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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祖父的女兒莎莎,年近四十,依然孤身一人,自由灑脫,無拘無束

作者:山河故事兒

“我要像風一樣自由,像海一樣剔透”——在我們家族中就有這麼一位風一樣的女子——伯祖父的女兒莎莎姑姑,年近四十了,依然孤身一人,自由灑脫,無拘無束。

伯祖父的女兒莎莎,年近四十,依然孤身一人,自由灑脫,無拘無束

戀愛談了好幾次,沒有一次開花結果,别人失戀了就算沒有要死要活,也得傷心一段時間吧,可她好像自帶悲傷抗體似的,心情完全不受失戀影響,照樣開開心心的,在思想古闆的伯祖父看來,這是把感情當兒戲,不負責任的一種表現。

我曾好奇地問姑姑:真的一點都不傷心嗎?姑姑說:愛情不就是我敢喜歡又敢離開嗎?遇到時我珍惜所有,失去時我努力釋懷,人一定要學會跟自己和解,愛情的道路雖然坎坷,但始終要相信,最後你一定會遇到一個長情又溫暖的懷抱。

姑姑雖然生性樂觀,但作為家裡唯一的大齡剩女,始終是伯祖父的一塊心病。這天,姑姑下班回來,看到伯祖父正坐在椅子上,臉色鐵青,姑姑心想:暴風雨又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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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您這是怎麼了?”姑姑小心地問道,“我問你,你是不是跟鄰村的王志在談戀愛?”

“爸,我正想跟您說這事呢!”

“王志比你小了十歲,你找個什麼樣的人不好啊,非要找個比你小這麼多的!你知道别人在背後怎麼議論你嗎?說你是老牛吃嫩草。虧你還是我們村的國小老師,你就不嫌丢人嗎,我這張老臉都被你給丢盡了!”伯祖父的臉色十分難看。

“爸,比我小怎麼了,王志這人挺好的,作家三毛就比她的丈夫大了好幾歲,人家照樣過得很幸福,愛情為什麼要受年齡的限制?姐弟戀沒有錯,錯的是那些戴着有色眼鏡看我們的人,我就搞不懂了,我的職業跟我談戀愛有什麼關系,我又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姑姑不服氣地說道。

伯祖父氣得拔高了音量:“你就是一匹脫缰的野馬,離經叛道,你以為你還是二十歲的小姑娘啊,外面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多得是,你覺得王志會真心待你?他父母會同意?”

“爸,王志的父母我都見過了,人家不反對我們交往。”伯祖父一聽,暴跳如雷:“你居然瞞着我連人家的父母都見過了!你有沒有把我這個當父親的放在眼裡?你就這麼卑微地上趕着要嫁給他了?!”正在兩人争論不休的時候,樓下傳來了王叔叔呼喚姑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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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呼喊聲就像給伯祖父憤怒的火苗上澆了一瓢熱油,惹得伯祖父火冒三丈,他氣沖沖地走進廚房,端起一盆水朝樓下潑去,姑姑來不及阻攔,眼睜睜的看着心愛之人被淋成了落湯雞。伯祖父朝着樓下罵道:“你在樓下鬼叫個啥!别再來騷擾我家莎莎了,否則我見一次潑一次!”

“爸,你怎麼能這樣待人家啊,太過分了!”說完,轉身拿起一條毛巾,飛快地跑下樓,替王叔叔不停地擦着頭上的水。“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我正在跟我爸說我倆的事情,他正在氣頭上,你剛好撞在槍口上了。”

姑姑一臉歉疚,“沒關系,我沒事,你不要難過,也不要怪伯父,别惹他老人家生氣,他需要時間來接受我……”王叔叔非但不生氣,還反過來安慰姑姑。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伯祖父都不理睬姑姑,成天闆着一張臉。一天晚上,伯祖父突然高燒不退,躺在床上渾身發抖,姑姑急壞了,六神無主,趕緊叫來了王叔叔,王叔叔二話不說,背起伯祖父就往外走,下樓的時候伯祖父突然劇烈地嘔吐起來,吐了王叔叔滿身的污穢物,王叔叔顧不上擦一下,小心翼翼的把伯祖父放到車上躺着,把他送到了醫院,等一切辦妥之後,才把髒衣服換下,陪着姑姑在醫院裡守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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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件事情後,伯祖父便不再阻止姑姑跟王叔叔交往,但他叮囑姑姑,不能過早結婚,需要再觀察一年。

這天天氣晴好,伯祖父扛着犁耙,牽着自家的大黃牛準備去犁田,剛好碰上來找姑姑的王叔叔,伯祖父高興地說:“小王呀,莎莎去她姑媽家了,晚上才回來,要不,你先陪我去犁田?”王叔叔看了一眼老黃牛那對尖尖的角,吓得往後退了一步,伯祖父立馬拉下臉來:“男子漢,怕牛幹啥,這牛不傷人,算了,你在家等莎莎吧!”

王叔叔慌忙道:“我去,伯父,我正想向您學習怎麼犁田呢。”王叔叔接過伯祖父手上的犁耙,跟着他來到了田間,伯祖父告訴王叔叔怎麼使用犁耙後,朝着牛身上就是一鞭子,牛頓時像瘋了一樣狂跑起來,王叔叔重心不穩,一頭紮進了水裡,瞬間成了個大泥人,他掙紮着爬起來,顧不上擦一下臉上的泥水,拼命追趕着老黃牛,伯祖父悠哉悠哉的抽着煙,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眼見着王叔叔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爬起來,也不上去幫忙……

好不容易把田犁完了,王叔叔已是兩腿打顫,狼狽不堪,風一吹,直凍得他瑟瑟發抖。“小王呀,今天辛苦你了,今晚就在我家吃飯吧。”王叔叔一臉疲憊地笑着點頭,扛着犁耙高一腳低一腳地跟在伯祖父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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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遠遠地看到伯祖父領回來一個泥人,忍不住笑道:“爸,這是誰啊?您從哪裡撿回來一個泥人啊!”

“你仔細看看!”伯祖父邊說邊把牛趕進牛棚裡。姑姑湊近一看,驚道:“小志,怎麼是你啊!天啦,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爸,你知不知道他小時候被牛頂到山坡下,傷得很嚴重,落下了心理陰影,他最怕牛了啊,你怎麼能讓他去犁田呢!”

王叔叔擺擺手道:“我沒事,不要怪伯父,是我自己要去的,我還得感謝伯父呢,不僅讓我學會了犁田,還讓我克服了心理陰影。”伯祖父笑眯眯的把王叔叔迎進屋,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讓王叔叔趕緊去洗個澡,免得着涼了。

晚飯的時候,伯祖父拿出自己珍藏的楊梅酒,一杯接一杯地跟王叔叔幹杯,姑姑看着滿臉通紅的王叔叔,心疼地說:“爸,您不要這麼灌他呀,他不會喝酒啊!”

王叔叔擺擺手說:“沒,沒關系,難得,難得,今天伯父這麼高興。”話音剛落,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爸,你看你,把人家都灌倒了。”姑姑埋怨道。“酒品即人品,你不懂。”伯父看了一眼醉得不省人事的王叔叔,笑着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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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王叔叔順利通過考核,伯祖父為兩人舉辦了一場熱熱鬧鬧的婚禮,婚後沒多久,姑姑就生下了一個非常可愛的男孩,全家人笑得合不攏嘴。

我問姑姑,為什麼最終選擇王叔叔,姑姑笑着說:“他雖然年紀比我小,卻十分成熟穩重細心,在我肚子疼的時候,他會主動為我送上熱水,而不是單純地叮囑我多喝熱水,當我生病的時候,會主動帶我去醫院,而不是告訴我感冒了要吃藥,在刮風下雨的天氣主動接我上下班,而不是提醒我路上小心。

我早就已經過了那個耳聽愛情的年紀,經曆了那麼多,最終發現,行動上的愛遠比虛妄的甜言蜜語來得讓人踏實。我們結婚不就是找一個讓自己踏實,帶給自己溫暖的人嗎,我很慶幸自己終于遇到了一個長情又溫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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