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常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困扰,对此我深有体会。
我的困扰是如何在乱世找个老婆?而主公的困扰是晚上去和哪个老婆睡觉?
周仓也有困扰——为什么蚂蚁能扛起自身重量数倍的东西而他长得和蚂蚁一样黑为什么却扛不动赤兔?
刚认识周仓时,经常惊诧于仓哥天马行空的思维方式和行事方针,时间一久,如果仓哥不隔三差五给我震惊那么一下子我倒有些不习惯。
我一时间想破了头也没弄不明白这他娘的究竟是一个哲理问题还是一道算术问题?
即便仓哥问我今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鸡兔各几何这样的问题我都不至于如此震惊。
说实在的,我不但不想去搞明白蚂蚁为什么能扛那么重,我更不想搞明白的是周仓为什么会想扛赤兔?
周仓你大爷的!
这个问题搞得我很烦躁。

刘表近来也很烦躁,眼看时日无多,还有件让刘表头疼的事没有安排:分家产。
普通穷苦百姓家徒四壁,老父临行前:这个盆给老大,老二你饭量小,这个碗归你。
老二:......
刘表自是不能和上面那位老父一样公平公正公开,刘表的两个儿子更不是一个盆或者碗就能打发得了的主。
身为荆州牧的刘表不但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更是荆州七郡一百余万百姓、十数万大军的主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荆州牧的继承权足以让刘表的两位公子同室操戈、兄弟阋墙上一百遍啊一百遍。
自古立嫡立长,可惜大公子刘琦很是不讨刘表和蔡夫人喜欢,一直被排挤冷落。即便刘表病重,刘琦想去探望都被蔡夫人、蔡瑁一干人等挡在门外。
亲爹刘表、继母蔡夫人包括荆州重臣蔡瑁、蒯越均支持二公子刘琮继荆州牧。
主公倒是支持大公子刘琦,可惜客居的身份在这件事上不但不方便开口而且即使开口也毫无用处。
眼睁睁看着本该自己继承的家业要拱手于人,更无法接受是父母、兄弟居然和外人合着伙欺负自己,我这便明白大公子刘琦为何要整日以泪洗面、每次见到时他的眼角都那么红。
主公的驻地在新野。
这些年,刘琦没少往新野跑,军师入伙之后,刘琦来得更勤,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泡在新野,请军师为自己出谋划策。
军师见刘琦就躲,实在躲不过就顾左右而言他。
“卧龙先生。”刘琦拦住军师的去路。
“哎呀,今天天气不错。”军师边挥去脸上的雨水,边做艳阳高照状。
“请先生帮我!”
“你身后有人!”军师一指刘琦身后,虚张声势——上一次军师就是用这招趁刘琦回头时撒丫子就跑。
可惜招式用老,这次的刘琦再也不肯上当。刘琦盯着军师不为所动。
军师无奈地叹气道:“公子家事外人不便插手!”
事实上,军师还真不算外人——对二公子刘琮而言。
荆襄一带,“诸蔡最盛”,蔡氏是当地望族。从军师的夫人的关系上论,蔡夫人、二公子刘琮都是军师亲戚。(诸葛亮大致该喊蔡夫人姨妈,刘琮娶蔡夫人本族侄女为妻。)
对军师而言,立嫡立长是理,二公子是亲。
寄希望于军师帮理不帮亲的大公子要么太过信任军师的人品,要么实在被逼到走投无路才会病急乱投医。
帮理不帮亲这一点我廖化肯定做不到,大多数人的行为准则是帮亲不帮理——谁骂我亲戚我骂谁、谁打我亲戚我打谁,更有些狠角色譬如张飞这样的更不得了——我亲戚骂谁我骂谁,我亲戚打谁我打谁。
刘表已是卧床不起,图穷匕见的时刻即将到来,刘琦此时退无可退,噗通跪倒:“求先生指条活路......”
军师虽然时常故作高冷,但并非铁石心肠,远远做不到见死不救。
悠长地叹口气,军师道:“君不见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在外而安乎?”
春秋时晋国申生在国内被处死,重耳流亡外国才保住性命。
刘琦点头,若有所思。
建安十三年,江夏太守黄祖战死,刘琦自告奋勇去顶替黄祖,逃离了是非之地襄阳。
消息传到江夏,大伙都为刘琦感到高兴。
唯有军师郁郁寡欢,黄昏时我看军师往江夏方向眺望,口中低低呢喃:“可怜终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三国——廖化日记(十二)刘表让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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