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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抱養?父母臨終都未回答,直到60年後他才有了答案

65歲的孫亮(化名)無數次在睡夢中做着類似的夢境:在一處老房子裡,幾位陌生人與他交流着,雖然看不清長相,但呼喚聲格外清晰。然而,當他醒來的那一刻,似乎又有些恍惚:我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

原來,在孫亮幼年時期,因家庭的原因,他被人抱養,從此與家人骨肉分離,但他沒有想到,這一次分别竟然跨越了整整六十年。

我是被抱養?父母臨終都未回答,直到60年後他才有了答案

<b>“你是被抱養的”</b>

在孫亮的記憶裡有着這麼一段過往,60年前,年僅5歲的他乘坐一輛黑色箱式貨車來到了山東省淄博市淄川區一戶村民家中,之後他在這裡長大,娶妻生子,如今過上了安逸的退休生活。不過,一直困擾他的是,這段記憶沒有開頭。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坐那輛貨車,而且在我的記憶裡,這裡就是我的家。”說起這段兒時的經曆,孫亮這樣說道。

的确像孫亮說的這樣,在到達這戶村民家中後,他們一家三口過着平靜且幸福的生活。然而在上學期間,每當孫亮出現在同學或是村子裡的老人面前時,都會“享受”到異樣的眼光,甚至還會聽到這樣一句話:你是被抱養的。

在當時,年少沖動的孫亮每次聽到這樣的話語,總會上前與人争論一番,不僅如此,他還特地找到父母去尋求這個問題的答案,可是父母一直沒有正面回答過。

我是被抱養?父母臨終都未回答,直到60年後他才有了答案
我是被抱養?父母臨終都未回答,直到60年後他才有了答案

“在我的腦海裡,我的父母對我很好,對于被人抱養的說法,我根本不信。”回憶起當時的畫面,孫亮斬釘截鐵地說。

或許是年少懵懂,對于自己是不是抱養而來的這個問題,孫亮根本沒放在心上,在那時他隻想着好好學習,然後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日後有能力去照顧父母。

孫亮告訴記者,在完成學業後,他孤身一人前往了外地參軍入伍,正是在這期間,他遇到了自己一生中的摯愛。“當時是在淄博辦的婚禮,同年我們就有了一個兒子。”孫亮說,成家立業之後,考慮到自己在外地,于是深思熟慮後,他選擇了轉業至淄博一家礦場工作,從此刻開始,孫亮和妻兒就過起了溫馨快樂的日子。

然而,自己是被人抱養的說法依舊伴随着孫亮。

“這種說法似乎從來沒斷過,我結婚的時候也問過父母,他們仍然不做回答。雖然沒有明确的答案,但根據父母的反應和年幼時的那段記憶,我自己就明白了了,這個說法并非無中生有,不過我從未想過去尋找,因為我害怕傷害了父母。”孫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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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60年了,我想落葉歸根”</b>

随着時間的飛逝,孫亮的兒子逐漸長大成人,并且組建了自己的家庭,而孫亮的父母也早已去世。或許是由于自己年齡的增長,退休後的孫亮有了落葉歸根的想法,就此他開始了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父母臨終前都沒有告訴我那個問題的答案,至于我為什麼想要去尋找,其實我就想要知道,年幼時那段記憶的開端是什麼樣的。”孫亮告訴記者,在尋找親人的過程中,他通過微信添加了很多自發組織的尋親群,并且将年幼時的那段記憶變成文字發送到群中,可是自己的力量終究是薄弱的。

“根本就是大海撈針,沒有什麼有用的資訊,直到今年8月中旬,群友告訴我,一個跟我相同經曆的人通過滴血認親找到了家人,這時候我才抱着試一試的态度與警方取得了聯系,并且進行了采血。”孫亮說。

孫亮的記憶是從5歲開始的,當他決定要落葉歸根時已經65歲,整整60年的跨度,在一定程度上,孫亮出生時的一切都可能物是人非了,他還能找到自己的家人嗎?這個答案需要有人去回答。

事實也果真如此,在采集到孫亮的血樣後,淄博市警察局淄川區分局根據手中的線索展開了分析研判,過程中成功比中了兩位江蘇省無錫市的30多歲男子。

“因為時間跨度比較長,是以當時尋找起來比較困難,在獲得兩條線索後,我們與兩名男子進行了聯系,可是根據兩名男子的說法,家裡根本沒有被人抱養的情況,一時間我們就選入僵局。”淄博市警察局淄川區分局刑偵大隊六中隊中隊長李磊說。

難道事實真的如此嗎?會不會是因為兩人年輕不知道老一輩的事?帶着這樣的問題,李磊和同僚決定按照線索出現的先後順序,前往無錫一探究竟。

或許是命中注定,在當地警方的配合下,李磊找到了比中的第一個家庭,沒想到當他見到該家庭的一位老人後,他就知道這個家庭就是孫亮真正的家。

“老人和孫亮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之後我們通過詢問,老人告知自己的六弟于60年前離家至今沒有下落。最後,我們采集了這位老人的血樣,經過比對确定這位老人就是孫亮的家人。”李磊說。

自從采集血樣後,孫亮一直等待着結果。今年9月下旬,孫亮在家中照看孫子和孫女時,電話突然響了,來電話的正是李磊。

“當時我很激動,不知道該說什麼,那種心情溢于言表。”說到這裡,孫亮笑着說,電話中他得知,自己的親生父母已經去世,但家裡的兄弟姐妹依舊活着,不僅如此,他也在60年後,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叫王民(化名)。

按照雙方的約定,9月底孫亮要和自己的兄弟姐妹見面了,這天他起得很早,簡單吃過早餐就在家人的陪伴下來了警察局。當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推開房門的一刻,老孫動容了,等了60年,他的大哥、二哥、大嫂、大姐以及侄女終于來接他回家了。

“記得大姐見我時說的第一句話是,小時候背着我拔草還記得麼。雖然我不記得了,但那種感覺隻能用血緣來解釋。”孫亮說。

現在65歲的孫亮每天都會用微信與遠在無錫的兄弟姐妹視訊,雖然當初自己為何會乘坐那輛貨車到達淄博的答案已經随着親生父母的離世而無從知曉,但孫亮知道這些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家人團聚才最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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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臨終前告知不是親生的

當然,找到親人的不僅僅隻有孫亮,還有家住濱州的李興梅(化名)。

幾年前,李興梅的母親臨終前告訴她,自己并非親生,而對于親生父母的情況,母親說隻知道是在江浙地區,而且恐怕已經找不到了。這則消息的突然出現猶如晴天霹靂擊中了李興梅的心髒,在她36年的記憶裡,自己從小生活在濱州,衣食無憂、生活幸福,最為關鍵的是她隻有一對父母。

“記憶中的父母離世,而且自己非親生,雙重打擊下,我冷靜了一段時間,正是在我丈夫的鼓勵下,我決定見見我的親生父母,找到自己的根。”李興梅說。

事情已過去三十多年了,母親留下的資訊十分有限,家中長輩也說不出大緻細節,李興梅對尋親沒有抱太大希望。然而,今年5月當她看到有相同經曆的人通過采集血樣而找到親生父母後,又讓她産生了試一試的想法。畢竟,養父母已經離開了人世,親生父母成了李興梅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精神寄托。

與家人商議後,李興梅在家人陪同下進行了血樣采集,同一天她的血樣被送進了公安機關相關系統中。可沒想到,随着檢驗結果的出具,她的尋親希望再一次石沉大海,原來李興梅的血樣沒有比中任何人。

難道希望就此破滅了?答案是否定的,因為李興梅沒有放棄,警方也未放棄。通過走訪了李興梅家中長輩,老人們隻記得她的家應該在南方,大概是江蘇、浙江、福建這三個省。但是,三個省人口衆多、地域跨度廣,而且30多年過去了,茫茫人海中尋找那個唯一的家庭無異于大海撈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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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些困境總要有人去打破。

之後,濱州警方在與三省公安機關共同展開分析研判的同時,民警還将李興梅的資訊發送到了各種社會公益組織群中。李興梅記得,那段時間民警一發現有尋親的微信群就主動加入,每天釋出自己的尋親消息,一有認親的線索,民警就馬不停蹄進行核實比對。可是,随着線索被逐一排除,尋親再一次沒有了頭緒。

線上尋找不通,那就線下,就此在為期十多天的時間裡,濱州警方頻繁奔赴福建、浙江、江蘇三省,将小李尋親的消息不斷擴散,也正因如此,義烏警方發來消息:一對6旬夫婦到公安機關采集了血樣,經比對,與李興梅具有遺傳學關系,此刻她終于找到了親生父母。

“我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消息,我期盼了許久,那一刻久久懸着的心終于有了着落,而且更為巧合的是,我的父親也姓李。”回憶當時的場景,李興梅激動地喜極而泣。

中秋,是中國人心中家人團圓的美好節日。在中秋假期第一天,李興梅與丈夫起了個大早便踏上了認親之旅,一路上李興梅很是安靜,或許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内早已跑去數百裡之外的義烏。

“當時我一直在思考,我的長相到底随父親多還是母親多。後來在家裡見到父母時,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原來當李興梅與家人緊緊相擁的一刻,那相似的容貌、那割不斷的血緣,讓他們在人群中第一眼就認出了彼此。

其實李興梅與孫亮隻是衆多尋親之中的一個縮影,記者了解到,自團圓行動開展以來,山東警方一直全力以赴破積案、追嫌犯、查找失蹤被拐兒童,努力讓更多離散家庭實作團圓。截至目前全省公安機關向社會公布了185個免費采血點及201名采血民警聯系方式。找回曆年失蹤被拐兒童355名,已經幫助170個家庭團聚。

無論是孫亮還是李興梅,與親人相認的一刹那,當初與家人失散的原因已不重要,對他們而言,他們又找到了各自的精神寄托,因為忍受數十年的血緣分離之痛,超越一切的人間至情,一切的所有都化作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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