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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舊文:騾子

作者:緣睦求豫

夜深了,依然還沒有睡意,我想起了陪伴過我們的那頭騾子。

懷舊文:騾子

思緒帶我回到30多年前,那時候去舅舅家走親戚,父親總會套上那頭騾子,用架子車載着我們兄妹三人和母親,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哒哒哒,清脆的騾蹄聲,伴随着父親那指揮若定的吆喝聲,此起彼伏,時而一聲悠揚的“籲------”,騾子就會非常聽話的停了下來,非常溫和地等待着父親進一步的指令。印象最為深刻的是在冬天,那個時候地上不是有積雪就是有冰,騾子不管是上坡還是下坡,總能夠如履平地地走過,沒有出現過滑倒的現象,這一點兒,我當時真的是暗暗稱奇。

懷舊文:騾子

我們家離舅舅家不是很遠,不到3公裡,我們的騾車很快就會抵達,随後就是姨父非常拉風地開着他們家那台四輪拖拉機,帶着姨媽和表姐們他們趕過來彙合,那個時候姨媽家的生活條件要比我們家好,早早就開上了四輪拖拉機,姨父又是那種比較喜歡高調型的,在進舅舅家村口時候,時不時會略帶炫耀地按下四輪拖拉機的喇叭,引來村裡人豔羨的目光,表情裡流露出自鳴得意的滿足感。

但我卻沒有因為我家是騾車而自慚形穢,或許那時候心靈比較純真,也或許自我感覺我家騾子更富有生命力,更有親切感,一般寒暄過後,大人們開始進入他們的談話節目,我們兄妹三人如果不是要去逛附近的泰山老奶廟,就會待在騾車上面或者旁邊,玩撲克或者玩跳棋之類的遊戲。

懷舊文:騾子

在那個缺乏勞動工具的年月,騾子無疑成為了我家任勞任怨的功臣,春天馱肥送糞、拉犁耕地、拖耱拉耧種田,秋天拉碌碡碾場,翻茬耙地。冬天拉着我們走親訪友,逛廟會,而且走南闖北不辭勞苦,父親曾經趕着它跑去河北販椽子,大概400多公裡的距離,這是父親津津樂道的一件往事,在我家老宅,還放着上百根椽子,那個年月留下來的,父親舍不得賣,但其實已經沒什麼用處了,好些已經朽掉了,做家具都不能夠,圖具紀念意義。

懷舊文:騾子

騾子平常是很溫順的,父親和母親那個時候下地來不及回來,總會叮囑我給騾子喂草和飲水,我會用籃子裝着草料,給它往騾槽裡添滿,然後看着它一臉溫和的一遍一遍地咀嚼,很少聽到它的叫聲,當然騾子也有發飙的時候,有一年,我帶着它在我家東頭荒地斜坡處啃食青草,因為受劉蘭芳評書楊家将的影響,也想效仿一下楊家将縱馬馳騁疆場的感覺,就跨上騾背,并在它背上拍打了下,這下可惹惱了它,直接把我掀了下來,所幸沒有受傷,但騾子并沒有跑掉,還是很溫順的跟着我回家,一路上我是心有餘悸,生怕它再冷不丁的發飙,之後我再也沒有招惹過它。

再後來,升了國中,學校要求住校,我就很少見到那頭騾子了,也許是注意力轉移開了,專心學習了。

就這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騾子陪着我們一家人走過了一段難忘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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