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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市南郊金代壁画墓

大同市南郊金代壁画墓

《考古学报》 1992年04期 大同市博物馆

1988年1月与同年6月,大同市博物馆先后在大同城南云中大学食堂地基施工中清理金代壁画墓两座,编号云大Ml、云大M2。二墓相距5米。现将两墓分别报告如下。

一、1号墓

(一)墓葬形制与葬具

该墓于1988年1月中下旬发掘。墓葬位于云中大学食堂地基南侧,北距明清大同故城南垣2547米,西距工农路915米,东距三环路185米。墓坐北朝南,190度。为砖券单室墓.由墓道、甬道、墓室三部分组成。墓道位于墓室南,是在自然土层(含砂层)中挖掘而成的。墓道上口位于坚硬的土层中,距现地表0.7米。墓道南端较窄,上口宽1.23米,向北逐渐加宽、变深,北端连接甬道口处宽2.5、深4.8米。墓道底部设有砖砌台阶,但由于墓道所处土层多砂,两壁坍塌严重,多已扰乱。墓道水平长度约5.5米。封门用条砖与方砖砌成,均已被民工拆毁。墓门墙高2.4、厚0.35—0.4米,下宽2.5、上宽3米,略向北倾斜。下部全用平砖砌成,上部0.8米用土坯立砌四层,上下两层之间铺顺砖一层。甬道长0.7、宽0.9、高1.22米,以平砖丁、顺相间砌成,多不错缝。甬道北口附近涂有少量白灰层,拱形顶。

墓室南北长2、东西宽1.92米。北侧设棺床,宽同墓室,长。.86、高0.2米。前沿包砖,棺床面用南北行平砖不错缝铺一层,中填土。棺床正中置木棺一具。棺东西横置,长方形盒式,长0.8、宽0.6米,棺板厚皆1厘米。棺底板由三块木板拼成,彼此之间无钉无桦,只两端与侧板用榫卯连接。挡板与侧板皆用樨卯相连,残高0.2米。棺内原盛有骨灰,并有一些丝织品。由于发掘前曾遭破坏,详情不明。墓室地面用条砖南北行对缝平铺一层。四壁平直,自1.5-1.6米处起券,穹窿顶,内高2.38米。墓室四壁多用顺砖单层平砌,仅在0.74米高处用立丁砖一层,其上仍用顺砖,顶部用平丁砖叠涩砌成。顶部外侧距现地表2.07米,地表已无封土。

墓室内顶、壁皆涂有白灰层,其下为草拌泥地仗,共厚1一2厘米。白灰层上绘有彩色壁画(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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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墓共使用三种砖,即沟纹方砖、沟纹条砖、素面条砖。方砖长、宽3 3.5、厚6.5厘米,沟纹八至十一条,与沟纹条砖一起用以封门。沟纹条砖与素面条砖规格同,长35、宽17、厚6厘米,前者有沟纹五至六条,两种条砖用以砌筑墓室。

(二)出土器物

出土器物共十四件,其中瓷器、釉陶十一件,铁器三件。墓葬清理前已由民工由墓中取出,故放置情况不明。

白瓷碟二件。Ml:l,芒口,平底。口径11.4厘米。内底划一朵盛开的荷花,花瓣下以植物茎叶陪衬。纹饰全用双线划出轮廓,并用刀剔过。胎白色,质坚且薄°M1:2,形制同Ml:l,口径10.6厘米(图二,8;图版拾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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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瓷盅一件(Ml:6)。芒口外敞,小圈足。胎白色,质坚且薄。白釉略泛淡黄。口径

7.7、底径2.4、高3.8厘米(图二,6;图版拾叁,2)。

燿州窑青瓷盅一件(M1:7)o侈口圆唇,斜腹,小圈足。内腹印花,为繁算的缠枝纹。口沿外侧饰凹弦纹一道。胎色青灰,十分坚硬。器身通体施青釉,釉层较厚,但厚度均匀,釉色润泽,釉层中含有均匀的微小气泡,圈足底面釉层极薄。口径9、底径2.6、高3.9厘米。口残(图二,5;图版拾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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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瓷水注一套(Ml:8)。由注子和注碗组成。碗侈口圆唇,直腹,圈足。沿外饰凹弦纹二道,内底有支钉痕六个。胎白,质坚,器壁较厚,釉层较薄,釉色不纯。口径14.8、高9.8厘米。圈足径7厘米,无釉。注子为子母口,盖较大,纽为莲叶形,饰荷花舊蕾。颈较细,肩腹分明,腹部浑圆,流缺,柄呈带状,圈足。肩部饰二道凹弦纹,柄饰竖向凹弦纹两道。圈足底面有支钉痕七个。胎白色,质坚硬,釉层较薄,注内及盖内侧无釉。通高18.5、腹径12厘米(图二,2、3;图版拾叁,6)。

白瓷缽一件(Ml:9)。厚胎器。圆唇,折腹,圈足。腹部外壁饰三道凹弦纹,内底有支钉痕七个。腹底近圈足处和圈足不挂釉。器表不很光滑。胎白色,质坚硬。口径12、圈足底径7.3、高5厘米(图二,1;图版拾巷,4)。

瓷折腹盘一件(Ml:10)。折沿,折由,圆唇,六瓣花口,圈足。沿内折向里处皆有凸棱,内底有支钉痕十六个。白色胎,质坚硬。白釉,圈足凹面不挂釉,底面有支钉痕十七个。口径26.1、底径19、高6厘米(图二,4;图版拾参,5)。

瓷鸡腿坛三件。皆缸胎,胎质厚重。Ml:3,内外施黑釉,釉色不纯。尖唇,颈部呈一凹槽,圏足。肩部饰宽弦纹五道,腹下部饰较窄的弦纹多条。口径4.5、最大腹径13.5、高35、圈"足直径8.8厘米(图二,1。;图版拾肆,5左)。Ml:4,方唇,束颈,小平底。通体饰较宽的螺旋纹。器内外施酱黄色釉,底部外侧一周露胎。口径6.7、底径6、高40厘米。内装浆状黑色油[脂(图二,9;图版拾叁,6)。Ml:5,圆唇,束颈较矮,圈足。通体饰螺旋纹。器身内外施黑釉。口径5、底径7.6、高37厘米(图二,11;图版拾肆,5右)。

黄绿釉陶烛台一套(Ml:ll)由支架与烛台两部分组成,通高14.7厘米。支架为四叶状足,上端台面为盘形,中心有圆孔,外表施绿釉,内侧露胎。胎白色,质地细密。支架上承烛台,烛台缸胎,底、腹部堆花作仰莲,施黄色釉。器腹内外施绿釉。器外壁口沿下饰刻划直线纹。中心有一管状托座,中空,内无釉,高出器壁1.8厘米,直径3.4厘米,上可插烛。烛台直径?9.5厘米(图二,7;图版拾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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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熨斗一件(M1:12)o盘形口外敞,斜腹,小平底。一侧有流。柄长13厘米,断面扁,平,插在斗身的崟内。斗身口径12、高4.8厘米(图版拾肆,4)。

铁馨一件(Ml:13)。鑿面上凸,外缘有一周凹饰纹。下有三足,两足间有一半圆环形耳。直径18、高6厘米(图版拾肆,2)。、

铁釜一件(Ml:14)。器身呈盘状,敞口,沿外侈,双耳直立两侧。底稍凹,下有三个柱形足。口径16.7、高7.5厘米(图版拾肆,1)

(三)壁画

由上至下大致可分成三层,即顶部为莲花、花卉;中层(墓壁上部)为建筑仿木;下层(墓壁)为人物。

顶部:中心画宝相莲花纹,由三层仰莲组成,土红色单线勾勒,中心涂成黄色(图版拾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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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墓刚发现时因民工由此打洞进入墓室,故莲花残存一半。莲花四周有六簇花卉,均匀地环绕在莲花周围。北壁正中一副与西壁南侧一幅为牡丹,其他皆由各种草花组成,以晕染法绘制(图版拾陆,2—5)。

中层:在方形墓室的四角,用墨画出四根立柱(相邻两壁各画一半),柱上绘紡斗,上承普'柏祐,斗上绘有替木。南壁于柱头材下无其他图案,其余三壁间绘有补间铺作各一朵,由替木齐心斗与一冥形拱组成,下接普柏枕。翼形拱桔黄色,斗、拱与替木用墨线勾勒轮廓,内敷色。炉斗桔黄,上承蓝色替木,补间铺作梢斗用蓝色,替木用桔黄色。以上建筑构件的用色、结构,东、西、北三壁相同。

墓门两侧壁画已脱落,内容不详。

北壁:绘黄色帷幔,有帐钩四枚。帷幔下绘窗四扇,其立颊、横木都绘制得十分规整。从

大同市南郊金代壁画墓
大同市南郊金代壁画墓

东壁:右侧画女婢六人,左侧画男侍二人,共八人。画面以女性为主,中间残缺一部分。画面右侧画一方桌,桌上罩以黄色帷幕,近桌面处镶以蓝色条带,上置碗、盆之类的器ffio人物的活动多围绕方桌进行,且俩俩相对,互相呼应。右起第一人侧身站立,身着襦裙,短襦蓝色,裙红褐色,身后垂绶带,上打一花结。长裙掩脚。双髻,垂醫。双手捧一盘,盘中放一小盅。右起第二人,右手执壶,正在神情专注地往盅里注水(或酒)。执壶者站在桌后,身着襦裙,短襦红褐色,裙蓝色,双髻,垂髯,下身被桌子挡住。右起第三人身着襦裙,短襦蓝色,裙黄色,披帛土红色,身前垂绶,绶带中间打一花结。双手叉在袖中,唯露一右手拇指。头饰双髻,垂髯,头后垂巾。身体略向右侧,眼视前方,神情安祥,似在倾听前面一人谈话。谈话者即右起第四人,身着襦裙,下身残。短襦浅褐色,裙蓝色,绶带土红色,披帛黄色。高髻偏向一侧,垂髯。颅后有一圆髻,用黄色巾包扎。该女左臂举于胸前,拇指与小指翘起,右手提起裙裾,侧脸面向右起第三人,作交谈貌。右起第五人为一女童,着绿色圆领上装,披帛蓝色,胸部以下残。头顶作圆髻,用红色巾包扎,半侧身朝向前方一女婢。后者着襦裙,长裙掩脚,短襦蓝色,裙黄色,披帛土红色,白色中単,头顶作一圆髻,用红色巾包扎,垂髯。双手捧一黑色托盘,上置一盏,侧脸面向身后女童。左侧两人均属男性,二人侧身相对,皆戴噗头,着圆领窄袖长袍,袍左衽,腰系软带,脚蹬白色尖头靴。其中左侧一人袍、带皆蓝色,内着土红色髙领袍衫,右手放于腰际,左手举于胸前,侧脸面向右侧一人。后者着土红色圆领袍,内穿蓝色高领袍衫,腰带白色,双手将一唾盂捧于胸前,身体略向右侧。此二人所着长袍均较北壁二男侍的长袍略短些。从残缺的画面看,方桌前原画有一女童,身体略高于桌,身着襦裙,披帛,佩绶;右起第五人(女童)的下方也画有一人,从画面残存的裙裾来看,也应是女性。所以此壁所画人物最少有十人(图五;图版拾玖)。

大同市南郊金代壁画墓
大同市南郊金代壁画墓

西壁:画面保存十分完整,绘有人物七名,除南端一人为女性外,余皆为男性。男子皆戴樸头,身穿圆领窄袖长袍,腰系带。右端三人皆着白色尖头靴,袍右衽,側身向北,整齐排列。宾中第一人着红褐色袍,内着绿色高领袍,绿色腰带。双手捧一盘,中置一盅。第二人外着绿袍,内衣及腰带皆红褐色,双手握笙正在吹奏。第三人外着红褐色袍,内衣及腰带为蓝色,双手拿一拍板正在演奏。壁画左侧画一方桌,位置恰好与东壁壁画方桌相对。桌上罩有黄色帷幕,近桌面处镶以蓝色条带,前面饰两条蓝色垂带。桌面上放置碗、缽、纱罩、注壶等器皿。纱圍下扣着食品,注壶则无流。左侧第一人为女性,身着襦裙,长裙掩脚,短襦红色,裙白色,蓝色绶带垂于身后,中间打一花结。双髻,垂歸,双髻之上扣有圆形饰物,双手捧一浅盘(或案),面向里站立。其右侧三人皆站于桌后。中间一人身着红褐色袍,内衣高领及腰带为蓝色 左、右手各执一乐器,均举于胸前,下身被桌遮住。其前后二人皆着蓝色袍,高领及腰带为红褐色,前者长袍及地不露脚,双手握笛,后者下身被桌遮住,双手捧浅盘,中托一盅,侧脸面向身后的胡女(图六;图版贰拾)。画面人物身长均在0.6-0.7米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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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市南郊金代壁画墓

二、2号墓

(一)墓葬形制与葬具

该墓于1988年6月下旬发掘。位于Ml东北5米处。墓坐北朝南,185度。为砖券单室墓,由墓道、甬道和墓室三部分组成,形制同Ml。阶梯式墓道共七级,两壁为自然砂层,沙层表面曾洒有一层白灰水,用以固砂(此法现在仍为当地民间使用),发掘前已明塌。同Ml一样,墓道也是北宽南窄,上宽下窄,北端近墓门处墓道上口宽3.28米、南端宽1.15米。台阶用沟纹条砖和沟纹方砖砌成,每级高20-46厘米不等,砖皆平砌,墓道全长4.7米,发掘前已扰乱。墓门壁高出甬道頂2米,顶宽3、厚0.35—0.4米,砌法与Ml同。甬道长0.72、宽0.7、高1.2米,拱顶,条砖错缝平砌而成。

墓室近方形,南北2.07、东西1.97米。穹窿顶,内高2.2米。基室北部为棺床,长同墓室,宽0.9、高0.25米,作同Ml0棺床正中横置石棺一具,棺长0.9、宽0.56、通高0.53米。上有盖,子母口,盖顶四边斜抹,素面,外表打磨光滑,内侧布满凿痕,细砂岩石质,石厚皆6厘米。石棺内套一木棺,其大小恰好置于石棺之内,形制同于Ml木棺,无盖。棺内骨灰用黄色丝织品包成两具人形,南北并列放置。这种用丝织品包裹形成的“服饰",皆为交领窄领长袍,皂靴。北侧一具戴黑纱巾,形制已不清,南侧一具戴僧帽。头部也是用黄色丝织品内包骨灰形成的,面部都用墨线勾画出五官。从“服饰”上看,左边一具大约代表女性,右边一具代表男性。丝织品已腐朽呈粉末状。

封门已被民工拆毁。铺地砖的砌法以及该墓所用砖的形制、规格都与Ml同(图七

出土器物共二十件,其中瓷器十二件,铁器五件,铜器、陶器各一件,墓志一方。

白瓷碟四件。形制及规格相同。十二瓣花口,芒口,圈足。内壁腹、底交接处有凹弦纹一道,每个口沿豁口处向下至近弦纹处有凸棱一道,内底划莲花一朵,并以植物枝叶图案陪衬。花瓣一侧或两侧划双线,或用刀剔出轮廓,或在花纹一侧用刀剔过,花纹作法与Ml瓷碟相同。器物内底所划莲花纹不売全相同,说明是工匠的随意之作。M2:3,口径13.6、底径5.3、高3厘米(图八,8、9;图版拾伍,5)。

大同市南郊金代壁画墓

白瓷盅一件(M2:10),与Ml所出相同,器身外侧有轮制痕。

耀州窑青瓷盅一件(M2:16),与Ml所出相同。

白瓷水注一套(M2:9),由注子和碗组成。注细长颈,六瓣瓜楼形腹,流细长。有盖,国足。柄外侧有曲线纹,颈部与肩部各施两道凹弦纹。白色胎,质地坚硬。器身内外皆施白釉C腹径10、高17.4厘米。注碗六瓣花口,侈沿,圈足。内壁有六条竖向凸棱。芒口,通体施白釉。胎白色,体簿质坚。口径12.2、底径4.7、高6厘米(图八,6、7;图版拾伍、4)

大同市南郊金代壁画墓

白瓷碗一件。同注碗。

白瓷缽一件(M2:17)o同Ml所出瓷缽,唯内底支钉痕为六个。

折腹盘一件(M2:l)。同Ml折腹盘,唯圈足底面支钉痕为十五个。

单柄洗一件(M2:4)。芒口,口沿外敞,器身似缽。口沿比器腹略厚,凹圈足,环形柄,柄上有塾,大体呈三角形,边缘呈花舞状,上有凹纹两圈。内底饰莲花纹,属划花。花一侧划双线,轮廓都曾用刀剔过,周以凹弦纹。白釉,白胎,釉层薄厚不均,有冰裂纹。口径12、底径4.6、高4.5厘米(图八,1;图版拾伍,2、3)。

黄绿釉陶烛台一件(M2:5)。形制同Ml所出烛台,通高12厘米(图八,4)。

铁熨斗一件(M2:18)。形制同Ml所出熨斗,斗身口径12.5、高6厘米,柄残.

铁三足器一件(M2:ll)o三矮足外撇,,足上部分呈盘形,但底部镂空,沿上有两耳。锈"蚀严重。口径15、高6厘米。

铁二系曜一件(M2:12)。直口尖唇,鼓腹,平底。肩部有二系,腹部上端有四道凹弦 纹。口径9、底径7.5、高12厘米(图八,5)。

铁勺一件(M2:19)。勺头盘形口,小平底,柄残。锈蚀严重。口径7.5、髙2.5厘米。铁釜一件(M2:13)。敛口,深腹,圜底。肩部有四个鎏。口径19、高12厘米。原有圆形木盖,上有横梁,已朽(图八,3)。

亚字形铜镜一件(M2:21)镜体很薄,镜面平整,桥形钮。环绕镜钮有花草纹六簇,外饰一周联珠纹。直径10.4厘米(图版拾伍,6)。

陶器座一件(M2:14)。喇叭口,沿外卷.唇部有两道凹弦纹。下部较细,中空。口径14、高8.8厘米。出土时与铁釜放在一起,很可能是用以放置铁釜的座(图八,2)。

墓志一方,细砂岩石质。面北立于墓室内甬道北口西侧。高49、宽40、厚1L5厘米。上端抹角,表面涂墨后刻字。正书,杂有行、隶。正面刻字十九行,满行十九字,背面十六行,满行亦十九字,共五六九字。

志义如下:

[正面

进义校尉前西京大同府定霸军左一副兵马使陈公墓誌铭J昔陈氏之兴也始自于周武王封帝口之后胡公J満于陈故子孙因以为氏焉历自秦汉以迄于今」枝叶相承绵绵而不绝也公讳庆久居大同府人J也公之祖曰秀秀生玉玉乃公之父也玉少以从J军娶同郡李氏生男女各一人也公其长子也公」之妹适定霸罢在一口将刘公公之母蚤卒公之」父享年七十有余而卒公从幼及壮不习文墨好J倜傥有大节常慕狄武襄公之为人也自亡辽己」前亦补定霸籍中迨至」本朝招集捕捉累有劳效口在仕三十有余岁未」尝有公私所犯而兴鞭背之卒反异乎」太守嘉其行能考其功绩□超外左一副兵马使」兼保奏」朝廷敕加进义校尉未几而病卒时正隆二年」六月廿二日享春秋六十有一昔公娶蔚萝李氏」之为妻也有女一人有男一人其李氏后至正隆」四年四月廿三日卒男曰德辉以习笔吏为业女」妻以同郡进士许生夫懋言行□事口口□积于」(图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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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面]

厥躬者人也线大宣费元化使功加于百姓者命」也有其人无其命虽圣舆贤其可奈何维公内怀J大器终不居显位者良可悲夫虽然始从微贱而J高大其门光饰祖宗亦为美矣仆殆非与公同时J人也然素闻其名及公之男选云中南郊卜土建J莹将及时葬以事见托而不穫已故备述行藏叙J其始终以表其实必无虚誉遂刘石为铭焉铭曰」猗欤陈公历涉穷通遭时发愤许身投戎迨及J本朝克成厥功始自微贱荣光祖宗奈何其位未」显其命蚤终悲哉悲哉古今所同」维正隆四年岁次巳卯闰六月癸丑朔九日辛酉丁时葬J云中习进士张大亨撰J其地东至道」南至王景思」西至崔二翁J北至武二(图一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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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壁画

地仗同Ml,彩色壁画亦画在白灰层上。残损严重。西壁保存较为完整,北壁与南壁仅保留一部分,东壁和顶部壁画全部脱落。从残存的情况看,墓顶部分花卉图案与Ml同。

北壁:画面构图与Ml完全相同,亦有帷幔、窗,并画花卉点缀。画面左右各站一男侍,发掘时仅东侧一人较为完整,着蓝色圆领窄袖长袍,袍长掩脚,叉手胸前,外露右手拇指。褐色中单及腰带,髡发,发式同Ml北壁西侧男侍。面向北侧身而立(图一一;图版拾柒,2)

大同市南郊金代壁画墓

南壁:甬道北口西侧,画男侍一人。着蓝色交领宽袖长袍,内着土红色袍,略长于交领长袍。髡发,发式同Ml北壁东侧男侍。双手合十,面向墓门侧立。脚上纹饰疑为莲座(图一二;图版拾柒,1)。

西壁:共画男侍八人。皆戴樸头,着圆领窄袖长袍,袍长掩脚。画面人物俩俩相对,壁画左侧画一方桌,形制同Ml西壁方桌,只是近桌面处所镶的条带为土红色。桌上置案、碗、注子、纱罩等器皿,纱罩内有食品,注亦无流。左侧一人着蓝色长袍,土红色中单和腰带,手捧唾盂,侧身向里站于桌旁。桌后站立三人,下身被桌子挡住。其中右侧一人着装同左侧第一人,留胡须,双手捧一盖有纱罩的器皿(应是案),内置食物,侧脸向着中间一人;后者着黄色袍,士红色中单,双手举于胸前,似在与前者交谈;桌后左侧一人着土红色长袍,白色中单,手端一盘,内盛六个桃形食物,侧脸面向左起第一人。画面右侧二人侧身相对,第一人着黑色袍,中单与腰带土红色,留胡须,手捧一盘,内置一碗;第二人着装同左起第三人,手执一案,内置桃形食物。右起第三、第四人侧脸相对,亦作交谈貌。二人叉手胸前,皆外露右手姆指,其中右侧一人着装同左起第一人,左侧一人着红色长袍,黄色中单及腰带(图一三;图版拾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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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几点认识

自后晋石敬瑪会同元年(公元938年)割燕云十六州给契丹后,大同始划入辽地,“晋云州大同军节度,辽重熙十三年(公元1044年)升为西京,府名大同,金因之”七为辽金两代西京。明正德《大同府志》在描写大同军事地理时写道:“云中迫于边境,古今用武之地,形胜尤所急也。三面临边,最号要害。东连上谷,南达并、恒,西界黄河,北控沙漠,实京师(现北京)之藩屏,中原之保障”為辽、金两代建西京于大同,正是出于这种军事上的考虑,但客观上却有力地促进了大同经济、文化的发展与繁荣。至今地上、地下留下了丰富的文物。不过就地下出土文物而言,金代文物远不及辽代丰富。到目前为止,见诸报导的金代墓葬仅三批,即西南郊十里铺一带的四座竖井式火葬墓。,城西南的一座砖式墓气以及城西的阎德源墓七均发现于城西及西南一带。自1988年以来,我馆先后发掘三座金代壁画墓,除本报告的两座外,尚于城北发掘一座正隆六年(公元H61年)壁画墓(尚未发表),为研究金代西京大同的历史提供了新的资料。

由M2墓志可知,该墓为夫妇合葬墓。墓主陈庆,官至“西京大同府定箱军左一副兵马使”,“朝廷敕加进义校尉”。军号“定霸军”不见于《金史》。“进义校尉”正九品下,属武官中的第四十阶,可见墓主陈庆为下级军吏。“公从幼及壮,不习文墨,……自亡辽已前亦补定霸籍中。”査《辽史 地理志》,辽上京临潢府有定霸县气故址在今内蒙古赤峰市巴林左旗西,金废。墓主原籍应是在辽定霸县境。据志文载,陈庆卒于正隆二年(公元1157年),其妻李氏卒于正隆四年(公元1159年),夫妇于是年合葬。由Ml与M2对比可明显看出:两墓形制相同,规模相等;器物组合相同,并且有不少器物完全一样;墓室壁画布局一致,且内容大同小异;从画风观察,很可能出于同一人之手;二墓仅相距5米。据此认为Ml也应建于正隆四年前后。M2志文称陈氏“久居大同府人也”,所以这里应是陈氏的家族墓地,M1的墓主也应是这一家族的成员。

Ml、M2所出白瓷器胎质细白,釉色润泽,制作规整精巧,花纹刻划生动。碟、碗、盅等器皆芒口,应是用“覆烧法”制成。刻划花常常在轮廓线的一侧或两侧以细线衬托,以增强纹饰的立体感,应是典型的定瓷器。各地辽金墓葬常有定瓷出土,而大同辽金墓随葬定瓷尤为普遍,这应与山西属定窑系的窑址较多有关。

云大壁画墓是大同市首次发现的金代壁画墓。壁画人物表情生动,具有较高的价值。两座墓室壁画的内容、布局与辽代大同墓葬壁画具有明显的承袭关系,通过大同辽金壁画墓的研究,可清楚地看出其发展演变过程。

大同辽代壁画墓曾见有髡发人物形象气其髡发形象同库伦旗前勿力布格6号辽墓壁画的髡发人物°一样,是典型的契丹人发式气云大壁画墓的髡发人物像则不同。此二墓的髡发人物共见四人,髡发式样分两种。一种即Ml北壁西側男侍和M2北壁东侧男侍,此种髡发除颅顶多一“朝天髻”外,发式同契丹人;另一种发式据我们推测是在颅顶留三撮头发,并包扎起来,其余头发全部剃光,颇类宋金时期儿童的三搭头式(但并不完全相同)。就目前已发表的资料看,此二种发式尚属首见。契丹男人的发式虽有多种,但其基本特点是剃颅顶发,留颅四周发或留颅两侧发;女真男人发式的特点是“男子辫发垂后,耳垂金银,留脑后发,以色红系之,富者以珠玉为饰”气接近后来满人的发式。由此看来,云大金墓壁画所反映的国种賢发属女真人的可能性不大。我们认为,第一种发式虽多一“朝天髻”,但基本发式与契丿'] 人同,此男侍应属史丹人;第二种发式应属三搭头式,从服饰观察,该男侍也应是契丹男童。

附记:参加发掘工作的有解廷琦、王银田、白彦芳、周雪松、韩生存、王雁卿等同志;赵岐、张焰同志拍摄照片;王文岗、张莉华、曹臣民同志负责绘图。

执笔者 王银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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