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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子·子道》:孔子費盡心思,依然難救子路一命

《荀子·子道》:孔子費盡心思,依然難救子路一命

有一次,子路穿着華麗的衣服來見孔子,孔子說:“仲由,你為什麼要這樣寬袍大袖,顯得氣宇軒昂的樣子呢?長江發源于岷山,其源流很小,隻能浮起酒杯,但到它彙流入長江的時候,水勢已經波濤洶湧,人們如果不把船并在一起,同時避開大風,就不敢渡河,這不就是因為下遊水流太急,江面太寬,令人畏懼嗎?現在你衣服穿得如此華麗,神态又這樣意氣風發,那麼天下誰敢來向你進言呢?”

子路連忙恭敬地小步快走而出,換了衣服再進來,顯得神态自若。孔子說:“仲由啊!你聽好了,我講道理給你聽。說話激動興奮的人往往誇誇其談,行動趾高氣揚的人往往喜歡自我誇耀。試圖在表面上百般顯示自己明智而有才能的人,是小人啊。君子從來不裝模作樣,知道了就說知道,不知道的就說不知道,這是說話的要領;能夠做到的就說能做到,不能夠做到的就說做不到,這是行動的最高準則。說話合乎要領就是明智,行動合乎準則就是仁德。既明智又有仁德,哪裡還需要通過外表修飾去彌補不足呢?”

《荀子·子道》:孔子費盡心思,依然難救子路一命

子路為人忠勇直率,赴大義不避生死,是跟随孔子時間最長的弟子之一,孔子出行一般都由子路陪伴護衛,也是孔子批評最多的學生之一,但也是孔子最喜歡的弟子之一,孔子曾說:“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從我者其由與!”

孔子對子路的教誨,基本上都是圍繞子路略顯莽撞的性格展開的,希望他在仁德上有更大的進步,實際上是為了保護他,避免他闖禍遭遇不測。

據《史記》記載,“子路性鄙,好勇力,志伉直,冠雄雞,佩豭豚,陵暴孔子。”孔子卻不以為意,通過禮教慢慢對他進行誘導,子路被感化了,穿上儒者的服飾,帶着拜師的禮物,請孔子的門人引薦,拜在孔子的門下。

子路不再過分外表的打扮,而注重内在的修為,進步還是蠻大的,孔子表揚他說,子路穿着粗布衣裳,和穿着裘皮大衣的人站在一起,子路也不會感到自卑。

子路其實是為自己的勇武自豪的,是以他喜歡問孔子:“君子崇尚勇武嗎?”孔子開導他說:“義之為上。君子好勇而無義則亂,小人好勇而無義則盜。”

于是子路便崇尚信義,說:“願車馬、衣輕裘與朋友共,敝之而無憾。”因為他重信義,言出必行,答應辦的事情沒有拖延過夜的,别人便不敢對他耍奸使滑,因而孔子說,隻憑一方的訟詞就可以斷案,大概也隻有子路能做到。

孔子了解子路仁德方面的欠缺,是以在赴任蒲邑大夫的時候,孔子就告誡他,蒲邑勇武之士很多,你隻有恭謹謙敬才能駕馭他們,對百姓則要寬厚清正,他們就會團結在你周圍,如此治理城邑就不會難了。

《荀子·子道》:孔子費盡心思,依然難救子路一命

孔子總是擔心子路過于急公好義而不得善終,希望子路能夠穩重一些,是以當子路問他,使命所在是否就應該勇往直前,孔子提醒他說,你父母還健在,怎麼能夠毫無顧忌呢?

管仲和召忽原來一起追随公子糾,齊桓公把公子糾殺了,召忽也以死相報,管仲不但不去死,反而投到齊桓公麾下。子路就問,管仲的行為應該是違背仁義的吧?

孔子卻認為評判一個人要看大局,齊桓公能夠九合諸侯而不曾訴諸武力,都是管仲的功勞,這就是管仲的仁德。孔子不希望子路步召忽的後塵。

雖然孔子不斷地引導子路,但正所謂本性難移,事到臨頭,子路還是義無反顧得甘願抛頭顱灑熱血,最後死于叛臣的刀劍之下。用子路的話說,食君之祿,便當忠君之事。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衛靈公死後,流亡國外的太子蒯聩的兒子辄即位為衛出公,多年以後,蒯聩在姐姐(卿大夫孔悝的母親)的幫助下,潛入孔家,脅迫孔悝參與叛亂,驅逐衛出公。孔子一聽說衛國發生了内亂,就悲傷地說:“嗟乎,子路性命不保!”子路時任孔悝采邑的地方長官,他聽說孔悝被挾持,便不顧子羔的勸阻,設法進入衛國都城,要求新即位的衛莊公交出孔悝,結果遭到殺害。