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來源：時代财經 作者：徐曉倩
圖源：豆瓣小組
“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殺人又放火，你什麼都沒有說，野風驚擾我。”繼《野狼disco》之後，又一首象征“東北文藝複興”的流行歌曲《漠河舞廳》在網絡持續走紅。
抖音資料顯示，截止11月7日，這首歌播放量超過23億，算下來，意味着平均每個中國人播放過1~2次，同時還衍生了27.3萬個相關視訊。
一同火爆的還有《漠河舞廳》背後的故事：懷念亡妻的獨舞老人張德全，以及歌曲創作人柳爽和老人的不期而遇。不過，時代财經采訪發現，神曲尚未扭轉東北舞廳當下的頹勢，夾縫中求生存的舞廳老闆們也在趁機拓展新的投資思路。
“《漠河舞廳》火了，什麼時候整個《長春蝶戀花》？”蝶戀花舞場從業人員黃韬感歎道，“現在整個長春的舞廳不超過4家”。
作為長春當地曆史最悠久的舞廳之一，蝶戀花仍然保持着鼎盛時期的營業時間：從早上6點延續到淩晨12點。這裡也是當地大爺大媽漫長冬日裡唯一的娛樂場所。
黃韬介紹，蝶戀花的熱鬧通常在晚上6點以後，其他時間隻有零零散散的顧客，很難恢複到20年前人潮洶湧的場景。
“入場券隻要3元，就能跳一晚上，點一首歌另外收費20元。”黃韬懷念早年舞廳的盛況，“能撐一年是一年，就看誰能笑到最後了”。
看到《漠河舞廳》在抖音爆火，漠河當地居民李甜才想起了這類“複古”的娛樂場所。21歲的她，記憶裡舞廳是東北人逢年過節常去的地方，父母所在的工廠還會專門組織各種各樣的舞會和文藝項目。
“隻不過2010年以後，舞廳的數量就少了很多，ktv成了首選的娛樂項目。”
盡管《漠河舞廳》再次把舞廳文化拉回公衆視野，但東北舞廳很難再恢複曾經的盛況。
天眼查顯示，目前整個漠河市僅有一家舞廳續存，注冊位址為漠河市38區。百度地圖顯示，東北三省舞廳數量總和也僅有122家。
另一方面，東北當地的人口流失嚴重，也造成娛樂消費産業的萎縮。有資料顯示，自2013年開始，東北三省的常住人口就開始出現持續地淨流出，截止到去年，流出人口已經高達164萬。
有人在傳統舞廳掙紮，有人已經看見了舞廳文化複興的可能。
“全場動作必須跟我整齊劃一，來左邊跟我一起畫個龍，在你右邊畫一道彩虹……”2019年末，一曲風靡網絡的神曲《野狼disco》，讓迪斯科這個漸漸被人們遺忘的名詞又重回公衆視野。
在《野狼disco》走紅全網的過程中，短視訊是重要的助推，此次全網走紅的《漠河舞廳》也是憑借短視訊搭上了流量的“火箭”。
短視訊在東北三省的滲透率極高，當地還彙聚着快手上最多的頭部賬号。快手資料顯示，黑龍江、吉林、遼甯三地相加，千萬粉絲賬号占比達24.22%。
“因為我來自于黑龍江省，多年前别人跟我開玩笑說，你們是不是一款東北app？還有人說快手是東北一大輕工業支柱。”快手進階副總裁馬宏彬曾公開說道。
哈爾濱人李華從中發現了投資的商機，“走在路上就能看到年輕人跟着旋律挪動舞步，如果配上絢爛的燈光，舞廳會是一個更好的選擇。”他預測，舞廳會成為拍攝舞蹈短視訊的熱門場所。
但他所在的香坊區還沒有一家像樣的舞廳，而位于市中心的舞廳也隻剩下四五家，競争還不算激烈，此時入局是最好的選擇。
2019年底，李華湊了10萬元的啟動資金租下一個使用面積為1000平方米的門店，選址靠近小鎮的黃金地段，附近就是廣場舞的中心。
不過，計劃2020年初開業的舞廳延期了半年多。“每天能接待200人左右，情況好的時候每天收入3萬元，最差的時候也有1萬多元。但因為疫情反複又關停了一個多月。”李華透露道，“空置半年的損失很大，光是租金就支付了6萬元。”
李華的下一個目标是讓舞廳成為爆款短視訊的誕生地，隻有這樣，他才能重新調整舞廳的盈利模式，甚至增加入場費。“目前舞廳還是免費入場，主要是以酒水、果盤、燒烤帶動銷售額。”
看到兩次爆火的網絡歌曲都和舞廳相關後，李華準備尋找拍攝短視訊的專業團隊合作，為團隊提供拍攝場地，形成“舞廳+短視訊”的産業生态。
“東北舞廳文化可能要迎來二次複興了。”李華說道。
（文中黃韬、李甜、李華皆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