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伦比亚著名作家马尔克斯的小说《伊萨贝尔在马孔多观雨时的独白》是短篇小说集《蓝狗的眼睛》其中的一篇。作者在马孔多小镇的家里,目睹与体验了酷热折磨后,喜雨、厌雨、恐雨的场景。马尔克斯飘逸的想象力在各类矛盾中叠加,又冲破阴霾阻挡,横空呈现,有形与无形的较量,孤独、死亡、荒诞、希望的交替,让你无法用辩证理论去求解。

读《伊萨贝尔在马孔多观雨时的独白》,犹如做数学中难解的应用题,不知道怎样去列方程,列出来的方程式,又好像没有求解的方向。那些人物与故事又如紊乱的云朵,随意飘动,没有章法与参照物,一会儿是焦热,一会儿是阴雨,让人琢磨不透它们的走势。当然,紊乱的时空中又有序地呈现出故事。文中的时间词,让你抓着这根绳子走,你就知道在这个时空里发生的故事。如“星期天散弥撒时,冬天匆匆降临了。”“星期六晚上还热得透不过气来呢。”“星期一整天都在下雨。”“星期三中午时分,天还没大亮,可下午三点以前,又全黑了下来。”“时间的概念从昨天就弄乱了,这时已全部失掉。于是,星期四也不存在了,它充其量不过是一种有形的、胶冻状的东西,甚至可以用手扒拉开,以便探头看到星期五。”对比看,《礼拜二午睡时刻》也有时间脉线,但它们的故事是基本上是一天发生一个荒诞、怪异的故事。而本文再现的是一个周内的故事。
读这篇小说,你的思绪会跟着作者有形的事件走,走着走他就将你带到一个无形、虚空的时空中去,仿佛自己是空气、是死人、是时空里的一双眼睛或物件。异想天开、遐思尔想,让你成为一个真空的人,虚无自我中呈现有形的人物,矛盾中的逸想。如“说着,我回头去看他,可是马丁已不在那儿了。只听得他说,看样子别指望雨停。我循声找人时,看见的只是一把空椅子。”“我无目的地、下意识地走来走去,感到自己也变成了一片荡然的荒滩,上面长满了藻类、苔藓和华美、柔弱的蘑菇,全都是靠阴暗潮湿、令人作呕的东西滋长出来的。”“父亲的声音隔得很远,不是靠耳朵听到,而是凭触觉感到的。”“突然,我觉得心脏变成了一块冰冷的石头。我死了,我想,天哪!我死了。”
多日的燥热,让人憋闷得透不过气来,真是热死人啦。漫长难熬的日子,终于盼来酣畅淋漓的雨。雨来,希望也就来了:“下雨了,花盆中的迷迭香和晚香玉在雨中恢复了生机。”“父亲笑了,这顿午饭他胃口特别好。”可连续不断地下雨,给大家带了不便与厌烦。劲头十足下雨,继母的笑容收敛了,昨天的喜悦已转为恼火和厌烦;父亲的脊梁骨生疼。“因为令人心烦意乱的雨,那两个双目失明的女孩,也不来我家给我们唱小曲儿。”“我感到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的恐惧。”我们不思饮食了。陷入花园沼泽里的牛胆战心惊,最后无声无息地死去了。教堂被水淹快坍塌了,河水把铁轨冲跑,火车就过不了桥了。“大水把坟都冲坏了,可怜的死尸全都在墓地里漂着。”熬过雨魔,忍受折磨,耐过孤独恐惧,矛盾中的事物又向希望的曙光中发展,“这时我听见了火车鸣笛。”“这时我才注意到雨已经停了,我们周围一片宁静,一种深沉的、神话般的幸福。”
马天行空的逸想在绝望与希望的交织中露出曙光。文中旨意,妙思逸想,我们无法用标尺去量测,用高程去定点标识。马尔克斯构列出矛盾的思想维度,让逸想冲破固有的思维定势,让故事在超现实的时空中穿越,让自己羽化成隼,俯视万物在有形与无形中变化发展。犹如老子推崇的道,虚无缥缈,顺应自然的变化而归于无为。
文/图 崔粉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