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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乌龟在飞——石头是祖宗

作者:郎肆铭

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可妈妈看崽儿,怎么看怎么没小时候好看。

就形象来说,崽儿到目前为止的变化过程是:一二三岁时看着好玩。胖乎乎的,顽皮好动;四五六七岁时看着好看。不胖不瘦。别看带着一副小眼睛,除了在班里受挤兑,走到哪儿都有人夸。听到人家说:“带着个这样的小孩,真是一种享受”时,妈妈是真心舒服;快八岁时,突然冒出两颗兔子牙,而且越长越大,两边的牙也跟着往前使劲。尽管还是不乏有人夸她漂亮,但妈妈的眼睛里却一点也不揉砂子。更不想自欺欺人,总觉得崽儿的龅牙很给形象拉分。

崽儿也一样,虽说性格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可是这清楚龅牙让她的颜值大打折扣。还好有妈妈不时地开导她:

你的牙齿现在看来确实不太好看,但并没影响到你的漂亮,再说这牙齿也正处在成长期嘛,现在还没长好,以后一定会长好的。再说了,形象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性格、习惯以及知识修养决定的。这和写作文一样 ,如果语句不通,主次不明、条理不清地写出来,再好的内容听起来也没意思。我发誓:随着你的知识、品味、见解等综合素质的不断提高,你会越来越漂亮。因为知识是美的根本。

崽儿也许尚不能完全理解妈妈的话,但这并不影响她对妈妈的信任。妈妈更相信她终究会明白的。不过眼下客观地讲,崽儿的龅牙确实是个没法儿令人满意的地方。

“你五官的整体布局,还是非常合理的”妈妈说“别着急,不就是两颗牙的事吗?为了以防万一,趁着放寒假,我们这就去牙齿矫正中心把龅牙给矫正了去!”

医生在崽儿的牙齿上,贴上了一朵朵不锈钢小花,然后再用不锈钢丝把它们连起来。医生说崽儿年纪小,顺利的话半年就可以矫正过来。再通过半年的维护期,就彻底好了。

听起来,真的很神奇。看起来,真的很诡异。

不管怎样,再过半年,就是小学六年级了,到时候,就可以漂漂亮亮的小学毕业了。

要想得到,必须要先付出啊!崽儿开始试探这个真理的客观性。

这带上钢丝的牙齿,狠狠地疼了多少天就不说了。除了这不能吃那不能吃之外,还三天两头出状况。今天钢花掉了;明天钢丝松了,通往矫正中心的路,跑得那叫一个熟。

“妈妈,趁着还没修,先吃两个好吃的包子吧,不然拉紧钢丝后,又得几天吃不成!”崽儿看着矫正中心旁边的包子铺,可怜巴巴地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

“好,尽量多吃几个,不然至少得三天不能吃。”妈妈毫无吝啬之意,挑崽儿喜欢吃的买了六个。

时间还不到正午,吃饭的人不多。崽儿选了门口的餐桌坐下,看着妈妈端来一竹盘香飘四溢的包子,外加一杯味道醇美的鲜豆浆,尽管不饿,却仍引出了不少的食欲。拿起餐巾纸,胡乱擦拭一下双手,先拿起杯子喝了口豆浆,紧接着就准备吃包子。

崽儿刚把包子送到嘴边,就听脚下“喵”的一声,她手拿包子堵着嘴,侧弯下腰,向脚下一看——一只比巴掌大点的小猫咪团在那儿,正仰着脸,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带有祈求神情的眼睛望着自己。崽儿正看得出神,女老板走过来,迅速地用脚把小猫眯驱赶了出去。崽儿见状,立刻把包子从嘴边拿开,急切地问:“阿姨,你是不是不想要它了?”

“不知道哪来的流浪猫,又脏又丑的,天天往屋里钻,烦都烦死了,我才不想要它呢!”

“啊?”崽儿惊喜的问:“不是你的?”

“不是。”女老板头也没回就又站回到柜台里去了。

崽儿哪里还吃得下包子,起身追了出去。妈妈的阻拦毫无用处。

小猫早没了踪影。她茫然地在包子铺门前站了一会,又找了一圈,最后只好又回到包子铺里。

崽儿看见妈妈仍旧坐在餐桌的对面,女老板却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她看见崽儿走进来,立刻起身问:“你想要它吗?”

“想要!”崽儿看着妈妈,见妈妈没有反对,随即又强调了一遍:

“我想要!”

“那你不用着急,一小会儿它就会再来的。”

“真的?”

“嗯!”

崽儿看着豆浆,包子也忘了吃了,满脑子都是小猫咪那双祈求眼神。

“你不如边吃边等,”妈妈说“这样会感觉时间过得快点儿。”

“哦!”崽儿听话的喝口豆浆,又拿起一个包子……

“喵——”

脚底下又传来一声猫叫。

崽儿的手又停在了嘴边,两只睁大的眼睛惊喜的看着妈妈。

女老板拿来一个纸袋子,崽儿不顾一切的把小猫抓进袋子里,不容分说的把六个包子一起倒进去,想了想,又拿出一个来掰开,露出香喷喷的肉馅放进去,一刻不停的盯着里面,在女老板笑盈盈的目光里,跟着妈妈离开了包子铺。

有了小猫咪,崽儿也不在乎拉紧钢丝后的牙痛了。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张罗着给它洗澡。把它从纸袋子里拿出来,放进水盆一看,确实证实了女老板的话:真是又脏又丑。

小猫有一身脏乱不堪的白毛,头顶上,和尾巴上,却是黑色的。看来包子的味道还不错,这小猫的肚子吃得圆圆的。从后面看,就像一头袖珍牛。再从前面看,鼓鼓的眼睛,尖尖的嘴巴,还有两只耸起的大耳朵,分明是一只外星猫啊。

洗……

小猫咪可能生下来就没洗过澡,然而却没有像想象中的又蹬又叫,相反到十分乖顺。也许它明白,不讲卫生,人家就会不喜欢它,那它就会继续过流浪的日子。

一盆又一盆,不知道洗了多少盆黑水之后,终于洗不出浑水了。从干净的水里捞出来的小猫,其形象简直不堪忍述,还是等毛干了再说吧。

崽儿找出一件确定自己不再穿的睡衣,小心翼翼的把小猫包上,一会儿换一下包裹的位置,让睡衣尽快的把它身上的水分吸净。然后,打开睡衣,看着小猫斜坐在那里,抬起一只后腿,把脚趾分开,伸出殷红的小舌头,一下一下地舔起来。

小猫用舌头舔舐自己身体中所有能够舔到的地方。崽儿仔细地观察着它的每一个动作,看着看着,不由的感叹道:“你长的也忒磕碜了!”

过一会儿又说:“求求你,给点面子,照着原来的石头长,我不会亏待你的!”

为了激励这只丑小猫,崽儿把在山村里那只猫咪的名字“石头”原封不动地给它用了,还把捡它的这天,正式定为它的第一个生日。

别看小石头貌似不领什么情,但从它的成长状况来看,还真就给足了崽儿的面子,寒假还没过完,就已经长得圆圆润润,一天比一天的好看起来。那种顽皮可爱劲儿,一点不输给那个石头。

当然了,小石头的成长与崽儿无微不至的照料是分不开的。不然妈妈也不会说石头就是崽儿的祖宗!

“祖宗,真是一个不错的称呼!”

崽儿听妈妈说石头是她的祖宗,认为非常恰当。因为她知道,所谓祖宗那可是一个被人关心,被人爱护的角色。在她小的时候,就没少被人称她是“祖宗”,她还曾因此装成大明白似的告诉大姨说:“祖宗就是孩儿——孩儿就是祖宗。”当遇到反驳时,她表示疑惑的问大姨:“那为什么你见我去鱼缸里抓金鱼的时候就喊 ‘祖宗啊!祖宗啊!’?”

话说这祖宗已在崽儿家生活近俩月了,眼下却遇到了一点麻烦,让这个理应让人拥戴的角色,面临无人照顾的境地。

瞧崽儿和祖宗那难舍难分的样,还真让人有些动容。这不一大早,妈妈就任凭崽儿呼来唤去,当起了摄影师。跟在崽儿和石头的后面是一通跟拍。好不容于告一段落,崽儿又开始含沙射影了:

“哎!这金钱啊,永远都比祖宗重要!”说着,把石头抱到阳台上。

“来,祖宗乖, 姐姐给你拍一组写真!”说着向后撇撇嘴 “妈妈早都心不在焉喽!”说完,绷起嘴巴,一声不响地又给石头拍起照片来。

妈妈正想收拾行李,可越听越觉得不是滋味,于是跑过来说:“我们是去帮忙,可不是去赚钱的啊。”

“哼!”

“你说那是咱给人家设计的,关键时人家让咱去看看也是应该的,另外咱这不也是显得负责任吗?”

“那你也是准备下次赚人家钱!”崽儿拉长语调,充满藐视。

“这倒是。”

妈妈有些理亏的低下头,停顿一下又把头抬起来说:“可是,谁不愿意赚钱啊?再说了,总也不赚钱,用什么买猫粮给你祖宗吃啊?”

崽儿听着,嘴巴撇了撇,总算不再纠结了。

妈妈见崽儿已想通,就进一步解释说:“其实也就个把礼拜的事。”

书归正传,出门带不了猫是肯定的。那这祖宗还得有人养不是?崽儿动用了所有人脉,结果都是小朋友同意,小朋友的妈妈不同意

想想也是,一个流浪猫,崽儿拿它当祖宗,别人谁稀罕啊。

“有啦!”崽儿忽然蹦了起来,一边往妈妈跟前跑一边喊:“亲爹!亲爹!亲爹!”

妈妈正忙着收拾行李,看了一眼神经兮兮的崽儿纠正道:“我是亲妈!”

“不是······”

“看清楚了,怎么不是?”

“不是叫你亲爹······”

“那你叫谁?”

“我是说让亲爹帮我养祖宗啊!”

“哦!”妈妈继续收拾行李。

“你想啊,”崽儿开始阐述自己有此想法的理由——

“他是亲爹,这是祖宗,这亲爹帮我养几天祖宗,怎么说都说得过去吧?”

“你自己看着办。”

“就这么定了!”

崽儿在电话里把寄养猫的事一说,亲爹很快就答应了。把崽儿兴奋地一口气把亲爹夸成了“高富帅。”当即就约好晚上七点,在崽儿的学校门口做祖宗的交接仪式。

崽儿用一只带盖子的竹篮子,挎着石头,早早地站在学校门口。迎着有些寒意的晚风,一脸惬意地望着亲爹将要出现的地方。

终于,亲爹的车子出现了,停在了校门斜对过的马路边上。崽儿正要过去,见车门打开,飘下一位鲜艳的女人,随后又飘进了路边的商店。

崽儿快步奔向亲爹······

车内,崽儿撅着嘴巴,亲爹一脸悲情。崽儿这里纵有百般恳求,亲爹那里总有困难重重。总之一反电话里的语气,横竖就是不能帮她养祖宗啦。

“石头可是我的祖宗啊,你说除了亲爹我还能信得过谁呀?”崽儿又开始施展忽悠功了。

还别说,亲爹就是亲爹,最后和崽儿达成协议:在崽儿不在家期间,负责去崽儿家帮她给祖宗喂粮、喂水。崽儿只好认了。临走时,突然想起了刚才看见的女人,用一副抱怨的语气说:

“亲爹呀,你咋恁么不给我争气啊?”

“怎么了?”

“好不容易找个后妈,那咋比亲妈还磕碜呢?”

说完,头也没回,挎着竹筐,匆匆地离开了。

又是一个冷风习习的傍晚,崽儿背着书包,妈妈拉着行李箱,两个人回来了。崽儿急切地想看到,时隔近两周的时间,石头变成什么样了。

房门打开了,猫便便的味道扑面而来。当推开通向阳台的门时,崽儿和妈妈从捂在鼻子和嘴上的手后面,不约而同的叫了声:“祖宗啊!”——阳台上,早已天下大乱了!

祖宗没事儿。胖点、没瘦,长大了。看见崽儿和妈妈回来,表示开心地撒起欢儿来。一阵上蹿下跳过后。追着自己的尾巴绕圈去了。可这阳台上的一切……

算了,反正都是一些没扔掉但又用不着的东西,借此事件,连同猫便便赶快一起扔吧。想到这,立刻打扫战场……

“好了,可以去睡觉了!”

尽情打扫之后,崽儿家又恢复了原状。再看崽儿时,已经没洗、没漱、没脱衣服,却早已睡得香了。妈妈看看墙上的时钟,时针已经斜向了凌晨。

不再抱怨时间过得快了,反正是“五·一”长假又已悄然而至。为了不让祖宗孤单,崽儿和妈妈商定,去哪都得带着它。

说来也怪,在妈妈小的时候,要想养大一只猫,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越怕它死它就越死得快。可是你再看这个石头,来时瘦成那样,说实在的,妈妈没想到它能活下来。当然有崽儿对它用心呵护着,但所谓呵护,无非是有空就把它拿在手上,抓来抓去。要按妈妈的经历,如此呵护,更能加快猫的死亡速度。到底是祖宗,就是与众不同。它不但不死,还活得滋滋润润。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么就是玩。哪怕是一个小纸团,它都能玩上好大一会儿。

崽儿家养一盆吊兰花,个把月给它浇一次水就能保持枝繁叶茂。它的这种本性深得主人喜欢。把它放在卧室里的桌子上,满屋飘散着宜人的清香。可是自从石头到来以后,花叶被这祖宗吃的不见有一片是完整的。奇怪的是,它除了喜欢吃家里养的吊兰花叶,却从来不吃其它生的东西,就连生鱼也不吃。昨天,崽儿从书上的插画中看见,一面窗户外,挂着一条鱼,下面坐着一只猫,猫若有所思地抬头望着鱼……

崽儿感觉很有趣。于是在和妈妈去超市买菜时,就顺便挑了一条死了的小鲫鱼买回来,用线栓住鱼尾,学着书上的样子,高高地挂在窗的上面,本想石头也会和书上画的一样,会眼巴眼的坐在底下向上望,谁料它根本就不理。

可能是挂得太高了?一节一节往下落,一直落到了最底下,让石头张嘴就能吃到的位置。然后把它抱到跟前,故意让鱼碰到它的嘴,可是把手一松,这祖宗甩甩头又躲开了。崽儿无奈,只好又把鱼升高,自己仰着脖子看了半天。

春季的天气有些干燥,昨天挂上的鱼,今天再一看,已经有些风干的意思了。崽儿打开窗户,仰着脖子又看了一会,然后关好窗户。给祖宗准备好猫粮,和半碗清水,跟着妈妈去牙齿矫正中心复查龅牙了。

矫正中心离家不是很近,复查也需要一点时间。来回大约三个小时的功夫。当崽儿又回到窗台根儿时,禁不住大声的叫了起来——

“哎呀!有这么坑爹的吗······”

妈妈听见崽儿的叫声问道:“怎么了?”

“你看这是谁家那不是人的猫啊?怎么这么没有教养啊?把鱼给吃了还不算,连鱼刺都残缺不全了!”

石头也“喵喵”的叫着,似乎讲述着在过去的三个小时里,它亲眼所见的强盗是如何打劫的事件。

金色的阳光洒在阳台上,阳台上摆着一个小方凳,方凳上面有一个小蛋糕,蛋糕中间一只小蜡烛。蜡烛顶端闪着暖暖的亮光。

头顶上,前一条后一条的,穿挂起来的是用彩纸折的千纸鹤。崽儿抱着又胖又圆的石头,深情地唱着:祝你生日快乐……

歌声停下,崽儿把石头的两只前爪合起来说:“许个愿吧”。

崽儿把蛋糕切成三份,分给石头、妈妈、和自己。

需要说明的是,给石头过生日,崽儿可没向任何人拉过赞助,完全是自己掏腰包。

崽儿可不是一个浪费的孩子, 她说妈妈赚钱很辛苦。从小就不拿零花钱。现在,除了每天的午餐费,几乎不带余钱。顶多哪一天不想带水,会拿点买水的钱。再就是老师让买什么东西了会拿钱。就这,她还是一次一次积攒够了给石头过生日的费用,要不是自己粗心好丢钱,还可以给石头买个大一点的蛋糕呢!可见她对这位祖宗的感情何等深厚。

石头什么时候过生日,是崽儿说的算,因为她知道,猫最长也就能活15年,所以她积攒两个钱就好歹给小石头过一次生日,生怕亏了它。而每一次生日过后,崽儿都会把它装进有盖子的竹筐里带出去溜溜,号称让它增长见识。可石头似乎胆子很小,每次都把头缩在竹筐里不往外看。今天是去牙齿矫正中心复查龅牙的时间,祖宗的见识,就得去那里长了,那里也是它与崽儿相遇的地方。

今天的祖宗十分反常,从打进了竹筐里就叫个不停。终于到了地方,崽儿顾不上先去复查牙齿,直接进了包子铺。妈妈又买了六个包子,一杯豆浆,因为今天人多,就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了。

“这是你第一次过生日的地方!” 崽儿把放在凳子上的筐盖打开,探头向里看着。

“喵——”小石头的声音更大了。

“你是不是急着想出来看看啊?”崽儿说着,不加思索的就往外拿。

“先别拿,这里人多……”

妈妈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这祖宗“噌”的一下,脱开崽儿的手窜到地下,紧接着又是 “噌——噌——” 两下窜出门去。崽儿随后就追,可追出门一看,那里还有石头的踪影。询问周围的人是否看见,结果皆否。崽儿感叹:这祖宗的目标忒小了!便马不停蹄地开始找起来。

妈妈一手拿着一个方便袋,里面装着六个包子和一杯豆浆。一手拿着竹筐,里面已经没了石头。她和崽儿一道找遍了方圆几百米,仍不见小石头的踪影。

“找不到了,”妈妈说“我们还是先去整牙,之后在回家的路上往回找,也许能找到。”

“让我再看看这里。”

崽儿指的墙根处,好像是什么地方在搬家时,还没来得及处理的一些旧的桌椅。它们不太规整地堆在那儿,上上下下有些空隙,崽儿时而跪下,时而站起,一层一层地往上爬着、看着。

忽然,见崽儿一抖,妈妈问“怎么了?”崽儿想都没想就说“没事!”只是向自己的右腿膝盖处看了一下,然后继续伸长脖子,向里边的空隙张望。

一阵折腾之后,崽儿终于从最低层的椅子上跳了下来。妈妈这才看清楚,崽儿牛仔裤的膝盖处湿了一大片,走近才看清衣服也破了。卷起裤腿一看,老天爷——膝盖下多出一张血盆大口!

“天啊!这是用什么割的?”诊所里的医生裂开嘴问崽儿。

“一个打破的玻璃瓶底,我不小心跪了上去。” 崽儿轻描淡写的话,让医生直咂舌头。 医生开始用酒精给伤口消毒了,崽儿咬紧牙钢牙,从牙缝里挤出仨字来:

祖宗啊——

故事:乌龟在飞——石头是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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