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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姜女與杞梁妻,在什麼時候無縫對接了?

作者:漢魂唐風
孟姜女與杞梁妻,在什麼時候無縫對接了?

十月初一是古代的寒衣節,這一天你會想到誰呢?

答:孟姜女。

孟姜女哭長城的故事家喻戶曉,她似乎成了反對秦始皇暴政的形象代言人。但是孟姜女在唐代以前不叫孟姜女,而是叫杞梁妻。我們看一下唐代汪遵《杞梁墓》這首詩,〝一叫長城萬仞摧,杞梁遺骨逐妻回。南鄰北裡皆孀婦,誰解堅心繼此來〞。敦煌文獻中的一首曲子詞,出現了這樣幾句〝孟姜女,杞梁妻,一去燕山更不歸〞,就是說此時孟姜女和杞梁妻已經同化為一個人了,根據這個文獻可以斷定孟姜女名字的最早記載是在唐代。在殘存的曲子中,還有送寒衣這個情節。

孟姜女與杞梁妻,在什麼時候無縫對接了?

秦之無道兮四海枯,築長城兮遮匈奴(一作北胡)。

築人築土一萬裡,杞梁貞婦啼嗚嗚。

上無父兮中無夫,下無子兮孤複孤。

一号城崩塞色苦,再号杞梁骨出土。

疲魂饑魄相逐歸,陌上少年莫相非。

――唐·貫休《杞梁妻》

唐代詩僧貫休的《杞梁妻》,叙述了秦始皇修建萬裡長城時死了很多人,并旦築城與築人是同時進行的,死了的人都築到長城裡面。杞梁的妻子在丈夫死了以後,孤身一人沒有孩子,就大聲啼嗚把長城給哭崩塌了,再哭就把杞梁的屍骨給哭出來了。貫休的這首《杞梁妻》明顯與民間傳說中孟姜女的故事近乎相同了,哭長城與罵秦的情節全都有了。前面提到的唐代汪遵《杞梁墓》〝一叫長城萬仞摧〞,也提到了萬裡長城,可見孟姜女的故事與杞梁妻和秦始皇暴政無縫對接是在唐代。

孟姜女與杞梁妻,在什麼時候無縫對接了?

正統史書中并沒有孟姜女哭長城的相關記載,杞梁妻的相關記載最早是在《左傳·襄公二十三年》裡,并沒有後來的〝哭夫〞、〝城崩〞、〝投水〞等情節。齊國有一個叫杞梁的大夫戰死了,杞梁的妻子碰見齊國國君齊莊公,齊莊公就想在路邊上祭奠杞梁。杞梁妻并沒有同意,說如果要祭奠就到家裡祭奠,齊莊公就到了杞梁的家裡。我們注意一下杞梁是齊國大夫,孟姜女的〝姜〞是典型的齊國的〝姓〞,這是杞梁妻與孟姜女聯系起來的一個契合點。後來,在《禮記·檀弓》中,曾子在杞梁妻故事的基礎上給出了〝其妻迎其柩于路,而哭之哀〞的評論,多了〝哭夫〞的情節。

孟姜女與杞梁妻,在什麼時候無縫對接了?

漢代劉向編的《說苑》和《烈女傳》,都提到了杞梁妻。《說苑》記載〝其妻為之而哭,城為之阤,而隅為之而崩〞,在哭夫基礎上出現了〝城崩〞的情節。《烈女傳》又多了〝投水自盡〞的情節。漢代《古詩十九首·西北有高樓》〝上有弦歌聲,音響一何悲!誰能為此曲,無乃杞梁妻。清商随風發,中曲正徘徊〞,将杞梁妻與清商關聯在一起了。清商即商音,其音凄厲與秋天肅殺之氣相應,如白居易筆下〝況近秋天調是商〞。我們知道農曆七、八、九三月為秋季,秋季一過便是十月初一寒衣節,孟姜女故事〝送寒衣〞的情節可能與此有關。漢代王充《論衡·感虛》〝夫言向城而哭者,實也,城為之崩者,虛也〞,是說向城而哭是真的,把城哭崩絕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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