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與生活》,這樣的書名,倒不少見,在書市上,總會有這種深淺相宜的書。
但我要說的這本《哲學與生活》,卻多了些厚重,來頭也是不小,甚至為他作序的,是領袖毛澤東。
這本書,憑什麼能讓毛澤東為其作序?
我得先用一些篇幅,介紹這本書,及作者艾思奇。

艾思奇,盡管少有人知,但在理論界,卻是位泰鬥。
1910年生于雲南騰沖的艾思奇,早年到日本留學,加入中共東京支部158 人物組織的社會主義學習小組,歸國之後,矢志在理論研究,在馬克思主義哲學上造詣精深,毛澤東也是他的讀者。
這本《哲學與生活》,我們可以了解為艾思奇與青年的“聊天記錄”。
書裡的文章,是艾思奇在1935-1937年于上海《讀書生活》雜志做編輯時,寫給青年讀者的回信。
這本書的序,附着毛澤東的手書,詳細地探讨了書裡的細節,甚至還在末尾說:今日何時有瑕,我來看你。
這樣鮮活的、溫暖的、風風火火的口吻,可見,毛澤東也是細心研讀了艾思奇的著作。
這本書,以深入淺出的語言,闡述了馬克思主義理論,可以作為理論著作讀,也可以作為宣傳材料讀。
就哲學理論來說,艾思奇這本書,還稱不上傑作,毛選中闡釋哲學的文章,要比這本書深刻得多。
但這本書不可多得的可貴之處,便是通俗和親切,用一種聊天的方式,向青年宣傳馬克思主義。
放在當時的曆史環境之下,救亡圖存的中國,需要風華正茂的青年,然而,青年總是憤怒的、沖動的、執拗的、激情的,對生活的憤怒、對公義的沖動、對理想的執拗、對進步的激情、對周遭“庸俗”的一切懷着一種悲憫的抵制。
毫無疑問,這是青年群體總難避免的絕對主義。
艾思奇的書,正是幫助青年避免偏激的絕對主義的傷害。我對書中的一些思想,做了總結,粗略可見艾思奇思想的精微。
首先,得相對地看待絕對主義——絕對主義是一個人成長必經的思考之坎兒。
再者,絕對的黑暗和絕對的光明,都是世界觀的一種偏頗。
我們往往陷入一種“絕對和相對“的雙标,對自己是相對的,我在進步、在覺醒,而對外在一切卻是絕對的,他們,朽木不可雕也。這就是絕對主義了。
任何事物都不是絕對的,乃至于理想,也不是絕對的。
理想必須是在現實的土壤裡長出來的,未來是脫胎于現在的,理想不是唯心主義的巴别塔、不是天堂裡的烏托邦。
但在指出絕對主義的問題的同時,艾思奇還會把思想再延展,從反面勸誡青年,避免堕入另一個方向的絕對主義。
對絕對主義的絕對否定,也是絕對主義——認為沒有理想或真理,理想都是權力家畫的餅,真理就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剛從絕對主義的陷阱裡爬出來,又掉進了懷疑主義的沼澤,再陷得深一些,就是虛無主義,認為一切東西都是被編造的共同想象,一切都無意義。
在解剖完這些思想之後,艾思奇再告誡青年:進步不是一個孤立的概念,進步是一個體系化的概念,一個輻射的概念,一個推己及人的概念。
我必須得說,這樣的教育,是當下的青年需要的,是思想的啟蒙,但又保持了理性,也難怪毛澤東同志會為他作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