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9月上旬,侵华日军纠集第3、第4、第6、第40师和4个旅团兵力约12万余人分别从港口、潼溪街、新墙强渡新墙河,对中国第九战区发起进攻,企图歼灭第九战区的主力。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调集3个集团军12个军33个师与日军展开激战,第二次长沙会战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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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辉章
新墙河中段渡口南端有一个小镇名叫新墙,有百十户人家,国民革命军第四军第102师防守在此,扼守着新墙河。新墙河是日军过河必须要攻击的重点,是防守长沙城的第一道门户。第二次长沙会战爆发后,第102师各部紧急加固全线防御工事,并针对日军的重炮构筑了重型掩护体,新墙小镇和周围村子的老百姓被提前疏散,潜入敌后活动的部队被及时召回,一场大战即将在新墙河爆发。
9月17日,新墙河北岸的日军集中3个师团的兵力,并附坦克、骑兵、炮兵向第四军阵地发起进攻,日军首先以重炮轰击新墙小镇,一时间弹落如雨,小镇顿时成为一片瓦砾。当时师长柏辉章将102师的机枪掩体工事多设在小镇两侧小山内,斜交的火力集中封锁了新墙河渡河的几个港口。日军虽然兵力多,但遭到斜交火力的扫射几次强渡都未能得逞。
在新墙河岸,日军几次冲锋均被打退,鬼子尸体浮在河中随水漂流,缓缓往下游淌去。日军强渡未成,于是又集中兵力从第304团右翼强渡新墙河,准备渡河后建立桥头堡阵地。柏辉章师长见状,下令第304团团长许世俊带兵消灭这股敌人。许团长得令后立即组织一个营的兵力对渡河日军发起猛攻,战士们奋勇冲杀,窜上桥头堡的日军数十人被全歼。
在桥头堡阵地,带队的日军曹长被俘虏,这个日军曹长被押到师部后见到柏辉章师长便挺胸提臀敬了一个军礼,并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说道:“你军大大的好,有名有名的军队。”这个日本军曹如实地说出了日军的兵力情况,并请求柏辉章不要杀他。柏辉章将这个俘虏押入战俘营,交到后方进行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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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隔河射击
中午时分,日军飞机6架飞临新墙河守军上空进行轮番轰炸,鬼子的大炮也进行延伸射击以掩护工兵抢修新墙河上被炸毁的军用桥梁。军长调来重迫击炮增援,瞄准正在抢修桥梁的日本工兵。迫击炮打出数十发之后,日军修建的桥梁被打塌一节,正在缓缓通过桥梁的日军坦克不得不停止了脚步。
在第306团方面,日军骑兵强行涉水强渡新墙河,阵地被日军骑兵突破。鬼子骑兵冲上阵地后到处穿插冲击,第306团团长陈希周几次告急,柏辉章严令他死守阵地,不准后退一步。10多分钟后,日军骑兵沿线强渡,分股突击,柏辉章命令各团坚守据点,誓与阵地共存亡,没有命令不准擅自后退一步,并紧急调派补充团构筑第二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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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墙河守军
激战在新墙河沿岸展开,全线官兵与日军步、骑、炮联合兵展开激烈厮杀,虽然装备不如日军,体力不如日军,但无人后退一步。在新墙河岸,102师的官兵们牺牲了一批又一批,新墙河畔的土地洒满了战士们的热血。在新墙河激战时,师长柏辉章将指挥部推进到潼溪街附近,靠近新墙河战线指挥,日军的炮弹时不时落在指挥所附近。
战斗至傍晚,第306团第一营在比家山阵地遭到日军第13联队大量敌兵的围攻,该营伤亡惨重难以支撑。此时柏辉章已经无兵可调,他只得命令师直属工兵营前往增援。工兵营是师长的宝贝疙瘩,工兵们大多从贵州讲武堂、军校毕业,能造地雷、排地雷、会架桥铺路、会设置路障和电话线路,属于多面手。不到万不得已,师长绝不忍心派他们上阵。
新墙河激战
新墙河畔激战三昼夜,工兵营只剩下了营长杨炯和第3连连长孙逸民,还有受伤的士兵31人。工兵营正面之敌约有七八百人,日军已经突破防线正在渐渐渡河而来,柏辉章紧急请示军长欧震,欧军长下令全军相机退守潼溪街。第二天,日军骑兵攻占比家山,并趁机进犯潼溪河。
在第305团阵地,全团伤亡惨重。第一营陈开本部只剩下百余人据守在古家村,遭到日军重兵围攻。二连长曾德正率部与日军展开白刃战,最后全连战死无一人生还。第二营代营长徐锦江率领18个人坚守黄泥港受敌骑兵冲击,全部壮烈牺牲。三营长孙国桢率部在河畔与日军白刃战,不幸被日军刺中要害壮烈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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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骑兵
战况渐入危急,欧震军长从关王桥打来电话,要求全师坚持战斗,全力阻击日军前进掩护战区部队完成后方反击部署。柏辉章说:“现在敌人步兵分头攻击我各个据点阵地,敌军骑兵乱窜,连日来伤亡累累,剩下已经不足千余人,请派一个团的兵力前来增援。”
欧震回答道:“军只有九十师的一部兵力作为决战使用,抽调不出兵力前来作战。薛长官有令,当前战场成败,责任在我军,我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了。”柏辉章放下电话,面色愤然说道:
“孤军奋战,孤军奋战!”
抗日士兵
柏辉章打完电话后,便对参谋长熊钦垣说:“欧军长不肯派兵增援,现在火线上兵不满千,营长以下快牺牲完了,剩下一些零星部队分守各个据点,看来支持不久,前线一垮后面就难以设防。我决定到第305团督战,陈副师长到第304团去,我们以决死效命,师部后方一切事务请你完全负责。”说吧,柏辉章便赶往第305团阵地上去。
在第305团阵地,柏辉章持枪上阵督战,直到前沿阵地与官兵并肩战斗。第102师各部官兵又奋战了2日,以惨重牺牲拖住了日军进攻步伐,为后方反击部署赢得了时间。此时军长才下令让第102师撤退,火速赶往黄花市集中待命。在撤退途中,第102师后勤辎重部队和随营家属遭到日军飞机轰炸扫射,日军骑兵沿路追杀,路上尸骸枕藉。当时日军已经抢先第102师占领了黄花市,于是102师又不得不撤到株洲的田心镇集结。
在田心镇,全师官兵集合时仅有官佐不足百人,士兵只剩下了540余人。在田心镇,柏辉章对仅存的官兵们说道:“此役战斗到现在,全师仅存官兵六百余人,牺牲折损九成人数。在历次战役中,先期出省的贵州士兵已伤亡殆尽,军官生存的寥寥无几。自抗战以来,贵州兵所经历的都是恶战,贵州官兵向死而生,不负国人!”
不久后,何应钦发来慰问电:“该师临战奋勇,阻击强敌。保卫长沙,克尽厥功,致予嘉勉。对刚牺牲的将士,深寄哀思。”柏辉章回电:“敬师均鉴,生辉所部,每战当敌之精锐,痛歼顽寇,伤我士众,生以身存,实深愧疚。嗣当效命奋力,竭尽我责。”同时,军部送来挽联对阵亡将士进行追悼:
一马当先,新墙河上功赫赫,雄风尚在;
三军披白,汨罗江畔血丹丹,虽死犹生。
102师纪念碑
1942年,柏辉章报请军事委员会批准,在黔军将士的家乡贵阳大南门外修建国民革命军第102师抗日阵亡将士纪念塔,以纪念102师官兵在抗战中的英雄事迹。
【本文由稗史候说收集抗战资料、回忆录整理和书写,错漏失误之处,敬希读者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