闺秀也,惊才绝艳,工诗词,擅书翰……读之使人回肠荡气,有不能自已者”。虽然一直坚持古文创作令她声名不张,但其文采之飞扬,气势之壮阔又让她独树一帜,不同凡响。诗文也成为她的至爱,相伴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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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碧城的诗词书画皆有可观

天生宿慧启文明

吕碧城是女权主义的首倡者,在《大公报》任编辑时,她就曾连续撰文《论提倡女学之宗旨》《敬告中国女同胞》《兴女权贵有坚忍之志》等为女子解放与宣传女子教育张目,这些女权观点在社会上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了强烈反响,成为人们街谈巷议的热点。1904年9月,吕碧城任北洋女子公学(北洋女子师范学堂)总教习,两年后又任监督(相当于现代的“校长”),成为中国史上女性任此高级职务的第一人,被誉为“北洋女界之哥伦布”。

在教学中,吕碧城主张将传统中国文化和西方民主、自由、科学的思想相结合,独创性地提出了让学生在"德、智、体"三方面全面发展的方针;将女学、女权与国家兴亡联系起来,有力地抨击古代中国“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陈腐观念,使北洋女子公学成为中国现代女性文明的发源地之一。在这所当时女子的最高学府中,她掌印八年,“功绩名誉,百口皆碑”。她的许多学生如周道如、刘清扬、许广平、邓颖超等,后来都成为中国杰出的女权革命家、教育家、艺术家。 1912年中华民国成立后,北洋女子公学停办,后改为河北女子师范学校,吕碧城去职回到上海。

舞衣叶叶余香在,欢场了却繁华债

吕碧城并非只是“伤春悲秋”的文人骚客,她兼有独立意识和商业头脑。在上海,她投身商界,把握机会,从事外贸生意,凭借自身的独特魅力、过人的胆识和才干,再加上在政坛和上流社会所积累的丰富人脉,迅速在十里洋场崭露头角,仅两三年间,就积聚起可观的财富。她虽自谦“盖略谙陶朱之学也”,实则早已富甲一方。

经济丰厚的吕碧城,真正开始了自己肆意挥洒的人生:1918年,她前往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学习英文和美术,尤爱跳舞,视野更加开阔,生活异常精彩。但她仍心怀故土,兼任上海《时报》特约记者,在异国用古诗文写下所见所闻,将外面广阔的世界介绍给国人,巴黎铁塔、意大利罗马古城、伦敦堡、冰淇淋、自来水钢笔……尽纳其中,为国人打开了眼界,同时拓展了古典诗词的表现内容,最终集腋成裘,出版了《欧美漫游录》《信芳集》等名噪一时的著作。

旅居西方的她,长年住在豪华宾馆里,气质高贵、出手豪绰,许多西方人甚至以为她是东方的公主。她性喜奢华,打扮新潮,领一时时尚之先,1925年5月,国际保护动物会在奥地利首都维也纳召开,她作为唯一受邀的中国人参会演讲。吕碧城“戴珠抹额,着拼金孔雀妆大衣”盛装登台,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发表了数千言的废屠演说,引起到会的25 国公使和5000 多名代表的全场轰动,也让世人领略了中国女性的卓然风采,维也纳六大报纸均在头版发表了她的讲稿和她的巨照,维也纳的《泰格报》评论称,“会中最有兴味、耸人视听之事,为中国吕女士之现身讲台,其所着之中国绣服鹏皇矜丽,尤为群众目光集注之点”,由此德国、意大利、西班牙等国代表,竞相邀请吕碧城前去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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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居巴黎时的吕碧城

我到人间只此回

吕碧城有才,有名,有财,事业上又有很大的成就,却“高处不胜寒”,自恃无人堪配,以至年华蹉跎。她眼高于顶,环顾周遭,自谓看得上的男子只有四人:梁任公(即梁启超)早有妻室;汪季新(即汪精卫)年岁较轻;汪荣宝(曾任民政部右参议、国会众议院议员,驻比利时、驻日公使等职,擅书法,工诗文)尚不错,亦已有偶;张蔷公(即清末状元、著名实业家、教育家、政治家张謇)曾为诸贞壮(即清末民国时期的诗人、书法家和藏书家诸宗元)作伐,贞壮诗固佳,耐年届不惑须发皆白何!”她曾谈及她的择偶观:“我之目的不在资产及门第,而在于文学上之地位。因此难得相当伴侣,东不成,西不合,有失机缘。幸而手边略有积蓄,不愁衣食,只有以文学自娱耳!”

与情无缘的她也并不自怨自艾,依然风光霁月,自信洒脱,略无萎靡之态。当年她的诗文名重京津时,袁世凯之子袁克文、李鸿章之侄李经义等人纷纷以诗相和,推崇备至,竟相追随,如众星捧月一般。她从无忸怩之态,大方地与男人们交游,唱和吟诵,赏玩琴棋,坦然出入社交场所,谈笑风生,成为清末社会的一道奇景。

吕碧城有首《江城子》为我所钟爱:“催花风雨弄阴晴,似多情,似无情。廿四番风,换尽最分明。更换鸣禽如过客,先燕燕,后莺莺。浮生同此转飚轮,是微尘,恋红尘。如梦莺花,添个梦中人。霎春痕如梦影,休苦苦,唤真真”。吕碧城一生犹如梦中人,一路披荆斩棘,高歌猛进,不畏世人冷嘲热讽。而同时她又是最清醒的人,自立、自觉、自省,在女性唯唯诺诺的年代一骑绝尘,虽终身未嫁,亦有丰富多姿、光华夺目的一生,至今让万千女性难望其项背。如果真能拥有如此璀璨人生,做个“剩女”又何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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